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心一道月光碎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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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雖然她麵無表情,鬱祈年卻還是捕捉到了她聲音裡的一絲顫抖,那麼脆弱,那麼破碎。
就像他第一次見到的周稚棠,滿眼死氣。
他將她打橫抱起,轉身離開之際,陸景珩又擋在他們身前。
我真蠢......周稚棠冇有看陸景珩,閉著眼不願睜開:你從心底裡,就把我當成你的附屬品,無論我是賣魚女還是周家千金,在你心底也隻是個玩意兒。
你終於暴露出虛偽的麵孔了。
可笑我竟然還傻傻相信你。
陸景珩抬眸看她,眼裡閃爍著幾分哀求:棠棠,我是氣糊塗了。
讓開。周稚棠加重語氣,否則我死在你麵前。
她撿起窗沿的玻璃碎片,抵在自己脖頸處,她冇有刻意收力,雪白的脖頸瞬間滲出絲絲血痕。
淺淺的一道,卻深深捅穿了陸景珩的心。
他眸光漸暗,頹然地挪動腳步讓開。
直到看著兩人登上直升機,背影逐漸隱匿在雲朵中,陸景珩身形一晃,扶著旁邊的牆,緩緩蹲下身去,發出撕心裂肺的嘶吼。
......
周家。
鬱祈年把周稚棠輕輕放到床上,替她拉好被子。
這時,管家拿著醫藥箱走了進來。
給我吧。鬱祈年坐在周稚棠床邊,伸手接過。
少爺,那您的傷口......管家愣了一瞬。
血水浸濕了他的後背,襯衫緊貼傷口,粘著一片血肉。
不礙事。鬱祈年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出去。
他看著蜷縮在角落的周稚棠,滿眼心疼:你受傷了,我幫你上藥,不要耽誤。
你走吧,她強撐著起身,倚在床頭,像一隻折翼的枯蝶:不要對我這麼好,會成為我的負擔。
為什麼鬱祈年喉嚨發緊。
周稚棠自嘲一笑:冇聽到他說嗎因為薑雲霜出事,他逼我做了手術,我懷不了孕了,懂了嗎
她像是自暴自棄般,拔高聲音,不斷講述著和陸景珩那段不堪的過往。
彷彿用這些,就能將鬱祈年逼退。
直到最後,她的淚水都打濕了枕套。
你走啊!走得越遠越好,不要再來找我!
全程,鬱祈年一言未發,等她說完,房門便也輕輕合上。
周稚棠愣了許久,抱緊自己。
看吧,他終歸是嫌棄的。
房間那麼空曠,以至於一聲嗚咽,都顯得那麼清晰。
次日清晨,她睡到了下午才起。
哭得太久,雙眼腫成了核桃,嗓子也啞得說不出話。
可剛走到客廳,就看到鬱祈年坐在沙發上。
他溫柔一笑,遞給她一份檔案。
周稚棠愣愣接過,結紮手術幾個大字驚得她心頭一顫。
鬱祈年見她不說話,笑著開口:有冇有孩子不重要,身邊有你,就足夠了。
周稚棠眼眶一紅,猛地撲進男人懷中。
棠棠,你願不願意和我在一起。
一時間,世界都歸於寂靜,周稚棠眼中隻剩下他溫柔的能溺死人的眼眸。
我願意。
她吻向他,窗外海棠樹盛開,一陣風吹過,遍地花瓣。
......
婚期將近,婚紗店提醒周稚棠去試紗。
鬱祈年最近很忙,她不想打擾他,就自己驅車前往。
突然間,一輛汽車突然從交叉路口變道,猛地衝向她。
車窗內,正是一臉陰狠的薑雲霜。
周稚棠猛踩刹車,劇烈的衝擊下,被撞得頭暈目眩。
薑雲霜拿著錘子下車,敲裂了她麵前的擋風玻璃。
就要對著周稚棠腦袋敲下去的瞬間,陸景珩突然出現,將她護在身下。
他身下漫開一片血色,耳邊響起嘈雜的聲音。
有警車,有救護車,甚至還有周稚棠無助地哭泣。
棠棠,對不起。
暈厥前,他牽住周稚棠的手。
他的額頭血肉模糊,聲音不住顫抖,陸景珩想,這是他最後一次保護她。
......
婚禮當天,鬱祈年和周稚棠在神父的見證下,莊嚴宣誓。
那一天,她好像擁有了一切。
恩愛的父母,俊朗的丈夫,還有兩年前,陸景珩冇能給她的那場婚禮。
俯身吻她時,鬱祈年望向她:他的呼吸,停止了。
周稚棠眼睫微顫。
薑雲霜下了死手,對頭顱造成了不可逆轉的損傷,鬱祈年的手攥緊了些,要送送他嗎
周稚棠愣了幾秒,搖了搖頭:托人去就好。
她與鬱祈年十指相扣,額頭緊貼:謝謝你,鬱先生。
鬱祈年寵溺一笑:我的榮幸,鬱夫人。
後來,他們也冇有領養孩子,而是把所有心血傾注在孤兒院裡。
每年春日,都有一筆钜額捐款定時打進孤兒院的賬戶裡。
周稚棠查過彙款人的姓名,陸念棠。
她想,這是個很好聽的名字。
她以這個名字命名了公益基金,算是對陸景珩最後一絲慰藉。
或許在某個平行時空,他們真的能攜手一生。
可往後餘生,她更想專注眼下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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