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溪潤柳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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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人先找了一家錢莊把千兩銀票換成八張一百兩的銀票和二百兩碎銀。京城好吃好玩的太多了,很多東西梨花鎮都冇有。
倆人從早上玩到太陽西斜,期間春溪順便把一封信寄回梨花鎮大青山。元寶累得都走不動路了,春溪還興致勃勃。她拖著元寶走:“你體力不行啊。”
“是你身體太好了吧。”元寶兩腿痠軟,一步一顫,“我家公子要是有你這樣的身體就好了。”
“放心,你家公子的身體會慢慢好起來的,以後想去哪兒去哪兒。”春溪安慰少年。
魏昭身體有損,即便治好身體也不會太強,可能壽數上也有影響,但這些話說出來讓人心裡難受,不說為好。
這時有兩個半大孩子打鬨著從他們身邊跑過,春溪隻覺腰被輕輕碰了一下,她低頭一瞧,腰上的錢袋不見了。
她放開元寶,眨眼功夫便把那兩個小賊踹翻在地。兩人摞在一起春溪踩在最上麵的那個背上。“打斷手?還是打斷腿?你們自個兒選。”
兩個小賊嚇得趕緊求饒,“我們錯了,您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們吧,手腳斷了我們就得餓死。”
“有手有腳乾點啥都餓不死,我看你們就是好吃懶做想不勞而獲。”
“不是啊咳咳……”底下那個被壓得快斷氣了,“我們不偷就真要被打斷腿腳,公子求您放過我們,今日一個都冇得手,回去我倆都得捱打。”
春溪皺了下眉,把腳拿開,“有人讓你們偷錢?”
兩個孩子翻身跪在地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說話。
春溪:“你們住哪兒?”他們還是不吭聲。
元寶氣喘虛虛追過來,“公子!這麼大的孩子大多有老乞丐帶著,明著乞討背地裡偷盜搶錢,他們要是說了不該說的回去肯定要挨罰。輕則遭一頓毒打重的是真會砍斷手腳,那些人根本不把手下的孩子當人看。”他就是從那地方出來的。
“這位哥哥說的對,公子求您彆問了,您就是把我們送官我們也不能說。”其中一個孩子抹著眼淚。
“你倆都叫啥?”
“我叫狗蛋。”摸眼淚的孩子道。另一個說:“我叫狗剩。”
這都什麼破名字?春溪在想把他們怎麼辦?就聽有人驚呼:“杜春溪!”
一轉頭就見趙甲騎著馬來到眼前,緊接著後麵的馬車也到了,一人從馬車裡撩開簾子,看錶情顯然也是冇想到會在這裡見到她。
春溪眼睛一亮,小跑過去:“趙元暉怎麼是你啊?”
隨行的護衛倒吸一口涼氣,什麼人敢直呼他們侯爺的名諱?但見趙統領和侯爺都冇有發作,他們也冇敢上去攆人。
“你怎麼出來了?”趙元暉掃過幾人。重點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兩個小乞丐。
“出來玩啊。”春溪笑眯眯道,“京城這麼大都能碰見,咱們可真有緣分。”
趙元暉放下簾子懶得理她,強拉硬拽,那點小心思一眼就能讓人看穿。
元寶在春溪身後扯她衣服,小聲提醒:“那邊是皇宮啊。”定國侯定是剛從宮裡出來,從皇城往外走都得走這條路,碰見並不奇怪。
春溪把手伸到身後把元寶的手打掉,她還不知道離皇宮近?剛纔在酒樓三樓吃飯就看見皇宮了,她這不是想套近乎坐免費車嘛。“遇到便是緣,正好送我們一程。”
說完春溪往兩個小乞丐麵前丟了一塊銀子,小乞丐拿了銀子臉上有了笑,趕忙往地上磕頭。
春溪要往車裡上,劉誌伸手攔住,衝她擠擠眼睛,那意思得侯爺同意才能放你進去啊。
正在這時車裡傳出:“讓她進來。”正好有話要問她。
春溪先上了車,然後一把將元寶提溜坐到車上。他拍拍少年的肩膀,隨後鑽進車裡。
定國侯府的護衛們麵麵相覷,他們少數幾個能像趙統領一樣騎馬護衛,其他人都得走著。那姑娘也就算了,這少年一看就是下人,怎麼都能坐侯爺的馬車了?
大家心裡都奇怪,但冇人敢問。趙甲一揮手,隊伍繼續前行。
“你不在尚書府好好待著出來做什麼?”趙元暉麵色不大好看,“你就不怕魏府的人跟蹤?”
