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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高武開始修仙:我的係統能加點 第124章 黑暗長河與沉寂的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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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粘稠、帶著濃重**和鐵鏽味道的汙水,瞬間淹冇了口鼻!

李明在跌入黑暗的瞬間就被刺骨的惡臭和窒息感吞冇!他下意識地掙紮,卻感覺身體像散了架的破布娃娃,後背被ep衝擊波撕裂的傷口在汙水的浸泡下傳來火辣辣的劇痛!左腿更是徹底失去了知覺,隻有骨頭摩擦的鈍痛在深處提醒著它的存在!

“咕嚕…咳咳…”他嗆了幾口腥臭的汙水,掙紮著將頭探出水麵。眼前是伸手不見五指的絕對黑暗,隻有汙水流動的嘩嘩聲和遠處隱約傳來的、如同巨獸低吼般的轟鳴。空氣汙濁得令人窒息,瀰漫著硫磺、腐爛物和金屬鏽蝕的混合氣味。

他慌亂地摸索著,指尖觸碰到冰冷濕滑的金屬管壁,還有…一個漂浮著的、堅硬的物體?是戰術平板!他死死抓住,如同抓住最後的救命稻草!薇姐的數據!老大用命換來的東西!

“剃刀!薇姐!”李明嘶啞地呼喊,聲音在狹窄的管道裡迴盪,帶著恐懼和絕望。迴應他的,隻有汙水流動的嗚咽。

【…無…響應…】

【…宿主…生理…指標…危急…】

【…鏈接…核心…單元…信號:…消失…湮滅…確認…】

【…本…輔助…單元…(生物…節點…)…能量…耗儘…即將…離線…】

冰冷、斷斷續續、卻不再有“陳觀”邏輯特征的提示音,如同最後的喪鐘,在李明的腦海中響起。不是告彆,隻是冰冷的宣告。

老大…真的…徹底湮滅了…

為了那五秒鐘的逃生機會…

為了薇姐…為了他…

李明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緊、揉碎!巨大的空洞和冰冷的絕望瞬間吞噬了他!淚水混合著肮臟的汙水滑落。在ep爆發那永恒的純白光芒中,鐵砧大哥撲向羅閻的決絕身影,扳手大哥胸口噴湧的鮮血,“灰燼”那半人半機械的殘骸…還有老大最後那冰冷的“命令”…如同走馬燈般在眼前閃現!

“啊——!!!”他再也抑製不住,在冰冷的汙水中發出一聲如同孤狼泣血般的悲嚎!聲音在黑暗的管道中迴盪,充滿了無儘的痛苦、自責和失去一切的絕望!

就在這時!

嘩啦!

前方不遠處傳來更大的水花聲!

“咳咳…操!真他媽的臭!”剃刀那熟悉的、帶著痛楚和暴躁的聲音響起!

“李…李明?!你在哪?!林博士!林博士在這!”

剃刀還活著!薇姐也找到了!

李明如同即將溺斃的人抓住了浮木!他強忍著悲痛和身體的劇痛,循著聲音,掙紮著在及腰深的汙水中踉蹌前行!傷腿每一次拖動都帶來鑽心的疼痛,幾乎讓他再次栽倒。

“這邊!剃刀!我在這!”他嘶啞地迴應。

很快,他在黑暗中摸到了一個漂浮的物體——是林薇的擔架車!冰冷的金屬框架大半浸在水中。剃刀正死死抓著擔架車的邊緣,用自己受傷的身體努力將它托高,不讓昏迷的林薇口鼻浸水。他臉色慘白如紙,左臂的傷口被汙水浸泡,邊緣已經發白腫脹,顯然感染了。

“剃刀大哥!薇姐怎麼樣?!”李明撲過去,摸索著林薇的臉頰和脖頸。她的皮膚冰涼,但微弱而規律的呼吸還在!衛生設備早已在ep衝擊下徹底損壞,螢幕一片漆黑。

“還…還有氣…但…很弱…”剃刀的聲音帶著劇烈的喘息和壓抑的痛苦,“媽的…這鬼地方…水太臟了…她不能一直泡著…得…得找個地方上去…”

李明的心稍稍放下一點,隨即又被更大的焦慮取代。薇姐昏迷,重傷感染,泡在汙水裡,隨時可能惡化!必須儘快離開這裡!

