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心明月可曾知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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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沈知聿渾身顫抖，臉色煞白。

可我冇給他留餘地，自顧自說著：

“在你和季寧柔於花園擁吻時，在你答應她會想辦法不讓她嫁人時，在你為了她罵我仗著耳聾就無理取鬨時”

“沈知聿，你們的每一句情話，每一個承諾，我都聽得一清二楚。”

他臉上的血色，在這一瞬間，褪得乾乾淨淨。

但這還不夠。

我看著他，一字一句開口：“你知道季寧柔到底是誰嗎？”

沈知聿愣住了：“她不是你家收養的”

“不。”

“她是我父親，和外麵女人生的私生女。”

轟隆一聲。

一道閃電劃過，映得他那張臉慘白如紙。

我看著他徹底呆滯的眼神，繼續說下去，聲音裡不帶一絲溫度：

“你明明知道，我活在一個什麼樣的家庭裡。”

“爸媽商業聯姻，他們都出軌，各玩各的，我像個冇人要的皮球被踢來踢去。”

“是你，沈知聿，你像風一樣闖了進來，把我拉去一個鮮活的世界，才讓我覺得自己還活著。”

“你明明知道，我最想要一個家。可你最後還是選擇了季寧柔——那個造成我童年不幸的，活生生的證據。”

“把我和你本來觸手可及的未來，變成了和我家一樣噁心的東西。”

“現在，你還想問我為什麼和她不對付，為什麼不原諒你嗎？”

他徹底愣住了。

“你你走得對。”

沉默半晌，沈知聿失魂落魄地擠出這幾個字，他踉蹌著轉身，消失在雨幕之中。

那之後不久，一個雨天。

我和謝景淵正在客廳裡喝茶，管家神色慌張地走了進來。

“先生，太太，出事了。”

“警方剛剛在跨江大橋下打撈上來一輛摩托車”

“車上有兩具屍體，一男一女用鐵鏈死死地捆在一起，是硬生生撞壞護欄掉下去的。”

我拿著茶杯的手，猛然一滯。

那是沈知聿曾經載著我，偷走我初吻的地方。

謝景淵握住我冰涼的手，輕聲問管家：

“查到是誰了嗎？”

“是沈知聿。”我聲音滯澀。

聞言管家一愣，隨後點了點頭，遞給我一個手機。

“這是警方在江邊找到的。”

手機按開，背景一片純白，隻寫著幾個字：

“給季台鳶。”

我心下一顫，輸入了我們第一次相遇那天。

哢噠。

密碼，打開了。

手機裡什麼都冇有，隻有一個錄音。

“我迴避一下。”謝景淵尷尬地咳嗽一聲，我顫抖著，握住了他的手。

“不。”我強撐著，露出一個蒼白笑：“我們一起看。”

“好。”他緊緊握著我的手，我深吸一口氣，點開了那個錄音。

沈知聿沙啞而平靜的聲音，傳了出來：

“台鳶，當你聽到這個的時候，我已經帶著她走了。”

“我希望你幸福，和謝景淵好好地過下去。他是個好人，比我好一萬倍。”

音頻裡傳來一聲輕笑，帶著無儘的苦澀和釋然：

“如果如果真的有下輩子，我希望能在更成熟一點的時候遇見你。”

“最好，最好是在我明白什麼是責任之後。那樣我就不會那麼混蛋，不會酒駕，不會弄傷你的耳朵。”

“那樣的話我們是不是就可以永遠像那天一樣，隻是兩個逃離了酒會，在天台吹風的少年少女。”

“那我是不是就可以，永遠和你，在一起”

錄音結束了。

我靜靜地坐了很久，心裡冇有恨，也冇有快意，隻剩下一片空茫的平靜。

“難過嗎？”

謝景淵默默推開窗，窗外，雨已經停了。

夜空如洗，星辰璀璨。

走到他身邊，我握住他有些躲閃的手：

“我很感謝沈知聿曾經帶給我的世界，可人生啊，過了，就是過了。”

看著謝景淵怔愣的眼神，我低頭對他笑了笑：

“現在，我有自己的幸福。”

是啊。

沈知聿他帶著他的叛逆，他的牢籠，沉入了深不見底的江水。

而我，終於在我自己的天空下，獲得了我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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