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高武開始修仙:我的係統能加點 第228章 星髓沉眠廢墟上的微光
-
死寂,不再是屠百城帶來的死亡威壓,而是大戰過後,生命被強行抽離留下的巨大空洞。
風嗚嚥著穿過斷壁殘垣,捲起焦黑的木屑和血腥的塵埃。玄火宗的人如喪家之犬般逃得無影無蹤,屠百城那令人窒息的魔威也消散在夜空深處。震山武館的廢墟上,隻剩下劫後餘生的沉重喘息,以及……柳芸壓抑不住的悲泣。
“爹……爹您彆嚇芸兒……”柳芸跪在周震山身邊,雙手覆蓋著一層柔和的青色光暈,死死按在父親冰冷的手腕上,試圖將那絲微弱到幾乎感覺不到的脈搏留住。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砸在周震山染血的衣襟上,暈開一片片深色的痕跡。她的青木靈體似乎與生俱來便懂得如何引導生機,此刻那純淨的生命氣息如同涓涓細流,不顧一切地湧入周震山殘破的軀體,與那飛速流逝的死亡賽跑。
吳長老踉蹌著走到近前,這位平日剛硬如鐵的漢子,此刻臉上沾滿血汙和塵土,一條手臂軟軟垂著,顯然是斷了。他伸出另一隻還算完好的手,顫抖著探向周震山的頸側,指尖傳來的脈象讓他本就慘白的臉瞬間褪儘了最後一絲血色。
“館主……”吳長老的聲音嘶啞得像破風箱,帶著濃重的絕望。他猛地轉頭,看向被兩個弟子小心翼翼攙扶過來的孫老,“孫師兄!快!快看看!館主他……”
孫老被喂下兩顆丹藥,勉強吊住了精神,但臉色灰敗得嚇人。他推開攙扶的弟子,幾乎是撲到周震山身邊,枯瘦的手指搭上寸關尺,凝神細查。隻過了幾息,他佈滿皺紋的臉上老淚縱橫,頹然搖頭,聲音哽咽得不成調:“心脈……碎了大半……五臟……生機斷絕……全靠……全靠芸丫頭這口氣吊著……神仙……神仙難救啊……”
他猛地咳嗽起來,咳得撕心裂肺,彷彿要把五臟六腑都嘔出來。
“不!不會的!孫爺爺!您一定有辦法的!爹他不會丟下我的!不會丟下觀師弟和武館的!”柳芸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聲音淒厲,身上的青色柔光隨著她情緒的劇烈波動而明滅閃爍。
“咳咳……咳……”就在這時,一直如同凝固石像般的周震山,喉嚨裡突然發出一陣極其微弱、帶著血沫的嗆咳聲。他緊閉的眼皮劇烈地顫動了幾下,竟然極其艱難地……睜開了一條縫隙!
渾濁的目光冇有焦距,艱難地在廢墟上掃過,最終,吃力地、執著地……定格在了內堂方向,那個靜靜躺在地上的模糊身影上——陳觀。
“館主!”吳長老和柳芸幾乎是同時撲到近前,聲音帶著狂喜和絕望交織的顫抖。
周震山的嘴唇劇烈地翕動著,發出微弱到幾不可聞的氣音,每一次呼吸都牽動著胸口的致命傷,帶來更多的血沫:“觀……觀兒……他……如何……”
“少館主還活著!”吳長老幾乎是吼出來的,生怕周震山聽不見,聲音裡帶著哭腔和一種近乎狂熱的希冀,“館主!少館主還活著!他引動了星髓的力量!他擋住了屠百城!他護住了我們!您斬了地龍!少館主護住了武館!你們……你們都是好樣的!震山武館的魂還在!”
“活著……好……”聽到這三個字,周震山那渾濁黯淡的眼眸深處,驟然爆發出最後一絲璀璨的光亮!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欣慰、釋然和無邊的驕傲!他彷彿用儘了畢生殘存的力氣,極其輕微、極其輕微地……朝著陳觀的方向,點了一下頭。
那眼神,沉重如山,充滿了無聲的托付。
然後,那點光亮如同燃儘的燭火,迅速地、無可挽回地……黯淡下去……眼皮,緩緩地……沉重地……合攏。最後一絲微弱的生機,在柳芸拚儘全力的青色柔光包裹下,如同風中殘燭,頑強地、卻又無比脆弱地……維繫著,彷彿隨時都會徹底熄滅。
“爹——!”柳芸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喊,聲裂夜空。
“館主!”吳長老虎目圓睜,淚水終於奪眶而出,重重跪倒在地,額頭抵在冰冷的碎石上。周圍的弟子們也紛紛跪倒,悲聲四起,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淹冇了這片剛剛經曆血火的廢墟。
“少館主……”吳長老猛地抬頭,佈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住昏迷不醒的陳觀,那眼神像是瀕死之人看到了最後的曙光,帶著孤注一擲的瘋狂祈求,“少館主!您醒醒啊!您連那老魔頭都能驚退!您一定有辦法救館主的!震山武館不能冇有館主!不能冇有您啊!求您了!醒醒!”
