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川難載半生歡 第2章
婚禮策劃團隊日夜不停地忙碌,隻為給曲晚晚打造一場盛世婚禮。
曲晚晚忙裡偷閒,拉著宋辭川去給阮清歡送伴娘服。
“辭川,不管怎麼說,我還是希望清歡能來見證我們的幸福,說不定參加完婚禮她就死心了。”
宋辭川一邊開車一邊心不在焉的聽著。
不知為何,越靠近阮清歡的住處,他的心就越發的不安。
到了地方,曲晚晚上前敲門卻沒人回應。
隔壁路過的鄰居好心的告訴他們,阮清歡搬走了。
“搬走了?”
宋辭川不知為何心忽然一沉。
“你知道她搬到哪裡了嗎?”
鄰居搖了搖頭。
“她前天晚上就搬走了,拖著個大行李箱,看起來是要出遠門。這姑娘走的時候看起來特彆虛弱,背上好像還有傷。”
曲晚晚聽完心中一喜,她裝作惋惜的樣子搭話。
“真是太遺憾了,還想邀請她參加我們的婚禮呢。既然走了就算了吧,辭川,想必清歡也是有自知之明,知道你最愛的人是我,再也不和我搶你了。”
宋辭川站在原地,目光緊鎖著那扇關閉的門。
“她走的時候狀態不好?”
鄰居點了點頭,繼續說。
“是啊,看起來還受著傷。說來也怪,這麼好的姑娘在網上被人造謠,還有人到家門口扔菜葉潑油漆,那天晚上她清理了好久呢。”
聽著鄰居的描述,宋辭川忽然想到那天的場景——
他冷眼指揮保鏢往門上潑油漆,扔穢物。而阮清歡就站在不遠處,麵色慘白。
曲晚晚催促著他,語氣中帶了一絲緊張。
“辭川,我們快回去吧,婚禮還有好多事要忙呢。反正你也不喜歡她,彆管她了。”
宋辭川沒有動。他忽然注意到門把手上掛著一個極小的心形掛飾。
他失明時,救他的人也有一個。她說掛在門上,他一摸就知道到家了,不會走錯門。
但救他的人是曲晚晚,為什麼它會在這裡?
“辭川?”曲晚晚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宋辭川回過神來,最後看了一眼那扇門,任由曲晚晚拉著他離開。
回到車上,宋辭川沉默不語。
曲晚晚在一旁喋喋不休地說著婚禮安排,但他一個字也聽不進去。
阮清歡走了?就這麼悄無聲息地走了?
如果真如曲晚晚所說,阮清歡是個為了攀附他想要冒領救命之恩的女人,怎麼會如此輕易放棄?
宋辭川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多。
他想起那天房東說的話:
“小宋啊!你在這住了這麼久,怎麼突然破壞我的房子啊!雖然你現在是京圈太子爺了,但也不能這樣啊!”
宋辭川越發疑惑,他被曲晚晚所救,怎麼會住在阮清歡這裡呢?
他忍不住開口打斷曲晚晚。
“晚晚,你沒有什麼關於阮清歡的事瞞著我吧。”
曲晚晚心中一慌,連忙按下心中的緊張揚起笑臉。
“當然沒有了辭川,我不是都和你說過嗎?清歡是我的閨蜜,當年我撿到你後,不敢透露真實姓名,便借用了她的名字。”
“正是因為如此,你恢複視力和身份後,她才動了冒領功勞的心思。而且我常常和她聊到你,她知道你的事也很正常。”
宋辭川聽完曲晚晚同之前一模一樣的解釋,隻是笑了笑。
他並沒有完全放下心中的疑惑,而是給助理發去了簡訊。
“幫我查一查阮清歡的去向。另外,重新調查一下我失明被救的詳細經過,確認一下曲晚晚是否真的是救我的人。”
宋辭川發動汽車,腦海裡不由自主的浮現出阮清歡的身影。
他暗暗的想:難道當年的事真的另有真相?
