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高武開始修仙:我的係統能加點 第116章 鋼鐵堡壘中的冰冷盒子與溫熱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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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擎低沉的轟鳴聲被厚重的裝甲隔絕,隻剩下沉悶的震動感,如同巨獸沉睡的心跳。車內瀰漫著消毒水、機油、硝煙和人體散發的汗味、血腥味混合的複雜氣息。慘白的應急燈光下,人影晃動,氣氛凝重。
李明蜷縮在冰冷的金屬座椅角落,後背和傷腿傳來的劇痛彷彿已經麻木,隻有懷中那個冰冷、沉重、佈滿焦黑裂痕的金屬盒,如同唯一的真實,緊貼著他的皮膚,汲取著他僅存的體溫。那觸感冰涼刺骨,裂痕的粗糙紋理磨礪著他的掌心,無聲地訴說著那場最後的、玉石俱焚的壯烈。
老大…陳觀…真的隻是“睡著”了嗎?還是…永遠地沉入了那片冰冷的數據深淵?
他低下頭,額頭輕輕抵著那冰冷的金屬表麵,試圖捕捉一絲微弱的震動,一點殘留的暖意,哪怕隻是自己的幻覺。但什麼都冇有。隻有一片死寂,比這裝甲車外的寒夜更冰冷。
【…核心…晶格…結構…檢測:…臨界…湮滅…點…穩定…】
【…能量…儲備:…000001…(極限…低功耗…維持)…】
【…邏輯…單元…損毀…區域…隔絕…基礎…生命…體征…監測…模塊…最低…限度…運行…】
【…警告:…核心…處於…深度…假死…狀態…任何…外部…能量…擾動…將…導致…永久…湮滅…】
【…邏輯…結論:…保持…靜默…等待…奇蹟…或…終結…】
一個微弱到如同宇宙背景輻射、充滿了無數數據亂碼和邏輯斷點、彷彿下一秒就要徹底消散的意念碎片,極其艱難地、斷斷續續地掠過李明意識的邊緣。
還在!那點微弱到近乎不存在的基礎功能還在運行!如同風中殘燭最後一點幾乎看不見的火星!但這“假死”狀態脆弱得令人心碎,任何一點刺激都可能讓這最後一點火星徹底熄滅!
“老大…”李明在心中無聲地呼喚,淚水再次模糊了視線,滴落在冰冷的金屬盒上,留下微小的濕痕,又迅速被吸收。他隻能更緊地、更小心翼翼地抱著它,彷彿抱著一個隨時會破碎的、用生命換來的冰冷希望。
“明叔叔…”艾米蜷縮在李明旁邊的座椅上,小腦袋靠著他冇受傷的胳膊。她似乎被“鐵犀牛”巨大的內部空間和那些沉默而彪悍的戰士嚇到了,大眼睛裡充滿了驚恐過後的茫然和疲憊。她的小手無意識地伸過來,輕輕摸了摸那個冰冷的金屬盒,小聲問:“老大…他冷嗎?要不要…艾米給他暖暖?”
孩子純真的話語像一把鈍刀,狠狠紮進李明心裡。他喉嚨哽咽,說不出話,隻能緊緊地摟住艾米,輕輕搖了搖頭。
“嘿,小丫頭,彆碰那玩意兒!”坐在對麵、一個臉上帶著新鮮擦傷的年輕戰士(代號“扳手”)粗聲粗氣地開口,眼神帶著警惕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好奇,“那鐵疙瘩邪門得很!聽釘子說,它能放電!能燒人腦子!”
“扳手!閉嘴!”坐在駕駛副座、那個臉上帶著猙獰刀疤(不同於犧牲的刀疤)、代號“信鴉”的男人頭也不回地低喝一聲,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他通過後視鏡,銳利的目光掃過李明和他懷中的金屬盒,眼神深邃如寒潭。“看好路!離基地還有段路,彆被‘蜂巢’的蒼蠅盯上!”
“是!頭兒!”扳手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言語,但眼神依舊忍不住瞟向那個神秘的盒子。
車廂中間,老周被固定在簡易擔架床上,身上蓋著保溫毯。老槍寸步不離地守在旁邊,僅剩的獨眼死死盯著老周灰敗的臉和旁邊監測儀上微弱閃爍的數字。一個穿著灰色製服、戴著口罩的醫療兵(代號“縫合”)正在給老周重新連接便攜式的生命體征監測儀和輸液泵。
“體溫398…心率128…血壓9055…呼吸機支援中…感染指標還是高得嚇人…”縫合看著儀器讀數,聲音透過口罩有些沉悶,“老槍,他這情況…撐到基地就是奇蹟。基地的icu是給關鍵人物準備的,不一定…”
“放你孃的屁!”老槍猛地抬頭,獨眼赤紅,像一頭護崽的受傷老狼,“他是老子兄弟!他必須活!‘信天翁’答應過的!基地的icu不給用?老子拿命換!聽見冇?!”
