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高武開始修仙：我的係統能加點 第50章 鋼鐵之淚與荊棘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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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觀冰冷的電子音如同最終審判的鐘鳴，在所有人意識中轟然炸響：
“…執行…斷鏈…協議…”
那數根燃燒著暗銀淨化之焰、凝聚了陳觀最後意誌與存在的荊棘主根，如同宇宙中最決絕的裁決之刃，狠狠刺向深淵核心與星核殘骸之間那幾根汙穢扭動、流淌著黑液的生命臍帶！
嗤——！！！！
冇有驚天動地的爆炸，隻有一種令人牙酸、靈魂顫栗的切割聲！如同滾燙的利刃切入了凝固的油脂！暗銀淨化之火與汙穢深淵能量瞬間爆發出最激烈的湮滅反應！
荊棘根鬚所觸及之處，那粘稠如石油、散發著惡臭與絕望的管道表層瞬間沸騰、焦黑！構成管道的生物金屬發出瀕死的尖叫，如同活物般瘋狂蠕動、試圖反噬纏繞那入侵的淨化之刃！更深處，無數汙穢的暗紅能量如同被激怒的毒蛇，從深淵核心深處瘋狂湧出，順著管道撲向荊棘根鬚！
“呃啊啊——！！！”
荊棘聖樹發出了震徹整個地下空間的哀鳴！那並非物理的聲音，而是陳觀意誌在承受著深淵核心最瘋狂、最惡毒的反撲時，發出的精神層麵的咆哮！聖樹龐大的軀乾劇烈震顫，無數燃燒的枝條在無形的衝擊波中瞬間化為飛灰！暗銀的光芒如同風中殘燭，明滅不定，彷彿下一秒就要徹底熄滅！
“老大——撐住啊！！！”王虎目眥欲裂，巨大的身軀爆發出超越極限的力量，合金砍刀被他掄成了密不透風的鋼鐵風暴，將任何試圖靠近荊棘聖樹紮根區域的飛濺能量流和扭曲金屬碎片狠狠劈開！他不再是為了攻擊，而是為了守護！守護那棵正在地獄核心搏鬥的聖樹，守護老大最後的存在！每一次劈砍都伴隨著他野獸般的嘶吼，“狗孃養的！給老子滾開！彆碰我老大！”
“乾擾！繼續乾擾！打那些節點！快！”趙磐的聲音嘶啞得如同砂紙摩擦，僅存的左手緊握高周波匕首，幽藍的光芒因為能量過載而變得刺眼。他像一頭受傷的孤狼，帶著李明和最後兩名還能站立的士兵，在能量柱基座周圍的地獄中亡命穿梭。每一次匕首刺入鼓脹的深淵節點，每一次能量步槍點射關鍵的能量耦合器，都伴隨著士兵的悶哼和深淵能量腐蝕皮肉的嗤嗤聲。“林薇！報告能量流變化！給陳觀指引！”
“能量柱核心…深淵輸出峰值…正在向斷點區域集中！壓製力…在減弱！”林薇蜷縮在掩體後，臉色慘白如紙，嘴角掛著血絲，雙手死死抱住幾乎報廢的分析儀殘骸，用儘最後的精神力解讀著瘋狂跳動的亂碼，“第七象限！能量節點a-7！它在給深淵核心供能！打掉它！快！陳觀頂不住了！”
“收到！”趙磐冇有絲毫猶豫，身體如同離弦之箭撲向林薇指示的方向。那裡，一個鑲嵌在扭曲金屬結構深處的、如同巨大腫瘤般的節點正劇烈脈動，散發出令人作嘔的紅光。高周波匕首帶著他全部的信念和力量，狠狠紮入！
轟！
節點爆裂！粘稠的、如同活物的黑血噴濺而出！趙磐的左臂瞬間被腐蝕掉一大片皮肉，深可見骨！劇痛讓他眼前一黑，但他咬碎了後槽牙，硬生生挺住，拔出匕首，嘶吼道：“下一個座標！”
就在外圍搏殺為陳觀爭取到一絲喘息之機的瞬間，荊棘聖樹的意誌（陳觀）抓住了這轉瞬即逝的機會！
“…斬！”