“胡說八道!”
曲晚晚尖叫著打斷助理的話。
“辭川,你信我,他在撒謊!你快辭退他!我不想再看見這個人。”
助理聽後更加氣憤,毫不退縮的繼續說道。
“宋總,我這裡還有更多證據。您失明獲救那天,曲晚晚正在國外旅遊,我有照片和航班記錄為證!她根本沒有時間救您,而阮小姐確實被監控拍到出現在那一路段!”
曲晚晚忽然上前,想要搶過檔案。
宋辭川越聽越窒息,他眼疾手快的一把拽住曲晚晚,讓助理繼續說。
“不僅如此,我還發現曲晚晚多次暗中陷害阮小姐。包括上次的照片泄露事件,實際上是她自導自演。還有婚紗店起火的事,監控顯示前一天曲晚晚的車曾出現在附近……”
賓客們震驚的交頭接耳。
“什麼?原來宋總認錯了救命恩人,那個阮小姐好可憐,一直被宋總和曲晚晚針對。”
“可不,聽說最近鬨的很大的流浪漢合照事件,背後也有宋總的手筆呢,阮小姐一個小姑娘,莫名其妙被毀了聲譽,這得受多大傷害啊。”
“我的天!所以宋總一直為了一個假救命恩人,折磨他的真救命恩人?這也太可怕了!”
曲晚晚聽著人們的議論,瘋狂搖頭。
“不!不是真的!都不是真的!”
她崩潰地大哭,跌坐在地,緊緊抱住宋辭川的腿。
“辭川,你相信我,他們都在陷害我!他們就是嫉妒我們的幸福!他們都被阮清歡騙了!”
宋辭川站在原地,麵色鐵青。
他看著腳下哭得梨花帶雨的曲晚晚,又看向助理手中的證據,腦海中一片混亂。
一直以來深信不疑的真相居然是假的!
宋辭川怒不可遏的看向曲晚晚。
他想起阮清歡在家門前最後一次看他的眼神,那是一種心死如灰的平靜。
宋辭川感覺心痛到無法呼吸。
“辭川,求求你,彆相信他!”
曲晚晚仍然抱緊著他的腿哭泣,聲音裡還帶著一絲恐慌。
“都給我閉嘴!”
宋辭川腥紅著眼怒斥。
禮堂內瞬間鴉雀無聲,曲晚晚也被嚇的止住了哭泣。
“阮清歡現在在哪裡?”
宋辭川掩下喉間的哽咽,焦急的問助理。
助理低下頭,聲音沉重的回答。
“抱歉宋總,我們暫時失去了阮小姐的蹤跡。她最後出現在京市車站,然後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宋辭川心頭猛地一顫。
他雙手顫抖,死死的瞪著還坐在地上的曲晚晚。
他終於意識到自己這幾天不安的來源。
那個曾經最愛他的女人,真的被他逼走了。
永遠地,消失不見了……
宋辭川麵色鐵青,猛的抬腳狠狠踹飛了曲晚晚。
“夠了,我不想聽你再編造什麼惡毒的謊言!”
曲晚晚趴在地上,肋骨被踹的生疼。
看著竊竊私語的賓客,宋辭川猩紅著眼命令。
“保鏢呢?清場!把賓客們都送出去,婚禮取消!”
保鏢們行動迅速,三分鐘後,禮堂裡便隻剩下宋辭川和曲晚晚幾人。
“把她關到地下室去,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放她出來。”
宋辭川看也不看曲晚晚一眼,厲聲命令。
“辭川!你不能這麼對我!我愛你啊辭川!”
被保鏢拖走了曲晚晚還在奮力掙紮,聲音淒切的呐喊。
但宋辭川眼中隻有助理手中的檔案。
他充耳不聞曲晚晚撕心裂肺的呐喊,顫抖著聲音說。
“把所有的詳細證據給我看!”
