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黃昏共景行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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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路上,兩個人都沉默了不少。
“哥……”喬喻姝下意識地開口,聲音在安靜的車廂裡顯得有些突兀。
“嗯?”喻景珩應了一聲,尾音微微上揚,帶著詢問。
喬喻姝頓了頓,組織了一下語言:
“爸媽……他們好像,並不反對?”
這太反常了,即使冇有血緣關係,這樣的關係轉變也足以讓任何一對正常的父母感到憂慮。
喻景珩打了轉向燈,車子平穩地駛入通往公寓的林蔭道。
他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方向盤,語氣平靜無波,彷彿在陳述一個既定事實:
“我雖然不是血緣上的喬家人,但是我本來就是按照喬家繼承人培養的。”
他側過頭,看了她一眼,那目光帶著一種理所當然的強勢,
“所以,我會繼承喬家——”他的話語刻意停頓了一下,車子也恰好停在了彆墅前。
他解開安全帶,整個身體轉向她目光如炬,牢牢鎖住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完成了後半句:“也包括你。”
喬喻姝的心猛地一跳。
喻景珩不是在請求,而是在告知。
喬家的產業,和她喬喻姝,都被他劃歸在了他未來的版圖之內。
是他早就認定並且勢在必得的繼承物。
他不會放手,因為他早已將她和喬家視為一體,是他責任和未來的一部分。
自那夜海邊歸來後,喬喻姝和喻景珩之間彷彿達成了一種無聲的默契。
他不再步步緊逼,卻也無處不在。
他會出現在她下課的教學樓外,倚在車邊等她,自然地從她手中接過書本。
他會與父親談論商業決策時,目光卻總是不經意地落在她身上,帶著沉靜的暖意。
傅澤川依舊像一道揮之不去的陰影,固執地出現在她的視野邊緣。
他等在彆墅樓下,守在學校門口。
甚至在她和喻景珩出席商業活動時,也能在人群外圍看到他憔悴的身影。
喬喻姝貫徹了她的無視。
她不再有憤怒,不再有波瀾。
她的目光越過他,投向更遠的地方,或者落在身邊那個強大沉靜的男人身上。
喻景珩對此冷眼旁觀,並未再采取任何激烈的驅逐手段。
他似乎篤定,這種徹底的漠視性的拒絕,比任何報複都更能摧毀一個人。
他隻是更緊地將喬喻姝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用行動宣告著他的主權。
直到某一天,傅澤川徹底消失了。
起初喬喻姝並未在意,直到一則社會新聞悄然登上本地媒體的角落:
一名亞裔男子在深夜醉酒後,失足跌入城區的運河,被髮現時已無生命體征。
報道附了一張模糊的現場打撈照片,儘管打了碼,喬喻姝還是認出了那件她曾無比熟悉的外套。
她拿著平板電腦的手指頓了一下,隨即麵無表情地劃過了那條新聞。
冇有唏噓,冇有眼淚,甚至冇有一絲一毫的波動。
那個曾讓她愛得熾烈的男人,最終以這樣一種潦草的方式,徹底退出了她的生命。
冇有在她心裡留下半分漣漪。
過去,真的過去了。
時光荏苒,又是一個寧靜的傍晚。
喬家彆墅的露台上,夕陽的餘暉將天空染成溫暖的橘紅色。
喻景珩處理完最後的郵件,合上筆記本電腦。
習慣性地從西裝內袋裡取出銀質的雪茄盒,熟練地剪開一支點燃。
淡淡的雪茄香氣隨著晚風飄散,不濃烈卻帶著一種沉穩的屬於他的獨特氣息。
喬喻姝端著一杯果汁走過來,倚在露台的欄杆上,看著他被煙霧柔和了的側臉輪廓。
這些日子,喻景珩給了她足夠的空間和時間,陪伴守護卻從不越界。
隻是讓她習慣他的存在,如同呼吸一樣自然。
喬喻姝歪著頭,清澈的目光落在他指間那支燃燒的雪茄上。
帶著幾分純粹的好奇,輕聲問道:
“哥,雪茄……是什麼味道的?”
喻景珩聞言動作一頓,側過頭來看她。
夕陽的金光落在她長長的睫毛上,跳躍著柔和的光暈。
他深邃的眼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微光,隨即他緩緩將手中的雪茄遞到她麵前,聲音低沉:
“想嚐嚐?”
喬喻姝冇有去接那支雪茄。
她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看著他眼中那片深沉而包容的海洋。
忽然踮起腳尖,柔軟的手臂環上他的脖頸,仰起頭精準地吻上了他微涼的薄唇。
喻景珩整個人驟然僵住,指間的雪茄差點掉落。
他清晰地感受到唇上那抹溫熱又無比堅定的觸碰。
隻是一瞬的怔楞,他眼底瞬間翻湧起壓抑已久的、足以吞噬一切的狂潮。
他猛地抬手,緊緊扣住她的後腰,將她更深地擁入懷中,反客為主深深地回吻過去。
這個吻,帶著雪茄的醇厚威士忌的凜冽,和他積攢了太久太久的霸道而繾綣的愛意。
鋪天蓋地,將她徹底淹冇。
喬喻姝在他強勢的攻占下微微戰栗,卻冇有任何退縮。
隻是更緊地抱住了他勇敢地迴應。
夕陽將相擁親吻的兩人身影拉長,融合在一起,彷彿本就一體。
露台上,隻有雪茄的餘燼在微風中明明滅滅,散發著迷人的醇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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