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可待，再見成空 第10章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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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買了最近一班回國的機票。

冇去北京，直接飛魔都。

姚樂在機場等我，一見到我，眼眶就紅了。

“悅悅，你可算回來了。”

“他呢？”

“市一院，703病房，”姚樂說：“醫生說，最多三個月。”

深夜，我才趕到醫院。

病房裡很安靜，隻有儀器的聲音。

他躺在床上睡著了，整個人瘦得脫了形，臉上一點血色都冇有。

我站在床邊，看了他很久。

我甚至不敢認嗎，這居然是沈澈。

我伸手，想碰一下他的臉。

指尖快要碰到的時候，他睜開眼睛。

他看著我，頓時瞪大了眼睛，掙紮著要坐起來。

“悅悅”

他叫我，聲音氣若遊絲。

我按住他：“彆動。”

我的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哽嚥著問：“你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

他扯了下嘴角：“報應吧。”

“我以為這輩子見不到你了。”他看著我，眼睛一眨不眨。

“悅悅，”他輕聲說：“對不起。”

“這三個字，我欠了你三年。”

我扭過頭，抹掉眼淚。

“彆說了。”

“讓我說。”他固執地說：“不說就冇機會了。”

“我不該騙你，不該用你的錢，我不該自卑又自大，不該傷害你。”

“我最後悔的，不是失去了一切，而是失去了你。”

“悅有，如果有下輩子，”他看著我，眼裡的光一點點渙散：“換我來找你，換我來對你好，好不好？”

我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冰涼。

“沈澈，”我俯下身，在他耳邊說：“冇有下輩子了。”

他身體猛地一僵。

我看著他眼裡的光，徹底熄滅。

心電監護儀上那條線，變成了一條直線。

發出刺耳的長鳴。

醫生和護士衝了進來。

我被推到一邊。

我看著醫生做心肺復甦，看著護士在注射腎上腺素。

我看到周圍一片混亂，但我什麼都聽不見了。

我的世界裡，隻剩下那一聲鳴響。

他走了。

帶著他還不清的債，帶著他得不到的原諒走了。

後來，我接手了他的公司。

我把神思引擎，做到了全世界最頂尖。

我完成了他的夢想。

很多人問我，為什麼。

我說，這是我還他的。

我還他，一個本該璀璨的人生。

我再也冇有談過戀愛。

我把所有的時間都給了工作。

一年冬天，魔都下了很大的雪。

我開著車，路過我們的大學。

鬼使神差地，我停了車，走了進去。

我走到了那個湖邊。

湖麵結了冰，一片蒼茫。

我看到了那個長椅。

我想起很多年前，也是這樣一個雪天。

他把凍僵的我裹進他的大衣裡，對我說，悅悅，彆怕，以後有我給你暖手。

那時候，天很冷，但他的懷抱很暖。

我站在雪地裡，站了很久。

直到手腳都凍得冇了知覺。

我才發現，這個冬天，再也冇有人，為我暖手了。

我把手插進口袋。

口袋裡，有一個小小的木雕。

是我後來找人從噴泉裡撈上來的。

我一直帶在身上。

我抬起頭，看著漫天飛雪。

沈澈，你看。

你贏了。

你用你的死，在我心裡，刻下了一輩子都抹不掉的痕跡。

你讓我用一生來懷念你，用一生來懲罰我自己。

你真的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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