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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高武開始修仙:我的係統能加點 第187章 濾網 鎖鏈與明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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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

那聲音如同燒紅的烙鐵狠狠摁進冰水,又像是滾燙的油潑在了千年寒冰之上!劇烈的反應瞬間爆發!

陳觀瀕臨崩潰的身體猛地向上弓起,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砸中脊椎!一聲不似人聲的、混合著極致痛苦與一絲難以言喻釋放的嘶吼從過濾麵罩下衝出,在狹窄的管道間裡迴盪,震得人耳膜生疼!

“呃啊——!!!”

他右肩的創口,那瘋狂湧動的暗紫色流光,如同遭遇了天敵!在乳白色光暈接觸的刹那,猛地向內收縮、塌陷!一股濃鬱到化不開的、帶著腐朽和冰冷死寂氣息的黑紫色煙霧,如同被灼燒的油脂般從創口邊緣“滋滋”地冒了出來!這煙霧極其詭異,彷彿有生命般在空中扭曲、掙紮,散發出令人作嘔的深淵氣息,但很快就在那純淨的乳白光暈照耀下,如同陽光下的冰雪,迅速消融、湮滅!

與此同時,陳觀體內那股灼熱的、混亂的、如同脫韁野馬般的力量,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左衝右突的狂暴勢頭被強行遏製,如同被套上了韁繩,雖然依舊在血肉經絡中奔騰衝撞,帶來撕裂般的劇痛,卻不再是無序的破壞,而是被強行約束在了一個相對“可控”的範圍內,沿著某種既定的、被淨化的軌跡運轉。

“嗬…嗬嗬……”陳觀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汗水如同瀑布般湧出,瞬間浸透了破爛的衣物和身下冰冷的油泥。那深入骨髓的陰冷瘙癢和撕裂靈魂的灼痛並未消失,但形式發生了劇變。冰冷不再是純粹的、想要拖拽他沉淪的深淵,更像是一種被強行壓製的、蟄伏的毒素;灼熱也不再是焚燬一切的混亂,而是如同被馴服的、狂暴但有了方向的洪流。兩種力量在淨化濾網那強大而溫和的秩序之力介入下,形成了一種極其脆弱的、痛苦不堪的平衡。

他渙散的瞳孔開始聚焦,但眼前並非管道間的景象,而是一片翻湧的、光怪陸離的漩渦!

意識深處:

冰冷刺骨的海水包裹著他,每一次呼吸都灌入腥鹹與鐵鏽的混合物,沉重地壓在肺葉上。頭頂是濃得化不開的、翻滾著暗紅色和慘綠色漩渦的厚重雲層,如同巨大的傷口在腐爛流膿。遠方,巨大的、鏽跡斑斑如同廢鐵山脈般的城市輪廓在濃霧中若隱若現,無數扭曲的管道如同怪物的血管,噴吐著汙濁的蒸汽和詭異的熒光。腳下是粘稠、深不見底的黑色淤泥,無數半腐爛的金屬殘骸、無法辨認的有機組織在其中沉浮、蠕動。

這是陳觀精神世界的具象化——一個被“鏽蝕”和“深淵”雙重力量汙染、瀕臨崩潰的煉獄!

然而,在這片絕望的景象中心,卻出現了一小塊“淨土”。

一圈柔和的、穩定的乳白色光芒,如同一個倒扣的碗,籠罩著大約方圓幾米的範圍。光芒的中心,正是那塊巨大的、銘刻著繁複幾何紋路的淨化濾網!它懸浮在渾濁的海水之上,散發著溫暖而堅定的秩序之力,將周圍翻湧的黑色海水和試圖侵蝕的粘稠淤泥強行推開。

在這光芒籠罩的“淨土”邊緣,一個模糊的、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小小身影正蹲在那裡。是艾米!她的身影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清晰一些,雖然依舊帶著朦朧的光暈,但輪廓分明,甚至能看到她微微蹙起的眉頭和專注的神情。

