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恨奈何天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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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爺？侯爺？！”心腹侍衛見他神色駭人，身形不穩，急忙上前欲攙扶。

裴琰猛地揮開他的手，那雙猩紅的眼眸驟然盯向地上因劇痛而蜷縮的慕容嫣，裡麵翻滾著滔天的巨浪，是悔恨，是憤怒，是毀滅一切的瘋狂！

裴琰眼中的暴怒和殺意驟然被一種更急切、更恐慌的情緒取代。他猛地蹲下身，幾乎與慕容嫣臉對著臉，赤紅的雙眼死死鎖住她：“說！把所有細節都說出來！為什麼是她？怎麼會是她？！從頭開始說！若有半句隱瞞，我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的聲音因為極致的情緒而嘶啞低沉，如同困獸的咆哮。

慕容嫣被那眼神嚇得魂飛魄散，掌心鑽心的疼痛和裴琰此刻狀若瘋魔的狀態，徹底擊潰了她的心理防線。

在極度的恐懼和內心深處那無法磨滅的嫉恨驅使下，她語無倫次地開始交代：

“是……是我……我自孃胎裡帶了弱症，體內積有胎毒……大夫說……說若在解毒前破身行房，極易毒氣攻心，暴斃而亡……”她涕淚交加，混合著臉上的血汙，狼狽不堪，“可……可我們馬上就要成婚了……我怕……我怕你發現我不能……不能與你……就會厭棄我，去找彆的女人……我冇辦法了啊侯爺！”

她彷彿找到了理由，聲音陡然尖利起來，帶著哭腔和濃濃的委屈與不甘：“我是情非得已！我隻是太愛你了！難道就因為我給不了你那種感受，不如那個賤婢讓你快活，你就要這樣對我嗎？！你就全然忘了我們多年的情意？忘了你當初是為何求娶我的嗎？！”

她試圖用往事喚起他的憐惜，哭訴道：“你還記得嗎？當年你說，我心善純良，你才求娶我，你喜歡的是我，不是我的身體啊……”

裴琰被她哭得心煩意亂，巨大的真相沖擊之下，過往的認知正在寸寸崩塌。

他下意識地順著她的話，喃喃回答，彷彿在確認自己記憶的錨點：“是，因你三年前於護城河畔，不顧安危跳下冰河，救下落水幼童，我才求娶於你……”

然而，這句話出口的瞬間，慕容嫣像是被瞬間抽走了所有的血液，麵如死灰，連慘叫都戛然而止。

她的瞳孔放大到極致，裡麵充滿了比剛纔上刑時更甚的驚恐和絕望。

裴琰何其敏銳，立刻捕捉到她這極不正常的反應。一個極其荒謬、卻讓他渾身冰涼的念頭猛地竄入腦海！他猛地抓住她的肩膀，手指幾乎要掐進她的骨頭裡，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

“你……你這表情是什麼意思？！說！那件事……那件事難道也……”

慕容嫣死死咬住嘴唇，渾身抖得如同秋風中的落葉，閉上眼睛，再也不肯說一個字。巨大的恐懼和徹底敗露的絕望，讓她幾乎暈厥。

裴琰猛地甩開她，踉蹌著站起身，對著心腹嘶聲吼道：“查！立刻去密查！三年前護城河救人之事，所有細節！還有……還有過去幾年，所有本侯以為是她所做的好事、所有的‘巧合’！給我用最快的速度查清楚！立刻！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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