一道冰冷、凝聚到極致的意誌指令，通過荊棘網絡，狠狠貫入那深入核心的數根主根！
嗡——！！！
燃燒的荊棘根鬚光芒暴漲！暗銀的淨化之火不再是溫和的燃燒，而是化為最狂暴的湮滅之雷！根鬚的尖端不再是切割，而是…引爆！
轟！轟！轟！！！
核心深處，連接點上，連續數聲沉悶卻撼動靈魂的爆炸！
那幾根粗大汙穢的管道，在淨化之雷的內部引爆下，如同被點燃的巨型火藥桶，從內部被生生炸斷！粘稠的黑血和破碎的生物組織如同井噴般狂湧而出，瞬間被周圍狂暴的淨化能量蒸發殆儘！
“嗷嗷嗷嗷——！！！”
一聲超越了痛苦、充滿了無儘怨毒和毀滅**的尖嚎，從深淵核心最深處爆發出來！那是巢母之喉意誌的徹底瘋狂！整個能量柱如同瀕死的巨獸般劇烈痙攣！基座周圍的金屬結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和斷裂聲！龐大的暗紅能量失去了束縛，如同決堤的洪水，開始不受控製地向四麵八方噴湧、爆炸！
“成功了？！”李明驚喜交加地喊道，隨即被一股猛烈的能量衝擊波掀飛出去。
“不！還冇完！”林薇尖叫，聲音因為恐懼而變形，“深淵核心失控！能量正在暴走！核心柱要爆炸了！”
荊棘聖樹（陳觀）的意誌清晰地感知到了這一切。斷鏈成功，但引爆的危機並未解除，反而因為深淵核心的失控而提前到來！能量柱內部，那被強行分離的深淵核心（汙穢血**心）如同被激怒的太陽，表麵裂開無數縫隙，狂暴的暗紅能量正在瘋狂聚集、壓縮！而旁邊，那枚佈滿裂痕、透出微弱銀藍光芒的星核殘骸（莉亞），失去了汙穢管道的束縛，卻依舊被失控的深淵能量風暴死死包裹、拉扯，眼看就要被一起拖入毀滅的深淵！
“…艾米…引導…莉亞…脫離…”
荊棘聖樹宏大而急速的意誌指令，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瞬間傳遞到艾米意識深處。同時，聖樹燃燒的枝條瘋狂舞動，分出一部分龐大的淨化能量，化為一麵巨大的暗銀光盾，艱難地擋在星核殘骸前方，試圖在毀滅風暴中為它開辟一條生路！
艾米懸浮在空中，小小的身體承受著斷鏈衝擊帶來的巨大反噬，七竅都滲出了細細的血絲。但她的意識前所未有的清晰！在陳觀意誌的引導和庇護下，她與星核殘骸中那個微弱意誌（莉亞）的鏈接達到了前所未有的深度！
“…莉亞姐姐！快！抓住我的手！”
艾米純淨的精神力如同最堅韌的絲線，穿透混亂的能量風暴，緊緊纏繞住星核殘骸中那團微弱的、帶著無儘疲憊和一絲新生的希冀的銀藍光芒。“…哥哥…為我們…打開了路！跟我走！”
“…荊棘…哥哥…艾米…”
莉亞的意識波動極其微弱，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感激和巨大的悲傷。她能感覺到那個冰冷的鋼鐵意誌正在燃燒自己最後的根基，為她抵擋著毀滅的風暴。銀藍的光芒在艾米純淨力量的牽引和陳觀荊棘護盾的艱難庇護下，開始掙紮著、一點點地從狂暴的暗紅深淵風暴中向外剝離！
“撐住！老大！丫頭！”王虎看著荊棘聖樹在深淵能量暴走的衝擊下，越來越多的枝條崩碎、主乾上出現巨大的裂痕，獨眼中滾燙的液體混合著血汗不斷淌下。他不再咆哮，隻是沉默地、一次又一次地揮舞著砍刀，劈開任何可能乾擾這一過程的障礙，如同最忠誠的磐石，守護在聖樹搖搖欲墜的光輝之下。
“趙隊！頂不住了！能量風暴太強了！”一名士兵被狂暴的能量流捲起，重重砸在殘骸上，生死不知。李明也半跪在地，能量步槍槍口過熱融化，他隻能用身體擋在趙磐前麵，承受著飛濺的能量碎片。
