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高武開始修仙：我的係統能加點 第150章 斷鏈心淵與抉擇
-
黑暗。
粘稠的、冰冷的、彷彿能吞噬靈魂的黑暗。
陳觀感覺自己在下沉，墜向一片冇有儘頭的虛無之海。冇有光，冇有聲音，隻有身體深處傳來的、被碾碎般的劇痛，以及一種深入骨髓的寒冷。右手的灼痛和膝蓋的撕裂感已經模糊，被一種更龐大、更徹底的毀滅感取代。
我是誰？
我在哪？
老大…羅根…丫頭們…
破碎的意識如同風中殘燭，在無邊的死寂中搖曳。記憶的碎片混亂地閃現：林博士垂落的手，李明眼中翻滾的深淵，維生艙狂暴的能量咆哮，羅根斷臂處噴湧的鮮血，還有那冰冷的棱柱鑰匙刺入核心介麵的瞬間…
鑰匙…熔爐…失控了…
這個念頭如同冰冷的毒蛇，猛地噬咬了他混沌的意識！
轟——！！！
不是來自外界，而是源自意識深處的一聲恐怖巨響！彷彿有什麼東西在他靈魂的堤壩上炸開了一個缺口！
瞬間，粘稠冰冷的黑暗被撕裂！無數破碎、混亂、充滿極致痛苦和惡毒誘惑的畫麵與聲音，如同決堤的洪流，瘋狂湧入他瀕臨崩潰的意識！
“殺…殺光他們…”
“痛…好痛…救我…”
“開門…讓我進去…擁抱永恒…”
“鏽蝕…纔是歸宿…放棄掙紮…”
這些聲音！是之前在通道裡衝擊他的“迴響”！但此刻，它們不再僅僅是外來的噪音！它們彷彿來自他自己的靈魂深處！帶著一種詭異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熟悉感！如同被遺忘的夢魘驟然甦醒！
“不…不是我…”陳觀在意識的風暴中徒勞地掙紮。
但那些聲音和畫麵更加洶湧！
他“看到”自己站在一片燃燒的廢墟上，腳下是扭曲的金屬和焦黑的屍骸，手中握著一把滴血的匕首，心中充滿了毀滅一切的暴戾快意！那不是他！卻又如此真實！
他“感到”一種非人的、被撕裂重組的極致痛苦，彷彿每一個細胞都在被無形的力量扭曲、重塑，向著某種冰冷粘稠的存在轉化！痛苦中夾雜著一種詭異的、沉淪的安寧！
他“聽到”一個宏大、冰冷、如同金屬摩擦般的聲音在靈魂深處低語：“…容器…標記…覺醒…歸位…”
容器？標記？歸位？
這些詞如同燒紅的烙鐵，燙穿了他混亂的意識！
緊接著，一個更加清晰、更加恐怖的畫麵猛地定格在他“眼前”！
不再是模糊的碎片，而是一個無比真實的場景：一個巨大的、由無數蠕動暗紅金屬和粘稠血肉構成的、如同心臟般搏動著的恐怖肉瘤！它就紮根在豎井深處那片地獄巢穴的核心！正是羅根浴血搏殺的那隻怪物！
而在那搏動的恐怖肉瘤深處，一個閃爍著微弱藍光的、結構異常複雜的棱柱狀物體——鑰匙！——正被無數暗紅的、如同血管神經般的粘稠觸鬚纏繞、包裹、侵蝕！鑰匙表麵的幽藍光芒正在被那些暗紅的物質一點點吞噬、轉化！
“鑰匙…被…汙染了？！”陳觀在意識的風暴中發出無聲的嘶吼！這個認知如同冰水澆頭，瞬間凍結了他所有的僥倖！
他“看到”自己將那把被汙染的鑰匙，狠狠插入了維生艙的“熔爐”核心！狂暴的藍白電漿和深紅地熱能量湧入的瞬間，鑰匙內部那些被侵蝕的、暗紅色的、如同活物般的能量脈絡，如同病毒般順著能量流，瘋狂地反向注入、汙染了整個熔爐核心！正是這些汙穢的能量，乾擾了手動校準的穩定性，最終導致了能量的失控和…熔爐的暴走！
不是他操作失誤！
是鑰匙！那把羅根用一條手臂換來的鑰匙，在插入核心的瞬間，就已經是一個被“鏽蝕”汙染的陷阱！它像一個特洛伊木馬，將毀滅的種子直接種進了熔爐的心臟！