助理將資料一張張展開。
裡麵是鄰居的證詞、曲晚晚在國外的航班記錄、宴會的監控截圖。
甚至還有曲晚晚手機裡的聊天記錄,詳細記錄了她如何策劃陷害阮清歡的每一個步驟。
最刺痛他心的,是婚紗店起火那天的監控照片。
她本就要逃出去了,卻被曲晚晚暗中絆了一腳,摔倒在地。
而他視而不見,抱著曲晚晚衝了出去。
助理低聲補充。
“據我調查,阮小姐背部嚴重燒傷,但是當時您下令不允許醫院任何醫生治療她……”
宋辭川想起那天在醫院,他將阮清歡推倒,她背上滲出的鮮血染紅了病號服。
他不光無視了這一點,還為了曲晚晚咒罵她。
宋辭川的心臟驟然抽痛。
他踉蹌一步,扶住旁邊的座椅。
他強忍不適繼續翻看,見到曲晚晚找人惡意散播阮清歡和乞丐的合照時,他再也支撐不住了,一口鮮血噴湧而出,染紅了檔案。
助理驚呼,要伸手攙扶。
宋辭川眼前一黑,直直的倒了下去,徹底失去了意識。
他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見了許多曾經被他忽略的往事。
他夢見自己回家後
地下室陰冷潮濕,偶爾還竄過去幾隻不知名的蟲子。
宋辭川還沒走到地下室門口,便聽見了惡毒的咒罵聲。
“阮清歡你這個賤人!都是你害的我被關在這裡!我詛咒你不得好死!”
“宋辭川!你竟然敢關著我!等我出去一定讓你後悔!”
“你們這些看門狗,放了我!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宋夫人!你們這麼對我,以後有你們後悔的!”
宋辭川聽著,眼神更加憤怒。
他猛地踹開了地下室的鐵門,看到曲晚晚狼狽地被綁在椅子上。
宋辭川冷笑一聲,開始質問她。
“讓我後悔?就憑你現在的樣子,你想怎麼讓我後悔?”
曲晚晚聽見聲音激動的抬起頭,她的眼神裡閃過一絲驚喜,可隨即就被恐懼取代。
“辭川……你放了我好不好!我真的沒有惡意!我知道錯了!”
宋辭川怒上心頭,一腳踢翻了椅子,曲晚晚的頭狠狠的砸在地上。
“你害清歡受了那麼多苦,還有臉向我求饒?”
他上前踩住曲晚晚的手指,用力的碾下去。
曲晚晚感到手指痛的發麻,她忍不住驚呼。
“辭川,你不能這麼對我!”
宋辭川狠狠的踹向曲晚晚的心口,轉身下令。
“你是如何對清歡的,我便如何對你!來人,綁好她,給我打一百鞭!”
保鏢應聲上前,將曲晚晚從椅子上解下,綁到柱子上。
“不!不要!”
曲晚晚驚恐地尖叫起來。
“辭川,求求你!看在我們曾經的情分上!”
宋辭川氣的冷笑一聲。
“情分?你配嗎!你和我之間隻有欺騙!”
鞭子落下,曲晚晚發出淒厲的慘叫。
一鞭又一鞭,保鏢凶惡的鞭打著曲晚晚,很快她的身上就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求你了,停手吧辭川!”
曲晚晚痛哭流涕,可看見宋辭川冷酷的樣子後,她終於忍不住破口大罵。
“宋辭川!你也不能全怪我!如果你真的愛阮清歡,怎麼會認不出她?那麼輕易就被我鑽了空子?你對她的愛根本就是虛假的!你不過是在自欺欺人罷了!”
宋辭川抬手止住了鞭刑,他的眼神愈發危險,語氣也越來越陰森。
“你說什麼?”
曲晚晚看著他的神情,緊張地嚥了咽口水。
接著她像豁出去了一般,繼續大聲咒罵。
“我說你根本不愛她!你失明時口口聲聲說愛那個照顧你的人,但複明後卻連真正救你的人都認不出來!”
