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台記事(仰見春台/嬌啼/嬌靨) 第108頁
她還在心裡想,謝韞今天對她真好。
謝韞的拇指終於如願落在了眼前這嫣紅的唇瓣上。手指輕輕按了下去,軟肉陷下,他的手從唇角一直移到中間最為挺潤的部分,他輕輕撫弄,卻仍覺得差點什麼。
隻要他在往前一點,就可以探入她的口中。
夢中
木門緊閉,時間已至深夜。
房間內有幾分昏暗,除卻桌邊謝韞方纔順手點燃那盞孤零零的油燈,便隻剩窗牗處傾灑的月光能為這間禪房增添光亮。
謝韞垂眸看著眼前這張穠豔的臉。
從前他並不會去關注旁人的長相,或胖或瘦,或高或矮在他眼裡都無甚區彆。
如今看著她,卻覺得她看起來好像是比彆人要順眼一些。
濃密烏黑的長發半挽起,睫羽卷翹,看人時一眨一眨,五官精緻,美的很有攻擊性。
可她的氣質又總偏柔和,不怎麼發脾氣,說話做事都很溫吞,小心思都寫在臉上。
當然,她也很乖,正如此刻。
他拇指向內,碰到了少女潔白的貝齒,她雙唇微張,再往前絲毫,甚至能抵住少女的舌尖。
柔軟乾燥的唇內裡變得濕滑溫熱。
氣氛有幾分凝滯,桑窈仰著腦袋不敢動,她覺得謝韞看起來實在不像是會主動幫她擦嘴的人。
她有點受寵若驚。
直到她覺得男人的手指越過了她的牙齒。
異物入侵,桑窈莫名覺得有點怪異,她腦袋一麻,下意識伸出舌頭舔了一下。
“……”兩人同時頓了一下。
潮濕溫軟的觸感再次襲來,就像是上次一樣,這讓他覺得像是某種暗示。
謝韞的手指驀的頓住,那雙無波無瀾的眸子從少女紅潤的雙唇移到她的眼睛。
桑窈臉色通紅,她現在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因為第一次有人碰她的牙齒,她覺得很奇怪,所以舌頭它不受控製的想要將之推出去。
她抬手握住謝韞的手腕,然後推開他的手,紅著臉磕磕巴巴道:“……對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謝韞喉結滾動,他收回手道:“故意什麼。”
故意舔你。
還問,還能是什麼,你看看這話說的出口嗎?
桑窈抿住唇不吭聲,羞愧極了。
她默默遞出帕子,小聲道:“要不你擦擦?”
粉白的絲帕被桑窈捏在手裡,輕薄的布料靜靜晃蕩。
謝韞抬手接過,麵無表情的垂下眼睫,骨感白皙的手指捏住少女柔軟的絲帕,然後拭過手指。
桑窈默默鬆了口氣。
其實她覺得剛才謝韞給她擦嘴的力道點大,不像是在給她擦嘴,可對著這張禁慾的臉,又很難讓人多想。
他可能不是故意的。
而且謝韞今天幫了她很多,她不能再去這樣臆測他。
擦完後,謝韞看起來是不願在這裡多待,他行至門邊,桑窈連忙上前去給他開門,還不忘真誠的道:“謝韞,雖然你今天不幫我阻止陳坷,但還是謝謝你。”
謝韞今天聽這兩個字耳朵都要聽出繭子了,他道:“如果你不再說這兩個字的話,我也會謝謝你的。”
桑窈臉上的笑容一僵,忍住在心裡罵他的衝動,她送他出門,道:“謝韞,你真是個好人。”
謝韞頷首,道:“謝謝。”
男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桑窈回到房間。
她坐在並不算柔軟的榻上,雙手撐在被褥上,靜靜的想,其實今天也不算特彆的糟糕吧。
等謝韞再次回到房間時,時間已過亥初。
他推開房門,案桌上的瓷碗還在,陳設簡單的房間內,那張淩亂的床榻格外顯眼。
夜已深,但他毫無睡意。
謝韞抬手拿起陳坷送過來的邸報,繼而行至不遠處的書桌處坐了下來,這種祭祀年年都有,也沒什麼重要的事。
邸報陳詞繁複,一件極為簡單的事硬是說了四大頁,謝韞看了兩眼便置在一旁。
他擰了擰眉心,忽而聞及指尖上殘存的茉莉香。
他已經習慣這種味道。
謝韞放下手臂,垂眸望向手邊那麵被揉皺的絲帕。
淡粉,上麵繡的是一隻白色的幼貓。
栩栩如生。
讓人輕易聯想到一張俏麗的臉蛋。
謝韞繃著唇角,目露煩躁。
他隨手翻開了手邊的佛經。
內頁泛黃,頁邊捲曲,儼然被翻或很多回。
謝韞的母親時常會來佛寺誦經祈福,有時甚至會在寺廟小住幾日,謝韞幼時不愛說話,小小年紀就性情沉穩,她便堅定的認為他這般安靜定是個有佛性的孩子,便將他送來了這杞泱寺住了一年。
但謝韞還是對此不感興趣。
這一年所謂淨心洗濁的修行也並未改變他什麼。
後來他長大,除卻不近女色,其餘都與佛法相悖。
他功利,無情,是個不折不扣的政客。
所以不管他抄多少佛經,不管他被沈妙儀帶著來了多少次佛寺,他都註定不會成為一個懷有慈悲心的人。
他甚至不信神佛,所以手中的這卷佛經對他而言除了打發時間,應付沈妙儀偶爾質問,可以說毫無用處。
今天也毫不例外。
但他還是將手中這本華嚴經從頭翻到了尾,直至後半夜,他才放下經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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