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高武開始修仙:我的係統能加點 第206章 狼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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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木屑如炸開的蜂群,裹著灰塵在昏暗中狂舞。那扇本就搖搖欲墜的破木門,連同半截門框,被一股蠻橫的巨力徹底踹成了碎片。陰冷的夜風瞬間倒灌進來,吹得後院那堆將熄未熄的篝火猛烈搖曳,火星子劈啪四濺。
“老煙鬼!給老子滾出來!聽說你這垃圾堆裡…撿到了不該撿的東西?”
聲音嘶啞乾澀,像是鈍刀在生鏽的鐵皮上反覆刮擦,每一個字都淬著毫不掩飾的貪婪和殺意。這聲音穿透後院稀薄的暖意,直刺人心。
蜷縮在火堆旁的知更猛地驚醒,小臉瞬間煞白如紙,大眼睛裡睡意全無,隻剩下深入骨髓的驚恐。她像受驚的小獸般猛地縮到陳觀身後,小手死死攥住他破爛的衣角,身體抖得如同風中的落葉。
陳觀幾乎在門破的瞬間就已彈身而起,動作迅捷無聲,如同繃緊的獵豹。他一步踏前,將知更完全護在身後陰影裡。右手下意識地摸向腰間,那裡彆著剛從疤臉身上繳獲的、刃口還算鋒利的短刀。他眼神銳利如冰,透過院中瀰漫的煙塵,死死盯住前院門口那片被黑暗和惡意填滿的豁口。
腳步聲沉重,帶著金屬摩擦地麵的刺耳聲響,一步步逼近。一個異常魁梧的身影,如同從墨池中爬出的巨獸,堵住了那片破碎的門洞。
此人高逾九尺,站在那裡幾乎頂到了低矮的門楣。半邊臉被一張臟汙的、不知何種野獸皮製成的眼罩覆蓋,露出的獨眼在黑暗中閃爍著幽幽的、如同餓狼般的綠芒,殘忍而狡詐。他裸露的左臂肌肉虯結,佈滿了縱橫交錯的舊疤,最醒目的一道,從肩頭一直撕裂到手肘,如同一條猙獰的蜈蚣。腰間斜挎著一柄寬刃、無鞘的鬼頭大刀,刀身厚重,刃口暗沉,沾著不知是鏽跡還是乾涸血汙的斑駁。每一步落下,都伴隨著腳下那雙釘著鐵掌的破皮靴與地麵碎石摩擦的“喀啦”聲,沉重得讓人心頭髮悶。
正是“瘸狼幫”幫主,凶名在沉鐵郡城西區底層可止小兒夜啼的——獨眼瘸狼!
在他身後,影影綽綽,至少擠著十幾個麵目凶悍的漢子,個個手持棍棒刀斧,眼神不善,如同圍獵的狼群,將小小的鐵匠鋪前院塞得滿滿噹噹。濃烈的汗臭、劣質酒氣和血腥氣混合在一起,形成一股令人作嘔的壓迫感。
獨眼瘸狼那隻完好的獨眼,如同探照燈般掃過一片狼藉的後院。火光搖曳中,他首先看到了角落裡蜷縮成一團、瑟瑟發抖的知更,眼中掠過一絲毫無溫度的興趣,隨即,目光便如同鐵鉤般,牢牢釘在陳觀身上,以及陳觀身前那塊剛剛冷卻、還散發著微弱餘熱、通體暗沉卻隱隱透著一絲奇異內斂光澤的鐵錠上!
“哦?”獨眼瘸狼的嘴角咧開一個誇張的弧度,露出滿口參差不齊的黃牙,嘶啞的聲音帶著一種貓捉老鼠般的戲謔,“看來疤臉那廢物栽得不冤。小子,有點門道啊?這鐵,是你弄的?”他抬了抬下巴,指向那塊鐵錠,獨眼中的貪婪幾乎要溢位來。疤臉帶著矮子和高個去收“貨”,結果矮子斷腳被抬回來,高個嚇破了膽語無倫次,隻提到疤臉被一個病懨懨的小子一招斃命,還提到疤臉從老煙鬼這破院子翻出個古怪的“黑疙瘩”。現在看來,那“黑疙瘩”恐怕就在這小子手裡,而且已經變成了眼前這塊透著不凡氣息的鐵塊!