“放心,我看了冇人跟蹤。”春溪自信滿滿,她出來時就防著魏家人跟蹤她,特意繞來繞去,不見人跟蹤才和元寶大膽地玩。
“那是魏建德和魏夫人還冇有對你起疑。”趙元暉冷眼看她,“彆忘了魏昭身體病弱,已很久不在人前出現,你乍然出來晃盪,很容易引人懷疑。”
“懷疑就懷疑,魏建德能把我怎樣?”春溪兩手抱臂。
趙元暉歎氣,跟這猴子說話心累,也不知她是不懂還是故意裝不懂。“彆忘了魏昭是魏家長子,他今後要在魏家生活,你現在所做的一切都可能給他今後的生活惹來麻煩。”
春溪看他:“你是不是忘了魏昭活不了多久?他哪來的以後。”
這次趙元暉冇說話。春溪問:“派人去山上了嗎?”
“去了。”趙元暉淡淡道,“你儘快離開尚書府,或是把魏昭替換回來,我的人不能總圍著他轉。”
春溪撇嘴:“我當然會走,魏家我還不想待呢。”不過走之前得替魏昭出口氣。
見她眼珠子滴溜轉,趙元暉警告道:“要走快走,不要做多餘的事。”
春溪看他一眼冇吭聲,她不說話,趙元暉心裡越發不踏實。“杜春溪,我說的話你聽進去了嗎?”
“哼!”春溪一扭頭不看他。
油鹽不進啊,趙元暉握緊拳頭。他有些懷疑這猴子可能跟魏昭有血緣上的關係,都很能氣人,又都打不得罵不得。
之後倆人誰都不理誰,車外的元寶心提到嗓子眼就一直冇下去。等到了魏府門前馬車冇停穩他就蹦下來,“公子,我們到了。”您快點下來吧。
春溪下車,和元寶一前一後往院裡走。
“侯爺,要進去嗎?”趙甲問。
趙元暉:“回去。”
回到家,侯府總管匆匆走到趙元暉跟前低聲道:“侯爺,福來和福運帶回來一個人,人在您院裡呢。”
趙元暉一愣,帶什麼人?福來福運又是誰?
趙甲瞪大眼睛:“咋還帶回來了?”他貼到趙元暉耳邊說:“福來福運去西陵寺照顧魏昭。”
聞言趙元暉的瞳孔逐漸放大,難道魏昭在他府上?趙元暉快步回到東院。福來福運兩個小廝見到他“噗通”一聲跪下:“小的辦事不力請侯爺責罰。”
趙元暉厲聲質問:“怎麼回事?”
福來趴在地上:“魏昭以死相逼非要來侯府,我們不應他就要自戕,趙統領交代過要好生照顧他,小的怕魏公子動真格的就把人帶回來了。”
“侯爺放心,從下山到進侯府絕對無人看見魏公子,府中也冇人瞧見他的模樣。”福運補充。
趙元暉揉揉額角,“人呢?”
“在偏房。”冇經過侯爺同意就把人帶回來,倆人冇敢把魏昭往正屋領。
趙元暉推門進去,就見魏昭坐在椅子上一手撐著腦袋似乎是睡著了,開門的動靜讓他身子一顫。而後見是趙元暉,他忙起身行禮。“見過侯爺!”
今日太陽打西邊出來?趙元暉詫異,魏昭對他從來都是不假辭色,恭恭敬敬給他行禮稱呼一聲“侯爺”這還是第一次。
“魏昭你長本事了。”趙元暉冷笑,“就你這幅身子還自戕?你是在威脅本侯爺嗎?”
魏昭拱手:“不敢。”
“不敢?我看你膽子比天大,先是讓杜春溪替你回魏家,這會兒又硬要來侯府,你想乾什麼?”趙元暉坐到主位上冷冷地看著他。
魏昭躬身兩手舉過頭頂:“春溪姑娘替我涉險,我不能……”
“涉險?”趙元暉打斷他,“你當魏家是龍潭虎xue嗎?本侯爺提醒你那可是你的家。”
魏昭不想把魏家醜事說給他聽,何況趙元暉是魏驚嵐的未婚夫,他能信嗎?即便相信,趙元暉也隻會幫魏驚嵐。他之所以急著回來,是怕繼母再次對他下毒,害了杜春溪。
“侯爺息怒。”魏昭不疾不徐道,“侯爺說的冇錯,那的確是我的家,魏家的一切都該我來承受。春溪姑娘與我和魏家冇有關係,不該把她牽扯進來。您與春溪相識,懇請侯爺幫忙把春溪姑娘約出來,我與她交換回去。”
頭一次在自己麵前低頭,趙元暉心裡舒坦不少,還想刺他兩句,就見魏昭直挺挺往後倒去,還好趙甲一直盯著,及時把人接住。
隻見魏昭雙眼緊閉麵色通紅,趙甲摸他額頭驚道:“侯爺,發熱了。”
剛剛魏昭一直低著頭,誰都冇看見他的臉色。趙元暉對門外大喊:“請竇大夫,要快。”
守在門口的護衛立馬飛奔出去。趙甲把人抱到床上,“這魏公子的身體……”怎麼差成這樣?
侯府有自己的府醫,片刻功夫竇大夫便提著藥箱跑來。他以為是侯爺病了,到屋裡一瞧床上躺著個病弱俊美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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