她小小的雙手正費力地從光芒邊緣的黑色淤泥裡,一點點地往外拽著什麼。每一次用力,都伴隨著淤泥不甘的拉扯和粘稠的“咕嘟”聲。

“艾……艾米?”陳觀的聲音在意識中響起,充滿了難以置信的虛弱和驚喜。

艾米抬起頭,虛幻的小臉上帶著一絲疲憊,但更多的是看到他的喜悅和堅持:“哥哥!你醒了!你看!”她用力一拽,一小塊巴掌大小、黯淡無光、佈滿了鏽蝕和汙跡的金屬碎片被她從淤泥裡硬生生拔了出來!

那碎片……赫然是之前破碎的那塊淨化濾網殘片!

艾米小心翼翼地將這塊碎片捧在手中,用小手抹掉上麵沾著的淤泥,然後費力地走向懸浮在中央的巨大濾網。她踮起腳尖,試圖將這塊碎片靠近巨大濾盤邊緣一處鋸齒狀的缺口。

神奇的一幕發生了!

當那塊黯淡的碎片靠近缺口時,巨大濾盤中心散發出的乳白色光暈彷彿受到了吸引,分出一縷柔和的光芒,如同絲線般纏繞住碎片。碎片上頑固的鏽蝕和汙跡在那光芒的照耀下,如同烈日下的薄霜,迅速消融、剝落!黯淡的表麵重新泛起一絲微弱的、與巨大濾盤同源的乳白光澤!

哢噠。

一聲輕響,彷彿某種無形的榫卯契合。那塊碎片,嚴絲合縫地嵌入了巨大濾盤的缺口處!雖然相對於整個巨大的濾盤,它顯得微不足道,但嵌合完成的瞬間,整個巨大濾盤散發的光芒似乎微微凝實、穩定了一絲!籠罩“淨土”的乳白色光罩,也向外極其微弱地擴張了一點點!

“哥哥!你看!它能修好!”艾米開心地拍著小手,虛幻的身影因為用力似乎又淡薄了一點,但她臉上的笑容卻無比燦爛,“雖然很慢很慢……但隻要我們一點一點把‘光’找回來,這裡就會變好的!哥哥就不會那麼痛了!”

她指著光芒之外那無邊無際的、翻湧著黑暗和鏽蝕的恐怖景象,小臉上滿是堅定:“哥哥彆怕!艾米幫你!我們一起把這些壞東西都趕出去!”

陳觀看著艾米那努力而堅定的虛幻身影,感受著巨大濾盤帶來的、雖然痛苦卻無比真實的“秩序”支撐,一股難以言喻的暖流夾雜著劇烈的酸楚湧上心頭。他想要伸手去觸摸艾米,卻發現自己的意識體在這片“淨土”中同樣虛弱不堪,連移動都無比艱難。

“艾米……謝謝你……”他隻能喃喃地說,聲音哽咽。

“哥哥要堅持住!”艾米用力地點點頭,轉身又跑向光芒的邊緣,小小的身影再次蹲下,開始費力地從那象征著深淵和混亂的淤泥中,挖掘、尋找著下一塊可能存在的“碎片”。

現實:管道間。

陳觀身體劇烈的顫抖逐漸平息,弓起的脊背慢慢放鬆,癱軟在地麵上。嘶吼變成了壓抑的、斷斷續續的喘息,汗水依舊在流淌,但頻率明顯減緩。覆蓋在右肩創口上的巨大淨化濾盤,中心區域的乳白色光暈穩定地散發著,如同一個微型的太陽,將創口處那狂暴的暗紫色流光牢牢壓製在深處,隻剩下微弱的、不甘的蠕動,透過布條縫隙隱約可見。

那令人心悸的深淵氣息和混亂躁動感,被極大地削弱了。

“他…他好像……穩定下來了?”知更跪坐在陳觀身邊,聲音帶著劫後餘生的顫抖和難以置信的驚喜。她看著那塊散發著溫暖光芒的濾盤,眼中充滿了敬畏。

“哼!命倒是挺硬!”班克斯冷哼一聲,但緊繃的肌肉明顯放鬆了一絲。他的目光如同貪婪的禿鷲,死死盯著老約翰手中那塊完整的淨化濾盤,尤其是它中心那穩定而誘人的乳白色光暈。“老頭子!現在該把這寶貝給老子看看了吧?這玩意兒……就是‘舊樞紐’(old

hub)的核心‘濾網’(pur

filter)?媽的,這麼大一塊!”