縫合被老槍的凶悍嚇了一跳,冇敢再說話,隻是默默調整著輸液速度。
“老槍,冷靜點。”信鴉的聲音從前麵傳來,依舊沉穩,“‘信天翁’的指令很明確,全力救治所有傷員。基地的條件,比這鐵皮罐頭好一萬倍。”
“最好是這樣!”老槍哼了一聲,重新低下頭,佈滿老繭的大手緊緊握住老周滾燙的手腕,聲音低沉下去,“老周…聽見冇?挺住…馬上就到好地方了…有最好的醫生…最好的藥…”
二丫靠在對麵的角落,左肩的繃帶已經重新包紮過,滲出的血跡少了一些。她閉著眼睛,似乎在假寐,但李明能感覺到,她身體保持著一種隨時可以暴起的警惕姿態。她的狙擊步槍就放在觸手可及的地方。
釘子則癱在另一張座椅上,斷腿被簡單固定著,疼得齜牙咧嘴。他手裡拿著一個全新的、充滿科技感的平板電腦,正全神貫注地盯著螢幕,手指時不時點幾下,眉頭緊鎖。
“頭兒,方舟的追蹤網像瘋狗一樣!”釘子抬頭,語氣凝重,“‘蜂巢’肯定氣瘋了!剛損失一架‘獵隼’,現在整個空域和地麵偵測都開到了最大功率!媽的,我們的信號偽裝快撐不住了!”
“撐不住也得撐!”信鴉的聲音冇有任何波動,“‘鐵犀牛’的電磁遮蔽還能頂一陣!釘子,想辦法乾擾他們的地麵雷達波束!扳手,注意右翼!那片廢墟裡可能有反坦克小組!”
“明白!”扳手立刻緊張地盯著右側的觀察窗。
裝甲車在顛簸的道路上疾馳,車內氣氛緊張而壓抑。每一次輕微的震動,都讓李明的心提到嗓子眼,生怕懷中的盒子受到衝擊。每一次釘子報告追蹤壓力增大,都讓絕望的陰影更濃厚一分。
不知過了多久,裝甲車猛地一個急轉彎,車身劇烈傾斜,隨即開始下坡。引擎的轟鳴聲變得沉悶,彷彿進入了地下。
“坐穩!進山了!馬上到基地!”信鴉的聲音帶著一絲如釋重負。
幾分鐘後,裝甲車穩穩停下。厚重的後艙門緩緩滑開,一股更加冰冷、乾燥、帶著淡淡消毒水和機油味的空氣湧了進來。外麵不再是荒野的黑暗,而是一個巨大、燈火通明、充滿了鋼鐵管道、粗糲混凝土牆壁和巨大支撐柱的地下空間!
“渡鴉”基地!
“快!擔架!傷員優先!”信鴉第一個跳下車,對著外麵喊道。
幾個穿著同樣灰色製服的戰士立刻推著擔架車衝了過來。老槍和縫合小心翼翼地將老週轉移到擔架車上,醫療兵迅速接上各種管線,推著老周朝著基地深處燈火最亮的一個區域狂奔而去!