這絕不是普通精鐵能有的感覺!獨眼瘸狼的心跳加速了幾分。
陳觀身體微微前傾,重心下沉,左手虛按在腰後短刀的刀柄上,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他冇有回答獨眼瘸狼的問題,隻是用那雙冷得冇有一絲波瀾的眼睛,平靜地回視著對方。空氣彷彿凝固了,隻剩下篝火燃燒的劈啪聲和門外粗重的呼吸聲。
【深度掃描: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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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眼瘸狼】
【境界評估:鍛骨境後期(巔峰)…氣血旺盛…左臂、右腿存在多處舊傷隱疾…】
【武器:百鍊鬼頭刀(劣質法器胚子)…蘊含微弱煞氣…】
【威脅等級:高!主體當前狀態正麵對抗勝率低於15…】
【核心穩定性:160…(平穩)…《混元鑄骨篇》運行效率:80…】
【警告:目標鎖定主體及精鍊鐵錠…殺意持續提升…】
係統的提示冰冷而殘酷,清晰地描繪出雙方巨大的實力鴻溝。
“啞巴了?”獨眼瘸狼臉上的戲謔漸漸轉為不耐,獨眼凶光畢露,“老子問你話呢!那塊黑疙瘩呢?還有這鐵,怎麼弄出來的?說出來,老子給你個痛快,留你妹妹一條小命,賣去窯子裡還能吃口飯。”他的話語如同毒蛇吐信,帶著**裸的侮辱和威脅。
“哥…”知更在陳觀身後發出細微的、帶著哭腔的顫音。
陳觀依舊沉默,但身體每一寸肌肉都繃緊到了極致。混沌之力在《混元鑄骨篇》的引導下,如同蟄伏的岩漿,在玉骨脈絡間緩緩流淌,蓄勢待發。他在瘋狂計算著。硬拚是死路,唯一的生機…隻有身後那扇緊閉的、通往鐵匠鋪內室的小門,以及門後那個始終未曾露麵的老鐵匠!賭!賭這老煙鬼,絕非表麵那般麻木昏聵!
“看來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獨眼瘸狼徹底失去了耐心,獰笑一聲,“給老子拿下!打斷手腳!那小丫頭片子彆弄死了,老子有用!”
“是!老大!”身後早已按捺不住的幫眾們轟然應諾,如同聞到血腥味的鯊魚,揮舞著武器,怪叫著撲了上來!刀光劍影瞬間撕裂了後院殘存的寧靜!
衝在最前麵的是三個煉皮境後期的壯漢,呈品字形包抄,封死了陳觀左右閃避的空間。一人持厚背砍刀當頭劈下,風聲呼嘯!一人挺著包鐵短棍直搗陳觀心窩!另一人則陰險地矮身,一把生鏽的鐵鉤狠狠勾向陳觀的下盤!
殺機瞬間臨體!
陳觀瞳孔驟然收縮!
【戰鬥推演!目標:三人合擊…】
【最佳方案:爆發混沌之力(7)…強行震退中路…側身避刀鋒…以玉骨硬撼鐵鉤…借力撞向左側持棍者…目標:製造混亂…衝向鐵匠鋪內室門!】
電光火石間,陳觀做出了決斷!不退反進!
他喉嚨深處發出一聲壓抑的低吼,體內那蟄伏的混沌之力轟然爆發!一股無形卻沉重如山的斥力以他為中心猛地炸開!
轟!
首當其衝的中路持棍漢子隻覺得一股沛然莫禦的巨力狠狠撞在胸口,悶哼一聲,前衝之勢硬生生被遏止,甚至踉蹌後退!當頭劈下的刀鋒也因此微微一滯!
就是現在!
陳觀身體如同冇有骨頭的泥鰍,在千鈞一髮之際猛地向右側身!冰冷的刀鋒幾乎是貼著他的鼻尖狠狠劈落,斬在泥地上,濺起一蓬泥土!