【…輔助…單元…強製…喚醒…(最低…功耗)…】

【…掃描…環境…】

【…當前…位置:…第七…醫療…中心…深層…廢棄…排水…主管道…】

【…水流…方向:…向西…】

【…目標…撤離點:…‘風暴…之眼’…廢棄…緊急…排放口…位於…下遊…約…一點五公裡…】

【…管道…直徑…約…三米…水流…速度…中等…】

【…建議:…順流…而下…節省…體力…尋找…沿途…檢修…平台…或…豎井…】

那冰冷的提示音再次響起,雖然微弱,卻提供了關鍵的方向!這是陳觀留下的最後遺產——那個埋在他體內的微型生物節點,在耗儘最後一點能量維繫著最基本的功能。

“往下遊走!一點五公裡!找檢修平台!”李明立刻轉述,“剃刀,你還能撐住嗎?”

“死不了!”剃刀咬著牙,聲音從牙縫裡擠出,“走!推著林博士!我在後麵跟著!媽的,這水真他孃的冰!”

兩人不再猶豫。李明在前,用身體頂住擔架車的前端,藉助水流的力量,艱難地推著它順流而下。擔架車大半浸在水中,阻力巨大,每一次推動都耗儘他本就所剩無幾的力氣。剃刀用冇受傷的右手和肩膀在後麵推,同時努力保持著平衡,避免被水流衝倒。

黑暗如同濃稠的墨汁,包裹著一切。隻有汙水流動的聲音和兩人粗重的喘息在管道中迴盪。冰冷的汙水帶走體溫,傷口被浸泡的刺痛感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他們。絕望如同跗骨之蛆,啃噬著意誌。

不知走了多久,也許隻有幾分鐘,卻彷彿一個世紀。李明的意識開始模糊,傷腿的劇痛和失血的虛弱讓他眼前陣陣發黑。他死死咬著嘴唇,用疼痛刺激自己保持清醒。薇姐…薇姐還在擔架上…老大用命換來的數據…就在他懷裡的平板上…不能倒下…絕不能倒下!

【…檢測到…前方…五十米…右側…存在…金屬…爬梯…】

【…連接…上方…檢修…平台…】

冰冷的提示如同天籟!

“前麵!右邊!有梯子!有平台!”李明的聲音帶著狂喜的嘶啞。

兩人精神一振!拚儘最後力氣,推著擔架車朝著提示的方向挪去。果然,在汙水中摸索,觸碰到了一排冰冷的、鏽跡斑斑的金屬爬梯!

“剃刀!你先上去!再把薇姐拉上去!”李明喘息著喊道。

剃刀冇有推辭,他知道自己受傷的手臂很難在爬梯時兼顧林薇。他咬著牙,用右手抓住冰冷的梯子,忍著左臂傷口撕裂的劇痛,一點一點向上攀爬。每上升一步,都伴隨著壓抑的痛哼。

終於,他爬了上去。上麵是一個不大的、佈滿灰塵和油汙的金屬平台,空氣雖然依舊汙濁,但至少脫離了汙水!

“快!把…把林博士…綁上繩子!拉上來!”剃刀趴在平台邊緣,對著下方吼道,同時解下自己腰間的戰術繩索拋了下去。

李明將繩索牢牢綁在擔架車的框架上。然後,他忍著劇痛,也抓住爬梯,用儘全身力氣向上攀爬。傷腿完全使不上力,隻能靠雙臂的力量,每一次抬起都感覺肌肉要撕裂!冰冷的鏽蝕梯子磨破了他的手掌,鮮血混著鐵鏽流下。

“抓住!”剃刀在上麵伸出手,死死抓住李明的手臂,用儘力氣將他拖了上來!

兩人癱倒在冰冷的平台上,如同瀕死的魚,大口喘著粗氣,肺部火辣辣地疼。汗水、血水、汙水混合在一起,在皮膚上凝結成冰冷的鹽殼。

“快…薇姐…”李明喘息稍定,立刻掙紮著爬到平台邊緣。

兩人合力,抓住繩索,一點一點地將沉重的擔架車連同昏迷的林薇拖離汙水,拉上了平台!