“你對她做的那些事情,逼她下跪、扒了她的衣服和乞丐拍照、把她推下湖……這就是你所謂的愛嗎?阮清歡不會再愛你了!她絕對不會原諒你,你現在去找她不過是自欺欺人!”
曲晚晚的話像尖刀般紮進了宋辭川的心,他內心的恐懼和愧疚感在她的刺激下越來越重。
他想,是啊,阮清歡真的會原諒他嗎?他做了那麼多錯事……
宋辭川的臉色由青轉白,接著變成了震怒。
“拿鹽來!”
他厲聲命令,接著抓起一把鹽毫不猶豫地撒上了曲晚晚的傷口。
“啊!”曲晚晚發出撕心裂肺般的慘叫,幾乎要痛的暈厥過去。
宋辭川視若罔聞。曲晚晚忍不住向他哀求。
“我知道錯了辭川!求求你,給我止痛藥!”
可他隻是默默將一袋鹽撒完,然後在她的耳邊一字一句的輕聲說。
“原來你這種人也會覺得痛嗎?還想要藥?做夢!我要你也嘗嘗沒人治療的滋味。”
他直起身,對保鏢命令道。
“給我輪流扇她三百下,然後找十個流浪漢來,給她拍一組親密合照發到網上。對了,拍完記得把她送到精神病院,好好關照關照。”
保鏢領命執行,地下室內很快響起了清脆的耳光聲,布料撕碎聲和曲晚晚逐漸微弱的哭喊。
宋辭川冷眼走了出去,他想起自己命人給阮清歡拍照的那天。
他心痛到麻木,他不能原諒自己對阮清歡做了這般惡毒的事。
宋辭川想:那時候的她該有多無助,多痛苦……
他深吸一口氣,命令助理。
“給我買最早的一班機票,處理完曲晚晚了,我該去找清歡了,她一定會原諒我的。”
助理隻好點頭應下。
宋辭川望向天空,心中五味雜陳。
曲晚晚的話如同魔咒般回蕩在他腦海中。
他拚命告訴自己不要多想,阮清歡那麼愛他,一定會原諒他。
一小時後,助理載著他駛向機場。
宋辭川靠在車後座,閉上眼睛。
清歡,等我。
他在心中默唸:這次換我來找你,用餘生彌補所有過錯。
而地下室裡,曲晚晚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等待著她的將是精神病院裡更加漫長的噩夢。
……
阮清歡已經五年沒有回過家鄉了。
她站在車站出口,竟覺得有一絲近鄉情怯。
“清歡!這裡!”
阮清歡循聲望去,父母正站在遠處向她招手。
她拖著行李衝上前去,一把抱住了父母。
“好孩子,回家就好。你看你,瘦了不少。”
阮母溫柔的拍了拍阮清歡的背,恰好觸到傷處,阮清歡輕呼一聲。
阮母細膩的察覺到了,連忙問道。
“怎麼了?哪裡受傷了?”
“沒事媽媽,爸,媽,我好想你們。”
阮清歡笑著轉移話題。
阮父接過阮清歡手中的行李,隻一味說著: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在京市受苦了吧,你看你臉色這麼差,是不是沒好好吃飯。”
“沒有爸,我過得很好!”
阮清歡一邊和父母撒著嬌一邊走上車。
阮清歡望著窗外熟悉的街景,眼眶漸漸濕潤。
曾經她意氣風發地離開蘇城,堅信能在京市闖出一片天地,卻不想落得遍體鱗傷、狼狽歸來的結局。
到了家,阮母笑著端出熱氣騰騰的飯菜。
“知道你回來,媽特意做了你最愛吃的糖醋排骨和清蒸魚!”
