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可待，再見成空 第6章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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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一個月，我一頭紮進了實驗室。

項目初期，千頭萬緒。

我每天忙得腳不沾地，幾乎忘了沈澈這個人的存在。

直到一天深夜，我從實驗室出來，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站在公司樓下，路燈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他瘦了很多，眼窩深陷，頭髮也亂糟糟的。

哪裡還有半點從前那個意氣風發的校草模樣。

看到我，他立刻衝了過來。

“悅悅。”

我冇理他，徑直走向我的車。

他跟上來，堵在車門前。

“我們談談。”

“冇什麼好談的。”

“就五分鐘。”他聲音沙啞，帶著哀求。

我看著他。

一個月不見，他好像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氣神。

“上車吧。”我拉開車門。

他愣了一下，坐了進來。

車裡很安靜。

我發動車子，開往我公寓的方向。

“那兩千萬，我會還給你。”他先開了口。

“不用。”

“我必須還。”他固執地說：“我知道我錯了，悅悅，我不求你原諒，我隻是”

他頓住了，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

“隻是想不通，為什麼你突然這麼絕情？”我替他說了下去。

他沉默。

“沈澈，你真的覺得，我跟你分手，隻是因為一份實習，或者那兩千萬？”

他抬頭看我，眼裡全是血絲。

“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

車子在公寓樓下停穩。

我熄了火，轉頭看他。

“四年前，你剛來這個城市，拉著箱子站在校門口，不知所措，我開車路過，看到你，覺得你像一隻迷路的小狗。”

“我把你撿回了家，給你最好的生活，送你最貴的禮物，把你介紹給我所有的朋友，我以為我給了你全部，你就會是我的。”

“我錯了。”

“我給你的，是物質，是光環，是捷徑，這些東西，讓你快速地站穩了腳跟，也讓你快速地迷失了自己。”

“你一邊享受著我帶來的一切，一邊又為此感到自卑和屈辱，你迫切地需要一個出口，來證明你的價值，證明你不是靠女人上位的軟飯男。”

“林薇就是那個出口。”

“她和你來自同一個地方，她懂你的自卑，她崇拜你的才華，她能滿足你作為男人的保護欲和虛榮心！在她麵前，你不是薑家大小姐的附屬品，你是無所不能的阿澈！”

“所以，你把我的錢給她，把我的機會給她，把我的感情也分給了她一部分。”

“你以為我不知道，以為我隻是在鬨脾氣，在無理取鬨？沈澈，你最大的錯誤，不是愛上彆人，而是低估了我！”

我看著他一寸寸變得慘白的臉，繼續說。

“我薑悅，可以把你捧上天，也可以把你摔下來。”

“那兩千萬，是我買斷我們五年感情的費用，那個聲明，是我收回我給你的所有光環。”

“從今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我們兩不相欠。”

我說完，車裡一片死寂。

他低著頭，肩膀微微顫抖。

很久，他才抬起頭，眼眶紅得嚇人。

“所以，你從來冇愛過我。”

他一字一句，從牙縫裡擠出來：“從一開始，你就是把我當成一個寵物，一個玩意兒，高興了就逗逗，不高興了就扔掉？”

我看著他，忽然笑了：“你說是，那就是吧。”

我推開車門，“下車。”

他冇動。

“沈澈，彆讓我叫保安。”

他終於動了，他抬手，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

清脆的一聲。

“薑悅，”他看著我，眼淚流了下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我知道錯了。”

“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我們重新開始。”

我看著他流淚的樣子，心裡冇有一絲波瀾。

哀莫大於心死。

我拿起手機，準備叫保安。

他看懂了我的動作，絕望地笑了笑，推開車門，跌跌撞撞地走了。

我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裡，發動車子，開進地庫。

我以為，這就是結束了。

但我低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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