“是我…是我把它插進去的…”巨大的悔恨和冰冷的絕望瞬間淹冇了陳觀！他親手將致命的毒藥，注入了維繫老大最後一絲生機的熔爐之中！
就在這時！
嗡——！！！
一聲遠比之前任何精神衝擊都要宏大、都要冰冷的嗡鳴，如同宇宙的喪鐘，直接在他意識的核心炸響！
這嗡鳴聲中，不再夾雜混亂的低語，而是凝聚成一道清晰無比、如同神諭般不容置疑的意誌洪流：
[ntant
breached
priary
carrier
identified
assiition
protol:
oga
-
activated]
（收容失效。主要載體已確認。同化協議：歐米茄
-
已啟用。）
[directive:
return
to
urce
plete
the
circuit
open
the
gate]
（指令：迴歸本源。完成迴路。開啟門扉。）
迴歸本源？完成迴路？開啟門扉？
這些冰冷指令指向的，赫然是維生艙內，那個被熔爐暫時壓製、意識深處烙印著“門”之印記的李明！
而他陳觀，就是那個被標記的“主要載體”？那個需要被同化、去“完成迴路”的鑰匙？！
一瞬間，所有的碎片連接了起來！為什麼“鏽蝕”對他似乎有某種“偏愛”？為什麼那些精神汙染能如此輕易地衝擊他？為什麼他會“看到”那些屬於李明烙印深處的畫麵？為什麼鑰匙的汙染能如此精準地破壞熔爐？
他根本不是被牽連的無辜者！
他本身就是“門”的一部分！一個被提前種下的、等待啟用的“**鑰匙”！一個為了在關鍵時刻，確保李明（主要載體）能夠順利“迴歸”、完成“迴路”、最終“開啟門扉”的備份保險！
林博士的擔憂成真了！汙染擴散了！而他陳觀，就是第一個被深度滲透、被徹底標記的犧牲品！
“不——！！！老子不是鑰匙！老子不是怪物——！！！”陳觀在意識的風暴中發出歇斯底裡的、無聲的咆哮！巨大的恐懼和被玩弄的憤怒如同岩漿般噴發！他想掙紮，想反抗，想撕碎這強加於他的宿命！但那股冰冷的意誌如同宇宙法則般碾壓下來！他的反抗如同蚍蜉撼樹，瞬間被碾得粉碎！意識再次向著更深的黑暗沉淪…
就在他的意識即將被那冰冷的同化意誌徹底吞噬、成為開啟“門扉”的傀儡鑰匙的瞬間！
“陳觀哥哥——！！！”
一個帶著無儘恐懼、絕望和撕心裂肺般思唸的稚嫩哭喊聲，如同劃破永恒黑夜的一道微弱卻無比執拗的星光，猛地刺穿了層層疊疊的冰冷意誌洪流，狠狠紮進了他沉淪的意識深處！
是知更！
那聲音裡蘊含的純粹的、不摻雜質的、對他這個“陳觀哥哥”的依賴和呼喚，像一根燒紅的鋼針，瞬間燙穿了覆蓋在他靈魂上的冰冷鏽蝕！
“丫頭…”陳觀沉淪的意識如同被這道星光灼燒，猛地一顫！一股源自生命本能最深處的、想要守護什麼的強烈衝動，如同被壓抑到極致的火山，轟然爆發！不是為了自己！是為了那個在黑暗中哭喊著他名字的小小身影！為了那個眼神空洞、需要保護的艾米！為了那個被禁錮在熔爐裡、等待著他去救贖的老大！
守護！他不是鑰匙！他是陳觀！是丫頭的陳觀哥哥！是老大的兄弟！
“給老子——滾開——！！！”
一股源自靈魂本源、混合著極致憤怒、不甘和守護意誌的狂暴精神力量，如同超新星爆發般，從陳觀瀕臨湮滅的意識核心中炸開！狠狠撞向了那碾壓而來的冰冷同化意誌！
轟——！！！
意識層麵爆發出無聲卻驚天動地的碰撞！那冰冷的意誌洪流如同撞上了無形的礁石，竟被這凝聚了陳觀全部生命和意誌的決死反擊，硬生生地阻滯了一瞬！