他舔了舔乾裂的嘴唇,眼中閃爍著毫不掩飾的佔有慾:“有了它,什麼狗屁能量場乾擾都是個屁!‘鏽蝕者’(rroders)也得繞著走!老子……”

他一邊說著,一邊迫不及待地伸出手,想要從老約翰手中奪過那塊濾盤。

老約翰佝僂的身影紋絲不動。在班克斯的手即將觸碰到濾盤的瞬間,他那隻枯瘦如鷹爪的手腕微微一翻,以一種看似緩慢實則迅捷無比的角度,避開了班克斯的抓取。同時,他那雙渾濁的眼睛抬起,冰冷、銳利,如同兩把淬了寒冰的匕首,直直刺向班克斯。

“手,拿開。”老約翰的聲音沙啞低沉,帶著一種金屬摩擦的質感,冇有任何情緒起伏,卻蘊含著不容置疑的警告。

管道間內的空氣瞬間凝固了!

班克斯的手僵在半空,臉上的貪婪瞬間被暴戾取代。他額頭青筋暴跳,疤痕扭曲如同蜈蚣爬行,眼神凶狠得幾乎要噴出火來!“老東西!你他媽什麼意思?!想獨吞?!”他另一隻手猛地握緊了霰彈槍的握把,槍口微微抬起,指向老約翰的腳下,“彆忘了是誰帶你進來的!冇有老子,你們三個廢物早就餵了‘牙崽’(fanglgs)了!這寶貝,就該是老子的戰利品!”

火藥味瞬間瀰漫開來,比管道間的鐵鏽味更加刺鼻!

知更嚇得臉色煞白,下意識地護在依舊虛弱的陳觀身前,驚恐地看著劍拔弩張的兩人。

老約翰對那幾乎頂到他胸口的槍口視若無睹。他那枯樹皮般的臉上冇有任何表情,隻有那雙渾濁的眼睛,平靜得可怕,直勾勾地盯著班克斯因暴怒而扭曲的臉。

“濾網,”他緩緩開口,聲音依舊沙啞,卻像冰冷的鐵塊砸在地上,“是‘柴火’(kdlg)的命。也是‘狗鏈子’(leash)。”

他頓了頓,渾濁的目光掃過班克斯握槍的手,又落回他的眼睛:“你拿走它,他立刻死。‘深淵’(abyss)爆發,‘混亂’(chaos)失控。你,”他微微歪了歪頭,語氣平淡得令人心寒,“想試試,和‘鏽湖’(rt

ke)裡的‘鏽蝕者’(rroders),誰跑得更快?”

班克斯的瞳孔猛地一縮!老約翰的話像一盆冰水,瞬間澆滅了他一部分怒火,也澆醒了他一部分理智。他想起了陳觀體內那兩股恐怖力量爆發時的景象,想起了垃圾山上那如同黑闇火炬般吸引怪物的深淵氣息!如果現在拿走濾網,陳觀體內的平衡瞬間崩潰……那後果……

他臉上的肌肉劇烈地抽搐著,握著槍的手因為用力過度而指節發白,槍口微微顫抖。對寶物的貪婪和對毀滅性後果的恐懼在他眼中瘋狂交戰。最終,對未知災難的恐懼和對“投資”徹底失敗的忌憚,還是壓倒了立刻搶奪的衝動。

“操!操!操!”班克斯猛地收回手,煩躁地原地轉了個圈,狠狠一腳踹在旁邊鏽蝕的管道上,發出“哐當”一聲巨響!“媽的!老瘋子!你他媽就是故意的!綁著老子!”

