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願 第一百六十七章 還施彼身
“閣下不說清楚,我要如何去辦呢?”覃見川被來人的氣勢所壓迫,說話時也開始變得溫吞起來,“我隻有這一條命,自然是要好好珍惜的。”
“此事不宜為外人所知,讓你的人退開。”梁染墨吩咐道。
“不行!”覃見川立馬出聲反駁,“他要留在此處護我安全。”
“嗬。”梁染墨冷笑一聲,“你覺得就憑他,能在我手中護下你麼?”
又來了,那股壓迫之意簡直撲麵而來,覃見川已經能猜到來人身份定然不簡單,已經快速在腦子裡將京城裡位高權重的女子都想了一遍,但是無論他怎麼猜,都沒有找到能同這緯帽後的人掛上勾的人。
“閣下也說了,他打不過你的人,既然如此他留在此處也對你們構不成威脅,為何非要將他差遣走?”
梁染墨懶得再同他廢話,直接朝謝揚打了一個手勢,謝揚什麼都沒說,直接兩步躍進觀景亭,將試圖反抗的那個護衛直接敲暈拖了出去,扔到了遠傳的桃樹下。
覃見川被來人的一頓利落的操作給嚇到了,隻能後退兩步靠在觀景台的柱子上,企圖借力穩住自己開始有些顫抖的身子。
“主子,站了那麼久應當累了吧,不如坐下歇會兒?”蝴蝶說了今日來到這桃林後的第一句話。
覃見川聽著人都麻了,他被她們一頓威脅恐嚇,但是她們此刻就如同來踏青賞景的世家小姐似的,不緊不慢,不慌不忙,甚至還很放鬆,彷彿當他不存在似的。
好歹他也是太醫院院首,除了宮裡的那些貴人,這些年來幾乎沒有人這麼對他過,同朝為官的人都知道陛下信任他的醫術,所以他纔在陛下的扶持下一路做到了太醫院的院首,所以他在朝中也算如魚得水,沒曾想,今日居然栽在了一個帶著緯帽藏頭露尾的人手裡,而且居然還是一個女子!簡直就是奇恥大辱,暗恨今日因為太過著急沒有多帶些人手來,否則他也不會落到如今這般任人宰割的局麵!
眼下沒有其他出路,他打算先應下來人所說之事,“閣下要我什麼?”
“我要你幫我盯著安焱,每隔一段時間便將他的身體情況告知於我。”
坐在觀景亭圍椅的女子開口說話了,但是她這一開口,倒是把他嚇個半死,她,她,她,竟敢打窺視陛下的主意!
他被梁染墨的話嚇得站都站不穩,甚至還踉蹌了一下。
她是怎麼雲淡風輕的說出這句話的!彷彿就像是在同他說“今日天氣不錯,你去替我買一些新茶”一般。
“不行!這要是被發現了,可是殺頭的大罪!老夫可不想把性命搭進去!”覃見川想也不想,直接便一口拒絕了。
“我說過了,我可不是在同你商量,你的選擇隻有一個,那就是老老實實為我辦事。”
“閣下究竟是誰?竟然有這般捅破天的膽子,想必出身定然不凡,也不知閣下究竟是哪位貴人?”
“我是誰,等時機到了自然會告訴你。”梁染墨想,我若是說出來,怕是會嚇死你。
“此事實在是太過為難,能否換一件?”覃見川還是惜命。
“覃大人,你若是老老實實應了,今日或可走出這個觀景亭,若是不應,就留在此處當花肥吧,說不定有你的血肉滋養,明年三月此處的桃花還可以開得更盛一些。”
梁染墨話音才落,覃見川眼前已經不自主的浮現出自己被殺之後,又被她們埋入桃樹下的情景,實在是站不住了,立馬跪了下來,“我,我辦。”
“你看,應了不就好了,非得讓我說些不好聽的話。”梁染墨說完,接著又轉頭同站在她身旁的蝴蝶說道:“將東西拿出來,看著他服下去。”
“是,主子。”蝴蝶回完梁染墨的話後便從腰間的荷包裡掏出一個小瓷瓶,她將瓷瓶口的蓋子取了,又從裡麵倒出一粒黑漆漆的藥丸來。
接著她又將這藥遞到覃見川麵前,開口命令:“吃了。”
“這,這是什麼?”覃見川還跪在地上,抬頭看向站在他麵前的人。
“你不是太醫院院首麼?你猜猜?”蝴蝶忍不住開口逗他。
“這不會是毒藥吧?”此情此景,除了毒藥,覃見川實在是想不出不是毒藥的話還能是什麼了,總不能是補藥吧?而且他隱隱聞見了些常用於製作毒藥的藥材散發的味道,他雖是大夫,可是擅長的是疑難雜症,毒藥上並不算精通。
“看來還是有點見識的,確實是毒藥。”
“我已經答應為你盯著陛下了,為何還要做到如此地步?”覃見川望向坐在她對麵的梁染墨道。
“你吃了我才能安心啊,這麼簡單的道理還要給你解釋麼。”
“你!”已經被逼到如此境地,他已是敢怒不敢言,該死的!都怪今日他一時情急衝昏了頭腦!
蝴蝶也不同他廢話,直接伸出右手鉗住他的下頜,左手將藥彈進了覃見川的嘴裡,覃見川想要阻止,但是蝴蝶的動作太快,等他才攀上蝴蝶的手時,他毒藥已經順著他的喉嚨進到了肚子裡,想要再取出來定然是不可能的了,驚懼之下他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這究竟是什麼毒?”覃見川還想著將毒藥的名字套出來,說不定自己還能找到解法。
梁染墨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癱坐在地上的人,“大人從前不是也給宋夫人盧氏下過毒麼,這次不如就自己給自己診一診,說不定你運氣好,還能給自己找到解法。今日的事就到這吧,覃大人,你可彆妄想著報官,老老實實給我辦事,不然,到時候你是怎麼死的就不知道了。”梁染墨說完便轉身朝亭子外麵走去,蝴蝶和謝揚也跟著離開了亭子。
沒想到梁染墨走著走著,突然轉過身來,“覃大人,忘記同你說了,最近有許多人可都是死在我手裡的,那謀害太子、結黨營私的趙右,你若是有膽不妨試試看。對了,時間到了我的人自會帶著解藥去找你的。”
覃見川聽完,整個人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甚至從頭皮直接麻直到腳底。
等人影越來越遠後,覃見川立刻扶著身後的柱子慢慢站起來,無他,就是被她們給嚇得腿軟了,必須得扶著才能站起來。
站定後他伸出手自己給自己把脈,企圖通過脈象去看看自己中的究竟是什麼毒。
摸來摸去,隻是覺得脈象越來越快,還是得再仔細看看。
梁染墨這邊,上了馬車後她便直接問蝴蝶這是什麼毒,蝴蝶說自己也說不清楚,隻說是周璨給的,還說周璨在四方樓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