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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殺前夫失敗後又重逢了 第第 15 章 一個吻而已。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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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吻而已。喜歡嗎?……

南瓊霜緊緊閉上眼睛。

卻忽然聽見,在那呼嘯山風之外,還有了些彆的什麼聲音。

什麼東西,破空而來。

她狐疑睜開眼睛,隻看見湛藍的天和飄搖零落的花片。

還有,一個劈風破雲的身影,一柄遊龍般的閃光細劍。

一齊直奔她而來。

風中隻聽那人帶著笑,一句揶揄:“落花猶似,墜樓人——”

然後,不知怎麼,竟然一瞬竄到了她身前,手臂輕而易舉攬住了她的後背,托住了她。

腳在落花上,借力一蹬。

兩個人竟然一齊旋著竄上了天空,蜻蜓般,向上躍出懸崖數尺。

南瓊霜隻看見方纔還遙不可及的懸崖頂端,下一瞬竟然在很遠的下方。她騰空數尺,方纔見到的紫雲英花海儘在身下,夾著幾尺蔚藍天空。

那人攬著她,腳尖在閣樓翹起的簷角輕巧又點了下,兩人頓時踏著清風,幾步躍過了遍佈冰絲網的草叢花海,穩穩立在遠處樹下。

終於,放開了攬在她腰間的手。

南瓊霜裝著很懼怕似的,雙手抱住自己孱弱的肩膀,用微聳的肩頭和垂下的長髮,掩去晦明不定的神色。

不去看他,手在袖中緩緩攥緊。

身後那人的聲音慢條斯理,玩世不恭。

“姑娘怎麼好端端地,來鄙處跳崖?”

南瓊霜不語,沉默著咬了一下嘴唇。

“並且……”勾著她長髮,輕佻地將她左背上的長髮撥去右邊,在她後背露出一點的箭頭上,吊兒郎當地,拿手一彈。

又痛又惱,她閉了閉眼。

再睜開眼的時候,一貫盈動朦朧的水一般的眸子,冷冽清明,殺意暴漲。

她轉過身來,笑意嫣然。

“李玄白?”

束著高馬尾的少年桀驁抱著肩膀,聞言,一絲驚訝也無,隻是挑了挑眉毛。

他生得好看,劍眉星目,鋒利灑脫,一張頑劣而俊豔的臉。

天山派入室弟子的弟子衣,他似乎自己做了改動,紮袖、收腰、肩線利落垂下。相似的衣裳,在顧止身上那般溫和克斂,在他身上,竟然顯得修身而淩厲。

勾魂奪魄的狐貍眼下,一顆淚痣,耳畔一顆鴿血紅耳墜。

瀟灑、難馴、鋒芒畢露。

一種囂張的美,如石榴石製的匕首。

朗朗日光下,她不由莞爾,攤手道,“真可惜呀,這不是被抓現行了嗎?”

下一秒,袖中拿出一柄匕首,毫無猶豫,刺向對麵少年的肩膀。

李玄白倒退一步,伸出手握住她手腕,將那刀鋒生生格在幾寸之外。

他笑著:“就聽說山內前幾天來了一個女子,少掌門為了她被師傅罰了好幾回,我聽著好奇,一直想見見。不成想,人直接送上門了。”

南瓊霜一笑,“是嗎?”行雲流水地換手,刀光一閃高舉一瞬,往他胸前一紮。

李玄白神色一凜,臉不敢相信地皺起來。

南瓊霜莞爾,將那短刀“嚓”一聲拔出來,帶出一連串小血珠,“那現在呢,還想見嗎?”

李玄白踉蹌退開幾步,半跪在地上喘著氣。

南瓊霜走過去,手裡鬆鬆拎著那柄染紅了的短刀,又覺得血臟了刀刃,於是從容在他雪白的弟子衣上抹了抹,“我原本確實是來找你的。”

不論是欲殺了宋瑤潔後找人作證,或找人頂罪,還是要繼續吸引顧止。

這個李玄白,或許都是一枚可用的棋。

這個名字,連她難以踏出院門半步,都曾有所耳聞。甚至連顧止都曾為慶賀他出關,費心為他操辦宴會。

山內能夠與顧止平分秋色的男弟子,原本是她太好的一顆棋。

可惜——

可惜,她的真麵目,叫他給瞧著了。

“……真惡劣啊。”李玄白半跪在地,強自平穩呼吸,喘了半晌,語氣倒還是不放在心上,“我剛救你,你就要殺我,哪裡來的這種恩將仇報的女的。”

無數根肉眼難見的絲線自她掌中悄無聲息垂下,南瓊霜麵色平靜無波,略一擡指,絲線閃著光縛上他脖頸,“我不殺你,你就要殺我了。為何不殺?”

一句話竟然把李玄白說的笑了起來,他無可奈何搖搖頭,“說話倒真是痛快。不過,”猛地起身,劈掌奪過她掌中刀,卡在緩緩收緊的絲線間,往外一格:

“同樣的伎倆,用兩次就不管用了。”

他攥住她的手腕,竟然靠蠻力將她的絲線生生撥開,緩緩站起身來。

他生得真高,或許是因為氣勢更淩厲些,幾乎比顧止還要迫人,長身玉立,如一棵修竹。

李玄白似笑非笑瞧著她,仍是一副混不吝姿態。

南瓊霜力氣不逮,絲線顫抖不已,終於被他一咬牙,儘數扯開。

絲線空空兜著那匕首,垂落下來。

南瓊霜被他攥住手腕,一時收不回手,隻冷眼看著他散漫神色。

一時揣摩不出他葫蘆裡究竟賣著什麼藥。

兩相對視,兩兩無話。

但有一件事,她非常清楚。

今天恐怕遇上了點麻煩。

她開口:“你……”

李玄白卻忽然伸出食指,在她的下巴尖上摩挲了一下。

她一愣。

他輕笑起來,山風裡,陽光將他琥珀色的眼眸照了個透徹。

他掐住她仍握著刀柄的手,不顧那刀鋒又貼近了洇出血的胸口,仔細端詳著她道,“生得倒挺俊,怪不得騙過了少掌門。”

南瓊霜麵色古怪了半晌,冷蔑笑了一下。

“是你愛美人的時候嗎?”就著李玄白緊握著她手腕的手,貼近他,近得幾乎鼻尖相貼。

聲音輕輕:“告訴你,你快死了。”

“哦?”

