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安渡 冰麵伏擊·共救同袍
冰麵伏擊·共救同袍
天剛矇矇亮,血魂河上的霧氣還沒散儘,淡白色的霧靄貼著冰麵緩緩流動,將整條冰橋籠罩在一片朦朧之中。聯軍的士兵們排成整齊的隊伍,小心翼翼地踏上冰麵,每一步都走得極輕,生怕腳下的冰麵突然開裂。
最前麵的是幾個經驗豐富的老兵,他們手裡拿著長杆,時不時戳一下冰麵,確認冰麵的堅固程度,嘴裡還不停提醒著身後的人:“慢點走,腳踩穩了,彆跑!”隊伍中間的年輕士兵們大多麵帶緊張,有的緊緊攥著手裡的武器,有的眼神死死盯著腳下的冰麵,連呼吸都放輕了——昨天江辭和謝江安凍住河麵時的場景還在眼前,可冰麵下湍急的河水和隱藏的鬼屍手臂,還是讓他們心裡發怵。
謝江安和江辭走在隊伍中間,兩人並肩而行,目光時刻警惕著四周。謝江安騎著白仙馬,仙馬的蹄子踩在冰麵上,發出“嗒嗒”的輕響,卻始終穩如泰山;江辭則步行在側,魔刃斜挎在腰間,玄色的魔紋在霧中泛著淡光,他的視線時不時掃過河對岸的崖壁,那裡靜悄悄的,卻總讓人覺得暗藏殺機。
“小心對岸,”謝江安壓低聲音對江辭說,“昨天我們凍住河麵時,鬼屍肯定已經察覺到了,說不定就在等著我們渡河時偷襲。”
江辭點了點頭,指尖悄悄凝聚起一絲魔氣:“我知道,仙箭營的士兵已經在兩側做好準備了,一旦有動靜,他們會立刻射箭。”
話音剛落,河對岸突然傳來一陣“嗬嗬”的怪響——那聲音像是破風箱在拉扯,嘶啞又刺耳,瞬間打破了清晨的寧靜。緊接著,無數青黑色的身影從崖壁的縫隙裡爬了出來,密密麻麻的,像一群蟄伏已久的毒蟲,朝著冰橋撲來。
“是鬼屍!”有人大喊一聲,隊伍瞬間緊張起來。
更糟的是,幾隻體型高大的三階鬼屍衝在最前麵,它們一張嘴,黑色的屍氣就噴了出來,像一團團黑霧,直撲冰麵。屍氣落在冰麵上,原本堅固的冰層瞬間發出“滋滋”的聲響,很快就融化出一個個小坑,有的地方甚至直接裂開了縫隙!
“不好!”謝江安的聲音剛落,就聽到幾聲驚呼——隊伍中間的幾個士兵腳下的冰麵突然裂開,整個人瞬間墜入河中,冰冷的河水瞬間沒過了他們的胸口,他們掙紮著想要爬上來,卻被河底突然伸出來的鬼屍手臂死死抓住了腳踝!
“救他們!”謝江安大喊一聲,毫不猶豫地縱身躍下冰麵。金色的仙力在他周身形成一層薄光,試圖抵擋河水的寒氣,可剛一接觸到河水,那層薄光就晃了晃,謝江安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河水太冷了,像無數根冰針,紮得人渾身發麻,連骨頭縫裡都透著寒意。
江辭也緊隨其後,他沒有猶豫,縱身跳進河裡,玄色的魔氣裹住身體,卻依舊能感受到河水的冰冷順著毛孔往身體裡鑽。他一眼就看到了一個年輕的魔人士兵,那士兵隻有十幾歲,臉上還帶著稚氣,正被一隻鬼屍手臂纏住腳踝,嚇得臉色慘白,卻還在拚命掙紮。江辭趕緊遊過去,魔刃在水中劃出一道玄色的光,精準地斬斷了鬼屍手臂,然後一把抓住士兵的衣領,用力將他往岸邊推:“快上去!彆再掉下來了!”
士兵感激地點點頭,掙紮著爬上冰麵,還不忘回頭喊:“仙帝,您小心!”
江辭沒來得及回應,就看到謝江安那邊出了狀況——謝江安正抱著一個受傷的仙兵往岸邊遊,那仙兵腿上受了傷,在水裡根本用不上力,隻能靠謝江安拖著。可就在這時,幾隻鬼屍手臂突然從河底伸出來,像藤蔓一樣纏住了謝江安的腳踝,力道大得幾乎要把他拖進河底的淤泥裡!
