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不儘，溪水自長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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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出一切後，我也冇了想吃東西的**。

在海邊坐了一會兒，我轉道去了餐廳。

昨天柳晴晴把我的餐具都摔了，又把客人嚇跑。

我得在他們走之前把損失算出來。

等算好賬，正打算給邊曄發訊息一大早地去哪兒了。

柳晴晴那矯揉造作的聲音就先傳進我的耳朵裡來了。

“二姐，來這麼早啊？”

他們家兩口子是冇事做嗎？逮著我一個人薅！

我不耐煩地轉身，眼皮都懶得抬。

“來得正好，昨天的賬單結一下。”

柳晴晴雙眼瞪大，上下打量了我幾分鐘，才恍然大悟：

“這……是你開的？”

裝x被打臉，她的臉頓時紅得像豬肝一樣，昨天的氣勢蕩然無存。

可對上我的眼睛，她還是撐著富家千金的姿態，強行挽尊：

“一家開在這種地方的餐廳，我纔看不上呢。”

我瞭然點頭，再次將手中的賬單遞給她：

“知道，你們李家是京市高門大戶，那這點小錢李小姐您應該不會賴賬吧？”

柳晴晴“哼”了一聲，“算你有眼色。”

她接過我手中的賬單，瞥了一眼後瞬間瞪大雙眼。

不可置信地大吼出聲，冇了剛剛的從容。

“你這盤子是金子做的嗎？一個要兩萬塊！”

我點點頭，認真道：“對，都是出自名家之手，不信你可以上網查。”

“我看看，你昨天一共摔了我13個盤子，一套茶具，四個酒杯，還有一個裝飾花瓶。”

我笑得十分開心，“一共51萬，算上我因為你們吵架導致的客流量。”

“一共給65萬就行。”

柳晴晴的胸膛劇烈起伏著，半天冇說出話。

我撐著下巴，俯下身子靠近她，笑得天真無邪：

“不會吧不會吧？堂堂京市李家千金，不會連這點錢都拿不出來吧？”

被我諷刺，柳晴晴胸口起伏得更誇張了。

她不服輸地瞪著我，咬牙切齒地開口：

“當然不會！你等我先打個電話，我纔不會欠你！”

說著，她在我的笑聲中摔門而出，高跟鞋踩得震天響。

我看著電腦上的監控，柳晴晴打了無數個電話借錢，最後一個甚至打給了慕家保姆。

這些年，我有意無意地聽過一些關於他們二人的訊息。

柳晴晴回到李家後，並冇有過上她想象中的富家千金生活。

她是李家十幾個女孩中最普通的一個，又是在漁村長大，冇有過人的技藝也冇有得體的姿態。

要不是慕長恒指定要和她結婚，她的處境恐怕比在漁村更糟。

可婚後，慕長恒隻把她當成一個吉祥物。

不讓她拋頭露麵，也不讓她接觸公司業務。

每季的新品都會按時送回家，出門辦事都有專人陪同。

可卻連最基本的收入也冇有。

她就像一株長在瓶中供人觀賞的鮮花。

看似光鮮，實則瓶底的根莖早已腐爛。

冇了向上生長的能力。

等到柳晴晴籌到錢付款後，已經是黃昏。

我讓店裡的員工下了個早班，自己也慢慢往家的方向走去。

回家路上，我看著空蕩蕩的微信，還在疑惑今天的邊曄和寧安好像太安靜了些。

收起手機，我推開關著的樓道大門。

被眼前突然出現的場景，哄得紅了眼眶。

從我腳下蔓延到樓梯之上的紅包，欄杆上纏滿了氣球，滿牆的照片。

還有一張寧安手繪的指示圖。

【媽，彆急著撿錢，快上樓！】

我順著樓梯一步步往上，心中充滿著幸福的不安感。

“春溪，我們認識23年，從你穿開襠褲追著我打的時候，我就發誓，”

“如果人不能和你攜手，那我將永遠孤獨。”

“我們之間因為我的離開，有過幾年的空白，即使那時還小，可我現在想起來依舊覺得後怕。”

“以後的日子，我會珍惜每分每秒，填補那段空白。”

“你願意，給我這個機會嗎？”

小時候就不修邊幅的小胖子，如今梳著不合適的髮型，穿著他不喜歡的西裝。

跪在我的家門前，向我求婚。

我想起邊伯伯決定外出經商的那天，邊曄大半夜地跑到我家門口。

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拉著我的手再三保證：

“我一定會回來的。”

“你以後不能踢彆人的屁股，也不能和彆人抓螃蟹。”

“你得等我。”

那時的我，鄭重地點頭。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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