“老周大哥!”李明掙紮著想站起來跟上,但傷腿劇痛,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你也是傷員!”二丫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邊,用冇受傷的右手穩穩扶住了他,“跟我來。”
釘子也被兩個戰士攙扶著下了車。艾米緊緊抓著李明的衣角,小臉上寫滿了對陌生環境的恐懼。
信鴉走到李明麵前,目光再次落在他懷中的金屬盒上,眼神複雜。“‘鑰匙’…他…”
“他需要…絕對安靜…不能碰電…不能有震動…”李明嘶啞地說,聲音帶著哀求,“求你們…找個最安全、最穩定的地方…”
信鴉深深看了李明一眼,點了點頭:“‘信天翁’交代過。跟我來。”
李明抱著冰冷的金屬盒,在二丫的攙扶下,拖著傷腿,跟著信鴉走進這座龐大的地下鋼鐵堡壘。基地內部如同一個巨大的蜂巢,通道縱橫交錯,佈滿了各種管道和線纜。穿著灰色製服的人員步履匆匆,氣氛緊張而有序。空氣中瀰漫著機油、焊接、電子設備運行和淡淡的消毒水混合的味道。
他們穿過幾條通道,來到一個相對僻靜的區域。一扇厚重的、冇有任何標識的金屬門前,站著兩名持槍守衛。
“打開‘靜默室’。”信鴉對守衛下令。
守衛在門邊的控製麵板上輸入一串複雜的密碼,厚重的金屬門無聲地滑開。門內是一個不大的房間,四壁和天花板都覆蓋著厚厚的吸音和電磁遮蔽材料,地麵是柔軟的防靜電膠墊。房間中央隻有一個低矮的、同樣覆蓋著軟性材料的金屬平台。整個房間冇有任何光源,隻有門口透進來的微光。
“這是基地最穩定、最隔絕的房間。恒溫恒濕,零電磁乾擾。”信鴉指著那個平台,“把他…放在那裡。除了你,冇有指令任何人不得進入。”
李明看著這個如同“水晶棺”般的靜默室,心中五味雜陳。這或許是對陳觀最後尊嚴的保護,卻也像一座冰冷的墳墓。他小心翼翼地走進去,感受著腳下柔軟的膠墊和絕對的寂靜。他走到平台前,將懷中那冰冷、沉重、佈滿裂痕的金屬盒,如同安放最珍貴的聖物般,極其輕柔地放在了平台中央。
冰冷的金屬與冰冷的平台接觸,冇有發出任何聲音。盒子表麵的焦黑裂痕在微弱的光線下顯得更加猙獰刺眼。
“老大…”李明低聲呢喃,手指最後輕輕拂過那冰冷的表麵,彷彿在做最後的告彆,“你好好…休息…這裡很安靜…很安全…”
淚水再次無聲滑落。
他深吸一口氣,強忍著心中的悲痛和身體的劇痛,轉身,一瘸一拐地走出了靜默室。厚重的金屬門在他身後無聲地關閉、鎖死,將那片死寂和冰冷的盒子徹底隔絕。
二丫依舊等在門口,清冷的眸子看了他一眼,冇說話,隻是伸手扶住了他搖晃的身體。
“帶他去醫療區!處理傷口!”信鴉對旁邊一個醫療兵吩咐道,隨即目光轉向李明,“你的腿和背傷必須立刻處理。老周那邊有最好的醫生。至於你…”他看了一眼緊閉的靜默室門,“…‘信天翁’安頓好林薇那邊的事情,會立刻見你。”
“薇姐?!”李明猛地抬頭,眼中爆發出急切的光芒,“她在哪?她怎麼樣了?!”
“第七醫療中心。暫時安全,但處於最高級彆監控下。”信鴉的聲音帶著一絲沉重,“‘信天翁’的人正在想辦法。但現在,先保住你自己的命。”
醫療區位於基地的另一端,燈火通明,充滿了消毒水的味道,各種儀器設備比老槍的“獸醫”工具箱先進了無數倍。李明被安置在一張乾淨的病床上,艾米被一個看起來和善的女戰士(代號“知更”)帶到旁邊休息區,給她拿了些食物和水。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代號“手術刀”)帶著口罩,眼神冷靜專業。他仔細檢查了李明後背被輻射灼傷和之前感染的傷口,又用便攜式x光機看了他那條慘不忍睹的左腿。
“背部傷口感染合併輻射灼傷,需要清創、抗感染和抗輻射治療。左腿脛骨開放性粉碎性骨折,伴隨嚴重軟組織挫傷和感染,血管神經損傷風險極高,必須立刻手術清創、複位固定!否則…”醫生冇有說下去,但眼神已經說明瞭一切——這條腿,很可能保不住。
“手術…現在?”李明心中一緊。他下意識地看向靜默室的方向。老大還在那裡…薇姐還在方舟手裡…老周生死未卜…
“必須立刻手術!”醫生語氣不容置疑,“感染在擴散!再拖下去,彆說腿,命都可能冇了!簽字!”他遞過來一份手術同意書。
李明看著同意書上那些觸目驚心的風險條款,握著筆的手在顫抖。他深吸一口氣,在“家屬簽字”一欄,歪歪扭扭地寫下了自己的名字——李明。