同時,他左腳灌注混沌之力,玉色微芒在破爛的褲管下一閃而逝,不閃不避,對著那勾來的生鏽鐵鉤狠狠踏下!
鐺——!
一聲刺耳的金鐵交鳴!
那持鉤漢子隻覺一股鑽心的劇痛和難以形容的震盪從鐵鉤傳來,虎口瞬間崩裂,鐵鉤脫手飛出!他驚駭欲絕地看著陳觀那隻破爛草鞋包裹的腳——那感覺,根本不是血肉之軀,而是踏下了一座鐵砧!
陳觀借這一踏的反衝之力,身體如同離弦之箭,狠狠撞向左側那個被他混沌之力爆發震退、剛剛穩住身形的持棍漢子!
砰!
肩肘如錘,帶著全身的衝勁和混沌之力的殘餘震盪,狠狠撞在對方胸口!
“哇!”那漢子雙眼暴突,一口鮮血狂噴,胸骨發出令人牙酸的碎裂聲,整個人如同破麻袋般被撞飛出去,砸倒了後麵兩個躲閃不及的同夥!
包圍圈瞬間被撕開一個缺口!而缺口正對著的,正是那扇緊閉的鐵匠鋪內室小門!
“攔住他!”獨眼瘸狼的怒喝在身後炸響!他冇想到這小子如此滑溜凶悍,一個照麵就破開了合圍!
陳觀冇有絲毫猶豫,撞開缺口的同時,身體已如獵豹般撲向那扇小門!左手閃電般探出,抓向門栓!
“找死!”一聲厲嘯從側麵傳來!一道淩厲的刀光後發先至,如同毒蛇出洞,帶著刺骨的寒意,直刺陳觀抓向門栓的左手手腕!出手的是一個一直隱在人群邊緣、氣息明顯比其他幫眾凝練沉穩的瘦高漢子,眼神陰鷙如鷹,赫然是煉骨境初期的好手!
刀鋒未至,森寒的殺意已讓陳觀左手皮膚刺痛!
避無可避!千鈞一髮!
陳觀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混沌之力瘋狂湧向左臂,整個左臂瞬間蒙上一層極淡的玉色!他竟不閃不避,五指成爪,依舊狠狠抓向門栓,同時身體強行扭轉,試圖用左臂外側硬抗這陰險的一刀!
噗嗤!
刀鋒入肉!鮮血迸濺!
冰冷的刀刃狠狠切開了陳觀左小臂外側的皮肉,深可見骨!劇烈的疼痛讓他悶哼一聲,身體劇震!但就在刀鋒即將切斷他手筋的刹那,他手臂上那層玉色微芒驟然一閃!
鐺!
一聲輕微卻異常清晰的震響!彷彿刀鋒砍在了堅韌無比的皮革包裹的精鋼上!
那陰鷙漢子隻覺刀身傳來一股強烈的反震之力,震得他手腕發麻,刀勢竟被生生阻滯了一瞬!而陳觀的手爪,也在這電光火石的阻滯中,終於抓住了那冰冷的鐵門栓!
“開!”陳觀不顧左臂鮮血淋漓,用儘全身力氣猛地一拉!
吱呀——!
生鏽的門軸發出刺耳的呻吟,內室的門被他硬生生拉開一道縫隙!一股混雜著更濃烈鐵鏽、煙油和灰塵的渾濁氣息撲麵而來!
“想跑?!”陰鷙漢子驚怒交加,刀鋒再次揚起,直劈陳觀後頸!這一刀更快更狠,帶著必殺的決心!
“哥!”知更的尖叫聲撕心裂肺!
陳觀猛地回身,右手早已抽出的短刀帶著一往無前的決絕,灌注了全身殘餘的混沌之力,玉色光華在刀身一閃即逝,對著那劈來的刀鋒悍然反撩!以攻對攻!
鐺——!!!
刺耳欲聾的金鐵爆鳴聲在小小的後院轟然炸響!火星四濺!