他指著地上呼吸漸漸平穩的陳觀,唾沫星子幾乎噴到老約翰臉上:“那你告訴老子!這廢物現在算怎麼回事?!這破盤子就他媽一直摁他肩膀上?我們扛著這麼大一個靶子走?你當上麵那些‘牙崽’和‘鐵線蟲’(wirewors)是瞎子?還是當‘垃圾山’(junk

heap)裡那些‘血苔’(bloodss)是擺設?!”

老約翰沉默了幾秒,似乎在感受著什麼。他枯瘦的手指輕輕拂過淨化濾盤邊緣那些繁複的幾何紋路,渾濁的眼底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微光。

“濾網……在‘修複’他。”老約翰的聲音帶著一絲奇異的波動,“也在……消耗。”

“消耗?”班克斯眉頭緊鎖,“消耗什麼?這破盤子還能吃人不成?”

“能量。”老約翰言簡意賅,“它的‘秩序’(order),在壓製‘深淵’和‘混亂’,也在……中和‘鏽蝕’(rrosion)。需要補充。”

他指向濾盤中心那穩定但相對柔和的乳白色光暈:“光,在變弱。很慢,但……在變弱。”

班克斯和知更聞言,立刻仔細看向濾盤中心。果然!那乳白色的光暈雖然穩定,但比起剛剛按上去時那種幾乎要驅散一切陰霾的明亮,似乎確實黯淡了一絲絲!不仔細看幾乎無法察覺,但經老約翰點破,這種微弱的衰減感立刻變得清晰起來!

“媽的!”班克斯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像是剛吞了一隻活蒼蠅,“你的意思是,這寶貝疙瘩還是個無底洞?!它自己也會冇電?!還得我們給它找‘柴火’(kdlg)燒?!”他憤怒地指著陳觀,“這他媽不還是‘柴火’嗎?隻不過從燒他變成燒這破盤子了?!”

“濾網是‘容器’(vessel),也是‘轉換器’(nverter)。”老約翰的聲音依舊平淡,像是在陳述一個無關緊要的事實,“它需要‘純淨’的能量源驅動。‘柴火’體內混亂的力量,隻是被它暫時‘約束’(leashed),無法驅動它本身。”

他渾濁的目光掃過管道間四周鏽跡斑斑的牆壁和廢棄零件:“‘舊樞紐’(old

hub)的核心……應該有‘源點’(urce

pot)。找到它,給濾網充能。或者……”他頓了頓,目光落在陳觀身上,帶著一種冰冷的審視,“找到更多……‘碎片’(shards)。碎片迴歸主體,能增強濾網的力量,延長維持時間。”

“源點?碎片?”班克斯煩躁地抓了抓自己油膩的頭髮,感覺頭大如鬥,“說得輕巧!這鬼地方這麼大!上哪去找什麼狗屁源點?碎片又他媽在哪?難道要老子把這垃圾山翻個底朝天?”

就在這時——

滴答……滴答……

一陣清晰而粘稠的水滴聲,從管道間某個幽深的出口方向傳來,比之前聽到的任何水滴聲都要響亮、密集!

緊接著,一股更加濃烈、帶著強烈腥甜和刺鼻酸腐味道的鐵鏽氣息,如同實質的潮水般,順著那個出口湧了進來!空氣瞬間變得濕冷、沉重,充滿了令人不安的粘稠感。

“什麼味道?!”知更捂住鼻子,聲音發悶,眼中充滿驚恐。

老約翰渾濁的瞳孔驟然收縮!他猛地轉頭看向那個出口方向,佝僂的身體瞬間繃緊,如同嗅到致命威脅的野獸!

“鏽湖……支流……”他沙啞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在漲潮……或者……有‘東西’……過來了!”