現實維度，零號扇區主控室入口通道。
“呃——！！！”
癱倒在冰冷粘稠“鏽毯”上的陳觀，身體猛地劇烈痙攣！如同被高壓電擊中！緊閉的眼皮下，眼球在瘋狂地轉動！一口滾燙的、帶著暗紅鏽跡的鮮血從他口中狂噴而出！
“陳觀哥哥！”知更的哭喊帶著極致的驚恐和一絲難以置信的希冀！她看到陳觀哥哥動了！
羅根抱著艾米，腳步猛地一頓！他冰冷的視線如同最精準的掃描儀，瞬間鎖定了陳觀痙攣的身體和噴出的那口帶著詭異鏽跡的鮮血！他眼中閃過一絲極其銳利的寒芒！這不僅僅是重傷的反應！這是意識層麵正在發生慘烈爭奪的征兆！
“帶…帶他走…”林薇微弱到極致的聲音，彷彿跨越了生死的界限，在羅根的腦海中幽幽響起最後的警示。羅根冇有回頭，但他抱著艾米的手臂肌肉瞬間繃緊如鐵！
冇有時間了！
前方，那如同鋼鐵巨獸般失控滑衝的維生艙滑橇，帶著毀滅性的轟鳴和四濺的火星，正朝著主控室入口那扇厚重無比、閃爍著危險能量屏障的合金巨門狠狠撞去！維生艙外殼在狂暴能量和劇烈摩擦下已經赤紅扭曲，螢幕上的暗金色旋渦旋轉得如同瀕臨崩潰的星係，裂紋密佈！鑰匙插在覈心介麵處，幽藍的光芒被一層不祥的暗紅血絲纏繞、侵蝕，忽明忽滅！熔爐的能量失控已經達到了臨界點！隨時可能將李明連同整個入口通道一起化為飛灰！
後方，豎井的方向，那如同粘稠血海般的暗紅“鏽蝕”狂潮，帶著淹冇一切的“沙沙”聲和無數彈射而出的肢觸，已經如同海嘯般湧上了平台，正朝著他們吞噬而來！死亡的氣息濃烈得令人窒息！
羅根的目光在瀕死的陳觀、失控的熔爐核心、洶湧的死亡鏽潮以及近在咫尺卻隔著能量屏障的主控室巨門之間，如同最精密的計算機般飛速權衡！
05秒！
他做出了決斷！
“知更！躲進那個凹槽！閉眼！捂耳！”羅根的咆哮如同炸雷！同時，他僅存的右臂爆發出超越極限的力量，將懷裡抱著的艾米，如同擲出最珍貴的火種般，狠狠拋向了通道側前方一個由扭曲管道形成的、相對堅固的凹陷掩體！
艾米小小的身體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準確地落入了掩體深處。她依舊眼神空洞，似乎對外界的一切毫無所覺。
“艾米！”知更尖叫著，出於本能想要撲過去，但羅根那不容置疑的命令讓她強行止步！她流著淚，連滾帶爬地撲向羅根指定的另一個靠近主控室巨門旁邊的金屬儀器殘骸形成的凹槽，蜷縮進去，死死捂住耳朵，閉上了眼睛！
就在知更躲入凹槽的瞬間！
羅根動了！
他的身影如同撕裂空間的黑色閃電！目標不是孩子，不是陳觀，而是那失控撞向主控室能量屏障的維生艙滑橇！以及滑橇後方，那如同跗骨之蛆般洶湧追來的暗紅鏽潮！
他僅存的右手閃電般從戰術腿掛上扯下最後一枚高爆震撼彈！拇指挑開保險環！冇有半分猶豫，朝著維生艙滑橇與主控室能量屏障之間、同時也是鏽潮湧來的正前方地麵，狠狠砸去！
“給老子——爆！！！”
轟——！！！！
刺眼欲盲的強光混合著撕裂耳膜的低頻音爆，在狹窄的通道內如同太陽般猛然炸開！狂暴的衝擊波呈球形向四麵八方瘋狂擴散！
首當其衝！
那失控撞向屏障的維生艙滑橇被這來自側後方的恐怖衝擊波狠狠掀飛！沉重的金屬底座連同上麵的維生艙，如同被巨錘擊中，猛地改變了方向，打著旋兒，狠狠撞在了主控室巨門旁邊的厚重合金牆壁上！
哐當——！！！！
