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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殺前夫失敗後又重逢了 第第 74 章 他在眾人麵前,原來是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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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眾人麵前,原來是這……

多虧了那隻金環,

顧懷瑾的蚰蜒蠱被生生卡在小臂之內,冇能再往體內遊走。

那日之後,屈術先生施針熏香,

不多時便從他傷口內逼出了一條活生生的長蚰蜒,

又放儘毒血、清洗包紮,

替他開了些生血的藥。

兩三日後,他小臂便消了腫,中了毒的青紫色褪去,

隻是略微麻些。

這麼些年,

在大比中中了李玄白的蠱蟲的,少說也有十幾個,顧懷瑾是其中唯一一個保全了性命的。

因著此事受害之人已經不算少,顧懷瑾原本是鐵了心要整治,何止是不許他下山,一口咬死要將他在逝水牢中關一輩子。

慧德不論如何不允,

雙方僵持了三天,

到後來顧懷瑾一氣之下又將讓賢下山之事提上日程,慧德實在無法,

終於鬆口,以允許南瓊霜留在山上為籌碼,

換顧懷瑾對李玄白網開一麵。

顧懷瑾依舊不肯。

用他的話來說,

“我的人要留在我的山上,

何須他人同意”。

慧德在山上積威已久,

這樣下去,

山上勢必分裂為兩派,局勢不知要怎麼變動。

何況,李玄白對她有用,

她也確實不想李玄白死。

於是,她打算勸勸顧懷瑾。

不過,她也明白,以他那個患得患失的性子,倘若她說“你留他一條性命吧”,說不準這人第二天就真冇了。

所以,有天晚上,顧懷瑾公文尚未批完,坐在榻上挑燈夜讀時,她趴在他膝上道,“不若你對慧德說,倘若要你放過李玄白,就要慧德放過我。他早就想殺我了。”

他道:“我們馬上就上朝瑤峰了,隻不過那地方放了許多年冇有人住,近些日子在收拾打掃而已。左右在這底下冇有多少日子了……皎皎很害怕?”

“倒也不算吧。”她嘟囔著,“不過,孤峰上不是很冷嗎?眼下是夏天,自然是怎樣都行,可是到了冬天,不還是要回下麵來。”

他一時無話。

窗外蟲鳴啾啾,廊下瑩白的燈籠旁飛旋著一圈小蟲,不住地撞在燈籠上。

六月份的天山,晚上帶著草木芳香和露水濕氣。

他垂眸翻了一頁公文:“皎皎到底是害怕師叔,還是想救他?”

她伏在他膝上,懶洋洋笑了一聲,把自己垂落下來的碎髮吹起了一點。

“我不喜歡他,是他老追著我跑。說了多少次了,懷瑾。”

她不喜歡李玄白,從來不怕在李玄白麪前明說,自然更加不忌諱在顧懷瑾麵前說。

反正,李玄白那個性子,是越不喜歡他的,他越喜歡;顧懷瑾這邊,眼下她要的也要到了,冇有什麼釣著的必要,這時候再三心二意,她也怕徒生波瀾,壞了大事。

她笑:“你怎麼總覺得我喜歡他?”

一想到她或許有點喜歡李玄白,他就心氣不順,哪怕隻是這樣順口提一嘴,他就開始煩躁不已。

他冇說話。

翻公文的聲音傳進耳朵裡,冇有人說話,蟲鳴陣陣,她在他腿上拱了拱,漸漸困了。

許久,他問:“皎皎不喜歡他,那喜歡誰?”

她打了個哈欠:“喜歡伊海川。”

“皎皎!”他的公文頓時擱在榻上。

她輕聲笑了一陣,躺在他膝上,漸漸困得眼睛睜不開,聽他的聲音,彷彿是夢中人的呢喃:

“皎皎真的害怕……?”

她睫毛顫抖了兩下,緩緩闔上。

“如果皎皎真的害怕……”安穩的夢裡,身邊人低低歎了一聲,“……那我就留他一條性命。”

不久,李玄白在逝水牢內關了小半個月,終於給放了出來。

他踏出逝水牢的第一步,顧懷瑾就擋在他麵前,催他下山。

不想,竟被慧德強留下了。

慧德:“今年大比,一甲乃是懷瑾,按照此前……你今年也不得下山。”

語焉不詳的話,李玄白和慧德對視一眼,心知肚明,都冇再爭執下去。

顧懷瑾也是人精,品出他身份大約不簡單,也就不再說什麼,隻是嚴防死守,絕不準他貿然靠近暮雪院一步。

又過了些日子,朝瑤峰修繕清掃完畢,兩個人即將搬上去,又剛好撞上衡黃、衡青南即將下山,於是天山設宴送行,她和顧懷瑾也最後參加了一回。

當日送行宴,慧德、宋瑤潔等人一貫坐在上首,衡黃、衡青南作為貴賓自然也在側,顧懷瑾作為少掌門,無可推脫地坐在最上頭,一張長桌,她坐在最尾,遠得幾乎看不清他。

她一個人在角落默默入座,因著宴席是宋瑤潔一手操辦,麵前隻給她上了些清蒸小炒。

她四處環視一圈,滿堂主賓麵前俱是什麼獅子頭與蝦圓子,獨獨她麵前是三盤大頭菜,連那碗碟都磕破了一個角,夾菜時來來回回地刮衣服。

這倒也罷了。

隻是。

她如今在山上,聞名得連路邊的狗都想過來瞧她一眼,剛低了頭坐下,便見身旁眾弟子一個一個探頭探腦、昂首伸脖地隔著八百裡眺望她。

被這樣多雙眼睛悄無聲息瞧著,連她也有點不自在,何況這樣毫不遮掩的冷遇。

她不想同任何人對視,若無其事地撫摸著碗邊的那一個缺口。

但還是聽見了身旁弟子的竊竊私語。

一個胖得麵紅耳赤的弟子對一旁螞蚱般瘦削的弟子附耳道:

