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向歧路 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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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六點，廚房裡飄出煎蛋的香味。

夏茗踮腳從櫥櫃裡拿出碗碟，腰上突然環過來一雙手。

“怎麼起這麼早？”裴景元把下巴擱在她肩上，聲音還帶著睡意。

“小安昨天說想吃溏心蛋。”夏茗用勺子輕輕戳了戳鍋裡的蛋，“你快去洗漱，一會兒送她上學要遲到了。”

裴景元沒動，反而收緊了手臂：“再抱五分鐘。”

徐念揉著眼睛出現在廚房門口：“爸爸你又賴皮！”、

她紮著歪歪扭扭的馬尾辮，夏茗笑著把煎蛋裝盤：“來，媽媽重新給你梳頭發。”

幼兒園門口，徐念蹦蹦跳跳地跑向同學，突然又折返回來。

“媽媽！”她拽了拽夏茗的衣角，“王老師說下週親子運動會，你和爸爸都要來！”

裴景元蹲下來平視女兒：“爸爸給你當馬騎好不好？”

“纔不要！”徐念皺著小鼻子，“我要媽媽參加兩人三足！”

看著女兒跑遠的背影，夏茗突然說：“她這倔脾氣像誰啊？”

“反正不像我。”裴景元牽起她的手，“我多好說話。”

夏茗挑眉：“昨晚誰因為女兒多吃一塊糖跟我討價還價半小時？”

夜裡十點，夏茗輕輕推開兒童房的門。

徐念抱著小熊玩偶睡得正香，床頭還攤著沒收拾的圖畫本。

她彎腰整理時，裴景元從背後給她披上外套：“彆著涼。”

裴景元握住她的手：“明天請假吧，我們去趟海邊。”

“怎麼突然？”

“你上週說想看日出。”他捏了捏她的臉，“天氣預報說明天晴天。”

夏茗怔了怔，笑著點頭：“好。”

陸庭睜開眼時，發現自己站在一片白茫茫的霧氣裡。

“這是……”

他愣了一秒，突然反應過來。

他死了。

他飄回了夏茗的家。

夏茗正坐在陽台的搖椅上，手裡捧著一本書。

陸庭站在她麵前，伸手想碰她的臉，可指尖卻穿了過去。

他收回手，苦笑了一下。

裴景元從屋裡走出來，手裡端著一杯茶。

“看什麼呢？”他問。

夏茗抬頭，衝他笑了笑：“一本舊書，突然翻到了。”

裴景元在她身邊坐下，很自然地攬住她的肩膀：“晚上想吃什麼？我來做。”

“都行。”夏茗靠在他懷裡，語氣輕鬆，“你做的我都喜歡。”

陸庭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

他曾經以為，自己會嫉妒，會憤怒，會不甘心。

可奇怪的是，此刻他心裡隻有一片平靜。

她過得很好。

比和他在一起時，好得多。

深夜，他飄進兒童房。

夏茗和裴景元的女兒正抱著小熊玩偶睡得香甜。

他站在床邊，看著小女孩的臉。

她長得很像夏茗，尤其是笑起來時的樣子。

突然，小安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目光直直地看向他。

“叔叔，”她小聲嘟囔，“你是誰呀？”

陸庭愣住了。

他蹲下身，輕聲說：“我是你媽媽的一個老朋友。”

小安眨了眨眼，似乎並不害怕：“你為什麼在這裡？”

“我來看看你媽媽。”他笑了笑，“她過得好嗎？”

“媽媽很開心！”小女孩聲音軟軟的，“爸爸每天都逗她笑。”

陸庭點點頭，伸手想摸摸她的頭，卻在半空中停住。

“那就好。”

天快亮時，他飄到夏茗的床邊。

她睡得安穩，呼吸均勻，嘴角還帶著一絲淺笑。

陸庭站在那兒，看了很久。

“茗茗。”他輕聲說，“我要走了。”

夏茗沒有醒，隻是無意識地翻了個身。

他笑了笑，轉身飄向窗外。

夏茗醒來時，發現窗戶開了一條縫。

微風拂過窗簾，帶著淡淡的花香。

她起身關窗，突然覺得心裡空了一下，像是有什麼東西輕輕抽離。

“怎麼了？”裴景元從身後抱住她。

夏茗搖搖頭，靠在他懷裡：“沒什麼，就是突然覺得，今天天氣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