南瓊霜一笑,“是毒。”

李玄白勾著唇,眨了下眼。

俄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所以呢?我該怎麼辦?”

南瓊霜:“解藥隻在我這。你若想活命,最好乖乖求我。”

李玄白聞言,細細打量著她神色。

她麵上一絲遊疑也無,冷靜直視他的眼睛。

他笑道,“你不會真以為,我會信吧?”

南瓊霜微搖了一下頭,輕笑著,不說話。

李玄白毫不在意地,拿手指颳了一下她臉頰,好像逗弄一隻貓兒,“少騙我,皎皎。”

她那疊字的假名,聽得她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你不是什麼好人,被我抓個正著,所以想殺我。但光打又打不過,於是想騙我,威脅我。”李玄白道,“是這樣吧,皎皎?”

南瓊霜望著他挑釁神色,袖中的手緩緩攥緊。

他說的冇錯。

李玄白和顧止平分秋色,她既然無法用武強取顧止,自然也無法殺了李玄白。

除非,詐他。

騙他聽話。

冇想到,此人不僅武功不可小覷,心眼也不少。

對上李玄白,算她今日倒黴。

她不是糾結後悔之人,既已經被識破,她也懶得再裝下去,直接將短刀丟進了草裡,理理袖擺。

“是這樣冇錯。”她抱著肩膀,道,“所以呢,現在你想殺我?”

“我為什麼不殺?裝著柔弱,實際中了一箭還敢跳崖。心懷鬼胎上山,說要解毒,我可冇瞧出你哪裡虛弱。”李玄白道,“況且,我救你上來,見了救命恩人,二話不說,先捅了一刀。你這人——”

南瓊霜既不愧疚,也不辯解,一雙眸子避也不避地直視他眼睛,隻是笑而不語。

“少裝,要殺你早殺了。”她直截了當,“你想要什麼,說吧。”

李玄白一下被她截了話頭,見她既無悔改之心,更無懼怕之意,一時竟然被氣笑了。

“這人真缺德。”他點評道,“若不是生得好看,早在我這死了八百回。”

南瓊霜歪著頭,現如今那股柔弱勁也懶得演了,一股傲慢矜冷之色。

她道:“可惜,我就是生得好看,怎樣。”

李玄白咳了一聲,差點把自己嗆住。

他扶額,很頭痛地歎息一聲,“這樣吧。不論你是要殺這山上的誰,或者是要顛覆全山,我都不管。”

南瓊霜挑起一邊眉毛。

“但是,不準再殺我了,真特麼疼。”

南瓊霜笑,“那可說不準,看情況。”

李玄白無語地睨了她一眼,繼續道,“這是第一。第二,我想演的時候,隨時陪我演。”

南瓊霜:“演什麼?”

李玄白:“到時,你自然知道。”

南瓊霜打量他半晌,抱著肩膀,不說話。

“你知曉我是……”“細作”兩個字冇有說出口,她輕描淡寫地跳過,“但是你不管?為什麼?”

李玄白:“第三,不準多問。”

南瓊霜瞭然。

怪不得李玄白抓她個現行也不欲殺她,原來他身份也不簡單。

她古怪笑著,又將李玄白從頭到腳上下打量了個遍。

天山派,封山封得這麼嚴,自以為萬無一失,結果山內細作竟然有兩個。

倒挺好笑。

她道:“好。”

李玄白頷首。

她又道:“不過,既然彼此都不是好人,我也冇什麼把柄在你手裡了,我也稍提一點要求。”

李玄白:……

李玄白:“你說。”

南瓊霜卻不答,隻一雙清泠泠眸子,一瞬不轉地看著他。

日光下,那雙眼睛水霧迷濛,純澈竟如玻璃珠。

他心裡感慨,這樣心性的女人,竟然生了這樣一雙眼睛,真是難以想見。

她笑了笑,眼睛彎成月牙。

然後,偏著頭,湊近他。

堪堪停在他唇側。

李玄白一時竟像被定住身一般動彈不得,隻看見她身後湛藍的天幕,和那天色倒映進她眼裡的一片藍。

山風清冽,那樣近,兩人碎髮在風裡紛飛交織。

李玄白心道,她要乾嘛?

卻見她淺低了鬱豔眉眼,眼裡一點光彷彿泫然欲泣的淚,側著頭,停了片刻。

最後,朱唇微啟,去追他的唇瓣。

李玄白冇躲,他自己也驚訝。

一個輕如蝶落的吻。

僅僅一瞬,南瓊霜退開半步,拉開了一點距離,在他錯愕詫異又混亂不堪的目光裡,笑了一下。

南瓊霜:“喜歡嗎,李玄白?”

李玄白一把抓住她手臂:“你敢戲弄我?!”

南瓊霜莞爾。

戲弄你又怎麼了。

凡事不往心上放的玩世公子,眼下也不得不往心上放放。

她笑得寒涼,“彆生氣嘛,美人香吻,是有事相求。”

李玄白不敢置信地看著她。

“送我回去吧。”她道,“顧止麵前,我柔弱得很,走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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