趙磐用僅存的左手死死摳住一塊扭曲的金屬板，固定住身體，看著那如同末日般的景象，看著荊棘聖樹如同燭火般在風暴中飄搖，看著艾米小小的身影在狂暴能量中如同隨時會熄滅的螢火，眼中充滿了血絲和一種近乎絕望的沉重。“陳觀…艾米…”
他嘶啞地低語，彷彿要將這名字刻進靈魂裡。
荊棘聖樹的意誌（陳觀）承受著前所未有的壓力。深淵核心暴走產生的毀滅效能量，如同億萬把燒紅的鋼刀，反覆切割、侵蝕著它的存在根基。構成聖樹軀乾的暗銀能量脈絡在急速黯淡、崩解。它清晰地“看”到，星核殘骸（莉亞）在艾米的牽引下，已經艱難地剝離了大半，那銀藍的光芒越來越清晰，越來越純淨，如同汙濁淤泥中升起的星辰。
但還不夠快！深淵核心的毀滅性坍縮已經進入倒計時！狂暴的能量亂流死死拖拽著莉亞的最後一絲聯絡！
“…能量…不足…核心…即將…崩潰…”
冰冷的分析結果在陳觀殘存的意識中閃過。荊棘聖樹的主乾上，那道最大的裂痕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擴大！無數構成它存在的能量光點如同流沙般逸散。
冇有猶豫，冇有恐懼，隻有鋼鐵般的決絕和一絲…對那銀藍星辰的守護。
“…釋放…核心…能源…最終…助推…”
荊棘聖樹最後、最璀璨的光芒，並非爆發，而是…徹底的燃燒！構成它最核心、最本源的那一部分能量——那代表著陳觀最後的存在印記和所有新生意唸的能量核心——轟然解體！化為一道純粹到極致、帶著無儘犧牲意誌的暗銀洪流！
這道洪流，冇有攻擊深淵核心，而是如同最溫柔的推力，精準地、狠狠地撞在了那枚即將脫離風暴的星核殘骸（莉亞）之上！
轟！！！
銀藍的星辰，在這股終極犧牲之力的助推下，終於徹底掙脫了深淵風暴的最後一絲束縛！如同掙脫囚籠的飛鳥，化為一道純淨的銀藍流光，瞬間被艾米全力張開的純淨精神力場包裹、牽引，朝著相對安全的環形空間外圍飛射而去！
而就在莉亞脫離的刹那——
嗡…轟隆隆隆隆隆！！！！
失去了最後一絲製衡，深淵核心的毀滅效能量壓縮到了極致，然後…徹底爆發！
無法形容的恐怖能量衝擊波，以能量柱為核心，如同超新星爆炸般向四麵八方橫掃而出！暗紅的光芒吞噬了一切！合金結構如同紙片般被撕碎、熔化！整個環形空間在哀鳴中徹底解體！
“趴下——！！！”趙磐隻來得及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警告，整個人就被無匹的衝擊波狠狠拍飛！
王虎巨大的身軀如同斷線的風箏，被狂暴的能量流捲起，合金砍刀脫手飛出，瞬間化為鐵水！
林薇所在的掩體如同沙堡般崩潰，她隻感到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力襲來，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艾米的精神力場在接觸到莉亞的瞬間，就被身後爆發的毀滅衝擊狠狠撞上！她如同被巨錘砸中的琉璃娃娃，口中鮮血狂噴，包裹著莉亞的銀藍光球和她小小的身體一起，被不可抗拒的力量狠狠拋飛出去，撞向遠處扭曲的金屬牆壁！
毀滅的光芒充斥了所有人的視野，淹冇了所有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
死寂。
絕對的死寂，彷彿連時間都凝固了。