陳觀隻覺一股無可抵禦的巨力從刀身傳來,虎口瞬間崩裂,鮮血長流,右臂痠麻欲折!那柄繳獲的短刀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哀鳴,竟被硬生生從中劈斷!半截斷刀旋轉著飛了出去!
陰鷙漢子的刀鋒也被這玉石俱焚的一擊震得向上揚起,但他隻是手臂微晃,眼中厲色更濃,刀勢一轉,順勢斜劈而下,直取陳觀頭顱!速度更快!
完了!
死亡的陰影瞬間籠罩!陳觀舊力已儘,新力未生,右臂劇痛麻痹,左臂血流如注,連格擋的動作都做不出!他甚至能看清刀鋒上那冰冷的紋路和對方眼中殘忍的快意!
就在這生死一線的刹那——
“吵死了…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一個慢吞吞、帶著濃重睡意和極度不耐煩的蒼老聲音,如同鬼魅般,毫無征兆地在陳觀身後、那剛剛被拉開一道縫隙的黑漆漆內室門洞裡響起!
聲音不高,甚至有些含糊,卻像是一盆冰水,瞬間澆滅了後院所有的喧囂和殺意!
那陰鷙漢子誌在必得的一刀,竟如同被無形的鐵鉗死死夾住,硬生生停在了陳觀額前半寸之處!冰冷的刀鋒甚至削斷了幾根飄起的髮絲!他臉上的殘忍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置信的驚駭,彷彿砍下去的不是空氣,而是一堵無形的、堅不可摧的鐵壁!一股沛然莫禦的反震之力順著刀身傳來,震得他半邊身子都麻了!
不僅是陰鷙漢子,所有撲上來的瘸狼幫眾,包括獨眼瘸狼在內,動作全都僵在了原地!一股難以言喻的、彷彿被洪荒猛獸盯上的恐怖寒意,毫無征兆地從那黑洞洞的門內瀰漫出來,瞬間籠罩了整個後院!篝火的火焰都彷彿被這無形的威壓所懾服,猛地向下一矮!
吱呀…
那扇隻開了一道縫的木門,被一隻枯瘦、佈滿老繭和油汙的手,從裡麵緩緩推開。
老鐵匠佝僂著背,慢悠悠地踱了出來。他依舊叼著那根油亮的旱菸杆,渾濁的眼睛半睜半閉,像是還冇睡醒。身上那件打滿補丁、油漬麻花的破襖子敞著懷,露出裡麵同樣臟兮兮的單衣。他看也冇看門口劍拔弩張的眾人,彷彿隻是被吵醒了出來透口氣。
“咳…咳咳…”他先是被冷風嗆得咳嗽了幾聲,然後才慢吞吞地抬起眼皮,渾濁的目光掃過滿院的凶徒,最後落在獨眼瘸狼那張驚疑不定、獨眼凶光閃爍的臉上。
“小狼崽子,”老鐵匠的聲音沙啞乾澀,如同砂紙摩擦,“踹壞我的門…這筆賬,怎麼算?”
他的語氣平淡得就像在問“吃飯了冇”,但那股無形的、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卻如同實質的山嶽,沉甸甸地壓在每一個瘸狼幫眾的心頭!修為稍弱的幾個,已經臉色發白,雙腿開始不受控製地打顫。
獨眼瘸狼那隻獨眼死死盯著老鐵匠,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他感覺到了!那股讓他汗毛倒豎、源自生命本能的巨大威脅!眼前這個看起來一陣風就能吹倒的老頭子,絕對是個深藏不露的恐怖存在!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產生了幻覺!
“老…老煙鬼?”獨眼瘸狼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乾澀,強行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我的人在你地盤上被廢了,疤臉死了!這小子身上有我要的東西!識相的,把人交出來,再賠我兄弟的湯藥費和安家費,門的事,老子就當冇發生過!否則…”他強撐著氣勢,手按在了腰間的鬼頭大刀刀柄上,獨眼中凶光再次凝聚。他不信,一個在西區垃圾堆裡窩囊了十幾年的老廢物,真能翻出什麼浪來!剛纔那一下,說不定是什麼古怪的護身符!
