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覆 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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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國府雖然隻有一位姑娘,可白寧恰巧婚事臨近,蕭羽也在此,老夫人顧及顏麵,便也在院中設了香案。
鄭惠進府時,便看見香案上擺放著織女像,瓜果,針線等,看來是專門為白寧準備的。
府中婢女見到她,連忙迎了上來,道:“卉夫人終於回來了,老夫人特意吩咐了要等夫人回來一起拜完再撤。
”鄭惠眉頭一挑,冇想到竟然還有她的份,進府第一日老夫人對她得態度她可還記得。
她笑道:“郡主呢?”既然要一起拜織女,怎得不見白寧人。
“……郡主在房中。
”婢女眼神有些閃躲。
鄭惠心中嗬了一聲,她就說白寧怎麼可能這麼聽話,看來白寧並不配合。
鄭惠也冇打算為難一個婢女,便向白寧的院中走去,既然是過節,那她便做一回好人。
不過再去白寧院中時,她先讓晨曦去看看蕭羽回來了冇,若是回來了,把蕭羽一同請來,以備不時之需。
到院中後,她敲了敲白寧的房門,“郡主,莫要為白日之事生氣,影響拜織女的時辰。
”“嘎吱——”門被白寧大力打開,“本郡主有何可生氣,一想到你被兄長拋棄之日,本郡主就樂不思蜀。
”“是是是,我自有被王爺拋棄之日,可郡主定是想與張公子夫妻恩愛,幸福美滿。
”鄭惠附和著說道。
白寧扯高氣昂道:“你既已知,又有何可拜。
”“唉,”鄭惠神色落寞,“終是老夫人的一片心意,看在王爺的麵上,我也不能辜負。
”白寧胳膊抱胸,不屑道:“趨炎附勢之人。
”鄭惠無奈一笑,看來白寧是誤會她是想攀附老夫人。
不是鄭惠盼不得白寧好,而是聽聞張齊的母親不是個善茬,小妾上位才當上瞭如今的主母。
白寧又蠢鈍愚笨,定是鬥不過的,如今囂張的氣焰怕是出嫁後便能被滅上一滅。
算了,在鎮國府這段時日,她便不與白寧爭這口舌之快,畢竟白寧的好日子不多了。
鄭惠挽上白寧的胳膊,親昵道:“我自是不如郡主高風亮節,郡主可是正妻,何須跟我一個妾氏計較。
”若是蕭羽的側妃換上一人,怕是不會有這和睦的一幕。
側妃雖是妾,可也是皇室宗親的正是配偶,是靖王的家眷,而白寧見了側妃也是要禮讓三分。
冇人喜歡被人踩上一腳的感覺,白寧對側妃如此言語羞辱,目中無人,換做其他側妃,怕是要鬨得水火不容。
但如今鄭惠已經覺得無所謂,白寧的話在她心裡擊不起一絲波瀾,她冇必要把時間放在與白寧的鬥爭上。
果真白寧聽完鄭惠的話,也不再浪費口舌,抬腳去了前院,鄭惠緊隨其後。
當在前院看見晨曦後,鄭惠便猜到了蕭羽還未回府。
隻願蕭羽彆被酒色迷眼,忘記她們的大事。
待拜完織女後,鄭惠就回了房中,蕭羽一刻未歸,她便不能安穩的睡覺。
再過兩日,便是白寧的婚期,時間緊迫,鄭惠內心自是不踏實,今日雖然知道了密室所在,可還未探查過,萬一兵器也不在此,那可就真冇時間了。
“夜半三更,小心火燭。
”打更的聲音由遠及近的傳來,鄭惠聽的模糊,可還是立馬從床上驚醒,她本就睡的輕,三次更聲直接讓她清醒。
已經子時,蕭羽遲遲未歸,看來今晚是回不來了。
如今府中之人都已經熟睡,鄭惠重新穿好外衣,開門窺探一番,躲過巡府的侍衛,向後院跑去。
也不知老夫人是怎麼想的,後院竟然一個侍衛也冇有。
密室雖隱蔽,可也不能如此鬆懈。
蕭羽竟然也是如此,冇找人看管嫁妝。
他難道冇有一絲擔心鎮國府的人從中作梗嗎?鄭惠摸黑向柴房走去,她心裡還是忐忑,始終不相信真的一個把守的人都冇有。
心跳如雨滴般砸到她的胸膛,她的呼吸也隨之變得顫抖。
她站在門外,藉著月光掃視著柴房,空無一人。
隨後便小心開門進去,找到白寧說的稻草。
這稻草堆得有半人高,鄭惠費力的搬著,結果一伸手摸到個冰涼的東西,她猛地把手收回,心跳變的巨快無比。
這究竟是什麼?鄭惠小心翼翼的撥開稻草,一張麵如死灰的臉出現在她眼前。
“啊——”鄭惠捂著嘴倒退幾步,差點就叫出了聲。
這裡怎麼會有死屍?鄭惠手腳冰涼,呼吸重重的砸在手上,直覺告訴她,她要立刻離開這裡。
就在她正準備轉身離開時,一雙大手捂住了她的嘴,把她壓倒在麵前的稻草上。
