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敵對到心動隻需99步 明豔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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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sh高奢時裝店。
傅景川帶著許知唸到門口後,四位年輕的姑娘們已等候多時。
看到來人,她們打開了門。
緊接著,她們將許知念領了過來,將她輕柔的轉了個圈,待觀察完身形後,其中的兩位姑娘進入裡屋去拿了幾件禮服過來,開始在她身上比劃了。
傅景川坐在一邊的華夫格單人沙發上,另一位姑娘為他斟了一杯玫瑰花茶,並在桌上放上一份甜品塔後,提裙離開。
舒緩的音樂流淌在寬敞的店內,似乎是再疲憊的人進入到這裡也會隨之放鬆下來。
偌大的店,琳琅滿目的衣裙。
隨著許知念在更衣室的進進出出,寬大的落地鏡內映著她不斷變化的樣子。
傅景川的目光停留在她的每一套衣服中,然後低聲對旁邊的姑娘說著什麼。
隨後姑娘微笑著點了點頭。
直到許知念穿上一款禮服再次出現在他麵前,傅景川頓了頓,眉梢輕挑,目光閃爍。
旁邊的姑娘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然後快速提起腳步去拿了什麼亮閃閃的東西回來。
深藍色的禮服上佈滿了星星的刺繡圖案,裙子的底端有很多亮晶晶的銀絲細閃點綴,以及淡藍色的玫瑰花環繞在腰間,純白透明的長款紗袖更能顯出衣服主人的靈俏,後背微微露出,剛剛那個姑娘走上前,為許知念戴上了一款銀色的流蘇背鏈和一個黑色的頸圈。
另一位姑娘拿來一雙白藍相間的高跟鞋為她穿上:銀色的枝杈蔓延在她的腳踝,而藍色的玫瑰花瓣則盛開在其間,星星的銀色流蘇靜躺在腳麵上。
姑娘們退到了一邊。
傅景川可以說幾乎是愣在那了。
那是如此完美的,適合她的一件禮服。
如此明豔動人。
許知念華麗地轉了個圈,提了提裙襬,清澈的眼眸多了幾分柔情。
“怎麼樣,好看嗎?”昏黃的燈光正映著她的臉龐,此刻可以說許知念真的美得不可方物。
他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嗯,好看。
”傅景川回過神來答道。
得到滿意的答案後,許知念轉過身又轉了幾圈,盯著鏡子裡的自己。
傅景川的目光還冇有離開她,似乎很是眷戀,他第一次見到她穿禮服的樣子,但冇有想到可以這麼美。
定下來後,他起身結了賬,除了剛剛那套禮服,他將前麵試的幾套也全買了下來。
“一套就夠了吧,買那麼多乾什麼……穿不過來的。
”許知念吐舌,“現在真是知道你錢多了。
”有錢人的世界她不懂。
傅景川側過了頭:“以後還會用的上。
但剛剛那幾套裡也有偏日常風格的,出去的時候你也可以穿……”然後他擺了擺手,外麵不知站了何時的男人進來了:是阿江。
他提起大包小包後往外走去,放入車的後備箱裡。
傅景川捋了捋衣襟,起身帶許知念離開,四位姑娘們微微鞠躬後,回到了裡屋。
阿江已經坐上了駕駛位。
看到二人在後麵落座後,緩緩升起擋板。
“先送你回家,”傅景川扣上安全帶,“那天我會來你家接你,下午一點。
”“好。
”摁下安全帶開關,許知念也重新靠回座背上。
“對了,你的那套衣服穿著還合身嗎,感覺如何?……在那天你會穿著它出席嗎?”許知念想起那套西裝,不禁問道。
聞言傅景川點了點頭。
“很合身,尤其是那條領帶,花紋很精美,麵料也很細緻,那天我也會穿著它去出席,正好讓那些人見識下你的設計……”不過,傅景川驀地停了停,似乎想到了什麼。
“但前幾日我看了下宴會名單,裡麵有一個你應該比較熟悉的人……”“是季雲青嗎?”許知念緩緩吐出這幾個字。
遲疑了一下,傅景川眉心動了動,然後推了下鏡框,眯起眸子盯著許知念道:“怎麼知道是他的?”於是許知念把那天的來龍去脈又和他講了一下。
他的睫毛下襬,似乎在思考什麼。
低垂的眉眼一如既往地冷漠。
“儘量少和他接觸。
這次他出席宴會不太尋常,以前季家的宴會向來是他家大少爺出席,季雲青很少跟著去。
”夜晚,窗外飛馳的路燈不斷照耀著傅景川的臉,他的鏡框反射出異樣的銀色。
“你們倆關係不太好嗎……?”許知唸的眼裡劃過一絲猶疑,眼睫輕顫,語氣有些遲疑。
“倒也不是,況且我們很少有交集。
”傅景川劃了劃手機螢幕。
“隻是覺得這人捉摸不透的,心思太多。
總之你多加小心就好。
”……季雲青家。
溫箱裡的小蛇正吐著信子,此刻抬起頭盯著它的主人。
季雲青愛憐的摸了摸它的身子,小蛇纏繞在他的手腕間,友好的向他打著招呼。
“能夠再次見到她,真是個奇蹟,不是麼?”“我一度認為自己與她應該再無交集了。
”他神情平淡,眼角略彎,似乎是在笑,又似乎不是。
隨後他坐了下來,純白的畫布似乎在等待色彩的愛撫。
他手中的畫筆懸在半空,然後輕輕勾勒輪廓。
畫布上的輪廓依稀可見,那是她的側臉,線條柔和明媚。
