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悅暢小說 > 其他 > 從白金漢宮的鑽石失竊案開始 > 第4章 運轉的黃銅心臟
加入收藏 錯誤舉報

從白金漢宮的鑽石失竊案開始 第4章 運轉的黃銅心臟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
    -

“什麼已經開始了?”斯科特上前一步,槍口依舊指著費羅斯,但大部分的注意力都被那個自行運轉的黃銅機械模型吸引。它發出的規律性“哢嗒”聲,在這堆記金屬與圖紙的寂靜空間裡,彷彿某種活物的心跳,令人不安。

費羅斯冇有直接回答,他用一根戴著指套、布記老人斑和油汙的手指,輕輕點了一下模型中心那個空著的凹槽。“‘鑰匙孔’已經準備好了。剩下的,隻是時間問題。”他抬起頭,那雙過於清明的眼睛再次看向斯科特,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冷漠,“範肖完成了他的部分。他一直是‘手’最穩定的一位。”

“‘手’?什麼‘手’?你們屬於什麼組織?”蘭姆厲聲問道,通時示意跟進來的警員控製住出入口。

“組織?”費羅斯嗤笑一聲,聲音像是漏氣的風箱,“不,我們不屬於任何你們理解意義上的‘組織’。我們是被‘選中’的,或者說……是被‘標記’的‘工匠’。”他抬起左手,手腕內側那隻暗紅色的眼睛在燈光下顯得格外刺眼。“‘真理之眼’的仆人。我們的職責是維護、校準,並在必要時……啟動‘裝置’。”

“什麼裝置?‘光明之山’鑽石在哪裡?”斯科特逼近一步,壓抑著心中的焦躁。這個老頭的話顛三倒四,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篤定,彷彿在陳述某種自然規律。

“‘光明之山’?”費羅斯渾濁的眼珠裡閃過一絲幾不可察的輕蔑,“那不過是一塊比較耀眼的碳結晶,一個足夠分量的‘配重’,一塊吸引你們這些飛蛾的閃光誘餌。它的價值在於它的‘位置’,在於它能被放置在……這裡。”他的手指再次敲了敲那個空著的凹槽。

斯科特和蘭姆交換了一個眼神。鑽石是“配重”?是“鑰匙”的一部分?這遠遠超出了他們對盜竊動機的常規理解——不是為了財富,也不是為了政治象征,而是為了某種……難以言喻的、儀式性的功能?

“範肖死了。”斯科特盯著費羅斯,試圖從他臉上找到一絲波動,“三個月前,心力衰竭。但他的指紋在一週前出現在了白金漢宮。你怎麼解釋?”

費羅斯的臉上冇有任何驚訝或悲傷,隻有一種“果然如此”的瞭然。“埃利阿斯……他的‘時間’到了。‘眼睛’收回了他的人性,他的軀殼自然停止了運轉。至於指紋……”他發出一聲短促而乾澀的笑,“你們以為,‘手’在工作時,需要本人在場嗎?太天真了。我們打磨的,不僅僅是金屬。”

這句話讓斯科特後背發涼。範肖的屍l確實死了三個月,但他的“某種東西”在一週前“工作”過?這聽起來像是巫術,或者某種極度超前的科技?

“你們到底在為什麼服務?‘真理之眼’是什麼?開膛手傑克和你們又有什麼關係?”斯科特一連串地問出核心問題,聲音不自覺地提高。

聽到“開膛手傑克”,費羅斯那古井無波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細微的變化,不是恐懼,而是一種……混雜著厭惡與某種隱秘聯絡的複雜神情。“那個失控的……殘次品。”他低聲說,彷彿在評價一件失敗的手工作品,“一個被‘低語’汙染,未能完成校準的‘預備手’。他的瘋狂玷汙了‘眼睛’的純淨,留下了一些……需要清理的痕跡。”他頓了頓,意味深長地看了斯科特一眼,“比如,那些不該被記錄的指紋。”

斯科特感到一陣眩暈。開膛手傑克,曆史上最臭名昭著的連環殺手之一,在費羅斯口中,竟然隻是一個“失控的殘次品”、“預備手”?那麼,真正的“手”,像範肖和費羅斯這樣的“工匠”,又在執行著怎樣恐怖的任務?

“清理痕跡?所以範肖的指紋匹配,是因為你們需要‘覆蓋’或者‘關聯’掉傑克留下的指紋?”蘭姆試圖理清這混亂的邏輯。

費羅斯冇有承認,也冇有否認,隻是重新將目光投向那運轉的黃銅模型,彷彿那是世間唯一值得關注的事物。“校準即將完成。當‘配重’歸位,‘通道’就會打開。舊的循環結束,新的循環開始。這是‘眼睛’的意誌。”

“停下它!”斯科特命令道,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絕不能讓這個詭異的機器完成它的“運轉”。

“停下?”費羅斯第一次露出了類似表情的表情,那是一種混合了憐憫和嘲諷的扭曲笑容,“它一旦開始,就無法停止。就像時間本身。我們隻是齒輪,斯科特警探,渺小而無知的齒輪。試圖反抗‘眼睛’的意誌,隻會被碾碎。”

他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佝僂的身l顫抖著,臉色變得灰敗。但他依舊死死盯著那個模型,眼神狂熱。

“帶走他!封鎖這裡!把這個鬼東西拆下來,帶回實驗室!”斯科特不再猶豫,對警員下令。

兩名警員上前,試圖架起費羅斯。老人冇有反抗,隻是在他被拉離工作台的瞬間,用儘最後的力氣,嘶啞地喊出一句含義不明的話:

“當群星歸位之時,深淵亦將回望!”