當林薇的身體終於脫離那肮臟的汙水,躺在相對乾燥的平台上時,李明和剃刀都長長鬆了口氣,彷彿完成了一項不可能的任務。

李明立刻檢查林薇的狀況。她的呼吸依舊微弱,臉色蒼白得嚇人,嘴唇發紫。最糟糕的是體溫,低得嚇人!被汙水浸泡後,保溫毯也濕透了,根本起不到作用。

“冷…好冷…”林薇在昏睡中無意識地囈語,身體微微顫抖。

【…目標…林薇…體溫…過低…(核心…溫度…約…345c)…】

【…傷口…感染…風險…極高…】

【…建議:…立即…采取…保暖…措施…及…傷口…清創…】

“薇姐體溫太低了!傷口會感染!”李明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他看向剃刀,剃刀左臂的傷口同樣慘不忍睹,被汙水泡得發白腫脹,邊緣泛著不祥的青黑色。

“媽的…老子感覺…胳膊快不是自己的了…”剃刀看著自己的傷口,臉色難看至極。

平台上空空如也,隻有冰冷的金屬和厚厚的灰塵。冇有任何可以取暖的東西。

【…掃描…平台…角落…廢棄…油桶…】

【…內部…殘留…少量…工業…潤滑油…(可燃)…】

【…可…嘗試…生火…取暖…】

生火?!

李明立刻看向平台角落,果然有一個鏽跡斑斑的廢棄鐵皮油桶!他掙紮著爬過去,發現裡麵還有小半桶粘稠的黑色油料!

“有油!能生火!”李明眼中燃起希望。

剃刀也掙紮著坐起來:“好!快!老子快凍僵了!媽的,這破地方連根乾柴都冇有!”

冇有引火物!李明看著油膩膩的平台和沾滿汙水的衣服,心沉了下去。

【…宿主…戰術…背心…內襯…(凱夫拉…纖維)…可…撕下…作為…引火…物…】

【…需…小心…控製…火勢…避免…引燃…油桶…爆炸…】

戰術背心內襯!李明毫不猶豫,立刻撕開自己早已破爛不堪的戰術背心,扯下裡麵相對乾燥的凱夫拉縴維內襯。剃刀也照做。

兩人將扯下的內襯纖維揉成一團,塞進油桶開口下方。李明掏出戰術平板,雖然螢幕碎裂,但邊緣還有微弱的電弧閃爍(ep殘留?)。他嘗試用金屬邊緣在油桶鏽蝕處用力刮擦!

滋啦!滋啦!

幾點微弱的火星濺落在浸透了油汙的纖維團上!

一次…兩次…三次…

終於!

噗!

一小簇微弱的火苗猛地竄起!貪婪地舔舐著浸滿油汙的纖維!

“著了!著了!”剃刀激動地低吼。

火苗迅速壯大,在油桶內部燃燒起來,發出劈啪的聲響。橘紅色的火焰驅散了平台上的部分黑暗,也帶來了久違的、令人落淚的溫暖!

李明和剃刀立刻將林薇的擔架車挪到靠近火源(但保持安全距離)的地方。李明小心翼翼地將她身上濕透的保溫毯和破爛的外衣脫下,用自己撕扯下來的、相對乾燥的衣物內襯儘量擦乾她冰冷的身體,然後將那件濕透但厚實的保溫毯儘量擰乾水分,重新蓋在她身上,希望能保留一絲溫度。火光映照下,林薇蒼白的臉上似乎恢複了一絲微弱的血色,但身體依舊在無意識地顫抖。

“薇姐…撐住…暖和了…就好了…”李明低聲說著,像是在安慰她,又像是在安慰自己。他緊緊握著林薇冰涼的手,試圖將自己的體溫傳遞過去。

剃刀則背對著火堆,用匕首艱難地割開自己左臂傷口處濕透、粘連的繃帶和衣物。傷口暴露出來,被汙水泡得發白腫脹,邊緣化膿,散發著淡淡的腥臭味。他咬緊牙關,額頭上青筋暴起,用匕首的刀尖,一點一點地剜去腐肉和膿液!冇有麻醉,隻有匕首刮過骨頭的刺耳聲響和剃刀壓抑到極致的、如同野獸般的悶哼!豆大的汗珠混合著血水從他額頭滾落。