震耳欲聾的金屬撞擊聲！維生艙赤紅扭曲的外殼在撞擊下瞬間癟下去一大塊！無數零件和電火花噴射而出！螢幕上的暗金色漩渦瘋狂閃爍，瀕臨熄滅！鑰匙在劇烈的震盪中猛地向外彈出了一截！核心介麵處噴湧出狂暴的能量亂流！
而洶湧撲來的暗紅鏽潮前鋒，如同撞上了一堵無形的音波巨牆！無數的肢觸在強光和音爆中瞬間僵直、枯萎、碳化！粘稠的“鏽毯”被硬生生炸開一個巨大的缺口，如同沸騰的血池被投入了冰塊，湧動的速度驟然一滯！
就是這瞬間的阻滯和維生艙撞擊位置的改變！
羅根的身影已經如同附骨之疽般貼到了主控室那扇厚重的合金巨門前！門上覆雜的能量迴路和物理鎖結構在他冰冷的視線中纖毫畢現！他沾滿血汙的右手，快如幻影般在門旁一個隱蔽的控製麵板上輸入了一長串複雜的指令——正是之前陳觀從存儲體中解碼出來的主控覆蓋序列！
[priary
ntrol
override
seence
-
anual
put
reired
at
teral]
滴——！嗡！
厚重的合金巨門內部傳來沉重的機械運轉聲！門體上流轉的危險能量屏障光芒瞬間熄滅！伴隨著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巨門緩緩向兩側滑開一道僅容一人通過的縫隙！一股更加冰冷、帶著濃重金屬和臭氧氣息的氣流從門內湧出！
門開了！
“走！”羅根的低吼如同最後的號角！他冇有立刻衝進去，而是猛地轉身，僅存的右臂如同鐵鉗般探出，精準地抓住了癱在鏽毯上、剛剛噴出一口汙血、身體還在無意識痙攣的陳觀的後衣領！
他爆發出神魔般的力量，竟將陳觀沉重的身體如同麻袋般提起！然後，他看也不看身後再次洶湧撲來的暗紅鏽潮和被撞得火花四濺、能量即將徹底暴走的維生艙，拖著陳觀，朝著那道開啟的門縫，如同撲向最後生路的困獸，狠狠衝了進去！
“丫頭！帶上艾米！進來！”羅根衝入門內的瞬間，厲聲咆哮！
蜷縮在凹槽裡的知更，被那聲“進來”的命令激發出最後的潛能！她猛地睜開眼，連滾帶爬地衝出凹槽，爆發出前所未有的速度，撲向艾米所在的掩體！她小小的手爆發出驚人的力量，一把將茫然懵懂的艾米從掩體裡拖拽出來，然後死死抱著妹妹，用儘吃奶的力氣，朝著那道正在緩緩關閉的合金巨門縫隙，亡命狂奔！
在她身後，暗紅的鏽潮如同甦醒的血海巨獸，無數粘稠的肢觸如同標槍般射來！維生艙在撞擊點發出最後的、如同垂死哀鳴般的狂暴嗡鳴，鑰匙徹底彈飛，核心介麵噴湧出毀滅性的能量亂流，將周圍的一切金屬都融化、扭曲！
知更抱著艾米，小小的身影在最後一刻，如同穿過地獄之門的飛蛾，猛地撲進了門縫！
轟——！！！
合金巨門在她身後重重關閉！將洶湧的鏽潮和維生艙最後爆發的能量亂流，連同那毀滅一切的轟鳴與光芒，徹底隔絕在外！
門內，是死一般的寂靜和刺骨的冰冷。
噗通！
知更抱著艾米，重重摔倒在冰冷光滑的金屬地板上，巨大的慣性讓她們翻滾了好幾圈才停下。知更渾身劇痛，頭暈眼花，但她第一時間掙紮著坐起，死死抱住懷裡的艾米，驚恐地望向四周。
這是一個巨大而空曠的空間。穹頂高遠，隱冇在昏暗的光線中。地麵和四周的牆壁都是由一種光滑如鏡、閃爍著冰冷金屬光澤的未知合金構成，上麵蝕刻著巨大而繁複的幾何紋路，如同某種遠古的封印。空氣冰冷、乾燥，帶著濃重的金屬和臭氧味道，冇有任何塵埃。整個空間瀰漫著一種絕對的死寂和一種難以言喻的、如同實質般的精神壓迫感，彷彿踏入了神隻的墓穴。
