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不過煙雲散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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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未的順從，讓商晏清愣了一下。

他以為她又要像之前那樣歇斯底裡，冇想到她會這麼輕易地妥協。

他心裡那股無名火稍微降下去一點，語氣也緩和了些。

“知道錯了就好。嵐嵐膽子小，你彆嚇著她。”

他懷裡的林嵐嵐，適時地抬起頭，露出一張梨花帶雨的臉，聲音怯怯的。

“晏清哥，算了，姐姐也不是故意的。一個花瓶而已，我賠給姐姐一個新的就好了。”

她這番話，說得“大度”又“體貼”，更是把薑未襯托成了一個無理取鬨的瘋子。

商晏清對她愈發憐惜，拍了拍她的背，柔聲安慰：“跟你沒關係。”

然後，他抬眼看向薑未，下巴朝林嵐嵐的方向點了點，像是在命令一條狗。

“道歉。”

薑未看著這對狗男女在自己麵前一唱一和，覺得胃裡一陣翻江倒海的噁心。

她麵無表情地走到林嵐嵐麵前。

林嵐嵐的眼底，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和挑釁。

薑未忽然笑了。

她伸出手，動作快如閃電，一把抓住了林嵐嵐的頭髮，狠狠地往下一扯！

“啊——！”

林嵐嵐猝不及防，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整個人被拽得彎下了腰。

“道歉是嗎？”

薑未的聲音，像淬了毒的冰，一字一句地敲在林嵐嵐的耳膜上。

“好啊，我跟你道歉。”

她抓著林嵐嵐的頭髮，迫使她抬起頭，然後另一隻手，毫不留情地左右開弓，狠狠地扇了下去！

“啪！”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徹整個客廳。

“這一巴掌，是為我奶奶的瓶子打的！”

“啪！”

“這一巴掌，是為你插足我的婚姻打的！”

“啪！”

“這一巴掌，是為你的謊話連篇打的！”

“啪！”

“這一巴掌，是為你這副噁心的嘴臉打的！”

薑未像是瘋了，用儘了全身的力氣，一下又一下。

林嵐嵐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嘴角滲出了血絲，整個人都懵了。

商晏清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呆了，反應過來後，勃然大怒。

“薑未！你他媽給我住手！”

他衝上來，想拉開薑未。

薑未卻像是背後長了眼睛，猛地將林嵐嵐往前一推，林嵐嵐尖叫著摔倒在地。

薑未轉身，麵對衝過來的商晏清，眼神裡是同歸於儘的瘋狂。

“商晏清！你不是要我道歉嗎？這就是我的道歉！你滿意了嗎！”

商晏清看著她佈滿血絲的眼睛和癲狂的神情，心臟莫名地一縮。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薑未。

像是被逼到絕境，準備亮出所有爪牙，跟世界同歸於儘的野獸。

他衝過去扶起哭得撕心裂肺的林嵐嵐，看到她那張被打得紅腫不堪的臉，怒火再次衝昏了頭腦。

“瘋子！你這個瘋子！”

他指著薑未，氣得渾身發抖，“你現在，立刻，馬上，給嵐嵐跪下！求她原諒你！”

跪下？

求她？

薑未看著商晏清，笑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商晏清，你讓我……跪她？”

她的聲音在顫抖，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極致的荒謬和心死。

“對！”商晏清的聲音冷酷無情，“跪下！否則，我讓你，還有你們薑家，都從a市徹底消失！”

又是威脅。

他隻會用這個來逼她。

薑未的笑聲越來越大，最後變成了近乎淒厲的大笑。

她笑著，眼淚卻像斷了線的珠子，瘋狂地往下掉。

她看著商一清，看著這個她愛了整整七年的男人，一字一頓地問：

“商晏清，如果今天，是我被人打成這樣，摔碎了最重要的東西，你會讓她給我跪下道歉嗎？”

商晏清被問得一噎，隨即更加煩躁地吼道：“你跟她能一樣嗎？！”

是啊。

怎麼能一樣呢。

一個是心頭肉，一個是腳底泥。

薑未終於笑不出來了。

她擦乾眼淚，看著商晏清，眼神平靜得像一潭死水。

“好。”

她輕輕地說了一個字。

然後，在商晏清和林嵐嵐錯愕的目光中，她真的……緩緩地彎下了膝蓋。

商晏清的心，冇來由地一慌。

他冇想到她真的會跪。

他隻是想嚇唬她，逼她服軟。

林嵐嵐的眼底則閃過一絲扭曲的快感。

然而，薑未的膝蓋，在離地麵隻有一公分的時候，停住了。

她抬起頭，看著商晏清，一字一句，清晰無比。

“商晏清，我這一跪，不是跪她。”

“是跪我死去的愛情，跪我瞎了眼的七年，跪我餵了狗的真心。”

“從今天起，你我之間，恩斷義絕。”

說完，她猛地站起身，頭也不回地衝出了彆墅。

身後，是商晏清震怒的咆哮。

“薑未！你給我回來！你敢走出這個門試試！”

薑未冇有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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