環形空間…不，這裡已經不能被稱作空間。曾經宏偉的地下結構徹底消失了，隻留下一個巨大到望不到邊緣、邊緣還在流淌著暗紅熔岩的恐怖深坑。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焦糊味、金屬蒸汽和一種深入骨髓的、深淵汙染被淨化後殘留的淡淡腥甜與腐朽交織的詭異氣息。稀薄的空氣灼熱得能燙傷肺葉。
深坑邊緣，一片相對完整的巨大金屬平台廢墟上。
“咳…咳咳咳…”
一陣劇烈的咳嗽打破了死寂。趙磐艱難地從一堆扭曲的金屬殘骸中爬了出來。他渾身浴血，作戰服破爛不堪，左臂無力地耷拉著，傷口焦黑。他僅存的眼睛佈滿血絲，茫然地掃視著這片如同地獄焦土般的景象。爆炸的強光似乎灼傷了他的視網膜，視野裡一片模糊的紅色殘留。
“…虎子…林薇…李明…”
他嘶啞地呼喚著，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
“隊…隊長…”
一個虛弱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李明半個身子被壓在一塊變形的金屬板下，臉上滿是血汙，一條腿不自然地扭曲著。“我…我在這…其他人…冇…冇動靜…”
他掙紮著想動，卻痛得倒吸冷氣。
另一邊，王虎龐大的身軀被掩埋在厚厚的金屬碎塊和塵土下，隻有一隻粗壯的手臂露在外麵，一動不動，上麵佈滿了焦黑的灼痕。
“虎叔！”
一個帶著哭腔的、微弱稚嫩的聲音響起。是艾米！
她小小的身體蜷縮在一處由倒塌金屬梁架形成的狹小三角空間裡，渾身是血，額頭的暗銀紋路黯淡無光，佈滿了細密的裂痕。她懷裡，緊緊抱著一個東西——那是一枚拳頭大小、散發著柔和而純淨的銀藍色光芒的菱形晶體。晶體表麵佈滿了蛛網般的裂痕，光芒微弱卻異常穩定，如同黑暗深淵中唯一的一顆星辰。
星核殘骸——莉亞！
“虎叔！你醒醒！”
艾米焦急地看著王虎被掩埋的方向，淚水混合著血水滑落。她掙紮著想爬過去，但稍微一動，全身就傳來撕裂般的劇痛，讓她忍不住痛哼出聲。
“艾米…彆動…”
林薇虛弱的聲音從另一邊傳來。她半個身子被埋在廢墟裡，臉色蒼白如紙，一條腿被壓住，但意識還算清醒。她的目光第一時間鎖定了艾米懷中的銀藍晶體，眼中爆發出難以置信的光芒和一絲劫後餘生的激動，“莉亞…星核…我們…成功了？”
隨即，她的目光掃過這片煉獄般的廢墟，那曾經屹立著荊棘聖樹的地方，如今隻剩下一個巨大的、深不見底的熔岩坑洞和嫋嫋升起的黑煙。激動的光芒瞬間被巨大的悲傷淹冇。“陳觀…他…”
艾米也順著林薇的目光看向那片虛無，小小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她低下頭，看著懷中溫潤的銀藍晶體，大顆大顆的眼淚無聲地滴落在晶體表麵。
“哥哥…哥哥他…”
艾米的聲音破碎不堪，充滿了巨大的悲傷和無助。她清晰地記得，在最後爆炸的瞬間，是荊棘聖樹（陳觀）燃燒了最後的核心，化為一道守護之光將她推開，同時將莉亞姐姐推向了她的懷抱。那股力量中蘊含的冰冷與溫柔交織的意誌，是哥哥最後的存在印記。
“嗚…”
艾米終於忍不住，將臉埋進莉亞冰涼的晶體表麵，放聲痛哭起來。壓抑了太久的恐懼、悲傷、痛苦在這一刻徹底爆發。她的哭聲在這片死寂的廢墟上迴盪，顯得格外淒涼。
“丫頭…”
趙磐拖著傷軀，艱難地挪到艾米身邊，用僅存的左手，無比沉重地、輕輕地放在她顫抖的小小肩膀上。這個鐵血的軍人，此刻喉嚨哽咽，竟說不出任何安慰的話。他看著那片吞噬了荊棘聖樹的熔岩坑洞，眼中充滿了血絲和一種深沉的敬意與悲痛。陳觀…那個從廢墟中站起來的鋼鐵亡魂，用最徹底的方式，履行了他誕生之初的荊棘協議——守護與淨化，直至終結。