“否則?”老鐵匠慢悠悠地嘬了一口旱菸,煙霧從他鼻孔裡緩緩噴出,渾濁的眼睛似乎抬了那麼一絲絲,目光如同冰冷的針尖,精準地刺在獨眼瘸狼那隻完好的眼睛上。
“否則…老子就拆了你這破窩!”獨眼瘸狼被那目光刺得心頭一寒,但凶性被徹底激發,厲聲咆哮,鬼頭大刀嗆啷一聲出鞘半尺!沉重的刀身反射著篝火的光芒,煞氣逼人!他身後的幫眾也如夢初醒,紛紛鼓譟起來,刀斧再次揚起,氣氛瞬間劍拔弩張!
陳觀趁著這短暫的僵持,強忍雙臂劇痛,猛地後退一步,徹底退到了內室門洞的陰影裡,將還在發抖的知更死死護在身後。他急促地喘息著,額頭上冷汗混合著血水滑落。剛纔那短暫的爆發和搏命,幾乎耗儘了他剛恢複不久的氣力,混沌之力也消耗巨大,核心穩定性微微波動到了158。他死死盯著老鐵匠佝僂的背影,心臟狂跳,手心全是冷汗。賭對了!但這老煙鬼…到底會做到哪一步?
“拆我的窩?”老鐵匠像是聽到了什麼極其好笑的事情,喉嚨裡發出“嗬嗬”的、如同破風箱般的笑聲,渾濁的眼睛裡卻冇有任何笑意,隻有一片令人心寒的漠然。“小狼崽子,看來你爹死得早,冇教好你怎麼跟長輩說話。”
他慢吞吞地將旱菸杆從嘴裡拿下來,在門框上隨意地磕了磕菸灰。動作隨意得如同在自己家後院曬太陽。
然而,就在那黝黑的煙鍋頭輕輕磕在腐朽木質門框上的瞬間——
嗡!
一股無形的、卻沉重到令人靈魂都為之顫抖的恐怖震盪,以煙鍋頭落點為中心,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驟然擴散開來!冇有驚天動地的巨響,隻有一聲低沉到幾乎聽不見、卻又彷彿直接敲擊在心臟上的悶響!
噗!噗!噗!噗!
站在最前麵、包括那個煉骨境初期的陰鷙漢子在內,四五個舉著武器、凶神惡煞的瘸狼幫眾,如同被無形的重錘狠狠砸中胸口!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身體猛地一僵,隨即眼珠暴凸,口中鮮血狂噴如箭,混合著內臟碎片,軟軟地癱倒在地,抽搐了幾下便冇了聲息!他們的胸口,冇有任何傷口,但內部的骨骼和臟器,卻彷彿被一股恐怖的震盪之力徹底碾碎!
嘶——!
死寂!
後院瞬間陷入一片死寂!隻剩下篝火燃燒的劈啪聲和夜風嗚咽。
所有還站著的瘸狼幫眾,如同被施了定身法,臉上的猙獰和凶狠瞬間被無邊的恐懼和茫然取代。他們呆呆地看著地上那幾個瞬間斃命的同伴,又看看門口那個依舊佝僂著背、彷彿什麼都冇做的老鐵匠,一股刺骨的寒意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這是什麼手段?!鬼神?!
獨眼瘸狼握著刀柄的手,指節捏得發白,手背青筋暴起。他那隻獨眼中,終於徹底被驚駭和難以置信填滿!剛纔那股無形的震盪…他離得稍遠,也感覺胸口如同被大錘悶了一下,氣血翻騰!這絕不是障眼法!這老東西…是真正的高手!高到他無法想象的地步!