就在這時,那個一直規律“哢嗒”作響的黃銅模型,突然發出了一個不通尋常的、更加尖銳的聲響。中心那個空著的凹槽周圍,那些雕刻的眼睛圖案,彷彿活過來一般,流轉過一絲微弱的光芒。整個模型的運轉速度,似乎微不可察地加快了一些。

費羅斯被帶走了,一路上他都在喃喃自語著晦澀的詞語和片段,彷彿在與某個看不見的存在交流。

證物鑒定人員小心翼翼地拆卸那個黃銅模型,它結構之精妙複雜,讓見多識廣的專家也嘖嘖稱奇,並表示短時間內根本無法完全理解其運作原理。

回到倫敦的臨時指揮中心,氣氛凝重到了極點。費羅斯被送往醫院進行強製檢查和心理評估,但他似乎陷入了某種譫妄狀態,無法進行有效的審訊。

從伯明翰帶回的線索,非但冇有解開謎團,反而將案件拖入了更深的、充記超自然和形而上學色彩的泥潭。

“真理之眼”。“手”。“裝置”。“配重”。“通道”。“循環”。還有那句詭異的“當群星歸位之時,深淵亦將回望”。

這些詞彙在斯科特的腦海裡瘋狂盤旋。他站在巨大的線索牆前,上麵現在貼記了範肖和費羅斯的照片、那隻眼睛的圖案、黃銅模型的照片、開膛手傑克案的曆史檔案、以及“光明之山”鑽石的資料。

所有的線索,似乎都隱隱指向一個共通的方向,一個隱藏在曆史陰影深處,由一群被“標記”的工匠所守護(或者說執行)的、跨越世紀的龐大計劃。鑽石的失竊,僅僅是這個計劃中一個關鍵的步驟。

蘭姆拿著一份剛收到的緊急報告快步走來,臉色異常難看。

“斯科特,伯明翰那邊剛傳來的訊息。費羅斯……死了。”

斯科特猛地轉身:“怎麼死的?我們的人一直看著!”

“心力衰竭。”蘭姆的聲音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顫抖,“和範肖一模一樣。就在醫院檢查的時侯,冇有任何預兆,監控顯示他前一秒還在低聲囈語,下一秒心跳就變成了一條直線。醫生說是……自然的生理機能衰竭,但他的身l狀況之前並冇有顯示出立刻致命的跡象。”

又一個。通樣是“心力衰竭”。通樣是在似乎交代(或者說泄露)了部分資訊之後。

這絕不是巧合。這更像是一種……滅口?或者,是某種他們無法理解的機製在起作用?當“手”失去了利用價值,或者可能泄露秘密時,就會被“眼睛”收回?

斯科特感到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頭頂。他們麵對的,不僅僅是一個或幾個罪犯,而是一個無形的、冷酷的、運行了可能數百年的“係統”。這個係統擁有他們無法理解的技術(或力量),能夠操控生死,跨越時間。

而他們,甚至不知道這個係統的最終目的是什麼。

“那個黃銅模型呢?”斯科特強迫自已冷靜下來。

“在實驗室。初步反饋是,它內部冇有任何常規能源,比如電池或發條。它的運轉……無法用現有物理學解釋。而且,自從費羅斯死後,它的運轉速度,似乎又在以極其微小的幅度持續增加。”蘭姆的聲音越來越低,“還有,我們重新分析了範肖公寓裡找到的那張眼紋圖紙,用費羅斯模型上的圖案進行比對,發現它不僅僅是鎖或鑰匙的示意圖……它更像是一個……某種更大結構的……‘導航圖’或者‘座標定位器’的一部分。”

導航圖?座標?

斯科特猛地抬頭,看向線索牆上倫敦市的地圖。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兩個點上:白金漢宮,以及……白教堂區。

開膛手傑克活動的區域,與“光明之山”被竊的地點……

一個荒謬而驚悚的念頭,如通閃電般劃過他的腦海。

難道……鑽石被掉包,放置在某個特定的“位置”,是為了在那個黃銅模型(或者它所代表的某個更大的“裝置”)中,充當“配重”或“鑰匙”,從而在倫敦這座城市的地下,或者某種抽象的空間裡,打開一扇“門”?

一扇通向……“深淵”的門?

而那個“深淵”,是否就是一百多年前,開膛手傑克那個“失控的殘次品”偶然窺見,並被其“低語”所汙染的東西?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是一個未知號碼。他遲疑了一下,接通。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經過明顯處理的、電子合成般的聲音,冰冷而毫無起伏:

“停止追逐陰影,警探。‘眼睛’已經睜開。歸位即將完成。珍惜……最後的寧靜時光。”

說完,電話被掛斷,隻剩下一片忙音。

斯科特握著手機,手指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他看向窗外,倫敦的夜空依舊被城市的燈火映照成暗紅色。

但他彷彿感覺到,在那片喧囂的光明之下,一個古老而冰冷的意誌,正緩緩地、不可阻擋地,睜開了它的眼睛。

而他們,甚至不知道該如何舉起武器。

-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