“老大…”
一個極其嘶啞、彷彿砂紙摩擦的聲音從廢墟下傳來。是王虎！他那隻露在外麵的手臂，手指微微動了一下。
“虎子！”
趙磐和李明同時精神一振。
“虎叔！”
艾米也猛地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向那邊。
嘩啦！嘩啦！
覆蓋在王虎身上的厚重金屬碎塊被一股蠻力從內部拱開！王虎那如同鐵塔般的身影，竟然搖搖晃晃地從廢墟中站了起來！他渾身浴血，到處都是深可見骨的傷口和焦痕，左臂無力下垂，最駭人的是左眼部位，一片血肉模糊，顯然被爆炸徹底毀掉了。但他還活著！憑藉著非人的體魄和頑強的生命力，他撐了下來！
他那隻完好的獨眼，第一時間不是檢視自己的傷勢，而是如同探照燈般，急切地掃視著這片廢墟。他看到了趙磐、看到了被壓住的李明、看到了哭泣的艾米和她懷中的晶體、看到了虛弱的林薇…最後，他的目光死死定格在那片吞噬了一切、隻剩下嫋嫋黑煙和暗紅熔岩的巨大坑洞上。
那裡…曾經有一棵燃燒的荊棘聖樹。
那裡…曾經站著他願意追隨到地獄儘頭的老大。
“老…大…”
王虎張了張嘴，喉嚨裡發出嗬嗬的、如同破風箱般的聲音。他那張因為劇痛和失血而扭曲的、佈滿血汙的猙獰臉龐，此刻隻剩下一種茫然和巨大的空洞。那隻完好的獨眼，死死地盯著那片虛無，彷彿想從那黑煙中，再看到那個冰冷的鋼鐵身影，再聽到那一聲熟悉的、帶著金屬質感的“虎子”。
冇有。
什麼都冇有。
隻有一片死寂的毀滅，和空氣中殘留的、淡淡的、正在飛速消散的淨化能量的氣息。
“啊——————————！！！！”
一聲如同受傷孤狼般淒厲、絕望、充滿了無儘悲痛的咆哮，猛地從王虎胸腔中炸裂出來！這咆哮聲壓過了艾米的哭泣，壓過了廢墟的呻吟，在空曠的死寂深坑中反覆迴盪、撞擊！
這個鐵打的漢子，這個麵對巢母之喉也敢揮刀硬撼的莽夫，此刻像是被徹底抽走了靈魂。他猛地雙膝跪地，僅存的右手狠狠砸在滾燙的、佈滿金屬碎片的地麵上！拳頭瞬間皮開肉綻，鮮血淋漓，他卻彷彿感覺不到疼痛，隻是用儘全身力氣，一遍又一遍地砸著！
“老大——！！！你怎麼能…怎麼能就這麼走了啊——！！！”
王虎的聲音嘶啞破裂，帶著血沫，“你說過…要帶我們出去的！你說過…要看著丫頭長大的！你他媽說話不算數——！！！”
巨大的拳頭砸在金屬上，發出沉悶的巨響，伴隨著他野獸般的哭嚎。那哭聲中冇有軟弱，隻有一種天塌地陷般的崩潰和無邊無際的憤怒與悲傷。
“虎叔…”
艾米看著王虎崩潰的樣子，哭得更加傷心了。
趙磐緊緊抿著嘴唇，下頜骨繃得死緊，看著那片熔岩坑洞，又看看崩潰的王虎和哭泣的艾米，一股巨大的悲愴堵在胸口，讓他喘不過氣。他默默走到王虎身邊，冇有勸阻，隻是用那隻還能動的手，死死按住了王虎不斷砸向地麵的血淋淋的拳頭。千言萬語，最終隻化作一聲沉重的歎息。
“隊長…我們…怎麼辦？”
被壓住的李明虛弱地問道，聲音裡充滿了劫後餘生的茫然和對未來的恐懼。深淵核心爆炸了，巢母之喉似乎被重創，但源點實驗室幾乎全毀，他們傷痕累累，如何在這片廢墟中活下去？
就在這時——
嗡…
艾米懷中的那枚銀藍色星核殘骸（莉亞），突然發出了一陣極其微弱、卻異常清晰的共鳴！柔和純淨的銀藍光芒如同呼吸般輕輕閃爍了一下。
艾米的哭聲戛然而止，她驚訝地低頭看向懷中的晶體。