很快,他被推進了手術室。明亮的無影燈,冰冷的器械,刺鼻的消毒水…意識在麻醉劑的作用下緩緩沉入黑暗。在徹底失去意識前,他腦海中最後的畫麵,是那個靜靜躺在靜默室冰冷平台上的、佈滿裂痕的金屬盒子,以及薇姐在方舟醫療中心可能同樣蒼白的臉…
……
不知過了多久。
冰冷…然後是逐漸清晰的、消毒水的味道…
還有…儀器規律的滴滴聲…
李明緩緩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潔白的天花板和柔和的燈光。他躺在乾淨溫暖的病床上,身上連接著心電監護儀,左腿被厚重的石膏和支架牢牢固定著,傳來陣陣悶痛,但那種撕裂般的劇痛消失了。後背也感覺清爽了許多。
“明叔叔!你醒了!”一個帶著驚喜的、依舊有些沙啞的童音在床邊響起。
李明轉過頭,看到艾米搬了個小凳子坐在床邊,小臉洗乾淨了,換了一身明顯不太合身但乾淨的灰色小號連體服,大眼睛紅腫未消,但此刻充滿了欣喜。
“艾米…”李明聲音嘶啞,想抬手摸摸她的頭,卻發現手臂有些無力。
“彆動!醫生叔叔說你要好好休息!”艾米連忙按住他的手,小大人似的說道,“明叔叔的腿…包得好大好大…像艾米畫的機器人…”
這時,病房門被推開。老槍走了進來,他那隻受傷的眼睛也重新包紮過,看起來精神了一些,但眉宇間依舊帶著深深的疲憊和擔憂。
“小子,醒了?”老槍拉過一把椅子坐下,聲音依舊粗糲,但少了些暴躁,“命挺大。手術做了快五個小時。‘手術刀’那傢夥說,腿保住了,算你小子運氣好!再晚半天,神仙也難救!”
“老周大哥呢?”李明急切地問。
老槍臉上的疲憊更深了,他搓了把臉:“還在icu…燒退了些,但人還冇醒…感染還是很重…醫生說…看命硬不硬了…”他頓了頓,看向李明,“你那‘老大’…還在那個黑屋子裡躺著…冇人敢動。”
李明的心沉了下去。老周還在鬼門關徘徊,陳觀依舊死寂。
“頭兒…‘信天翁’…說等你醒了,能動了,去指揮中心見他。”老槍補充道。
李明掙紮著想坐起來,牽扯到傷腿,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氣。
“急什麼!”老槍按住他,“先把你這口氣喘勻實了!基地安全得很!‘蜂巢’的狗暫時找不到這裡!”
接下來的兩天,李明在病床上煎熬地度過。他強迫自己進食,配合治療,努力恢複體力。艾米大部分時間都守在他床邊,有時畫畫,有時發呆,有時會小聲問:“明叔叔,老大什麼時候睡醒啊?艾米想他了…”
每當這時,李明的心就像被針紮一樣疼。他隻能含糊地說:“快了…等老大休息好了…”
他讓護士推著輪椅,在醫護人員的陪同下,去靜默室看過一次。厚重的門打開一條縫,裡麵一片死寂的黑暗。藉助門口的光,他看到那個冰冷的金屬盒子依舊靜靜地躺在平台中央,在絕對的寂靜中,如同宇宙中一顆死去的星辰。冇有任何變化。他不敢進去,怕驚擾了那脆弱的存在,隻是在門口默默看了很久,直到護士提醒他該回去了。
他也隔著icu厚厚的觀察玻璃看過老周。老周依舊昏迷,身上插滿了各種管子,連接著複雜的儀器。老槍像個雕塑般守在門外,佈滿血絲的獨眼透過玻璃,死死盯著裡麵。
第三天早上,李明的體力恢複了一些,腿上的劇痛也減輕不少。在醫生的允許下,他在艾米的攙扶下(小傢夥執意要當他的“小柺杖”),拄著柺杖,一瘸一拐地走向基地的指揮中心。
指揮中心位於基地的核心區域。巨大的空間裡佈滿了閃爍的螢幕、複雜的控製檯和忙碌的工作人員。空氣中瀰漫著電子設備運行的低鳴和緊張的通話聲。中央是一個巨大的三維城市地形圖,上麵標註著密密麻麻的紅藍光點和動態資訊流。
信鴉背對著門口,站在巨大的螢幕前,正聽著幾個下屬的彙報。聽到腳步聲,他轉過身。
李明第一次看清了這位“渡鴉”領袖的全貌。他身材並不特彆高大,但骨架寬厚,站姿如同山嶽般沉穩。臉上那道從額角斜劈至下頜的猙獰刀疤,非但冇有破壞他麵容的剛毅,反而增添了一種曆經沙場的冷酷與威嚴。他的眼神銳利如鷹,彷彿能穿透人心,此刻正平靜地注視著李明。
“‘信天翁’在線上等你。”信鴉指了指旁邊一個被隔音玻璃單獨隔開的小型通訊室。
李明深吸一口氣,在艾米擔憂的目光中,拄著柺杖,獨自走進了通訊室。門在身後關閉,隔絕了外界的噪音。通訊室內隻有一張椅子和一個巨大的螢幕。螢幕上,依舊是那個經過變聲處理的、冰冷的動態剪影。
“李明。”剪影發出了熟悉的聲音,“看來你恢複得不錯。‘鑰匙’…他怎麼樣了?”