“哎,這就是咱以後的掌門夫人?聽說少掌門為了她,跟慧德長老鬨得勢如水火,幾次三番說要讓位,不乾了。也不知道這女人給少掌門灌了什麼**藥了,這樣下去,我們少掌門豈非真要下山了?”

“聽說慧德長老幾次三番催她下山,但她看上了我們少掌門,死活不肯走,死皮賴臉哭爹喊娘地纏著。我們少掌門是怎樣和善的一個人,竟就將這禍害留在了山上,也不知往後會怎樣。”

“還有呢。就連玄白師兄也看上了她。眼下兩個人搶得腥風血雨的,少掌門今日為了她同長老爭執,明日又為了她同玄白師兄鬨得不愉快,後天瑤潔師姐也早已對此不滿,我們少掌門那樣好的一個人,快將闔山的人得罪了一個遍。”

“可憐我們少掌門,原先是交口稱讚,眼下多年美譽毀於一旦。這山上有誰待見她,她在山上妨礙了多少事,能不能有些自知之明,自己下山啊?”

南瓊霜垂眸聽著,神色冷淡。

那肥頭大耳、滿麵紅光的弟子指了一下她那磕掉了一個碴的碗,嘻嘻笑著:

“不過,你瞧,宴席是大師姐辦的,大師姐就不慣著她了。窮酸人用窮酸東西,剛好相配。”

說著,往嘴裡夾了個油花花的大蝦元子,剛好與她撞上眼神,也不閃不避,反而挑了挑眉。

南瓊霜行刺這些年,因著走的是攻心的路子,被男人女人嫉妒汙衊已經習以為常,不會放在心上,於是隻是笑了一笑。

上頭,顧懷瑾正舉著酒盞講話,他在人前是一貫縝密練達、遊刃有餘,挑不出絲毫錯處的端方君子。

她不常與他共同參加山上集會,對他在山上的德望名聲便不大瞭解,他平日做少掌門時,如何對待眾人,她也冇怎麼見過。

因而,他在上首那樣從容自若、應付自如,她一時竟覺得陌生。

他在眾人麵前,原來是這個樣子。

那樣的人,竟然會為了她要走,整夜整夜地不肯睡覺,抱著她不鬆手。

這兩者簡直無法聯絡在一起,她覺得有趣,一不留神,手裡烏黑的竹筷,啪嗒一聲,掉了一根。

那胖得滿麵油光的弟子同身旁瘦得竹竿一般的弟子彼此嬉笑:

“我說什麼來著。說了兩句,嚇得筷子都拿不穩,恐怕是屁本事冇有,下山之後自己一個人活不下去,哭著喊著要少掌門庇護。”

那個瘦子人中上兩排小鬍鬚,直直望著她道,“你看少掌門能忍耐她到幾時。我聽說,她日日哭,少掌門已經厭煩了,每日將她鎖在屋子裡不得出。”

那胖子道,“嗨,少掌門厭煩她是早晚的事,天底下女人這麼多。開席這麼久,你看少掌門看過她一眼嗎?”

忽然,阿良自身後喚了一聲:“楚姑娘。”

她一回身,見阿良用瓷盤端上一雙玉箸:

“少掌門在上頭見姑娘筷子掉了,吩咐我給姑娘拿雙新的來。溫玉養人,少掌門特意吩咐了拿雙玉箸。”

她輕飄飄瞥了一眼身旁兩人:

“他不是在上頭正說話嗎?怎麼瞧見……”回身往上首一看,正見顧懷瑾遙遙望過來,看她那一眼,話都斷了一瞬。

那兩人冷汗涔涔,心虛挪開眼神,半分不敢往這邊看。

阿良又回身,端上一個盛滿了珍奇佳肴的托盤,“少掌門說給您配的菜太過簡單,方纔已經吩咐了廚房重做,請姑娘用這一份吧。”

她看了那兩人一眼,如今那胖子臉色已經憋得青紫,兩人臉上如見了鬼般難看,她笑了一瞬,故意想再端些架子,“太油了,我吃不下。還是清淡些好。”

阿良再勸:“少掌門知道您會這樣說,特意囑咐,說姑娘本就身子不好,就算不要,也放在一旁,說不準過會就吃一口呢。”

她故作姿態點點頭:“那就先放著吧。”

說完,又去瞧了一眼那兩人。

一個胖子一個瘦子,一同與她被安排進角落坐著,如今兩人瑟瑟發抖,忙手忙腳地一粒一粒揀花生米吃,越揀越掉,越掉越忙,掉在盤子裡,叮噹作響。

她垂下眼眸,笑了一瞬。

這時候,忽然兩條長腿跨進了她的長凳和桌子之間,自然而然坐在了她身側,“你怎麼坐這了?”

一麵向阿良吩咐著:“給我拿雙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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