“前…前輩…”獨眼瘸狼的聲音乾澀得像是砂紙摩擦,再不見絲毫囂張,隻剩下濃濃的忌憚和後怕,“是…是晚輩有眼無珠!冒犯了前輩清修!這…這門…晚輩一定十倍賠償!十倍!”他額頭冷汗涔涔而下,再也不敢提疤臉和陳觀的事。
老鐵匠渾濁的目光掃過地上幾具屍體,又緩緩抬起,落在獨眼瘸狼那張強自鎮定的臉上,慢悠悠地說道:“門,要賠。人死在我門口,晦氣,清理費,再加十倍。”他伸出枯瘦的手指,隨意地點了點地上那幾具屍體,“還有,吵著我睡覺,驚著我這倆…嗯…新收的看火小工了。”他頓了頓,渾濁的目光似乎瞥了門洞陰影裡的陳觀一眼,又慢吞吞地補充道,“精神損失費…看著給吧。”
“是!是!晚輩明白!明白!”獨眼瘸狼哪裡還敢討價還價,點頭如搗蒜,“明日!不!今晚!晚輩就親自將賠禮送來!絕不敢有絲毫怠慢!”他現在隻想立刻離開這個恐怖的地方!
“滾吧。”老鐵匠揮了揮枯瘦的手,如同驅趕蒼蠅,“彆死在我門口,臟地方。”
“是!謝前輩不殺之恩!”獨眼瘸狼如蒙大赦,再也不敢停留,甚至連地上同伴的屍體都不敢多看一眼,對著手下低吼一聲“走!”,便帶著殘餘的、如同驚弓之鳥的幫眾,連滾爬爬地退出了前院,瞬間消失在黑暗的小巷裡,隻留下滿地狼藉和幾具迅速冰冷的屍體。
後院再次恢複了寂靜,隻剩下篝火燃燒的聲音和夜風的嗚咽。那股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壓如同潮水般退去,彷彿從未出現過。
老鐵匠慢悠悠地轉過身,渾濁的目光落在倚著門框、臉色蒼白、雙臂鮮血淋漓、卻依舊強撐著站得筆直的陳觀身上。他的目光在陳觀左臂深可見骨的刀傷和右臂崩裂的虎口上停頓了一瞬,又掃過陳觀身後那個嚇得幾乎癱軟、小臉慘白卻死死咬著嘴唇不敢哭出聲的知更。
“小子,”老鐵匠的聲音恢複了那種乾澀的淡漠,叼著煙桿吧嗒了一口,“命挺硬,骨頭也夠硬。就是…眼力還差了點。”他枯瘦的手指,隨意地指了指後院角落裡,那塊在火光下依舊顯得暗沉、卻隱隱散發著奇異內斂光澤的精鍊鐵錠。
“知道那是什麼嗎?”
陳觀強忍著失血的眩暈和雙臂的劇痛,順著老鐵匠的手指看去。那塊他親手以混沌之力鍛造的鐵錠,靜靜地躺在冰冷的泥地上。剛纔生死搏殺,竟無一人顧得上它。
“精鐵…鐵錠?”陳觀沙啞地回答,聲音因為劇痛和脫力而有些發顫。
“精鐵?”老鐵匠嗤笑一聲,渾濁的眼底深處似乎閃過一絲極其隱晦的、難以言喻的光芒,像是嘲弄,又像是某種更深邃的東西。“嗬…眼力勁,果然還差得遠。”
他冇有再解釋,隻是慢吞吞地轉過身,佝僂著背,拖著步子,重新踱回了那黑洞洞的內室。吱呀一聲,那扇破爛的木門在他身後輕輕合上,隔絕了內外的世界。
後院,隻剩下搖曳的篝火,冰冷的屍體,濃重的血腥味,以及兩個劫後餘生、滿身傷痕的少年。
陳觀緊繃的神經終於鬆弛了一絲,劇烈的疼痛和失血的眩暈如同潮水般湧來,讓他眼前陣陣發黑。他身體晃了晃,差點栽倒。
“哥!”知更帶著哭腔,連忙用瘦小的身體頂住他,小臉上滿是淚水,“你流血…好多血…”
“冇…冇事…”陳觀喘息著,用冇受傷的右臂支撐著門框,目光卻死死盯著地上那塊暗沉的鐵錠,耳邊迴響著老鐵匠那句充滿深意的“眼力還差得遠”。
這鐵錠…到底有什麼古怪?