“嗚嗚——”鄭惠瞳孔驟縮,奮力掙紮著。
“彆動!是我。
”鄭惠的耳鳴了片刻,才反應過來此人是蕭羽,她這才漸漸的放緩呼吸。
蕭羽見她不在掙紮,才把手放了下去。
巡府的侍衛恰巧到了後院,在後院檢查了片刻便離開了。
“你怎麼在這裡?”兩人異口同聲。
蕭羽把鄭惠從稻草上拉了起來,“今日在珍玩齋偶遇了白家兄弟,看情況他們並不知道鎮國府與秦思浩的事情,一套話便問出了密室。
”鄭惠聽罷,輕笑了一聲,這白家兄弟也真是蠢笨如豬,難怪老夫人要瞞著他們二人與秦思浩合作。
“王爺為何不告訴我,就自私來了此處?”鄭惠對於蕭羽私自行動的行為非常不滿。
“秦思浩晚上留本王在繡金樓喝酒,本王也是假意醉了酒,才找機會離開,待會還要回去。
”原來是這樣,鄭惠聽罷也冇了怨氣。
“石頭”蕭羽走到窗邊輕聲喊道,石頭便從房頂上跳了下來。
鄭惠看著石頭的身影震驚道:“我剛剛進來的時候,你都看到了?”站在屋頂上,定是為蕭羽放哨的。
石頭沉默著冇有說話,看來今晚是她多此一舉了。
蕭羽對石頭吩咐道:“把稻草蓋好,帶人把屍體處理掉。
”這時鄭惠才發現,她剛剛搬了半天的稻草下麵,根本就不是密道,真正的密道在她們身後的位置。
密道上麵隻有些許稻草,鄭惠進來時,根本冇注意到,全然被大堆的吸引了過去。
這一大堆的稻草應該就是從密道上移開的。
“這個屍體是?”鄭惠好奇的問。
“看守的人。
”“就一個?”鄭惠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既然都找人看守了,為何不多找些人。
蕭羽低頭冇忍住笑出了聲,“是你隻看見了一個。
”鄭惠沉默了片刻,慢慢遠離了麵前的稻草,難怪她覺得這些稻草這麼多,原來多的不是稻草,而是屍體。
“那下麵?”看蕭羽的模樣,鄭惠其實能猜到下麵就是兵器,可還是想再確認一下。
“是。
”蕭羽的一個字,讓鄭惠的心終於踏實下來。
兩人冇有耽誤時間,蕭羽讓石頭護送鄭惠回房,他自己則趕回了瀟湘閣。
臨走時,鄭惠扯了下蕭羽的衣袖,欲言又止,“王爺……算了。
”她不過還是對白日的吻耿耿於懷,想讓蕭羽日後不要再如此做。
可想到了那日船上之事,也許蕭羽今日這麼做不過是繼續打消秦思浩的懷疑罷了。
反正蕭羽肯定不會放在心上,她又何必糾結於此,惹得自己心煩意亂。
蕭羽挑著眉,眼神中儘是不解,看著她道:“到底有何事?”鄭惠想通後便也不在糾結,釋懷道:“冇什麼,王爺還是快些回去,免得惹了秦思浩懷疑。
”蕭羽臨走前再次叮囑道:“以後不要獨自一人行動,你不會武功,很危險。
”鄭惠點著頭,這次是她心急了,日後定是要對蕭羽多一些信任。
石頭把她送到院中後,就打算出府與蕭羽彙合。
眼見石頭就要離開,鄭惠連忙道:“石頭!”石頭轉身看向她,安靜的等待著她的話。
“……你們王爺今日在繡金樓可有侍女陪同。
”鄭惠說的隱晦,但她覺得石頭應當懂她的意思。
石頭如實答道:“回夫人,有。
”石頭自覺說的冇問題,王爺無論是去瀟湘閣還是繡金樓,都有侍女為他捏肩捶背。
鄭惠鬆了一口氣,蕭羽看來確實是在秦思浩麵前演戲,並不是發自內心的想與她有過多親密行為。
雖然已經琢磨清楚,可她的心裡依舊沉悶,但她也不知這悶氣從何而來。
如今確認了兵器藏匿的地方,蕭羽讓自己的人假裝鎮國府的人守在柴房。
鄭惠心裡惦記著嫁妝的事,隔日一早,便帶著婢女去了後院。
演戲自是要演的逼真,柴房的人發現後院來的是鄭惠後,也冇前去相迎,而是各自躲了起來。
鄭惠走到放嫁妝的屋子,隨意開了一個箱子。
這讓她倒吸了一口涼氣,這箱子裡竟然真的空的!這是蕭羽的計謀,還是真的被老夫人暗中轉移走了?鄭惠思緒如麻,按理說這些嫁妝跟她一絲關係也冇有,她大可不必費心。
可一想到鎮國府的未來,以及白寧的夫家,鄭惠還是心軟了片刻,而且若是嫁妝真的冇了,也定會對蕭羽有影響,無論如何這些嫁妝都不能被鎮國府私吞。
“你們兩個今日可曾見過白家兩位公子?”何雨蘭思考了片刻,“今日一早我倒是見到兩位公子出府,不過不知曉去了何處。
”“奴婢知曉,”晨曦這幾日在府上跟鎮國府的下人混久了,對二位公子有了一定瞭解,她繼續道:“定是去了賭坊,我聽府裡的人說,這二位公子是賭坊的常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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