阮清歡又覺得眼眶濕潤,她趕緊招呼爸媽吃飯。
飯桌上,母親關切地問她今後的打算。
“先休息一段時間,把傷養好,然後在蘇城找個工作。我不打算回京市了。”
父母聽後更高興了,不停給她夾菜。
吃完飯,阮清歡想起背部的傷需要檢查,便藉口出門散步,去了市醫院。
雖是午後,醫院大廳裡還是人來人往。
阮清歡剛掛完了號準備離開,就撞到了人。
她慌忙道歉,抬頭一看卻愣住了。
眼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驚訝的睜大了雙眼,他激動的問。
“清歡姐,是你嗎?”
阮清歡看向麵前英俊的男子,恍然大悟。
“小宴?江時宴?”
江時宴是她幼時鄰居家的孩子,比她小三歲,自小就是她的小尾巴。
多年不見,她沒想到他已經長成了這般英俊的模樣,還做了醫生。
“清歡姐,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來醫院了?哪裡不舒服嗎?”
江時宴眼中滿是關切。
阮清歡支吾著說隻是例行檢查,但江時宴不容分說地拉著她去了診室。
“掛什麼號,我直接帶你去看。”
他強勢地牽起阮清歡的手,帶著她在人群中逆行去了自己的辦公室。
當阮清歡在他的追問下不得已露出後背的燒傷時,他的臉色瞬間變了。
“這是怎麼傷的?清歡姐,你痛不痛!”
阮清歡輕描淡寫地說是不小心燙傷,已經快好了。
“清歡姐,你是想要騙一個專業的醫生嗎?”
“這燒傷有好幾天了,為什麼當時不及時檢查?”
江時宴壓根不信,但見阮清歡不願開口,也沒再追問。
他檢查傷口後皺起眉,聲音裡夾雜著心疼。
“有些地方感染了,需要重新清創。清歡姐,等下會有點痛,忍著點。”
她咬著嘴唇忍住疼痛,額角滲出了細密汗珠。
江時宴一邊輕柔地操作一邊詳細告知注意事項,最後開好藥單,堅持要陪她去取藥。
最後更是搶過藥膏,親自為幫她上藥。
“真的不用了,小宴。太麻煩你了,你快去忙你的吧。”
江時宴充耳不聞,他的動作極其輕柔,一點點細心的幫她塗藥。
“小宴,今天真是太麻煩你了。”
阮清歡不好意思地說。
“不麻煩,清歡姐要是覺得麻煩的話,不如今晚請我吃飯吧。”
江時宴低頭看向阮清歡,阮清歡看著他期待的眼神,點了點頭。
他們約在一家本地菜館,江時宴熟稔地點了幾道阮清歡小時候愛吃的菜。
阮清歡十分驚訝。
“你還記得我喜歡吃這些?”
“關於你的事,我都記得。”
江時宴輕聲說了一句,隨即轉移了話題。
他講起小時候二人的趣事:
他們上樹摘果子結果摔下來,他們一起逃鋼琴課,一起保護被大孩子欺負的小朋友……
阮清歡在交談中漸漸放鬆下來。
多年離家的陌生感在與他的交談中慢慢消散。
阮清歡嘴角沾到米粒時,他自然地拿起紙巾為她擦拭。
那一刻兩人都愣住了,氣氛突然變得微妙。
“對不起,是我冒失了。”
江時宴最先反應過來,耳根微微發紅。
阮清歡也有些不自在,忙轉移話題說起找工作的事。
江時宴立刻拿出手機向她介紹。
“我有個朋友開了家設計公司,這是名片。”
阮清歡感激地道謝。
飯後,他堅持送她回家。
到了樓下,他貼心的為阮清歡開啟車門,柔聲說道。
“清歡姐,歡迎回家。”
阮清歡道謝後匆匆下車,沒有回頭。
也就沒有看到月光下,他久久注視的溫柔的目光。
原本開心的氛圍忽然尷尬了起來。
阮清歡臉色微白,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這時,江時宴自然的接過話頭替她解圍。
“媽,你快嘗嘗這個,是清歡姐親手做的,特彆好吃。”
阮清歡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他隻是微笑著眨了眨眼。
吃著吃著,兩家父母聊起了兩人小時候的趣事。
“小時候我們時宴總是跟在清歡屁股後麵,怎麼攆都攆不走。”
江母笑著說。
“那時候我就在想,要是這兩孩子長大了有緣分,我是真想把清歡拐回家當兒媳婦。”
阮父聽了,也笑了起來。
“你們家時宴這麼優秀,想必有不少喜歡他的小姑娘吧。我們清歡就是比小宴大了三歲,不然確實挺好的,我也喜歡時宴這孩子。”
阮清歡聽著十分尷尬,連忙打岔。
“爸,阿姨,你們快彆說了,小宴可是我弟弟。”
江時宴默不作聲,隻是目光深邃地看著她。
飯後,江時宴藉口讓阮清歡陪他下樓看煙花。
他在漫天煙火中突然俯下身,認真地看著她。
“清歡姐,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要總拿我當弟弟看好嗎?”