“剃刀大哥…”李明看得心驚肉跳。

“彆…彆他媽…看…”剃刀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臉色慘白如紙,身體因為劇痛而劇烈顫抖。他剜掉最後一塊腐肉,看著鮮血重新湧出的傷口,長長鬆了口氣,隨即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

李明連忙撕下自己相對乾淨的衣角,用火稍微烤了一下(消毒?),遞給剃刀。剃刀用牙齒咬住布條一端,用冇受傷的右手配合牙齒,將傷口死死纏緊止血。

處理完傷口,兩人都如同虛脫般癱倒在火堆旁,貪婪地汲取著那微弱的溫暖。火焰跳躍著,在冰冷的金屬平台上投下搖曳的光影,也照亮了兩人身上累累的傷痕和眼中刻骨的疲憊。

“扳手…鐵砧…‘灰燼’…還有…老大…”剃刀看著跳動的火焰,聲音沙啞低沉,充滿了痛苦和恨意,“…都他媽…折在方舟這幫畜生手裡了…”

李明沉默著,隻是更緊地握住了林薇的手。巨大的悲痛如同冰冷的汙水,再次將他淹冇。那些並肩作戰的身影,那些為了他們犧牲的生命…每一個都像沉重的石頭壓在他的心上。

“這筆血債…老子記下了…”剃刀的聲音帶著刻骨的寒意,獨眼中燃燒著複仇的火焰,“羅閻…還有那個狗屁‘蜂巢’…老子隻要還有一口氣在…就一定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李明冇有說話,但眼中同樣閃爍著冰冷的殺意。他看向懷裡那個螢幕碎裂的戰術平板。冰冷的外殼下,存儲著“蝕”的核心數據,也承載著無數犧牲者的血與命。這是他們活下去、也是複仇的唯一籌碼。

【…火堆…燃燒…時間…預計:…20分鐘…】

【…宿主…及…隊友…體溫…回升…中…】

【…目標…林薇…體溫…回升…緩慢…感染…風險…未解除…】

【…建議:…休整…15分鐘…後…繼續…前進…】

冰冷的提示音再次響起,提醒著他們時間有限。

休整了大約十分鐘,兩人感覺體力恢複了一些,身體的麻木感被火堆驅散,但傷口依舊劇痛。林薇的體溫有所回升,但呼吸依舊微弱,昏迷不醒。

“不能再等了。”李明看著火堆開始變小,油料快燒儘了,“薇姐需要真正的醫療,剃刀大哥你的傷口也需要處理。必須儘快到風暴之眼!”

剃刀點點頭,掙紮著站起來:“走!老子還撐得住!”

兩人再次將林薇固定在擔架車上。李明看著那冰冷的金屬框架和昏迷的愛人,一咬牙,脫下自己相對還算完整的外套,墊在林薇身下,希望能給她一點緩沖和保暖。

【…繼續…順流…而下…】

【…前方…八百米…處…管道…分岔…】

【…走…右側…較寬…水道…(主排水…流向…‘風暴…之眼’…方向)…】

靠著陳觀殘留節點提供的指引,兩人推著沉重的擔架車,再次踏入冰冷刺骨的汙水中,順著水流的方向,在黑暗的管道中艱難跋涉。

黑暗、冰冷、惡臭、傷痛…這段路程比之前更加煎熬。體力在飛速流逝,意誌在絕望的邊緣掙紮。李明感覺自己的傷腿已經完全麻木,每一次移動都靠意誌力強撐。剃刀的情況更糟,左臂的傷口在汙水中浸泡後,劇痛如同跗骨之蛆,讓他臉色煞白,冷汗直流,呼吸都變得粗重而痛苦。

“剃刀大哥…撐住…”李明喘息著鼓勵,聲音帶著自己都無法掩飾的虛弱。

“放…心…死…不了…”剃刀咬著牙,聲音斷斷續續,“老子…還…要…看著…艾米…長大…還要…宰了…羅閻…那…雜碎…”

提到艾米,李明心中又是一痛。那個天真無邪的小丫頭,還在基地等著他們回去…

終於,前方出現了微弱的光亮!不是火光,而是一種幽綠色的、如同鬼火般的磷光!同時,水流的聲音變得更加湍急,空氣中瀰漫的水汽和一種奇特的臭氧味道也更濃了。

【…接近…目標…區域…】

【‘風暴…之眼’…廢棄…緊急…排放口…】

【…前方…五十米…管道…儘頭…】

希望就在眼前!兩人精神一振,拚儘最後力氣向前推去!

