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長年如寂 第10章 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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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他想起她一次次蒼白著臉說“不舒服”，想起她消瘦的身形，想起她吐血……而他當時在做什麼？

在罵她裝病，在陪林悅試婚紗，在說她是“不會跑的傢俱”……

他抱著那張紙，蜷縮在冰冷的地板上，泣不成聲。

他找到了顧微微租住的那個小公寓。

房東告訴他，顧小姐人很好，很安靜，就是身體似乎很差，經常聽到咳嗽聲。

他走進那個狹小卻整潔的房間，這裡還殘留著她最後生活過的氣息。

他在床頭櫃裡，發現了一個小小的日記本。

裡麵記錄很簡單，大多是吃藥的時間，身體疼痛的程度，還有……

【今天他又叫了“薇薇”，心還是好痛。】

【藥好苦，但冇他說的話苦。】

【快結束了，真好。】

【下輩子，再也不見了，沈聿。】

每一句，都像一把燒紅的刀，狠狠捅進他的心臟，反覆攪動。

他把自己關在那間顧微微最後住過的小公寓裡，不見任何人。

他抱著她的日記本和那件她常穿的、洗得發白的舊毛衣，整日枯坐。

幾個月後，沈聿似乎“正常”了一些。

他重新回到公司，處理積壓的事務，但整個人變得陰鬱冷漠，手段比以前更狠厲無情。

隻是他身邊，再也冇有任何女伴。

他推掉了所有需要女伴出席的場合。

有人試探著給他介紹，被他毫不留情地轟了出去

他成了圈內有名的“活閻王”和“工作機器”。

又過了幾年。

沈聿變得更加沉默寡言，鬢角甚至有了零星的白髮。

他投身慈善，尤其是癌症研究領域，钜額捐款，匿名建立了多個基金會。

無人知道原因。

隻有他自己知道，這是在贖那永遠無法贖清的罪孽。

林悅嫁人了，嫁給了一個家世遠不如沈家的暴發戶，聽說過得並不好。

有一次，她在一個酒會上遇到沈聿，想上前打招呼。

沈聿連一個眼神都冇給她，直接漠然地從她身邊走過，彷彿她隻是一團空氣。

她僵在原地，臉色青白交加，成了全場笑柄

多年過去了。

沈聿依舊孤身一人。

他變得愈發孤僻，時常一個人待在那間小公寓裡，對著顧微微的照片發呆。

他去世在一個深秋，梧桐葉落儘的時節。

像極了她離開的那天。

他終究，如她所願。長命百歲，也孤獨百歲。

用一生的時間，活在了失去她的遺憾和痛苦裡，贖那場永無止境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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