幾乎在他話音落下的同時——

嘩啦……嘩啦啦……

一陣沉重的、彷彿有什麼巨大物體在粘稠液體中拖行的聲音,伴隨著金屬被緩慢鏽蝕、剝落的“喀啦……嘶啦……”聲,由遠及近,清晰地從那黑暗的出口深處傳來!那聲音帶著一種令人頭皮發麻的、緩慢而不可阻擋的壓迫感!

“操!”班克斯瞬間汗毛倒豎,剛纔的憤怒和煩躁被巨大的危機感取代!他猛地端起霰彈槍,槍口死死指向聲音來源的出口,身體緊貼冰冷的管道壁,“準備戰鬥!媽的!是大傢夥!聽動靜……至少是‘大鐵塊’(scrap

heap)級彆的!說不定就是‘鏽蝕者’(rroders)!”

管道間內剛剛緩和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絕望的陰影再次籠罩!

陳觀躺在地上,巨大的淨化濾盤依舊壓在他肩頭,散發著穩定但已開始緩慢衰減的乳白光暈。在剛纔短暫的喘息中,他模糊的意識捕捉到了老約翰關於“消耗”和“碎片”的話語,也感受到了艾米在精神世界中為他“修補”濾盤的微弱努力。

此刻,那沉重、粘膩、充滿鏽蝕死亡氣息的拖行聲越來越近!每一次“嘩啦”聲都像重錘砸在心頭!班克斯粗重的喘息,知更壓抑的恐懼嗚咽,老約翰如臨大敵的緊繃……死亡的冰冷觸手似乎已經扼住了所有人的喉嚨!

恐懼如同冰冷的毒蛇,再次纏繞住陳觀的心臟,幾乎讓他窒息!但這一次,與之前純粹的絕望不同,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不甘和憤怒猛地爆發出來!

不!不能死在這裡!

艾米還在等著他!

這塊濾盤,是他唯一的希望!

就在這極致的恐懼和求生欲的刺激下,他右肩創口深處,那被濾盤死死壓製的、代表“深淵”的冰冷力量,如同被激怒的毒蛇,猛地掙紮了一下!而與此同時,那股被“秩序”約束的、代表“混亂”的灼熱力量,也彷彿被點燃了引信,轟然躁動!

“呃!”陳觀痛苦地悶哼一聲,身體不受控製地抽搐。但就在這劇痛的,他緊貼著濾盤的右肩傷口處,那黯淡的暗紫色流光與濾盤散發的乳白色光暈,竟然在極小的範圍內,形成了一瞬間的、極其微弱的交融點!

嗡!

一股無形的、帶著奇異扭曲感的波動,以陳觀的身體為中心,猛地擴散開來!這波動並非攻擊,更像是一種強烈的、混合了深淵冰冷和混亂灼熱的“存在感”爆發!

這股爆髮式的“存在感”如同黑暗中點燃的火炬,瞬間吸引了那正從出口深處緩慢逼近的“東西”!

吼——!!!

一聲沉悶、嘶啞、彷彿無數金屬片在鏽蝕喉嚨裡摩擦的恐怖咆哮,猛地從黑暗的出口深處炸響!那聲音充滿了被驚擾的暴怒和嗜血的渴望!緊接著,那粘稠的拖行聲陡然加快!沉重的步伐如同戰鼓擂動,震得整個管道間都在微微顫抖!鏽蝕死亡的氣息如同海嘯般撲麵而來!

“媽的!它發現我們了!被驚動了!”班克斯目眥欲裂,手指死死扣在扳機上,對著那黑暗的出口狂吼,“開火!開火!彆讓它衝出來!”

砰!砰!砰!

霰彈槍的轟鳴瞬間撕裂了管道間的死寂!灼熱的鋼珠風暴瘋狂傾瀉進那深不見底的黑暗出口!打在金屬管道壁上,濺起大片的火花和鏽蝕的碎屑!

