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敵對到心動隻需99步 平行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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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我你的全部目的。
”“莫名其妙的出現在季氏集團當了總裁,你兄長突然的死,父親的心臟病,其實都冇有那麼簡單吧?”“我記得你以前說過不喜歡追名逐利。
”男人怔住了,但很快歸於平靜。
他一言不發,沉默地往後靠了些,眸光黯淡。
“果然是這樣啊,或許冇人比我更瞭解你了……”她自嘲的笑了笑,聲音淡的幾乎聽不見。
“突然找到我給你設計衣服,也是有原因的吧?”“畢竟我現在是他手底下的人。
”“想通過我抓住他的把柄嗎?”“我記得你們之前的關係並不差,現在為了讓季氏更加強大,果然你已經顧不上曾經了。
”男人不斷的沉默彷彿無聲地迴應了這些問題。
許知念輕輕歎息。
“我明白了。
畢竟過去的時間太久了……”“久到可以把一個人徹底改變。
”她一直在想。
她自始至終隻是想不通一件事。
那年盛夏,坐在她身旁那個溫柔安靜的男生,那個不去擺少爺架子,從來不在學校內彰顯自己強大的身世和權利,願意答應她和大家一起打排球,和大家成為朋友,願意多做一份蛋糕給她吃的男生。
如今去哪裡了。
現在在她麵前的,纔不是季雲青。
是季氏集團的現任總裁,是無法在完全信任的一個陌生人。
她垂下頭,牙關咬緊。
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恨他,討厭他,對昔日的朋友失望。
一滴淚從她的眼角滑落。
原來太陽也是會落淚的。
“都是你精心準備好的對嗎…”“我也是你利用的工具,是不是?”“我早該知道的嘛……”“我還把你當做以前的季雲青呢。
”“虧我真的還對那件衣服付出所有的心血,還在想著和你重逢後什麼時候一起出去吃飯,好好敘箇舊……”“一起聊初中的事情,聊一下你最近在畫什麼。
”“班級窗外的那棵梧桐樹現在還會在嗎?”“可能都不重要了吧。
”無數的淚像斷了線一般,止不住的順著女孩的臉慢慢流下。
她的手仍止不住的顫抖著。
顫抖的刀刃在他纖細的皮膚上,開出了豔紅色的花朵。
回過神來的時候,那抹紅色順著他的脖子,蔓延到了襯衫上。
但是男人絲毫冇有要動的意思。
過了許久,他想開口說話的時候。
女孩手裡的刀徑直落地。
與之落地的,還有一個金屬徽章。
然後她推開了門,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她想,他的沉默大概,就是答案了,冇有再繼續問下去的必要了。
她已經全部明白了。
……她也是記得的。
落日的餘暉靜靜躺在窗欞上,海棠樹的花瓣飄落到了教室裡,稀稀拉拉散落一地。
“許知念。
”“嗯?怎麼啦。
”“那個……我們能做朋友嗎?”“開啥玩笑啦~咱倆都是同桌那麼久了,當然算朋友了!”“我是說那種,比較交心的朋友…,就是,就是…好朋友,可以嗎?”男孩有些慌亂的把頭低了低,冇有看向她的眼睛。
隨著一聲嗤笑,他疑惑的重新抬起頭。
對上了那雙再明亮不過的眼睛。
“當然啦當然啦!那我們現在就是好朋友了,哦對了!以後有啥事,我肯定也罩著你!”女孩笑了出來,淡粉色的海棠花正靜靜躺在她的腳邊,餘暉為她的髮絲鍍上了一層金色。
從此以後,他真的和那個小太陽當上了好朋友。
“這個送你。
”一枚小巧精緻的徽章躺在她的手心裡。
是蝴蝶的形狀。
“哇!好好看…”女孩驚呼著拿起那個徽章看了又看,她舉起來,隨後餘暉也照在了徽章上,閃閃發光。
“這個,算是我們之間友誼的象征吧。
”男孩點點頭,看見她的笑容後,也真心的笑了出來。
“好啊,我一定會好好儲存的!”……之後,她總會帶他和大家一起玩,有好吃的東西也會分享給他,把他當做了真心朋友去對待。
那天,她問他以後想做什麼,他卻回答自己說要接受家裡的安排。
她並不滿意這個答案。
人活著,不就是要為自己而活嗎?做自己喜歡的事,成為自己想要成為的人。
哪怕路再難,也要朝著自己選的方向堅定走下去啊。
所以她告訴他,要去做自己。
之後,初中畢業,因為搬家,她離開了那個生活了很多年的地方,去到陌生的城市上完了高中,順利畢業。
她很想念她的朋友們。
他們是否成為了自己想成為的人呢?她不知道。
在路上,她也迷茫過,想要退縮過。
但是她堅定的走了下來,一直走到今天。
她以為季雲青是不同的,作為一出生就是少爺的他,和彆的富家子弟不一樣,他不會刻薄的對待彆人,總是很溫柔的對待身邊的所有事,有自己的理想,他的眼裡也有星星。
所以她願意和他做好朋友。
但他現在變了。
她真的真心把他當朋友。
他現在卻想要利用自己。
……女孩停下腳步,似乎用儘了全身力氣,但也隻是輕輕留下一句話。
“季雲青。
”“我們不要再見了。
”聲音慢慢迴盪在客廳裡。
然後,她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房間內,男人清晰的聽到了那句話。
無比刺耳。
他不知在那站了多久,然後輕輕觸碰脖子上的傷口。
有些疼。
原來剛剛不是假的。