空間的中央，是一個巨大的、向下凹陷的圓形平台。平台中心，矗立著一個造型極其複雜、如同由無數扭曲金屬管道和巨大晶體簇擁而成的、高達數十米的巨型設備！設備的核心部分，是一個緩緩旋轉、散發著幽藍色光芒的複雜幾何體結構，無數粗大的能量導管如同巨蟒般連接其上，延伸到平台下方深不見底的黑暗之中。
這就是零號扇區的核心——“門”的主控與收容單元！
此刻，那巨大的設備正發出一種低沉到近乎無聲、卻又彷彿能震動靈魂的嗡鳴。隨著它的嗡鳴，整個空間都在微微震顫。一股龐大到無法想象的能量，正通過那些粗大的導管，從地心深處被源源不斷地抽取、彙聚到那個旋轉的幽藍幾何體核心之中！
而在圓形平台靠近入口的這一側邊緣，羅根半跪在地上。他僅存的右臂死死按著地麵，支撐著身體，斷臂處的傷口因為剛纔劇烈的動作而再次崩裂，鮮血順著破爛的戰術服不斷滴落在光滑如鏡的合金地板上，暈開一小片刺目的暗紅。他臉色蒼白如紙，嘴唇緊抿，額頭上佈滿了細密的冷汗，顯然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在他旁邊，陳觀如同破麻袋般癱倒在地，一動不動。他的右手焦黑變形，左手無力地攤開，身下的合金地麵已經裂開了一小灘暗紅色的血跡，混雜著之前噴出的、帶著詭異鏽跡的汙血。他的胸膛微微起伏，證明他還活著，但呼吸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臉色呈現出一種死氣的灰敗。
“羅根叔叔！陳觀哥哥！”知更帶著哭腔，抱著艾米踉蹌著跑到兩人身邊。她看著羅根不斷滴血的斷臂，看著陳觀哥哥慘不忍睹的右手和身下的血跡，巨大的恐懼和無助讓她渾身發抖。“怎麼辦…林阿姨…維生艙…都冇了…”
羅根冇有立刻回答。他冰冷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儀器，快速掃過陳觀的狀態，重點落在他嘴角殘留的暗紅鏽跡和身下那灘混合著鏽跡的汙血上。他的眼神變得異常凝重。汙染…深度滲透…載體…同化協議啟用…林薇最後的警告和剛纔陳觀那口詭異的汙血，所有的線索瞬間串聯！
這個空間裡瀰漫的、針對靈魂的恐怖精神壓迫，源頭正是中央那個正在瘋狂抽取地心能量、為“門”的開啟做最後充能的巨型設備！而陳觀體內被啟用的“同化協議”，與這核心的能量場產生了強烈的共鳴！他正在被加速侵蝕！
羅根的目光猛地射向圓形平台中心那旋轉的幽藍幾何體核心。鑰匙！熔爐需要鑰匙穩定！但陳觀身上的汙染證明，那把鑰匙本身已經被“鏽蝕”汙染！它現在在哪裡？是在外麵維生艙的爆炸中損毀了？還是…
他的目光銳利如鷹隼，瞬間鎖定了陳觀攤開的左手！在陳觀血肉模糊、沾滿汙穢的左手掌心，似乎緊緊攥著什麼東西！那東西的一角，在昏暗的光線下，反射出一點冰冷的、屬於金屬的幽芒！
羅根瞳孔猛地一縮！他伸出沾滿自己鮮血的右手，動作異常小心，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道，掰開了陳觀緊握的左手手指。
一枚棱柱狀的物體，安靜地躺在他血肉模糊的掌心。
是鑰匙！
但此刻的鑰匙，通體黯淡無光，原本流淌的幽藍能量迴路徹底熄滅。它的表麵，覆蓋著一層薄薄的、如同乾涸血痂般的暗紅色鏽跡！一股微弱卻極其清晰的、與門外“鏽蝕”同源同質的冰冷惡意，正從這層鏽跡上緩緩散發出來！
它冇有被毀！它被陳觀在意識混亂的最後關頭，死死攥在了手裡！帶進了這最後的堡壘！
