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心一道月光碎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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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景珩哄薑雲霜睡下時,已是深夜。
小夜燈的光很微弱,她卻還是不安地皺了皺眉。
陸景珩愣了幾秒,默默關上,因為周稚棠怕黑,他才養成了開燈睡覺的習慣。
病房重新歸於黑暗,隻有無名指的婚戒泛著寒光。
夜裡有些冷,他下意識摩挲著戒圈,想起周稚棠總是凍得手腳冰涼,後悔剛纔冇給她披件衣裳。
可想起她不久前,竟然說出離婚兩個字,陸景珩劍眉微蹙,又硬下心腸。
京圈太子爺和賣魚女,本是雲泥之彆。
他頂著巨大的壓力娶了她,絕不接受,她產生離開自己的想法。
或許是心緒不寧,他攥緊雙手,戒指卻劃破掌心。
銀戒染上血色,細微的刺痛讓他莫名心慌,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脫離掌控。
他起身走到室外,煩躁地想抽菸,可剛掏出打火機,又想起周稚棠討厭菸草味。
用鞋尖將菸頭碾滅,他突然想起和薑雲霜的談話。
正如周稚棠所料,第99個賭約,就是要他離婚。
陸景珩,你敢不敢答應我薑雲霜望向他,眼中滿是勢在必得。
可他猶豫了。
以往那句怎麼不敢冇有脫口而出,取而代之的,是良久的沉默。
他腦中突然浮現出周稚棠那雙悲切的眼,泛著細碎的淚光,寫滿失望。
好像在控訴他,成了背叛他們婚姻的叛徒。
什麼都可以,他的喉結淺淺滑動,啞聲拒絕,唯獨這個不行。
薑雲霜一怔,聲音不由尖銳:當初你娶她,就是因為賭約,不然她一個下賤的賣魚女,怎麼會有機可乘!
彆這麼說。陸景珩皺眉反駁道,棠棠跟著我,受了很多委屈。
家宴上,陸夫人有意為難,讓她端著熱湯,卻遲遲不肯接過。
他想幫她,她卻搖頭,隻是在他幫她上藥時笑著說:
愛屋及烏,我愛你,也敬重你的母親。
她為他提前熨平襯衫,學會打領結的99種方式,硬著頭皮出席各種名流晚宴。
免不了受儘冷眼,可她卻從冇抱怨。
陸景珩眼睫微顫,有些愧疚,剛纔對周稚棠的話太重。
他知道,為了做好陸夫人,她已經儘了全力。
如果不和她離婚,那我就取消兩家合作!薑雲霜拔高聲音。
夠了!陸景珩凝眉瞥向她,冷聲道:棠棠已經付出了代價,你再任性,我現在就走。
薑雲霜被他嚇得呼吸一滯,恃寵而驕太久,她竟然忘了男人涼薄的本性。
威脅的話堵在喉間,隻好乖乖睡下。
冷風吹過,陸景珩收回思緒。
這時,一條提醒彈了出來。
他瞳孔驟縮,原來明天是周稚棠的生日。
下意識朝她的病房走去,可剛到門口,電話又突然響起。
他蹙眉,走到角落接通,喂
陸總,公司有個緊急會議......
陸景珩歎了口氣,掛斷電話後,走到值班護士麵前,叮囑道:麻煩好好照顧我妻子。
說罷,便匆匆離去。
留下護士一臉蒙圈:奇怪病人昨天就出院了啊。
於是,她追了過去,想告訴陸景珩這個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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