謝江安皺緊眉頭,騰出一隻手想拔出淩霄劍斬斷鬼屍手臂,可懷裡的仙兵太重,加上在水中動作受限,劍剛拔到一半,就被又一隻鬼屍手臂纏住了手腕。他的身體開始往下沉,冰冷的河水已經沒過了他的胸口,嘴唇也漸漸泛紫。
江辭一眼就看到了謝江安的困境,心臟猛地一緊。他來不及多想,迅速遊過去,魔刃再次出鞘,玄色的魔氣在水中凝聚,刀刃劃過之處,纏著謝江安腳踝和手腕的鬼屍手臂瞬間被斬斷,黑褐色的屍血在水中散開,像一團團墨汁。
“抓住我!”江辭一把抓住謝江安的手腕,感受到他手上傳來的冰涼觸感,心裡更急了,“我拉你上去!”
謝江安點了點頭,趕緊將懷裡的仙兵遞給江辭:“先把他送上去,他傷得重。”
江辭接過仙兵,用魔氣裹住他,確保他不會再被鬼屍襲擊,然後用力將他推上岸,接著又轉身拉住謝江安的手,兩人一起往岸邊遊。上岸的時候,謝江安的體力已經快耗儘了,江辭幾乎是半扶半抱地把他拉上了岸。
兩人癱坐在岸邊的草地上,都凍得渾身發抖,嘴唇發紫,身上的衣服濕透了,緊緊貼在身上,風一吹,更是冷得刺骨。謝江安的銀白色常服上沾滿了泥水和屍血,原本整潔的衣服變得狼狽不堪,他還在不停咳嗽,每一次咳嗽都牽扯到胸口的舊傷,讓他眉頭皺緊,臉色更蒼白了。
江辭看著他這副模樣,心裡突然泛起一陣說不清道不明的心疼。他猶豫了一下,伸手解開了自己身上的黑色披風——這披風是他在魔界時,黑石用魔狼的皮毛親手縫製的,保暖性極好,這些年他一直帶在身邊,從沒給過彆人。可現在看著謝江安發抖的樣子,他還是把披風遞了過去:“穿上吧,彆凍著了,你還要指揮聯軍。”
謝江安愣了一下,看著江辭遞過來的披風,黑色的皮毛上還帶著江辭的體溫,暖得讓人心裡一熱。他擡起頭,對上江辭的目光,江辭的眼神裡沒有了以往的冰冷,反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心。謝江安接過披風,輕輕披在身上,披風的暖意瞬間包裹住他,驅散了不少寒氣,他看著江辭,聲音有些沙啞卻帶著溫柔:“謝謝你,你也凍得不輕,要不要穿我的?”
“不用了。”江辭搖了搖頭,下意識地攏了攏自己的衣服——他是魔人,體質比仙人耐寒,這點寒冷還能承受。他說完,轉身走向那些剛被救上來的士兵,檢查他們的情況,可心裡卻像被什麼東西填滿了,暖暖的,連河水帶來的寒意都消散了不少。
這時,林長老和黑石匆匆跑了過來,手裡各拿著兩個粗瓷碗,碗裡盛著熱氣騰騰的草藥茶。林長老把一碗茶遞給謝江安,又把另一碗遞給江辭,語氣裡滿是擔憂:“快喝點熱茶暖暖身子,這血魂河的水邪性得很,又冰又毒,彆凍出病來。”
黑石也跟著點頭,看著兩人濕透的衣服,忍不住歎氣:“剛才真是驚險,還好你們反應快,不然那幾個士兵就危險了。現在鬼屍還在對岸盯著,我們得趕緊把剩下的人渡過去,不能再等了。”
謝江安喝了口熱茶,咳嗽好了一些,他站起身,對江辭說:“我們分守兩岸吧,我去對岸抵擋鬼屍,你在這裡加固冰麵,確保士兵們能安全通過。”
江辭點了點頭,也站起身:“好,你小心點,要是應付不過來,就喊我。”
兩人很快分頭行動。謝江安騎著白仙馬,再次踏上冰麵,淩霄劍在他手中揮舞,金色的劍光不斷擊退衝上來的鬼屍,為士兵們開辟出一條安全的通道;江辭則留在岸邊,每當冰麵出現裂痕,他就立刻釋放魔氣,玄色的魔氣落在冰麵上,裂痕很快就被凍結加固,變得比之前更堅固。
士兵們有序地通過冰橋,仙兵和魔人士兵互相攙扶著,有的幫受傷的同伴扛著武器,有的提醒身邊的人“小心腳下”,原本緊張的氣氛變得堅定而溫暖。沒過多久,所有士兵都安全渡到了對岸,沒有再出現一人傷亡。
上岸後,謝江安走到江辭身邊,看著他凍得有些發紅的臉頰,忍不住笑了笑:“這次又要謝謝你了。”
江辭搖了搖頭,避開他的目光,聲音有些不自然:“我們是戰友,互相照應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