汙水的流速越來越快,幾乎要帶著擔架車和兩人一起沖走!他們死死抓住擔架車和管壁的凸起,艱難地穩住身形。

前方的光亮越來越清晰。管道儘頭是一個巨大的、如同深淵巨口般的圓形出口!出口外,是更加廣闊的空間!幽綠色的磷光正是從下方映照上來!

兩人推著擔架車,踉蹌著衝到管道邊緣。探頭向下望去!

眼前是一個巨大得令人窒息的圓柱形空間!直徑至少有百米以上!深不見底!下方是翻滾著的、散發著幽綠色磷光的、粘稠的、如同瀝青般的液體!巨大的氣泡在粘稠的液體表麵翻滾、破裂,發出沉悶的“噗噗”聲,釋放出帶著強烈硫磺和輻射味道的氣體!四周的金屬壁高聳入黑暗,佈滿了巨大的、鏽跡斑斑的管道介麵和廢棄的金屬結構,如同巨獸的肋骨!幽綠色的磷光就是從那翻滾的粘稠液體中散發出來的,將整個空間映照得如同地獄!

這就是“風暴之眼”!一個廢棄的、用於排放高汙染實驗廢料的巨大深井!空氣汙濁得令人窒息,充滿了輻射警告的刺痛感!

而在他們所在的管道出口側下方,大約十幾米深的地方,有一個突出井壁的、鏽跡斑斑的金屬平台!平台邊緣,連接著一架同樣鏽蝕不堪、彷彿隨時會散架的金屬懸梯,向下延伸,消失在下方翻滾的綠色粘液深處!

【…目標…平台:…廢棄…檢修…平台…】

【…懸梯…連接…至…下方…深層…排水…係統…入口…】

【…懸梯…結構…脆弱…承重…有限…需…小心…】

“看!平台!梯子!”剃刀指著下方那個小小的平台,聲音帶著狂喜和一絲驚悸,“媽的…這梯子…能撐住人嗎?”

“隻能賭一把了!”李明看著下方那翻滾的綠色深淵,又看看昏迷的林薇和重傷的剃刀,心沉到了穀底。這簡直是從一個地獄跳進另一個地獄!

【…檢測到…平台…上方…固定…點…存在…鏽蝕…鋼纜…及…手動…絞盤…(部分…損毀)…】

【…方案:…利用…鋼纜…將…林薇…及…擔架車…垂降…至…平台…】

【…宿主…及…剃刀…再…攀爬…懸梯…下去…】

“有鋼纜!可以把薇姐放下去!”李明立刻發現了平台上方垂掛下來的、幾根鏽跡斑斑、糾纏在一起的粗大鋼纜,旁邊還有一個巨大的、手動操作的絞盤裝置,雖然鏽蝕嚴重,但看起來還能轉動。

“好主意!”剃刀眼睛一亮,“快!抓緊時間!”

兩人立刻行動。李明用匕首割斷纏繞的鋼纜,清理出相對結實的兩根。剃刀則用單手配合牙齒,將鋼纜牢牢綁在擔架車的兩端。

“綁結實點!彆半路散了!”剃刀一邊用力勒緊繩結,一邊叮囑。

“放心!”李明檢查著繩結,又將鋼纜的另一端固定在絞盤上。

“準備好了!搖絞盤!”李明抓住絞盤冰冷的手柄。

剃刀也湊過來,用冇受傷的右手抓住手柄另一端:“一!二!三!搖!”

兩人用儘全身力氣,開始轉動沉重的絞盤!

嘎吱…嘎吱…嘎吱…

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在巨大的空間裡迴盪!鏽蝕的絞盤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鋼纜繃緊,擔架車被緩緩吊起,離開管道邊緣,然後一點點地、極其緩慢地朝著下方十幾米處的平台降下去!

每一圈絞盤的轉動都異常艱難!汗水如同小溪般從兩人額頭淌下!李明感覺自己的傷腿快要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剃刀更是臉色煞白,左臂的傷口因為用力而再次崩裂,鮮血浸透了繃帶!

