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殺失敗！魔尊的白月光是我自己 第76章 倒果為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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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果為因（下）
他借報救命之恩為由，理所當然的留在樓不危身邊。
若按書中結局，樓不危將墮魔道，遭正道圍剿，萬劍穿心而死。
原以為這便是生死劫的劫數，所以他竭儘全力改寫結局，想讓那些所謂的“原著劇情”消失無蹤。
可蒼黎城的覆滅讓他意識到，這從來不是簡單的命數。
無論如何阻止，書中對應的情節皆會重現。即便暫時將其改變，過段時間又會發生。
他改變不了，無能為力。
同時，他敏銳察覺到上界那些潛伏的暗影已發現帝君行蹤，恐怕很快就會對帝君出手。
幾經思忖，他終是毅然決然：
以身為棋，以命換命。
他親手剜出那雙能窺破天機的神瞳，將其蘊含的無上天道法則與窺見未來的能力煉化為灼灼金色流火，強行注入命運長河。
命河現出萬千條支流，每一條都通向樓不危必死的結局。他果斷催動全部神力，在愛人必死的那個節點上，硬生生灼出一條新的、生的支流。
金光所過之處，死局崩裂，生機萌發。
縱然神格破損，雙目永黯，再無法感知天命流轉，他亦無悔。
窺天石，秉天運而生，隻要天地氣運不滅，便可重聚靈體，重獲新生。
這是他為帝君設下的瞞天過海之局，也是為自己留的後路。
然覆局前夜，他鬼使神差地為自己起了一卦。竟算出自己將提前複生，緣由卻被迷霧籠罩，看不真切。
預感自己或將再度失憶，他將記憶複刻一份，交由玄青看守，靜待自己歸來。又以放棄所有獎勵為由，與時空管理局做了一個交易：無論重生在何處何時，定要將他帶回修真界，帶回樓不危身邊。
可當他再睜眼，發現自己又回到了藍星。目能視，記憶猶在。
但唯獨修為儘失，重回修真界的希望渺茫。
再後來，他驚恐發現，腦海中有關樓不危的記憶正在日漸模糊。
從不寫日記的他，開始瘋狂寫日記。
將他們的點點滴滴傾注紙上，想著即便自己再度忘卻，仍能憑藉文字憶起愛人，憶起來到這個世界的目的。
可到底還是低估了天地法則的力量。
當最後一字落下，腦中所有有關樓不危的記憶也隨之消散。
他眼睜睜看著墨跡在紙上淡去，終成空白。
唯剩一句詩倔強強留紙頁末端。
此後三年，筆記本放置於書架角落，永久塵封。
直至大二的某個週末，他與祝銜相約出去蹦極，在景區裡，一個被時空管理局帶回，一個因空間異常魂穿異世。
彼時修真界已過三百載，樓不危已成魔尊，生死劫非但未解，反而與飛昇雷劫重疊而至。
那晚盲眼老者的讖語，正一字一句，緩緩應驗。
回憶結束，江時大腦一片空白，宛如一道雷劈在了頭頂，鬢邊開始生出冷汗，心臟狂跳得好似要撞碎胸腔。
元炎繼續冷嘲熱諷，“好心辦壞事，您現在可是我們的大功臣呢，還真是有點捨不得殺你了。”
“真有意思。”他搖頭，嘖嘖稱歎，“窺探命運，竟也成了命運的一環。”
“當你伸手撥弄命弦那刻，自己也不過成了弦上棋子，變成裹挾命運的果。”
“放開我”江時從齒縫間擠出嘶啞的聲音。
他越是掙紮，杳靈鎖便纏得越緊，勒得他幾乎喘不過氣。
元炎好意提醒，“既知是杳靈鎖，就彆白費力氣了。若是提前死了，我們如何和你一起恭迎帝君隕落？”
“你們究竟想做什麼？”江時咳著血沫，擡眸時眼底寒如冰霜，“帝君隕落，三界必亂，這就是你們想要的？”
“當然不是！”元炎突然暴怒，站起身來，“若你要怪，就怪斷仙塵吧！”
“與斷仙塵何乾？”江時蹙眉。
傀儡瞳孔驟然化作白金色，再開口時，聲音忽然變得清潤如玉：“怎麼無關？”
“青陽”
江時瞳孔驟縮，臉色慘白如紙，“為什麼是你”
這聲音的主人，他太熟悉了。
青陽神君，日月時序之神，掌周天星軌運行。帝君麾下第一輔神，神闕宮常客，與帝君亦臣亦友。
眼前這具傀儡之軀，是他們留在下界的耳目。自夢溪山一戰後，天神與天道盯上界諸神盯得很緊，無人敢私自下界，因此他們不得不安分了百年。
“三千年前，斷仙塵降世，被帝君所降。”青陽神君的聲音透過傀儡傳來，“神兵出世，本是九州同慶之事，可偏偏，這神兵還有個名號，叫弑神劍。”
“帝君身為主神，已是眾神之巔，得此劍後更是如虎添翼。”
“神本不死不滅，縱使獲罪，也不過受些皮肉之苦，囚禁百年千年便可抵過。罪孽深重者，跳下誅神台永墮凡塵便是。”
“可自斷仙塵現世，一切都變了。”傀儡的麵容因憤恨變得扭曲，“天牢中近半囚徒，被帝君押上誅神台當眾斬首，連一線生機都不給。”
江時冷冷道：“他們所犯本就是十惡不赦之罪。縱是神，也當為自己造下的孽付出代價。”
“和你說這麼多，不過都是些藉口罷了。”傀儡的聲音突然變得平靜，“從前至今，我們所行之事樁樁件件都是死罪。豈能容帝君安然歸來？”
“本來隻想毀了斷仙塵便收手，可得知真相後還能怎麼辦呢？”
他仰頭做出歎息的動作，“所以隻能請帝君赴死了。”
“可帝君神隕後，斷仙塵仍是個隱患。此劍若不能為我們所用，不如讓它隨主人一同被雷劫湮滅。”
“你想用我對付他？”江時猛地擡頭。
“對啊。”傀儡俯身，白金色瞳孔映出他慘白的臉，“他不是最在乎你了嗎？”
“甚至為了你，化形與帝君決裂百年。這般情意，想來為了你，他什麼都肯做吧。”
“哪怕是自毀神魂。”傀儡臉上扯出一抹僵硬的笑。
話音頓了頓，又語調緩慢地開口，“亦或是——親手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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