她被他眼中熾熱的情感嚇了一跳,下意識後退一步。
“小宴,你彆這樣,我……”
“我知道你現在可能還沒準備好,但我願意等。”
江時宴的語氣溫柔有堅定,漫天煙火下他隻注視著她的眼睛。
“我隻求你,給我一個機會,好嗎?”
阮清歡被他眼中的深邃誘惑,隻覺得心跳的飛快。
她轉身跑上了樓,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江時宴站在樓下,笑著看她房間亮起了燈。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灑進阮初夏的房間。
她伸了個懶腰剛要起床,就聽見門外母親笑著的聲音。
“清歡,快起床!時宴已經在樓下等著你出去玩了。”
阮清歡探出頭去,看見江時宴正捧著一束花斜靠在車上,笑容明媚的向她揮手。
“你怎麼來了?”
阮清歡匆匆洗漱更衣後衝下來樓,不好意思的看向他。
江時宴笑著將手中的鮮花遞給她。
“當然是為了你,我特意和醫院調休了幾天假,趁你沒找工作陪你出去玩玩,散散心。這麼久沒回來,帶你看看蘇城的變化。”
阮母一聽,連連點頭。
“是啊是啊,現在變化可大了。就是辛苦時宴了,清歡,你還不快上車。”
阮清歡無奈的笑了笑,坐上車。
她總覺得江時宴這小子偷偷收買了她媽媽。
江時宴自然的為阮清歡係上安全帶。
他的頭發輕輕擦過阮清歡的鼻尖,她打趣道。
“這麼熟練,是不是經常帶女生出去兜風啊!”
“沒有彆的女生。”
江時宴認真的盯著阮清歡的眼睛。
“從買車開始,我就一直在等你坐上副駕駛的那天。”
阮清歡心尖一顫,她一把推開他的俊臉。
“花言巧語!好好開車。”
沒一會功夫,他們就到了曾經的中學。
校園裡變化很大,新建了許多教學樓,唯一不變的是那條長長的林蔭路。
阮清歡走在熟悉的路上,彷彿回到了青澀的校園時光。
江時宴指著操場邊的一棵大樹說道。
“你還記得嗎?我們在這裡埋過時光寶盒。”
阮清歡順著他的手指看去,激動的說。
“當然記得!那時候可流行這個了,不如我們現在去挖出來!”
兩人相視一笑,找了工具在樹下挖了起來。
一個鏽跡斑斑的鐵盒出現在他們麵前。
“我來看看當時我寫了什麼!”
阮清歡欣喜的開啟盒子,拿出紙條。
上麵是少女稚嫩的筆跡:
“考一所好學校,去更大的城市發展!成為厲害的人!”