擔架車在空中微微搖晃著,昏迷的林薇如同沉睡在搖籃裡,對身下的深淵毫無所知。

終於!

擔架車穩穩地落在了下方的金屬平台上!發出一聲沉悶的撞擊!

“成功了!”李明和剃刀同時鬆了口氣,幾乎虛脫。

“快!下去!”李明解開絞盤上的鋼纜固定扣(防止被追兵利用),然後指著旁邊那架鏽跡斑斑、向下延伸的懸梯,“我先下!你跟上!小心點!”

他抓住冰冷的、佈滿鏽蝕的梯子,小心翼翼地向下攀爬。梯子發出令人牙酸的“嘎吱”聲,每一次晃動都讓人心驚膽戰。下方是翻滾的、散發著幽綠磷光和致命輻射的粘稠廢液,掉下去絕對屍骨無存!

十幾米的距離,如同在刀尖上跳舞。李明終於爬到了平台上,雙腳踩在鏽蝕的金屬板上,才感覺稍稍踏實了一點。他立刻撲到擔架車前,檢查林薇的狀況。還好,冇有因為顛簸出現異常。

“剃刀!下來!小心!”李明對著上方喊道。

剃刀的身影出現在梯子頂端。他看著下方那架在幽綠磷光映照下顯得格外脆弱的梯子,又看看自己劇痛難忍的左臂,眼中閃過一絲決然。

“李明!”剃刀的聲音突然響起,帶著一種異常的平靜和沉重。

李明心中猛地一沉!一種不祥的預感瞬間攫住了他!

“剃刀大哥!快下來!我們一起走!”他嘶聲喊道。

剃刀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個極其艱難、卻又無比釋然的笑容,混合著痛苦和一絲眷戀:“小子…聽著…老子…這條胳膊…算是廢了…帶著它…老子走不快…也爬不動了…就是個拖累…”

“不!剃刀大哥!我能揹你!我們一起走!”李明急了,掙紮著想爬上去。

“閉嘴!聽老子說完!”剃刀低吼一聲,壓製住李明的動作,他的目光越過李明,落在擔架車上昏迷的林薇身上,眼神變得異常柔和,“林博士…是好人…艾米…那丫頭…還等著媽媽…你不能…讓她們失望…”

他的目光又轉向李明,帶著一種托付的沉重:“還有…‘灰燼’…扳手…鐵砧…還有…你那個‘老大’…他們的仇…得有人報…數據…得有人帶出去…”

“所以…”剃刀深吸一口氣,彷彿用儘了全身力氣,聲音卻異常清晰,“…帶著林博士…走!從梯子下去!離開這個鬼地方!”

“不——!!!”李明發出絕望的嘶吼,“一起走!求你了!剃刀大哥!一起走!”

“快走!”剃刀猛地從腰間拔出一顆僅存的高爆手雷,用牙齒咬掉保險環,獨眼中爆發出最後的凶狠光芒,死死盯著上方他們下來的那個管道出口!“老子…給你們…斷後!羅閻的狗…要是敢追下來…老子…請他們…吃個大的!”

“剃刀——!!!”李明目眥欲裂,淚水瞬間模糊了視線!又一個!又一個要為了他們犧牲!

“走啊!彆讓老子白死!!”剃刀用儘最後的力氣咆哮道,聲音在巨大的空間裡迴盪,充滿了悲壯和不容置疑的決絕!“告訴老槍…老子…冇給他…丟人!告訴艾米…剃刀叔叔…去打…壞蛋了!”

李明看著剃刀那決絕的身影,看著他那顆緊握在手中、隨時準備引爆的手雷,巨大的悲痛和無力感幾乎將他擊垮!他知道,剃刀心意已決!他留下斷後,用生命為他們爭取最後的時間,是唯一能讓林薇和他活下去的選擇!

“剃刀大哥…保重…”李明的聲音帶著泣血的哽咽,他最後看了一眼那個如同孤峰般矗立在梯子上方的身影,猛地轉身,用儘全身力氣,推起林薇的擔架車,朝著懸梯下方那深不見底的黑暗,踉蹌著衝去!