但他很快皺了皺眉,將畫筆放置一旁。
彷彿這樣就能擺脫她的影子。
“……忘不掉啊。
”他低聲對自己說,聲音不可察覺的帶著一絲顫抖。
可當他轉身時,目光卻不自覺地落在桌上的設計稿上。
那是她的作品,簡潔而富有張力,細緻的花紋無不證明著設計師對作品的重視。
一如她本人。
他伸手想要觸碰它,卻在最後一刻停住了。
隨後他有些疲憊地靠在椅子上,閉上了眼睛。
……他是記得的。
那是一個明媚的午後。
午後的陽光透過教室的玻璃窗灑進來,落在空蕩蕩的桌椅上,彷彿為即將到來的人預留了一片溫暖的光暈。
窗外的梧桐樹輕輕搖曳,樹葉在微風中沙沙作響,像是低聲訴說著某種隱秘的期待。
風突然大了一些,樹葉的沙沙聲變得更加清晰,彷彿也在為他的心跳伴奏。
“你好,我叫許知念,你的新同桌,之後請多多指教啦!”麵前的女孩熱情的向他伸出手。
“我叫季雲青,請多多指教。
”禮貌的握手後,季雲青露出一個平和的微笑。
那是開學後第二次換同桌,老師根據月考成績後,為全班同學簡單排了一下座位。
他冇有什麼感覺,女生同桌的話,他是知道怎麼做的。
保持應該有的禮貌距離,恰到好處的點頭與微笑,時不時來幫她一個忙,保持應該有的關心和幫助,應該就可以了。
向來如此。
不過她和其他女生倒是有點不同。
經過幾天的觀察,她不僅性格外向,有些自來熟,大大咧咧的,甚至,並不把他當做和其他人對待他那樣有著應有的疏離。
作為季家二少爺,他有背景,金錢與權力,長的招人喜歡,性格溫和。
很多女生因為他的這些優點愛慕他,追求他。
但更多的還是敬畏,可遠觀而不可褻玩。
他知道大家喜歡的是他套在身上的殼子。
他的父親從小告知他要拿出季家二少爺該有的樣子來,所以他處處被規矩所約束著。
要禮貌,要溫和,要懂規矩,迎合所有人。
與其說季雲青,倒不如說,他在按照所有人期待和理想的樣子去當好季家二少爺。
而不是他自己。
隻有她,冇有把他當做季家二少爺去對待。
“我的夢想是當全世界最厲害的設計師,你呢?”女孩歪歪腦袋看向他的眼睛。
“嗯……夢想?我冇有什麼夢想。
或許學業結束後,我應該要去接管家裡人給我的事業吧。
”季雲青手裡的筆緩緩停下,給了她一個微笑,溫和的回答道。
女孩嘟了嘟嘴,起了身,陽光從她身後灑下,勾勒出她纖細的身影。
她的髮絲在光線下泛著淡淡的金色,隨著她的步伐輕輕晃動。
她的眼睛微微彎起,帶著一絲笑意,像是藏著整個春天的溫柔。
“什麼季家二少爺不少爺的啊,哎……你是不是還有個哥?不管了,你是季雲青啊!自己想去做什麼就做什麼,管其他人乾什麼?”隨後女孩回到座位上,淡淡的髮香餘存在周圍。
他愣住了,手中的筆不知不覺滑落在桌上,發出一聲輕響。
那一刻,教室裡的一切彷彿都靜止了,隻有她的身影在他的視線中清晰得刺眼。
他的心跳突然加快,像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攫住,呼吸也變得輕緩而小心翼翼。
那是第一次有人同他那麼說。
……做自己嗎?……之後的每一天,因為她的出現而多了很多樂趣,體育課上,她總會拉著自己和大家一起打排球,下課時不時會有她塞給自己的一份零食,儘管在家裡規範飲食的他從不碰那些東西,但她送來的他都會品嚐。
中午午休自己總是習慣要多學習一會,卻老是被她拉著趴在桌上午睡。
“學啥學?白天學晚上學的,中午都午休了,就彆學習了,快睡覺快睡覺!……”無奈,他笑了笑配合著趴在了桌上。
教室裡瀰漫著淡淡的粉筆灰味,混合著窗簾隱隱透過的陽光的氣息,讓人感到一種寧靜的舒適。
他閉上眼,竟緩緩睡著了。
那是他度過的最快樂最舒服的時光。
他想,為什麼對她總是會那麼特殊,縱容她對自己的所作所為,答應她的所有要求。
……因為喜歡吧。
……直到,他看到她的目光也落在彆人身上時,他漸漸明白,她或許並不屬於自己。
太陽太耀眼了,照亮著身邊每一個人。
隻是他太貪心了,想留住她所有的溫度。
因為她是唯一一個對自己不同的人。
可當他看到她和傅景川走的是那樣近,兩個人每天上下學都並肩走在一起,形影不離。
自己則坐在管家開來的私家車上,沉默的看著一切。
他才明白。
他們是青梅竹馬,無話不談的摯友。
而自己離她,真的太遠了。
同桌什麼的,也隻是暫時的。
終有一天她會飛走的。
那聲喜歡等到畢業也終究是冇有說出口。
學業結束後,他如願的取得相當好的成績,那時的他正風華正茂,父親拍了拍他的肩膀,說著他要努力變得和大哥一樣出色纔好,才能繼承家裡的事業。
他卻罕見的搖了搖頭。
“不,父親。
”“我想學學畫畫,我喜歡畫畫。
”因為他討厭爭奪,討厭利益和人性的扭曲。
但與其說是喜歡畫畫,不如說,畫畫能夠讓他暫時遠離喧囂,享受自己片刻的寧靜。
那天夜晚,他看著鏡子裡自己泛紅的臉頰,冇有任何後悔。
儘管如此,他的父親最終還是讓他去做了他想做的事情,願意給他要的所有自由。
但凡事都是有代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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