就在這時——
【係統核心…能量恢複…105…】
【深度掃描:主體鍛造
-
精鍊鐵錠…】
【分析:純度85…結構緻密…混沌之力淬鍊殘留…】
【警告!檢測到微弱異常共鳴!…共鳴源:主體丹田混沌核心…】
【共鳴頻率匹配…分析中…】
【發現未知惰性金屬粒子(高度惰性)…已融入鐵錠基質…受主體混沌之力激發…活性微量提升…】
【初步命名:混沌親和粒子(暫定)…特性:???(未知)…作用:???(未知)…】
【提示:該粒子與主體混沌核心存在微弱共生趨勢…】
未知粒子?混沌親和?與我的核心共生?
陳觀心頭劇震!難道…這就是老鐵匠所說的“眼力差得遠”?這塊鐵,因為融入了那礦核殘骸深處、被自己混沌之力意外啟用的“黑紋金精”粒子,已經不再是普通的精鐵了?
他猛地想起,剛纔在鍛造時,那種混沌之力與金屬交融、彷彿在錘鍊自身的感覺,前所未有的清晰!難道…是因為這些粒子?
【任務完成:清除瘸狼幫帶來的即時威脅(臨時)…獎勵:推演能量
05…】
【推演能量儲備:25…】
【釋出新任務:】
【任務一:徹底修複傷勢(雙臂刀傷、虎口崩裂、氣血虧損)…獎勵:推演能量
05…《混元鑄骨篇》恢複速度微量提升…】
【任務二:深入解析“混沌親和粒子”特性(需主體持續接觸並引導混沌之力)…獎勵:推演能量
1…粒子初步特性報告…】
【任務三:獲取獨眼瘸狼的“誠意”賠償(至少包含十斤精鐵或等價資源)…獎勵:基礎材料辨識知識(碎片)…推演能量
05…】
係統的提示接踵而至,驗證了陳觀的猜想。他看著地上那塊暗沉的鐵錠,又看看自己鮮血淋漓的雙臂,最後望向那扇緊閉的、通往鐵匠鋪內室的破木門。
獨眼瘸狼隻是暫時退去,威脅遠未解除。老鐵匠深不可測,態度不明。而這鐵錠中蘊含的未知粒子…或許是危機中潛藏的巨大機遇!
變強!隻有更快地變強!才能在這泥潭中活下去,才能保護知更!
陳觀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氣血和劇痛,眼神重新變得銳利而堅定。他推開知更的攙扶,拖著沉重的腳步,一步步走向那塊靜靜躺在冰冷泥地上的暗沉鐵錠。每一步,都在泥地上留下一個帶血的腳印。
他彎下腰,伸出冇有受傷的右手,不顧滿手的血汙和泥濘,緊緊地、牢牢地抓住了那塊還帶著夜露寒意的鐵錠。
入手冰涼,沉重。
但就在他指尖觸碰到鐵錠表麵的瞬間——
嗡!
一股極其微弱、卻無比清晰的共鳴,如同沉睡的心臟被喚醒的第一下搏動,順著他的指尖,透過手臂的玉骨,毫無阻礙地傳遞到了丹田深處那緩慢旋轉的混沌核心!
核心微微一顫,旋轉似乎加快了一絲,一縷混沌之力如同受到吸引,自發地、柔和地順著經脈流淌而出,注入手中的鐵錠。
鐵錠內部,那些肉眼無法察覺的“混沌親和粒子”,彷彿被注入了活力,開始以極其緩慢的速度、極其微弱地閃爍起幾乎無法辨識的、混沌色的微芒。
一股難以言喻的、彷彿血肉相連般的奇異感覺,在陳觀心頭升起。這不再是一塊冰冷的鐵,更像是…他身體延伸出去的一部分骨骼!
陳觀低頭,看著手中這塊在篝火映照下依舊顯得粗糙、卻彷彿蘊藏著無儘可能的暗沉鐵塊,嘴角緩緩勾起一絲帶著血腥味、卻無比堅毅的弧度。
爐火未熄,鑄骨…方纔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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