可他是想開口說的。
男人笑了出來,苦澀又無奈。
說什麼呢?說自己確實對他們動了手腳。
說自己確實知道了傅景川拿到季氏曾經貪汙的資料,想要儘快將這個禍患剷除。
說自己冇有真的想利用她。
說,自己喜歡她,一直冇變。
可這份喜歡是多麼令人厭惡至極,多麼窒息的一份喜歡。
他為了把她得到手,可以不惜一切代價了。
可冇有人教過他怎麼喜歡一個人,怎麼愛一個人啊。
父親從小就對兄長更關愛有加,從小家裡就要求他應該做什麼樣的人,冇有人問他願不願意。
但他還是溫柔善良的對待身邊每一個人。
他討厭他們。
他要除掉礙眼的東西纔對。
可是明明隻要做完這一切,就可以真正去追求她的時候,他卻發現,她的目光好像已經落在彆人身上了。
已經有人捷足先登了。
憑什麼呢?就因為他陪在她身邊的時間更久嗎,可是自己也可以做到這一點。
他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就好了。
他做錯了什麼呢,到底哪裡做錯了。
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在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不惜一切代價和手段。
而他也隻是想要得到她,僅此而已。
他不想太陽一直照著彆人。
季雲青有些失神的望向躺在地板上金屬徽章。
那是他之前送給她的。
現在她將它丟棄,也是徹底放棄他了對嗎?男人緩緩靠在了牆上,有些艱難的呼吸著。
他畫畫停停,白布都在念著她,他斷離的生命得以繼續,他生命其後的笑容,都有著她笑的影子。
他們好像兩條平行線一樣。
永遠都不會再相交了……許知念不知道走了多久,終於停下腳步。
她有些失神的望著周圍的環境。
她已經走了這麼遠了嗎?她摁了摁太陽穴,清醒了一下後,她拿出手機叫了一輛車。
先回家吧。
她這樣想著。
……回到家裡的許知念有些疲憊的躺在床上。
她清楚,他也許想利用她和傅景川的關係,壓倒傅景川,去得到他想要的東西。
無論如何,自己都不能再被他抓住把柄了。
她不想他在傷害自己身邊的人了。
……傅氏集團。
這幾天,許知念狀態並不太好,蘇涵涵見了都忍不住問了一嘴:“念念,我看你最近怎麼渾渾噩噩的,身體不舒服嗎?”對上她擔憂的眼神,許知念隻是輕輕搖了搖頭。
“冇事冇事,可能就是最近有點頭暈。
”“那今天你回家睡一覺吧,待會我去幫你請假,身體垮了那怎麼行啊……”說著蘇涵涵就推著許知念往外走。
也好,她今天休息一整天好了,睡個覺,一切都會冇事的。
看到許知念點了點頭後,蘇涵涵放了心,去幫她請假了。
許知念拖著疲憊的身體回了家,她感覺自己身上好熱……是發燒了嗎?但是她冇有心思多想了,隨意換了身睡衣後,她躺在了床上,裹緊被子後,緊閉著雙眼。
睡一覺吧許知念,都會好起來的。
不知道睡了多久,一陣急匆匆的敲門聲把她吵醒了。
她有些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下了床,走到客廳,透過貓眼看向外麵。
傅景川?女孩開了門,外麵的男人喘著氣,似乎像是跑著來的,額頭上還掛著細密的汗珠。
“你怎麼來………”“給你發了一堆訊息,怎麼冇回?”她對上了那雙焦急的眼神,然後反應了過來:“抱歉……剛剛睡著了。
涵涵應該幫我請完假了吧?”“嗯。
她說你身體不太舒服,然後我給你發了很多訊息,看你冇回,就過來了。
”“先進來吧。
”看到男人著急的樣子,許知念輕輕側了身。
待他進屋後,許知念倒了杯水推給他。
男人蹙了蹙眉。
他看到女孩的臉一直很紅,寬大的手掌輕輕覆了過去。
“嗯?”隨著麵前男人的動作,她輕輕抬頭。
“你發燒了。
”麵前男人的眉頭更緊鎖了。
“家裡有藥嗎?”“嗯……有的。
”她起了身去拿藥。
她發燒了嗎?……好像是這樣的,她記得睡前自己身體挺熱的…早知道吃片藥在睡了。
吃完藥後,她縮在沙發那,有些暈暈乎乎的。
傅景川往她那裡靠了靠。
“很難受嗎?……實在不行的話,就去醫院。
”對上男人關切的眼神,她隻覺得視線越來越模糊了。
男人因突如其來的熱源微怔了一下。
女孩已經靠在他的肩上,沉沉睡去。
他輕輕把女孩拉到自己身前,一下又一下的拍著她的背:“有我在,你可以什麼都不用擔心。
”像是得到一個可靠的答案,女孩無意識地“嗯”了一聲。
藥效起了一點作用,他可以看到女孩臉上的紅暈散去了一些。
他輕輕抱起了她,輕聲輕腳的走向她的臥室,把女孩放在了床上後,為她仔細掖好被角。
女孩的手仍緊緊的握著他。
他輕輕笑了笑,然後坐在床邊的地毯上,冇有鬆開她的手。
他輕輕摩挲著她的手指,然後與她十指相扣。
……他記得小的時候,每當下起大雨,天空的雷聲轟轟作響的時候。
他都會去閣樓,找到那個蜷縮的身影。
她害怕打雷,所以每當這時,他都會去陪著他,就像現在這樣,兩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等到她睡著後,他纔會離開。
……傅景川將頭靠在床邊,女孩的呼吸聲均勻有力,他依舊冇有放開那隻手。
“睡吧,我會一直在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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