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願 第一百零三章 存心試探
“如今在他眼裡英王權勢太盛，他定然不安，除了升品階，賞賜些金銀珠寶，其他的他定然是不會給的。”兩人都知道如今的局勢，英王自己也知道。
“如今淮東叛亂已平，英王打算何時成事？”梁染墨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開啟其他的計劃了。
“安焱在在離京城最近的臨安也佈置了十萬人馬。原本英王手裡共十五萬西南路大軍，之前同阿莫托開戰，還有這次去淮東平叛，共損耗了五萬人馬。如今福王看起來立場不明，應該不會輕舉妄動。十五萬鎮北軍在我父親手裡，遼王有十二萬兵馬，負責鎮守安國西路的西蜀大軍也有五萬之眾，掌管西蜀大軍的徐彬是安焱的心腹，安焱派徐彬鎮守蜀地一是為了抵禦外敵，二是為了製衡英王，若是英王從西南起兵，第一個對上的怕就是這徐彬了。”
聽周璨這麼一分析，梁染墨對各方人馬當前的軍事實力有了比較深入的瞭解。“這麼說來，鎮國公的十五萬兵馬加上英王的十萬人馬的話總共也就二十五萬，若是英王起兵，遼王和福王暫且不算，安焱手中也有二十五萬兵馬，這其中還不包括三萬禦林軍和兩萬駐守在京郊大營的兵馬。所以若是英王想要一擊必勝，那必須再得爭取另外兩位王爺的支援。”
“是的，所以在當前的平衡沒有被打破前，就算英王手中有名正言順登基的籌碼，但是走到那個位置前也會付出很大的代價。”
“以你之見，遼王和福王會站在哪一邊？”過了這麼多年，許多事情早已物是人非，她也不知道如今這兩位王爺的脾性如何了。
“福王的封地離英王的很近，英王曾同我說他們私下偶有往來，但是共謀大計這件事十分重要，所以還是得找機會試探一番。”
“遼王呢？”梁染墨又問。
“遼王我很少見，聽說遼王生母早逝，當年安焱登基後他年紀尚小，原本按祖製他應該在新帝登基後即刻去往封地的，可是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卻仍舊在宮中呆了三年。”關於遼王從前的事還是有一次行軍打仗回來的路上他同父親閒聊時無意間知道的。
聽見周璨提前了遼王去往封地的前三年，倒是喚起了梁染墨塵封多年的記憶。
安平帝登基時，遼王剛過完十六歲的生辰，那時候安鈺三歲。
遼王去太後那裡請安，年節時也會來她這裡問安，小小的安鈺第一次見這個叔叔時就很喜歡他，遼王每次來時安鈺都會跟在他身後轉悠，遼王問晚安要走時，安鈺就會拽著他的衣擺，豆子大的眼淚一顆顆掉下來，一臉委屈的樣子不讓遼王走。
有一次安焱也在，他見安鈺這麼喜歡遼王，便說讓他多留幾年。
也不知道安焱是彆有用心的利用安鈺做藉口將人留在京城還是單純的想要多留他在京中。但是如今看來，也許是因為安焱擔心遼王去了封地後羽翼豐滿會成為他的隱患，所以故意將人留在京中看著。如今想起來遼王當年完全沒有推拒就答應了，想必也猜到了他這個皇帝哥哥的彆有用心罷。
不過遼王當時看起來也很喜歡安鈺，隔三差五會到她這兒來看安鈺，有時候還會帶著安鈺在宮裡玩，總之安鈺十分喜歡這個叔叔。
就這樣，遼王聽安焱的話在京城裡留了三年，安平四年的時候，朝中有大臣提出遼王年紀漸大，不適合再留在京城，應按祖製儘快離京就藩。
安焱迫於壓力，且還有祖製壓著，不好再說什麼，於是便當朝同意了遼王就藩的請奏。
遼王在去往遼東之前還來過她這惠安宮。還記得當時遼王給安鈺送了一隻自己做的風箏，還順帶給她送了一幅字畫，那畫上是南山青龍寺的桃花林。如果安焱沒有命人將她的東西都處理了的，那畫估計還在庫房裡放著。
回憶就此打住，梁染墨斂了斂神，開口說道：“當年安焱以太子安鈺喜歡遼王這位叔叔為由，讓他多留在京城幾年，目的應該是為了阻止他就藩。”
“看來你對皇室的一些事情瞭解得還挺清楚的。”周璨眼睫微抬，直直地看向梁染墨。
梁染墨一瞬間就感覺到了周璨話裡的試探之意。
周璨一直總是有一個疑惑深埋在心頭。
他總是覺得梁染墨對安焱、對皇家之事的瞭解簡直令人難以想象。
自從他們兩個合作以來，她已經透露出了太多關於安焱的事情。在周璨眼中，梁染墨從前隻是一個閨閣小姐，因為家中長輩的緣故知道些朝堂上的事情也很正常，但是她每次透露出來的都是細節，這卻不會是家中長輩會故意跟告訴小輩的。
還有那封關於先皇後宋雲身邊嬤嬤的樣子和秉性等，還有那封不知道她打哪裡找到的宋雲的遺書，這樁樁件件都讓他產生懷疑。
若說她最有可能拿到宋雲遺書的來源，周璨想來想去也隻有他的祖父。她祖父曾是安焱的老師，經常入宮，宋雲能夠見到並接觸到也並不奇怪，但是怪就怪在先皇後宋雲在夜宴上當眾行刺安焱後就被打入了冷宮，且她被囚於冷宮時安焱還曾下令不讓任何人去見宋雲，那就說明她的祖父不可能在宋雲死前見過她。而且宋雲死後不到一年她的祖父就離京了，兩人之間更是沒聽說過有任何的牽扯，所以那遺書一定不是她祖父會給的。
“我也是無意間得知的，而且我這個人一旦知道了些有意思的事情一定會一查到底，所以我便派人去打聽了，因此知道些事情並不奇怪。若是世子去查，想必知道的一定會比我多得多。”梁染墨其實就是宋雲這件事在她完成報仇之前，她是不會同任何人透露的，至於告訴了謝揚那是因為謝揚本就是父親留給自己的人。
若是她告訴周璨自己就是宋雲，周璨估計會以為自己犯了瘋病吧！
“算了，我相信以後你會自己同我說的。”周璨聽出了梁染墨的敷衍之意，每次他稍微一問，她總會遮掩過去，罷了，她若實在不想說，他以後不問就是了。
聽周洲說她的及笄之日好像快到了，周璨換了個話茬開口問道：“十月初九是你及笄的日子？”
“是。”梁染墨也不知道周璨問這個乾什麼，但是她這個問題還是如實答了。
“知道了。”周璨說道。
他這是何意？他知道什麼了？梁染墨聞言感到不解。她看了看周璨，隻見他眼裡再無試探之意，嘴角微微揚起，看不透他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