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殺失敗!魔尊的白月光是我自己 第31章 天選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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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選替身
江時瞳孔驟縮,下意識後退半步。
以為自己看花眼了,也以為出現了幻覺。
再揉眼定睛一看,除卻衣著服飾不一樣,眉眼、輪廓較稚嫩外,那人的五官,甚至連皺眉的神態,都與自己如出一轍。
“這是樓不危的白月光?”
他聲音發顫,指尖無意識掐進掌心,試圖用疼痛來確認眼前的真實性。
小六也震驚了:【宿主,你簡直就像是他的複刻體。】
不是相似,而是完全一致。
樓不危對宿主此前的種種縱容與凝視,便都能解釋得清了。
畢竟,憑藉這張臉,光是站在那裡,就已經贏麻了。
江時忽然覺得荒謬。
原來世上當真存在長相相同之人。
遠處傳來“錚”的一聲劍鳴。
樓不危臉上血色儘褪,似是難以置信般,踉蹌著衝向樓家所在的方向。那雙眼睛,黑得嚇人,彷彿盛滿了整座城的絕望。
白月光站在原地未動。
暮色中,江時看見他的嘴唇輕輕開合,一句低喃隨風飄來:
“竟然還是發生了。”
聲音極輕,甚至有些含糊不清,但江時卻聽得分明。
還未等他細想其中深意,白月光已化作一道黑影追樓不危而去。
與此同時,天際亮起數道流光。
戒律堂執法修士與各大宗門長老淩空而立,看清城中景象時齊齊倒吸一口冷氣。
整座城死氣瀰漫,街道上橫七豎八躺著異變的屍體,有些甚至還在抽搐。
此等慘烈的屠城,他們竟對此毫無察覺!
而此時,樓不危顫抖的手剛剛推開樓家大門。
“娘”
呼喚聲戛然而止。
麵前,樓寒菱僵直地站立,昳麗的麵容上此刻爬滿蛛網般的黑紋,雙目渾濁如蒙灰的琉璃。
聞到生人氣息,她猛地擡頭,以一種詭異的姿勢迅速撲來。
樓不危竟不閃不避。
“小心!”
白月光的聲音在身後炸響,可樓不危恍若未聞。
他癡癡望著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任憑母親尖銳的指甲劃破肩膀,血浸白衣。
白月光大聲提醒:“樓昭,樓家主已經變成倀鬼了!”
又是一掌擊中樓不危胸口。
“怎麼會”
他嘔出一口血,趑趄兩步向前,“娘明明還活著怎麼會變成倀鬼”
一道金光閃過,樓寒菱被震退數步。
“樓昭!”白月光死死按住他的肩膀,“你看看清楚!她現在隻是具行屍走肉!”
樓不危渾身一震,雙目通紅。
這句話點醒了他,可當樓不危再次看向母親時,握劍的手還是不住發抖。
他下不了手。
白月光看出他的顧慮,主動將一柄短劍刺入樓寒菱眉心。
寒光閃過,樓寒菱的動作突然定格,倒在了地上。
一炷香後,城中倀鬼被各派修士剿滅。
滿目瘡痍的庭院裡,樓不危獨自跪在血泊中,懷中抱著樓寒菱冰冷的軀體。
夜風拂過他的血衣,幾縷刺目白髮混在潑墨般的長髮間,宛如命運殘忍的嘲弄。
眼前的畫麵如潮水般褪去。
江時從現實中睜開眼,才發覺自己不知何時竟已淚流滿麵,尚未從夢境的餘韻中抽離,便猝不及防撞進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眸。
“哭了。”
樓不危靜靜凝視著他,主動伸手拭去他眼睫上的淚珠。
江時喉頭髮緊:“你都知道了?”
“嗯。”
樓不危收回手,很平靜的看了他一眼,“以後想知道什麼,可以直接問我。”
“對不起。”
這三個字突然脫口而出。
樓不危眉頭微蹙:“為何道歉?”
“我以後”江時攥緊被角,“再也不刺殺你了。”
想到自己曾頂著這張臉,一次次將刀尖對準樓不危,就恨不得時光倒流。若早知這段過往,他寧願從一開始就老實本分做任務,也不願成為往對方傷口撒鹽的劊子手。
本該是光風霽月的天之驕子,卻被命運碾碎脊梁。
這世間,哪有人生來就是反派?
“怎麼,心疼我?”
樓不危伸出手,輕輕碰上他的麵頰,用大拇指緩緩摩挲著他的眼簾下麵,像是擦眼淚的動作。
“不知道”
江時悶聲悶氣地說。
他也不知道,到底是內疚多一些,還是心疼多一些。
已經分不清了。
隻是莫名覺得難受,好像不是他的情緒,又好像是。
“都過去三百年了。”樓不危忽地輕笑。
沉默片刻,江時滿臉躊躇,嘴唇囁嚅了好幾下,終於鼓起勇氣說:“我可以再問你一個問題嗎?”
“問吧。”
“那個和我長得一樣的人”他聲音變小變輕,長睫如蝶翼般輕微顫動,“是你心裡的那個人嗎?”
“是。”
“所以他就是話本裡的暮雲仙君?”
“他姓江,字暮雲。”
樓不危的嗓音像浸了春水,揉碎滿園春意。
果然。
江暮雲。
江時在心裡默唸這個名字。
樣貌一樣,姓氏也一樣。
所以他真的是替身。
天選替身。
想到這,江時把臉埋進被子,不想再說話了。
“困了?”樓不危溫暖的掌心撫上他發頂。
江時悶悶“嗯”了一聲,整個人蜷進被窩。
“睡吧”
待江時的呼吸漸趨平穩,一隻金烏撲棱著翅膀落在窗欞上,赤金色尾羽在雪色下流轉著細碎的光。
樓不危起身走到床邊,取下係在它腳踝上的玉簡,讀完其中內容,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蹙,隨手將玉簡碾作齏粉,披上外袍踏入夜色中。
藥王穀。
丹房的門“吱呀”一聲開啟,傅上情灰頭土臉地鑽出來,衣袍上滿是焦黑的灼痕。
樓不危後退半步,眼底的嫌棄毫不掩飾:“這麼晚喚我過來,最好是有要緊事。”
傅上情渾不在意地咧嘴一笑,伸手就要往他肩上拍:“彆這麼嚴肅嘛,來,坐下來喝口茶——”
樓不危側身躲開。
“嘖,你這潔癖合著隻給小雲雲碰是吧。”
傅上情撇撇嘴,用袖子擦了擦手,忽然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不過這次,你真得好好感謝感謝我。”
樓不危從容坐下,連眼皮都懶得擡,“說重點。”
傅上情從袖中摸出一枚褐色丹丸,遞到他麵前,“噹噹噹當——猜猜這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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