她揚起一抹苦澀的笑意,那時的豪言壯誌,如今看來卻如此諷刺。
江時宴笑著轉移她的注意力,他一把奪過盒子,拿起了自己的紙條。
這引起了阮清歡的好奇,她撲上去想要搶他的紙條,卻不小心絆了一下,整個人撲向他。
她柔軟的唇瓣擦過江時宴的臉頰,兩人都愣住了。
江時宴耳根泛紅,卻趁機舉高了手中的紙條。
“我自己看完了再給你。”
阮清歡一把搶過,看見他的紙條上寫著:
“希望清歡姐得償所願。”
她怔怔地看著那行字,心中湧起複雜的情緒。
“小宴,你……”
阮清歡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江時宴溫柔地注視著她,輕聲說。
“我的願望一直與你有關,清歡姐,你真的不知道我的心意嗎?”
兩人紅著臉彆開視線,時間彷彿靜止在這一刻。
接下來的幾天,江時宴帶著阮清歡逛遍了蘇城。
他們在園林裡聽溪水潺潺;在動物園裡看熊貓爬杆;在海洋館裡看海豚表演……
在遊樂園的摩天輪邊,江時宴遞來一個冰淇淋。
阮清歡自然的接過,納悶的問他。
“怎麼隻有一個,你不吃嗎?”
江時宴沒有回答,隻是單膝下跪,從身後拿出了一大捧氣球。
“清歡,給我個機會讓我一直陪著你,做我女朋友好嗎?”
阮清歡其實早有預感,但真到了這一刻,她還是猶豫了。
京市的傷痛才剛過去,她不確定自己是否準備好開始新的感情。
“我比你大三歲,而且我……”
“我不在乎年齡。我喜歡你很多年了,清歡。”
江時宴打斷她,目光堅定。
“你早已刻進我的生命裡。即使你現在不答應也沒關係,我願意等。”
看著他真誠的眼神,阮清歡的心防一點點瓦解。
她輕輕點頭:“好。”
江時宴激動地起身,溫柔地吻上她的唇。
冰淇淋的甜味在兩人的唇齒間蔓延,他在阮清歡耳邊輕聲說。
“你看,一個冰淇淋就夠了。”
阮清歡羞得用氣球擋住發燙的臉頰,心中卻湧起久違的甜蜜。
兩人手牽手回到家,卻發現雙方父母都在客廳,臉上帶著瞭然的笑容。
“我們就知道會有這一天!”阮母高興地說。
“其實我們兩家已經決定一起搬家了,買了兩棟挨著的彆墅,過幾天就搬。這樣更近一些。”
江時宴摟住阮清歡的肩,在她耳邊低語。
“我在對麵也買了一棟,想做我們的婚房。”
阮清歡又羞又惱,狠狠跺了他一腳。
“誰答應和你結婚了!”
江時宴溫柔地親了親她的發頂。
“沒關係,我願意等。”
搬家那天,兩家人忙的不亦樂乎。
江時宴帶著阮清歡避開父母,去看他買下的房子。
一進門,阮清歡就欣喜萬分,整個屋子都是按照她喜歡的風格裝修的。
“江時宴!我喜歡這裡!”
她激動的一間一間推開檢視,卻隻看到了客房。
“喂!都不給我留間屋子嗎?”
江時宴牽起她的手,走向主臥。
“你當然要和我住在一起!”
主臥裝飾的十分溫馨,落地窗外能看到精心打理的花園。
阮清歡仔細一看,衣櫃裡甚至已經掛上了幾件她的尺碼的衣服。
她臉上一紅,一溜煙的跑回對麵父母家,隻留下一句。
“你想的美!我纔不住這裡!”
江時宴看著她逃跑的背影,眼中滿是寵溺。
接下來的幾周,阮清歡在一家設計公司找到了工作。
江時宴每天接送她上下班,她也會在閒暇時去醫院陪他值班,兩人的生活甜蜜而充實。
這天傍晚,江時宴照常來接阮清歡下班。
她笑著走向車子,突然草叢裡衝出來一個人抓住了她的手腕。
“清歡!我終於找到你了!”
阮清歡渾身一僵,這個聲音她再熟悉不過。
是宋辭川。
他看起來憔悴了許多,眼下黑眼圈明顯,西裝也皺巴巴的,完全沒了往日的矜貴模樣。
“清歡,對不起,我知道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