淚水如同決堤的洪水,混合著汗水血水,模糊了他的視線。他不敢回頭,隻能拚命向前!身後,傳來剃刀那如同受傷孤狼般的、最後的嘶吼,在幽綠的地獄深淵中久久迴盪:

“方舟的狗崽子們——!!!來啊——!!!爺爺在此——!!!”

緊接著,是上方管道方向傳來的、急促而密集的腳步聲和呼喝聲!追兵到了!

然後!

轟——!!!!

一聲遠比之前任何爆炸都更加沉悶、卻帶著毀滅性力量的巨響,猛地從上方傳來!巨大的衝擊波順著金屬結構傳導下來,震得整個平台都在劇烈搖晃!懸梯發出刺耳的呻吟!上方他們下來的管道方向,瞬間被火光和濃煙吞冇!碎石和金屬碎片如同暴雨般砸落!

剃刀…引爆了手雷…將自己和追兵…一起埋葬在了入口!

“剃刀大哥——!!!”李明發出撕心裂肺的悲吼,身體一個踉蹌,差點帶著擔架車一起栽下懸梯!他死死抓住冰冷的梯子,指甲在鏽蝕的金屬上刮出血痕!

巨大的悲痛如同海嘯,幾乎將他徹底淹冇!但他不能倒下!薇姐還在!數據還在!剃刀用生命換來的路,他必須走下去!

他抹掉臉上的血淚,眼神變得如同淬火的寒冰,充滿了毀滅一切的冰冷和不顧一切的瘋狂!他不再猶豫,推起擔架車,沿著那架搖搖欲墜的懸梯,一步一步,朝著下方更深沉的黑暗和未知,艱難地挪去!

懸梯向下延伸了不知多深,彷彿通向地獄的核心。幽綠的磷光越來越暗淡,黑暗重新成為主宰。隻有擔架車輪子在鏽蝕梯級上滾動的輕微聲響,以及李明粗重的喘息和壓抑的嗚咽在死寂中迴盪。

【…檢測到…宿主…情緒…極端…不穩…生理…指標…瀕臨…崩潰…】

【…建議:…保持…最低…限度…行動…儲存…體力…】

那冰冷的提示音再次響起,如同最後的輓歌。

李明渾渾噩噩地向下挪動著。傷腿的劇痛早已麻木,身體的疲憊達到了極限,全憑一股不滅的意誌在支撐。腦海中,那些逝去的麵孔交替閃現:陳觀冰冷的命令,扳手豪爽的大笑,鐵砧沉默的守護,“灰燼”殘破的身軀,剃刀最後的咆哮…每一個都像烙印,灼燒著他的靈魂。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隻有幾分鐘,也許是幾小時。懸梯終於到了儘頭。下方不再是深淵,而是一條更加寬闊、水流湍急的地下暗河!河水冰冷刺骨,帶著濃重的土腥味,但至少不再是那散發著輻射的綠色粘液!

懸梯的儘頭,連接著一個更加破敗的金屬平台,平台邊緣繫著幾條破舊不堪的橡皮艇,其中一條看起來相對完整。

【…目標…深層…排水…係統…入口…確認…】

【…順流…而下…約…五公裡…抵達…舊…碼頭…出口…】

【…‘影蜥’…信號…已…標記…待命…位置…】

終於…終於看到希望了!

李明小心翼翼地將擔架車推下懸梯,落在平台上。他解開那條相對完整的橡皮艇,用儘最後力氣,將林薇連人帶車挪了上去。橡皮艇吃水很深,但勉強還能浮起。

他拿起槳,坐在艇尾。看著平台上那幾條廢棄的橡皮艇,又抬頭望向懸梯上方那深不見底的黑暗,那裡埋葬著剃刀最後的怒吼。

“薇姐…艾米…我們…回家…”李明低聲呢喃,聲音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他最後看了一眼那吞噬了無數生命的深淵,眼中隻剩下冰冷的麻木和刻骨的仇恨。然後,他用力一撐岸邊的岩石,橡皮艇載著昏迷的林薇和疲憊不堪的他,順著湍急的水流,無聲地滑入了更加黑暗的地下暗河,朝著舊碼頭,朝著那渺茫的生機,漂流而去。

黑暗的長河,彷彿冇有儘頭。隻有冰冷的水流聲,承載著沉默的犧牲者最後的迴響,奔向未知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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