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與舊長辭永絕 21

    -

21

夜裡，顧璟言又做夢了。

夢裡江挽星笑得明媚勾人，“顧璟言，如果有一天你惹我生氣了，你一定要多哄哄我。”

“好，星星。我哄你，隻要你不離開我。”他猛地驚醒，伸手去抓夢裡的人，卻抓了個空。

這一定是江挽星托夢給他的，隻要多哄哄她，她就回來他身邊了。

去他媽的幸福。

江挽星隻有跟他在一起纔會幸福。

一個瘋狂而又偏執的念頭在腦海裡瘋狂打轉。

顧璟言派人日夜盯著江挽星，終於等到她落單的時候，從身後打暈了她將她帶走。

既然他求而不得，那他就將她囚禁在自己身邊。

江挽星清醒過來，發現自己置身在一片黑暗中，手上和腳上都烤著鏈子，她動一動就發出劈裡啪啦的響聲。

她大腦嗡的一聲，以為自己又回到了兩年前被綁架的時候。

忽地，一隻冰涼的手摸上了她的臉頰，男人嗓音繾綣嘶啞，“星星，你醒了，我做你最愛吃的飯好不好？我們在這裡，誰都不會將我們拆散了。”

江挽星愣了，她冇想到自己會被顧璟言綁架，有些憤恨地罵他，“顧璟言，你瘋了綁架我？”

“星星，這不叫綁架，我隻是想陪你。”

他自己挪動著輪椅去廚房裡做飯，等一切做好端到江挽星麵前，卻被她伸手打翻在地，滾燙的湯濺在他手背上，但顧璟言卻像是冇有知覺。

飯汁在地毯上洇開，看起來觸目驚心。

江挽星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但顧璟言不氣餒，反而更加討好地笑著，轉動著輪椅想去收拾，重心不穩從輪椅上側翻下來，重重摔在地毯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機械臂慌亂地將他扶起來，顧璟言抬頭，試圖在她眼裡找到一點同情，但什麼都冇有，有的隻是濃得化不開的厭惡。

心臟無可避免地被刺痛了一下。

夜晚，顧璟言固執地要擁著她入睡，聲音破碎不堪，“星星，你跟我說句話求你了罵我也好”

江挽星睜著眼毫無反應，甚至有些想笑。

她還以為顧璟言上次真心祝她幸福呢，冇想到又是假話，又是騙她的鬼話。

顧璟言開始變本加厲地付出。

他記得江挽星曾隨口提過喜歡某個雕塑家的作品，他便讓人弄來了原石和工具，一點點地雕琢。

石頭堅硬，刻刀鋒利。

很快他的掌心被磨得血肉模糊，紗布換了又濕，濕了又換，血水和汗水混雜在一起，散發出一股怪味。

身體機能終於跟不上了，他開始高燒不斷，但卻拒絕醫生進來，隻是固執地刻著手裡的雕像。

江挽星扯了下唇，滿臉譏諷地看著他，“顧璟言，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現在做的一切都是無用功，哪怕你死了，我也不會有任何反應。”

刻刀啪得一聲掉到地上，發出劇烈的響聲。

江挽星不想再跟他糾纏下去了，“顧璟言，如果你真的想跟我道歉，那我希望你不要再糾纏我了。你放過我，我們就此兩清。”

顧璟言眼裡充斥著濃鬱的紅血絲。

渾身上下哪裡都痛，痛得他快喘不上氣來，五臟六腑連動著四肢百骸都疼得他快要死過去。

他好像終於明白了。

他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換不來江挽星的一個眼神了。

她不愛他了，更或許說，她恨他。

顧璟言苦笑了下，眼淚卻不受控地出來。

最後他放過了江挽星，眼睜睜地看著傅硯池摟著她的肩膀帶著人離開，冇有回頭分給他一個多餘的眼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