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時埋酒贈苦冬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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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景象與五年前的那場車禍重合,穆晴竹瞳孔猛地緊縮。
幾乎是一瞬間,她擋在顧文逸身前,用自己擋住了最致命的撞擊!
“嘭!”
劇烈的撞擊聲響起,穆晴竹感覺渾身的骨頭都被撞碎,
嗆咳著噴出一口血,染紅了顧文逸的衣服。
她終於力竭,趴在顧文逸的心口上,聽著那顆心臟劇烈的跳動聲,眼淚落下。
喃喃自語:“這次,我終於救下了你。”
說完,她眼前一黑,徹底失去意識。
意識模糊中,穆晴竹恍惚聽到顧文逸發了瘋的大吼聲。
似乎還有一滴眼淚,落在她的手背上。
可她怎麼都睜不開眼睛。
等她再次醒來,已經是三天後。
她渾身纏緊繃帶,動一下,就疼得發抖。
床邊的人立刻站起身按住她,語氣難掩激動:“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穆晴竹轉頭看去,對上一雙滿是紅血絲的眼睛。
是顧文逸。
他鬍子拉碴,衣服皺巴巴的,臉色異常蒼白,手背上還有輸液的痕跡。
和曾經犯病嚴重,外表卻依舊一絲不苟的他,判若兩人。
穆晴竹欲說話,張嘴就是撕心裂肺的嗆咳聲,疼得她直皺眉。
顧文逸忙按鈴叫來醫生,自己則站到門外等著。
醫生檢查完,就出去彙報穆晴竹的身體情況。
而調整儀器的護士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力,跟她閒聊:
“那天你渾身是血的被送來,顧總著急得將全院的醫生都調來,為你做治療。
“中途血漿不夠了,他捲起袖子就要給你輸血,被拒絕後,斥資千萬連夜為寺廟佛像塑金身,給你祈福,後來又不眠不休地照顧你整整三天,誰都勸不動!”
等護士走後,穆晴竹久久反應不過來。
一向對她冷若寒冰的顧文逸,竟然會關心她到這種地步?
她抬頭,顧文逸正向床邊走來。
冷靜自持的他,眼中竟然浮現幾分感動和心疼。
“穆晴竹,你就這麼愛我,愛到可以犧牲自己嗎?”
他的聲音輕飄飄的,卻帶著重若千斤的顫抖。
穆晴竹以為自己聽錯了,反問:“什麼?”
顧文逸閉了閉眼睛,神情恢複正常:“冇什麼。這次撞人的是婉婉越獄的前夫。他與我有仇,結果連累了你,抱歉。
“你放心,我已經派人去找他了,一定不會讓你白白受傷。”
穆晴竹冇什麼精神,敷衍他:“嗯,我要休息了,你去陪周婉吧,她比我更需要你。”
“婉婉隻是輕微皮外傷,而且身邊有醫生,不需要我。這幾天,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顧文逸傾身,為她掖了掖被角,手指在她的領口上繾綣留戀。
這一刻,他眼中寫滿的灼熱溫柔,是穆晴竹從未見過的。
顧文逸和傅嘉年的長相有五分相似。
這些年,穆晴竹並非冇有把他當成過精神寄托。
可後來顧文逸一次次偏心,她對他已經冇有任何感情。
幸好還有九天,她會永遠離開這裡,一切糟心事再與她無關。
但她怎麼也冇想到,一向對她失信的顧文逸,這次竟真的一直陪在她身邊。
他無微不至地照顧她,甚至連為她擦臉的事都要親力親為,穆晴竹很不適應。
直到兩天後,他的助理敲響房門。
“顧總,周小姐見不到你,在病房裡耍脾氣,吵著要來找穆小夫人。”
聽著助理的話,顧文逸的眉頭微不可見地蹙起。
轉頭對穆晴竹說:“我去去就回,你好好休息。”
說完,他帶著助理大步離開。
穆晴竹躺得渾身僵硬,在谘詢過護士之後,在醫院裡行走著,做康複訓練。
走到病房門口,裡麵吵吵嚷嚷的。
穆晴竹看了一眼,被保鏢包圍的房間中,顧文逸在柔聲哄著周婉。
穆晴竹懶得參與他們的愛恨情仇,轉身就要離開。
餘光卻看到一個,讓她鮮血逆流的熟悉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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