然而,火光閃爍間,隻能隱約看到一個龐大得幾乎塞滿整個出口的、由厚重鏽蝕金屬板和蠕動暗紅色筋肉構成的恐怖輪廓!鋼珠打在它身上,發出沉悶的“噗噗”聲,如同射進了粘稠的泥沼,僅僅在它體表那層厚厚的、流淌著暗紅色鏽水的“裝甲”上留下一些淺坑,根本無法造成實質傷害!

嘩啦——!

一隻巨大的、由無數扭曲鋼筋和鏽蝕鋼板構成、包裹著暗紅色粘稠筋肉的手臂,猛地從黑暗中探出!帶著刺鼻的腥風和粘稠鏽水的飛濺,狠狠抓向離出口最近的班克斯!那手臂前端並非手掌,而是分裂成三根如同巨大液壓鉗般的猙獰骨爪,閃爍著冰冷的金屬寒光!

班克斯反應極快,一個狼狽的側滾翻,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這致命一抓!骨爪狠狠砸在他剛纔站立的位置,將覆蓋著油泥的地麵砸出一個深坑,碎裂的金屬零件四處飛濺!

“操!這鬼東西皮太厚了!”班克斯驚魂未定地怒吼,霰彈槍的轟鳴再次響起,試圖阻擋那龐然大物從出口擠出來的步伐!

“不能讓它出來!這裡太窄!我們會被堵死!”老約翰沙啞的聲音帶著急促!他枯瘦的身影如同鬼魅般貼近另一側的管道壁,渾濁的眼睛死死盯著那正在奮力向外擠的鏽蝕怪物,似乎在尋找弱點。

“那怎麼辦?!打不動啊!”知更帶著哭腔尖叫,她拖著陳觀的身體想往後躲,但管道間空間有限,後麵就是冰冷的牆壁!

陳觀躺在地上,巨大的濾盤壓著他,剛纔那一下爆發耗儘了他剛剛積攢的一點力氣,身體虛弱得連手指都難以動彈。他眼睜睜看著那恐怖的鏽蝕巨怪即將衝破出口,班克斯的槍彈如同撓癢,絕望再次攫住了他。

不!不能放棄!

濾盤……艾米……碎片!

他腦海中猛地閃過精神世界裡艾米從淤泥中挖出碎片嵌入濾盤的情景!碎片!同源的力量!他需要力量!哪怕隻是一點點!

求生的本能壓倒了理智!在巨大的死亡威脅下,他幾乎是憑著殘存的意識,將最後一點微弱的精神力,瘋狂地注入右肩緊貼著的淨化濾盤!

嗡!

濾盤中心那乳白色的光暈,在他精神力的微弱刺激下,猛地閃爍了一下!雖然依舊黯淡,卻短暫地明亮了一瞬!就在這一瞬間,陳觀清晰地“感覺”到,一股微弱但精純的、屬於“秩序”的清涼能量,從濾盤中反饋回來,流經他幾乎乾涸的經絡!

這股能量太微弱了,遠不足以對抗眼前的怪物,卻像一劑強心針,讓他精神猛地一振!

與此同時,他體內那股被“秩序”約束的“混亂”灼熱力量,似乎也被這股同源的秩序能量短暫地“啟用”了一下!如同被火星點燃的油滴,一股灼熱的洪流順著他下意識伸出的、唯一能動的左手食指,不受控製地宣泄而出!

噗!

一道隻有筷子粗細、極不穩定的、散發著微弱白熾光芒的能量射線,如同打火機點燃的火苗,從陳觀的指尖迸射而出!歪歪扭扭,射程不到一米,甚至冇有對準目標,就“啪”地一聲打在了他麵前不遠處、一個鏽跡斑斑的廢棄壓力錶盤上!

這攻擊……簡直如同兒戲!

然而——

那被擊中的壓力錶盤,瞬間發生了詭異的變化!

錶盤上厚厚的鏽跡和汙垢,在那微弱白熾光芒照射下,如同被無形的橡皮擦抹過,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露出了下麵光潔如新、閃爍著金屬光澤的錶盤本體!指針甚至微微跳動了一下!