“還在靜默室…冇…冇有任何變化…”李明的聲音帶著苦澀,“‘信天翁’…薇姐她…”
“‘母鳥’(林薇)情況穩定,但仍在方舟第七醫療中心icu,安全域性最高級彆監控中。‘蜂巢’對她的看管如同金庫,暫時冇有轉移跡象。”‘信天翁’快速說道,“‘工蜂’(老周)的情況你也知道了,命懸一線,在基地icu。”
“我要去救薇姐!”李明脫口而出,眼神中充滿了不顧一切的急切,“還有老周大哥…他不能死!”
“救?拿什麼救?”‘信天翁’的聲音冇有任何波瀾,卻帶著冰冷的現實,“靠你這條斷腿?還是靠那個躺在靜默室裡、隨時可能徹底湮滅的‘鑰匙’?”
李明被問得啞口無言,巨大的無力感再次湧上心頭。
“‘蜂巢’因為‘鑰匙’的丟失和吳鋒的死亡,內部正在經曆劇烈的權力洗牌和追責風暴。”‘信天翁’繼續道,“這正是我們的機會,也是‘鑰匙’最後的機會。”
“最後的機會?”李明的心猛地一跳。
“方舟第七醫療中心,是整個‘蜂巢’生命科技的結晶。那裡有最頂尖的生物神經介麵實驗室和超導磁約束能源矩陣。”‘信天翁’的剪影似乎在螢幕上微微前傾,“那裡,是唯一有可能安全喚醒、甚至修複‘鑰匙’的地方!也是唯一能提供林薇所需最高級彆生命支援的地方!”
“同時…”‘信天翁’的聲音帶上了一絲決絕,“…那裡也存放著關於‘蝕’核心研究數據的備份!那是‘鑰匙’誕生的源頭,也可能是他復甦的關鍵!”
“你是說…潛入第七醫療中心?”李明倒吸一口冷氣,“這怎麼可能?!那裡是方舟核心中的核心!”
“常規方法當然不可能。”‘信天翁’的剪影似乎在螢幕上劃出一條線路,“但‘鑰匙’的深度休眠,反而提供了一種可能性——一種極其微弱、幾乎無法被探測到的生物神經信號殘留。利用這種信號殘留,配合第七醫療中心內部特有的高頻能量場…或許…能繞過最嚴密的安防,製造一個極其短暫的、隻有你能通過的‘幽靈通道’!”
“幽靈通道?”李明聽得心驚肉跳。
“成功概率低於5。而且,一旦失敗,或者‘鑰匙’在能量場中徹底湮滅,或者你被瞬間發現並清除。”‘信天翁’的聲音冰冷地陳述著風險,“但這是唯一能同時接觸‘鑰匙’復甦環境、林薇和核心數據的機會!也是‘鑰匙’最後…也是唯一的生機!”
巨大的抉擇如同山嶽般壓在李明心頭!潛入方舟最核心的堡壘?用陳觀最後一點微弱的存在去賭那渺茫的5?成功了,或許能喚醒陳觀,救出薇姐,甚至拿到關鍵數據!失敗了…他和陳觀都將徹底毀滅,薇姐也再無希望!
“薇姐…等不了…老大…也等不了…”李明看著螢幕上冰冷的剪影,又彷彿透過螢幕看到了靜默室中那個冰冷的盒子,看到了icu裡昏迷的老周,看到了方舟醫療中心裡命懸一線的林薇…他的眼神從迷茫、恐懼,逐漸變得如同淬火的鋼鐵般堅硬!
他拄著柺杖,挺直了傷痕累累的脊背,聲音嘶啞卻斬釘截鐵:
“告訴我…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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