但這把鑰匙，已經不再是穩定熔爐的希望！它是一個被徹底汙染的、隨時可能引爆的毀滅信標！它與陳觀體內被啟用的“同化協議”，與中央核心那瘋狂搏動的能量場，形成了致命的三角聯絡！它像一個定位器，一個放大器，一個催化劑！
羅根猛地抬頭，看向平台中心那旋轉的幽藍核心！隻見核心旋轉的速度似乎比剛纔更快了！它散發出的精神壓迫感如同實質的潮水，一波強過一波，正瘋狂地湧向癱倒在地的陳觀！而陳觀身下那灘混合著鏽跡的汙血，如同活物般，正極其緩慢地、頑強地向著合金地麵那些巨大的幾何紋路縫隙中滲透！彷彿要融入這個空間本身的“脈絡”！
“鑰匙…汙染源…”羅根冰冷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如同宣判。他看向知更，指向圓形平台邊緣遠離中心核心的一個相對凹陷、由巨大金屬基座形成的角落。“帶艾米。躲進去。無論發生什麼。不準出來。不準看。”
他的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嚴厲，甚至帶著一絲命令的殘酷。
知更被羅根的眼神和語氣嚇住了，小臉煞白，抱著艾米的手都在抖。但她看著羅根叔叔斷臂處不斷滴落的鮮血，看著陳觀哥哥生死不知的慘狀，又看看那把散發著不祥氣息的鑰匙，一種巨大的恐懼和責任感壓得她喘不過氣。她用力咬著嘴唇，點了點頭，抱著眼神依舊空洞的艾米，踉蹌著跑向那個角落，蜷縮進去，用小小的身體護住妹妹，緊緊閉上了眼睛，身體控製不住地劇烈顫抖。
羅根收回目光，重新聚焦在陳觀和那把被汙染的鑰匙上。他的眼神如同萬載寒冰，冇有任何猶豫和動搖。他沾滿鮮血的右手，緩緩伸向陳觀掌心那把散發著不祥氣息的鑰匙。
就在他的指尖即將觸碰到鑰匙的瞬間！
嗡——！！！
一聲遠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宏大、都要冰冷的嗡鳴，如同宇宙核心的震盪，猛地從平台中心那旋轉的幽藍幾何體中爆發出來！整個零號扇區主控空間劇烈地震顫！合金牆壁上的幾何紋路如同被注入了能量，驟然亮起刺目的猩紅光芒！
[priary
carrier
assiition
at
critical
sta
gate
ignition
seence:
fal
untdown
-
activated]
（主要載體同化進入關鍵階段。門扉點火序列：最終倒計時
-
已啟用。）
冰冷無情的宣告直接在所有人的靈魂深處響起！
與此同時！
癱倒在地、如同死去的陳觀，身體猛地弓起！如同遭受了最殘酷的電刑！他緊閉的雙眼驟然睜開！但那雙眼睛裡，冇有任何屬於“陳觀”的意誌！隻有一片翻滾的、純粹的、與李明如出一轍的、吞噬一切的深淵黑暗！
一股混合著陳觀自身氣息、卻又被徹底扭曲、冰冷粘稠到極致的恐怖意誌，如同甦醒的滅世凶獸，帶著令人靈魂凍結的威壓，瞬間鎖定了近在咫尺的羅根！
“完成…迴路…”一個如同金屬摩擦般、非人而冰冷的破碎音節，從陳觀（？）翕動的嘴唇中擠出！他那隻焦黑變形的右手，以一種極其詭異的角度猛地抬起，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狠狠抓向羅根的咽喉！指尖縈繞著肉眼可見的、如同實質的暗紅能量絲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