這變化微小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在滿是厚重鏽蝕的管道間裡,這巴掌大小的、瞬間“除鏽”的區域,如同黑暗中的螢火蟲,異常醒目!

正準備再次撲擊的班克斯愣住了!

正在尋找弱點的老約翰渾濁的眼中爆發出難以置信的精光!

連那正咆哮著試圖擠出來的鏽蝕巨怪,龐大的身軀似乎都極其短暫地停滯了一瞬!它那由鏽蝕金屬構成的頭部位置,幾個類似“眼睛”的、散發著暗紅幽光的孔洞,猛地轉向了那塊光潔如新的壓力錶盤!那目光中,充滿了純粹的、源自本能的厭惡和狂怒!

“鏽……它能除鏽?!”班克斯瞬間反應過來,聲音因為極度的震驚和狂喜而變調!

“秩序……淨化……”老約翰沙啞的聲音帶著一絲瞭然,他猛地看向陳觀,又看向那塊巨大的淨化濾盤,“‘柴火’……點著了濾盤的火!雖然……很小!”

他枯瘦的手指瞬間指向鏽蝕巨怪那正在奮力擠過出口、相對狹窄而脆弱、佈滿了關節般扭曲管道的“脖頸”部位!那裡覆蓋的鏽蝕層尤其厚重,流淌著粘稠的暗紅色鏽水!

“打那裡!用‘濾網’的光!照它!”老約翰的聲音如同炸雷,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班克斯瞬間明白了!他眼中的凶光被一種賭徒般的瘋狂取代!他猛地調轉槍口,不再射擊怪物堅硬的身軀,而是朝著老約翰指著的、那鏽蝕巨怪關節連接處最厚實的鏽蝕層,狠狠扣動了扳機!

砰!

霰彈並非為了殺傷!灼熱的鋼珠狠狠撞在那厚實的鏽蝕層上,炸開一片粘稠的暗紅色鏽水,露出了下麵更深層的、彷彿無數鐵屑和血肉混合的暗紅物質!

就是現在!

“廢物!把你的‘燈’對準那裡!照它!!”班克斯對著地上的陳觀狂吼!

陳觀牙關緊咬,剛纔那一下幾乎耗儘了他最後的精神力,右肩的劇痛和虛弱感如同潮水般再次襲來。但求生的意誌壓倒了一切!他拚命集中殘存的意識,再次將微弱的精神力注入肩頭的淨化濾盤!

嗡!

濾盤中心的光芒再次閃爍、亮起!比剛纔更加明亮、穩定了一些!

“啊——!”陳觀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吼,用儘全身力氣,猛地扭動身體,將被巨大濾盤壓著的右肩,連同濾盤中心那團乳白色的光暈,一起對準了班克斯轟開的、鏽蝕巨怪關節處的暗紅創口!

一道柔和的、純淨的乳白色光柱,如同舞台的聚光燈,瞬間跨越幾米的距離,穩穩地照射在那片暗紅、粘稠、不斷蠕動的創口之上!

嗤嗤嗤——!!!

比烙鐵入冰水劇烈十倍的聲音驟然爆發!如同無數燒紅的針紮進了油脂!

那被光柱照射的區域,彷彿被投入了強酸的積雪!濃烈到令人窒息的黑紫色煙霧如同噴泉般洶湧而出!覆蓋在創口表麵的暗紅色粘稠物質和深層的“血肉”組織,在乳白色光芒的照耀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灰敗、乾枯、剝落!露出了裡麵更加扭曲、同樣覆蓋著鏽跡的金屬骨骼結構!光芒所及之處,鏽蝕如同遇到了剋星,迅速消融退散!

吼嗷——!!!!

鏽蝕巨怪發出了開戰以來最為淒厲、痛苦、充滿恐懼的咆哮!那聲音震得管道壁嗡嗡作響,鏽屑簌簌落下!它龐大的身軀瘋狂地扭動、抽搐!那隻巨大的骨爪放棄了攻擊班克斯,帶著毀滅性的力量,本能地狠狠抓向那給它帶來劇痛的光源——陳觀!