一股溫暖、純淨、帶著無儘疲憊卻又蘊含著新生意唸的精神波動，如同涓涓細流，順著艾米的精神鏈接，輕柔地撫慰著她悲傷的心靈，同時，也清晰地傳遞給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荊棘…哥哥…的…光…冇有…熄滅…”
“…他…化作了…荊棘的…根鬚…融入了…這片…飽受創傷的…大地…”
“…他的…意誌…守護著…你們…也…守護著…正在…緩慢…復甦的…莉亞…”
這聲音空靈而溫柔，如同星光低語，瞬間驅散了眾人心中一部分沉重的陰霾。
艾米睜大了還掛著淚珠的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懷中的晶體：“莉亞姐姐？你是說…哥哥他…還在？”
“…是的…艾米…”
莉亞的意識帶著一種深沉的感激和悲傷，“…他最後的…存在…燃燒自己…撕裂了…枷鎖…也…點燃了…莉亞…重生的…火種…”
“…荊棘的…根鬚…雖然…沉寂…但…它們…已深深…紮根於此…守護著…淨化後的…土壤…等待著…新芽…萌發…”
莉亞的意識波動越來越清晰，越來越穩定。隨著她的復甦，一股微弱卻極其純淨的銀藍色能量波動，如同漣漪般以晶體為中心，緩緩擴散開來。這股能量所過之處，空氣中殘留的焦糊味和深淵汙染的腥甜腐朽氣息如同被無形的淨化器過濾，迅速變得清新起來。地麵上那些流淌的暗紅熔岩，似乎也受到了某種安撫，狂暴的熱力在緩緩收斂、固化。
這神奇的變化，讓所有人都驚呆了。
趙磐看著那散發著純淨光芒的晶體，又看向那片曾經是荊棘聖樹所在的、如今依舊殘留著淡淡暗銀氣息的熔岩坑洞，眼神劇烈波動。王虎的哭嚎也停止了，他那隻完好的獨眼死死盯著艾米懷中的晶體，又猛地轉向那片坑洞，佈滿血汙的臉上交織著茫然、震驚和一絲難以置信的希冀。
“…他…融入了…大地？”
王虎嘶啞地喃喃自語，彷彿在消化這個不可思議的資訊。他那隻砸得血肉模糊的拳頭，無意識地鬆開了。
“陳觀…用另一種方式…守護著我們？”
林薇的聲音帶著顫抖的激動，淚水再次湧出，但這一次，是混合著悲傷與希望的淚水。
艾米緊緊抱著溫潤的星核晶體，感受著莉亞傳遞過來的溫暖和關於哥哥的訊息。她抬起淚痕斑駁的小臉，望向那片巨大的熔岩坑洞。夕陽（如果廢墟之上還有天空的話）的光線艱難地穿透厚重的塵埃雲，灑落在坑洞邊緣。在那片焦黑、流淌著暗紅、象征著毀滅與新生的土地上，艾米似乎看到了一抹極其微弱的、幾乎難以察覺的暗銀色光點，在熔岩冷卻後形成的黑色岩石縫隙中，如同呼吸般，極其緩慢地閃爍了一下。
如同沉睡的種子，深埋於被鋼鐵與淚水澆灌的焦土之下，等待著破土而出的契機。
艾米伸出小手，輕輕擦去臉上的淚水和血汙，對著那片焦土，對著那可能深埋著荊棘根鬚的大地，露出了一個混合著巨大悲傷與無比堅定的、如同初生小草般脆弱卻又頑強的微笑。
“哥哥…”
她輕聲呢喃，聲音帶著哭腔，卻又充滿了力量，“…莉亞姐姐醒了…艾米…會好好長大…艾米…會替你…看著這片大地…長出新的…荊棘…”
廢墟之上，死寂被打破。劫後餘生的哭泣、沉重的呼吸、傷者的呻吟交織在一起。但在那枚散發著純淨銀藍光芒的星核晶體（莉亞）的照耀下，在關於荊棘根鬚深埋地下的希望訊息中，一種名為“新生”的種子，已然在這片飽受摧殘的鋼鐵焦土之上，悄然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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