春山綿綿不度月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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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靠在牆上，閉上眼睛，腦海裡不斷浮現出沈晚意的身影。

她第一次見他時，穿著白色的連衣裙，站在陽光下，眼神清透。

她為他洗手作羹湯，在他生病時整夜守在床邊。她為了他，放棄了自己喜歡的設計院工作，安心在家做他的妻子。

可他呢？他卻一次次地傷害她，把她的付出當成理所當然，把她的眼淚當成無理取鬨。

“沈晚意，對不起……”

陳亦行的聲音哽咽，淚水從眼角滑落。

他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找到沈晚意，跟她道歉，彌補自己犯下的錯誤。

他拿起手機，再次撥通助理的電話：“加大人手，無論多少錢，一定要找到沈晚意。不管她在哪裡，不管她提出什麼要求，都答應她。就算是把整個城市翻過來，也要找到她！”

掛了電話，陳亦行走出病房。

窗外的天空亮了起來，新的一天開始了。

可他知道，他和沈晚意的過去，已經像那棟被燒燬的彆墅一樣，隻剩下一片灰燼。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找到沈晚意，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原諒自己。

但他知道，他必須找到她，這是他唯一的救贖。

他突然是想起江昭昭問過自己一個問題如果不是因為沈晚意長的像她，他會不會愛上沈晚意。

陳亦行當時毫不猶豫說不會。

可是隻有他自己知道。

他喜歡沈晚意並不是因為她像江昭昭，而是因為江昭昭像沈晚意。

她無可替代，也並非是誰的替身。

車子緩緩駛離醫院，朝著公司的方向開去。

推開總裁辦公室的門，陳亦行的腳步猛地頓住。

原本掛在辦公桌正對麵牆上的照片不見了。

那是去年他們去瑞士滑雪時拍的，沈晚意穿著白色的滑雪服，溫柔地靠在他身邊，陽光灑在他們身上，溫暖得讓人移不開眼。

而現在，牆上掛著的是他和江昭昭的合照，照片裡江昭昭穿著和沈晚意同款的白色連衣裙。

可那雙眼睛裡的算計，卻讓陳亦行覺得無比刺眼。

他猛地轉身，快步走向隔壁的總監辦公室。

那是沈晚意的辦公室。

門冇鎖，他輕輕一推就開了。

辦公室裡空蕩蕩的，辦公桌上乾淨得像從未有人使用過。

沈晚意最喜歡的多肉植物不見了，她常用的那支鋼筆不見了，甚至連她貼在電腦旁的便利貼都被清理得一乾二淨。

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她身上淡淡的梔子花香，可這香味卻像一根無形的線，緊緊纏繞著陳亦行的心臟，讓他喘不過氣。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人事經理戰戰兢兢地站在門口，“陳總，您找我？”

“沈晚意呢？”陳亦行的聲音沙啞，他努力壓製著心頭的怒火，可指尖卻在微微顫抖，“她為什麼不在辦公室？”

人事經理愣了一下，隨即小心翼翼地回答：“陳總，沈總監……早就離職了啊。離職申請還是您上個月簽的字，您忘了嗎？”

“我簽的字？”

陳亦行猛地睜大了眼睛，腦海裡瞬間閃過一個模糊的片段。

上個月江昭昭拿著一疊檔案走到他麵前，嬌笑著說“亦行哥，這些檔案需要你簽個字，我看了都冇問題”，他當時正忙著處理一個緊急項目，冇仔細看就簽了字。

難道那裡麵就有沈晚意的離職申請？

“她的職位呢？她手裡的項目呢？”

陳亦行的聲音越來越高，怒火在胸腔裡燃燒，幾乎要將他吞噬。

“沈總監離職後，她的職位由江小姐接任了，手裡的項目也都移交給江小姐了。”

人事經理的聲音更低了，“江小姐說，這都是您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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