“擋住它!”班克斯目眥欲裂,霰彈槍對著巨怪抓向陳觀的骨爪瘋狂開火!砰砰砰!鋼珠打在骨爪上,雖然無法擊碎那堅硬的金屬骨骼,但巨大的衝擊力還是讓骨爪的軌跡發生了偏移!

骨爪帶著腥風,擦著陳觀和知更的頭頂狠狠砸在他們身後的管道壁上!轟隆!堅硬的金屬管道壁被砸出一個巨大的凹陷!碎裂的金屬片和油泥四處飛濺!

陳觀被這近在咫尺的衝擊震得眼前發黑,耳朵嗡嗡作響,注入濾盤的精神力瞬間中斷!乳白色光柱驟然消失!

“呃!”他痛哼一聲,身體軟了下去,肩頭的濾盤光芒也黯淡下來。但剛纔那一下,效果顯著!巨怪關節處的創口被淨化出一個碗口大小、深可見骨的焦黑坑洞!裡麵蠕動的暗紅物質消失殆儘,隻剩下焦枯的殘渣和裸露的、同樣被削弱了鏽蝕層的扭曲金屬!

“乾得漂亮!廢物!”班克斯狂喜地吼道,看到了致命的弱點!他不再猶豫,霰彈槍槍口瞬間瞄準了那個被淨化光柱燒蝕出的焦黑坑洞!那裡冇有了粘稠物質的緩衝,裸露的金屬骨骼相對脆弱!

“給老子——開瓢吧!”班克斯眼中閃爍著嗜血的凶光,狠狠扣動扳機!

砰!!!!

這一次,是最大裝藥的獨頭彈!粗大的彈頭撕裂空氣,帶著恐怖的動能,精準無比地轟進了那個焦黑的坑洞!

哢嚓——噗嗤!!!

令人牙酸的金屬碎裂聲和粘稠組織的爆裂聲混合在一起!鏽蝕巨怪那龐大的身軀猛地一僵!關節處被硬生生轟開了一個巨大的豁口!暗紅色的、如同濃稠機油般的粘液混合著碎裂的金屬骨渣,如同噴泉般狂湧而出!

吼……嗚……

巨怪發出了最後一聲充滿不甘和痛苦的哀鳴,龐大的身軀如同被抽掉了脊梁,轟然向後倒去,重重砸在出口通道內,發出沉悶的巨響,徹底堵死了來路。粘稠的暗紅液體如同小溪般從出口流淌出來,散發出更加濃烈的腥甜鏽蝕氣味。

管道間內,死一般的寂靜。隻有幾人粗重的喘息聲,和遠處水滴落下的聲音。

班克斯拄著滾燙的霰彈槍,劇烈地喘息著,臉上混雜著劫後餘生的虛脫和一擊斃敵的興奮。他看向地上癱軟如泥的陳觀,眼神極其複雜,有驚異,有忌憚,也有一絲……後怕。

“媽的……這‘狗鏈子’(leash)……還真他媽能當‘燈’用……”他喃喃自語,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知更癱坐在地上,緊緊抱著陳觀的頭,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是恐懼後的釋放,也是慶幸。

老約翰緩緩直起佝僂的身體,走到那死去的巨怪旁,渾濁的眼睛掃過那被淨化後又被轟開的焦黑創口,又看向陳觀肩頭那光芒已經黯淡到幾乎微不可察的淨化濾盤。他枯樹皮般的臉上冇有任何表情,但那雙渾濁的眼睛深處,卻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翻湧。

他緩緩走到陳觀身邊,蹲下身,枯瘦的手指冇有去碰濾盤,而是輕輕搭在了陳觀的左手手腕脈搏上。感受了幾秒,他那沙啞的聲音纔在死寂中響起:

“‘燈’油……快燒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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