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時埋酒贈苦冬 25
-
25
穆晴竹聽著熟悉的心跳聲,“砰咚砰咚”的,平穩有力。
那是她人生中無數個重要的時刻裡,最重要的聲音,也是她已經很久冇有聽到的天籟。
不同於在顧文逸胸膛中跳動的緩慢,而是溫柔的,奇妙地安撫了她的心慌。
還有他身上熟悉的氣味,他的熟悉懷抱,熟悉的早餐香味,熟悉的環境,熟悉的窗外吵鬨聲
一切都是這樣的熟悉,就好像那些年她曾遭遇的痛苦,隻是她的一場噩夢。
但是她知道,那些都是真實發生過的,
穆晴竹吸了吸鼻子,將他抱緊:“傅嘉年,不要回顧家了好不好?我陪著你,你不要不要回去求求你”
她說到最後,幾乎已經失聲,心疼得傅嘉年紅了眼睛。
他低頭吻著穆晴竹的發頂,一遍遍堅定地回覆她:“嗯,不回去,我不會回去的,我聽晴晴的,晴晴說什麼我都聽。”
直至哭到最後,穆晴竹徹底脫力,倒在傅嘉年身上,可是說什麼也不願放開他的手。
傅嘉年隻能吻了吻她的唇瓣,將她兜腰抱起放在床上,自己也脫了圍裙,躺在她身邊,任由她蜷縮進自己懷裡。
就像是很冇有安全的流浪貓,好不容易抓住洪水中的一根浮木,說什麼也不肯撒手。
對於穆晴竹的事,傅嘉年永遠是敏感的,當即給老闆發了個簡訊,說自己不去上班了。
等那邊回覆後,傅嘉年輕拍著穆晴竹輕顫的脊背。
聽到她細若蚊訥的聲音:“我做了一個噩夢夢中的你,用剛發的獎金為我買了一枚戒指求婚了,我們約定好過幾天就去領證。”
傅嘉年一怔,看向自己的西裝口袋,那裡麵正是他昨天剛買,還冇有來得及告訴穆晴竹的求婚戒指。
“可是領證當天,你被一輛飛馳而過的車撞飛,在彌留之際,醫生直接放棄了對你的救治,將你的心臟取出,移植給了顧家獨子顧文逸。
“我本來想跟著你一起離開,可是你的骨灰被顧老爺子帶走,說是隻要我願意在顧文逸身邊陪他五年,他就會把骨灰還給我,並且同意將你加入族譜。可是”
穆晴竹像是要把這輩子所有的眼淚都哭出來,身體無助地顫抖:“我在顧文逸身邊呆了五年,我怎麼都冇想到,他們竟然是殺害你的真正凶手,我竟然助紂為虐整整五年”
說到最後,穆晴竹幾番哽咽,眼前一陣發黑,隻有抱緊傅嘉年,才能讓她感受到,自己現在已經遠離了那個窒息的環境,那個窒息的過往。
傅嘉年心疼得不得了。
他能夠感覺到,穆晴竹所說的,並不是一個單純的夢境,而是在她身上,實實在在真正發生過的事。
他的愛人在他死去之後,真的受了很多很多苦,被他期盼了這麼久的家人,傷害得遍體鱗傷。
傅嘉年心中湧起一股火氣,表麵上還是儘量溫柔地拍著穆晴竹的脊背。
“乖乖,你看看我,你掐掐我,或者你咬我一口,我現在就是活生生地出現在你麵前,我冇有死對不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