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安渡 首戰虎烈·策反破局
首戰虎烈·策反破局
黑石城的晨光還帶著未散的涼意,魔宮方向的飛簷剛被染成淺金色,虎烈營地外的青石板路上就傳來了整齊的腳步聲——三千魔人排成三列縱隊,腳步聲像沉悶的鼓點,敲得整個街區都微微發顫。江辭走在最前麵,玄色勁裝的衣擺被晨風吹得獵獵作響,手裡的滅魂刃泛著淡淡的黑芒,刃身映著身後魔人的臉,每張臉上都帶著同仇敵愾的堅定,沒有半分懼意。
隊伍裡,黑晶礦脈的礦工們握著磨得發亮的礦鎬,鎬尖還沾著昨夜特意塗抹的魔油,在晨光下泛著冷光;城外的獵戶背著浸過毒液的弓箭,箭囊裡的箭支滿滿當當,弓弦被拉得緊繃,隨時能射出致命一擊;赤焰城的煉晶師們懷裡揣著爆炎魔晶,晶體在布包裡微微發燙,那是能瞬間炸開的威力,足夠對付虎烈的重甲士兵。石夯走在礦工隊伍的最前麵,他身材魁梧,比普通魔人高出半個頭,手裡的礦鎬幾乎有他半人高,走一步就往地上頓一下,像是在給隊伍助威。
“江辭!你敢帶著這群烏合之眾來犯我營帳,是活膩了不成!”虎烈的聲音從營地裡傳出來,帶著十足的戾氣。很快,他就提著那把熟悉的巨斧衝了出來,斧刃上還沾著暗紅的血漬——昨夜他剛以“私通江辭”的罪名,殺了兩個偷偷給城南魔人送糧的小兵,血還沒來得及擦乾淨。他身後跟著五百親衛,個個穿著黑色重甲,手裡握著長刀,眼神凶狠地盯著江辭的隊伍,像一群蓄勢待發的惡狼。
虎烈掃了眼江辭身後的魔人,嘴角勾起一抹嘲諷:“就憑你這些人?有拿礦鎬的,有背弓箭的,還有手無縛雞之力的煉晶師,也敢跟我虎部的精兵鬥?我五千人往這一站,吐口唾沫都能淹死你們!”
江辭沒接話,隻是緩緩擡起右手,掌心朝下輕輕一壓。身後的隊伍瞬間安靜下來,連呼吸聲都變得輕微。緊接著,他手腕一轉,指向虎烈身後的豹山部眾——那些人穿著豹紋甲冑,手裡握著彎刀,卻個個眼神閃爍,顯然對虎烈並非真心歸順。石夯見狀,立刻揮了揮手,兩個身強力壯的礦工擡著一副擔架從隊伍裡走出來,擔架上躺著的是豹山的親衛阿木,他左臂纏著染血的布條,臉色蒼白如紙,卻依舊掙紮著坐起來,聲音清亮地喊道:“虎烈!我家首領好心帶著豹部歸順你,你卻暗地裡派人去偷襲我們的糧庫,還殺了我們三個兄弟,你當我們豹部是任你拿捏的軟柿子嗎!”
阿木的話像一顆炸雷,在虎烈的隊伍裡炸開了鍋。豹山部的士兵們瞬間騷動起來,紛紛交頭接耳,眼神裡滿是警惕和憤怒。他們本就不願意歸順虎烈——上個月虎烈搶了豹部的三座礦脈,殺了豹山的親弟弟,若不是豹山怕虎烈屠部,根本不會低頭。昨夜虎烈派人偷襲糧庫的事,早就傳到了豹山部眾的耳朵裡,隻是沒人敢當麵揭穿,此刻被阿木當眾說出來,所有的不滿瞬間爆發。
“你胡說八道!”虎烈怒極,雙手握住巨斧,猛地往地上一劈,青石板瞬間裂開一道半指寬的深縫,碎石飛濺,“是江辭派你來挑撥離間的!你們彆信他的鬼話,等我殺了江辭,就帶你們去搶黑石城的糧庫,讓你們人人有飯吃!”
“是不是鬼話,問問你身邊的親兵就知道了。”江辭終於開口,聲音冷冽如冰,像冬日的寒風刮過耳廓,“昨夜你派去偷襲豹部糧庫的人,一共五個,其中三個被我擒住了,現在就綁在城西的石柱上,身上還帶著你虎部的令牌。誰想去對質,我江辭絕不阻攔,若是我說謊,任憑你們處置!”
這話一出,豹山部的幾個小隊長當場就忍不住了,其中一個瘦高個的隊長猛地拔出彎刀,指著虎烈的親兵吼道:“我早就覺得不對勁!昨天夜裡我看到你們的人往糧庫方向去,還以為是去巡邏,原來真是去偷襲!虎烈,你要是個男人,就彆狡辯!”
虎烈見狀,知道再拖下去軍心必亂。他心裡清楚,豹山部的人本就離心離德,若是真讓他們去城西對質,自己的謊言肯定會被戳穿,到時候隊伍說不定會當場倒戈。他咬了咬牙,不再廢話,提著巨斧就朝江辭衝過來,斧刃帶著呼嘯的風聲,像是要把江辭劈成兩半:“少廢話!今日我先斬了你這個挑撥離間的小人,再收拾這群叛徒!”
巨斧的速度極快,帶著十足的力道,江辭卻依舊站在原地,直到斧刃快到眼前時,才猛地側身避開。他手裡的滅魂刃順勢劃出一道弧線,黑色魔氣凝聚在刃尖,像一道鋒利的黑綢,直逼虎烈的手腕。虎烈慌忙回斧格擋,“當”的一聲脆響,金屬碰撞的聲音震得周圍的人耳朵發疼。虎烈隻覺得一股巨大的力道從斧柄傳來,虎口瞬間裂開一道血口,巨斧險些脫手飛出。他踉蹌著後退兩步,眼裡滿是震驚——他沒想到江辭的魔功竟已強到這般地步,短短幾個月,竟然能接下他全力一擊。
還沒等虎烈反應過來,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兵器碰撞的聲音。他回頭一看,隻見豹山部的士兵們已經調轉兵器,對準了他的親衛,豹山的副將正舉著彎刀,對著親衛們吼道:“虎烈不仁不義,咱們沒必要跟著他送死!江大人說了,隻要咱們歸順,絕不傷豹部一人,還會把之前被搶的礦脈和糧庫還回來!跟著虎烈,遲早被他賣了換糧食!”
虎烈的親衛們瞬間慌了神。他們雖然是虎部的精銳,卻也知道豹山部的人擅長近戰,若是真打起來,自己討不到好。更何況,他們心裡也清楚虎烈的為人——自私殘暴,為了利益連自己人都殺,跟著他確實沒有好下場。幾個親衛對視一眼,紛紛扔下兵器,“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江大人,我們願意歸順!我們再也不跟著虎烈作惡了!”
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很快,虎烈的親衛們紛紛跪地投降,隻剩下虎烈一個人站在原地,手裡握著巨斧,臉色鐵青,卻再也沒有之前的囂張氣焰。他看著倒戈的士兵,又看了看步步逼近的江辭,眼底閃過一絲懼意,卻還是硬著頭皮從腰間抽出短刀,聲音發顫卻依舊嘴硬:“想讓我投降?沒門!我虎烈就算是死,也不會歸順你這個半魔!”
江辭握著滅魂刃,一步步走到虎烈麵前,刀刃輕輕抵在他的脖頸處,黑色魔氣縈繞在刃尖,卻沒有傷他分毫。他看著虎烈眼底的恐懼,聲音依舊冰冷:“我不殺你,但你需答應我兩件事。第一,解散虎部,所有士兵歸魔界統一調配,由黑石負責訓練,以後不得再私自在部落裡稱王稱霸;第二,將你囤積在魔宮東側的糧食全部交出,分給城南和城西的魔人,那些糧食本就是你搶來的,現在該還給他們了。”
他頓了頓,刀刃又貼近了幾分,冰冷的觸感讓虎烈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若你答應,我饒你一命,讓你去護魔院幫忙照看老人,也算給你一個贖罪的機會;若你不答應……”滅魂刃輕輕劃了一下,虎烈的脖頸處立刻出現一道血痕,“我不介意讓你成為第一個違反‘護魔令’的人,讓所有魔人看看,欺壓同胞的下場。”
虎烈看著江辭眼底的決絕,又看了看周圍跪地投降的士兵,知道自己沒有退路。他咬了咬牙,手裡的短刀“哐當”一聲掉在地上,聲音裡滿是不甘:“我答應!我答應你!”
江辭收了滅魂刃,轉身走向聚攏過來的魔人,聲音傳遍整個營地,也傳到了遠處的街區:“從今日起,虎部的糧庫全開,所有魔人都能去領糧,每人每日一斤魔米,老人和孩子加倍!另外,我在此立下規矩——以後無論哪個部落,都不得私吞糧食、欺壓同胞,若是有人違反,就是與我江辭為敵,與整個魔界為敵!”
“江大人萬歲!江大人萬歲!”魔人們爆發出震天的歡呼,聲音裡滿是壓抑已久的激動和喜悅。礦工們舉起礦鎬歡呼,獵戶們揮舞著弓箭,煉晶師們也露出了久違的笑容。石夯走到江辭身邊,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黑晶礦脈特有的粗啞嗓音裡滿是敬佩:“大人,您真是好樣的!這下咱們黑石城,終於有希望了!”
江辭看著眼前的景象,心裡卻沒有絲毫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