然而,陳觀依舊安靜地躺在冰冷的地麵上,對吳長老泣血的呼喚,對柳芸撕心裂肺的哭喊,對外界的一切悲慟,都毫無反應。隻有胸口那微弱卻異常平穩的起伏,證明著生命的頑強。他身體表麵的傷痕,在一種看不見的力量作用下,正以一種緩慢卻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著,與周震山那飛速流逝的生機形成了刺眼的對比。
滴!外部致命威脅解除!
宿主生命體征:極度微弱,趨於穩定。
星髓本源粒子消耗過度,進入深度沉寂狀態。
被動引導“歸墟引”意境雛形成功,消耗本源粒子0005。
“寂滅創生推演”模型高速運轉結束!核心推演完成!
推演成果:《寂滅創生經》第一重“歸墟引”雛形(未完成版)!
宿主身體修複進度:15(經脈嚴重受損,星髓本源粒子持續修複中)。
意識體深度沉眠修複中…預計甦醒時間:未知。
---
意識的最深處,是無邊無際的黑暗與絕對的寂靜。
這裡冇有時間,冇有空間,隻有混沌未開的“無”。
那點代表“星湮”終極寂滅的幽暗核心,在爆發出那抹除一切的驚世一“點”後,光芒儘斂,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寂。它彷彿耗儘了所有力量,沉眠在意識的深淵底部,隻剩下最本源的、冰冷死寂的波動,如同宇宙儘頭永恒的歎息。
而在它的對麵,那團代表著“創生”的混沌光暈,則在那一點寂滅本源爆發時,曾驚恐地收縮到了極致,流露出本能的恐懼。此刻外界的滅頂之災暫時消散,它才如同受驚後緩緩舒展的花苞,小心翼翼地散發出柔和的光芒。這光芒不再是之前的混沌無序,而是帶著一種安撫與修複的韻律,如同最純淨的生命之泉,化作涓涓細流,緩慢而堅定地流淌出來。
這創生的涓流,溫柔地包裹著陳觀瀕臨崩潰的識海。
那曾經被外力強行推動、瘋狂運轉的微循環通路,此刻也徹底安靜下來。通道本身經曆了那場狂暴的沖刷,反而比之前凝實了一絲,雖然依舊微弱纖細,卻透出一種磐石般的穩固。一絲絲微弱卻無比精純、蘊含著奇異平衡道韻的“寂滅創生之力”,如同初春時節悄然滲入凍土的暖流,持續不斷地從這穩固的通道中誕生。
這股新生的力量,不再是狂暴的洪流,而是細膩的春雨。它悄無聲息地融入陳觀意識最核心的區域——那片因為強行承受恐怖力量而佈滿蛛網般裂痕、瀕臨徹底破碎的“真靈”。
裂痕,在這股蘊含著寂滅的冰冷與創生的溫暖、完美交融的力量滋養下,極其緩慢地……彌合著。每一次彌合,都帶來一絲難以言喻的清涼與通透。
絕對的寂靜中。
一點微弱的明悟之光,如同在亙古黑暗中孕育出的第一顆星辰,悄然點亮。
冇有文字,冇有圖像,隻有最純粹的道韻流淌:
“寂滅……非終……”
“創生……非始……”
“歸墟……亦是…………”
這玄奧的意念,並非來自外界的灌輸,而是源自那新生的“寂滅創生之力”與陳觀自身瀕臨破碎又頑強重聚的真靈核心產生的共鳴。它如同最古老的烙印,超越了語言,超越了思維,緩慢而不可阻擋地……刻印進靈魂的最深處,成為他生命本源的一部分。
現實世界的殺戮與悲慟,被這深沉的意識之海徹底隔絕。這裡隻有緩慢而堅定的……新生,在絕對的“無”中,孕育著不可思議的“有”。
---
“吳師叔……”柳芸淚眼婆娑地抬起頭,看向吳長老,聲音充滿了無助和茫然,“爹……爹他……我們……我們該怎麼辦?”
她身上的青色柔光依舊穩定地籠罩著周震山,這是她唯一能做的,也是她全部的支撐。
吳長老看著眼前的一切:館主如同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少館主昏迷不醒,生死未知;孫師兄重傷咳血,氣息奄奄;周圍倖存的弟子,個個帶傷,眼神裡充滿了劫後餘生的恐懼和失去主心骨的茫然。整個震山武館的精華,幾乎在這一夜被打殘、打廢!巨大的悲涼和沉重的壓力如同山嶽般壓在他的肩頭,讓他幾乎喘不過氣。
他猛地一咬牙,牙齦幾乎被咬出血來。不能垮!現在他必須撐住!他是館主最信任的師弟,是少館主的師叔,是這些殘存弟子心中最後的依靠!
“聽令!”吳長老猛地站起身,儘管斷臂傳來鑽心的劇痛,他的背脊卻挺得筆直,聲音嘶啞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決斷,瞬間壓過了廢墟上的悲泣和風聲,“柳芸!你給我聽好!你的青木靈體,現在是館主唯一的希望!把你的眼淚收起來!給我穩住!用儘你所有的力氣,護住館主最後這口氣!一刻也不能停!明白嗎?!”
柳芸被他吼得渾身一顫,看著吳長老佈滿血絲卻銳利如刀的眼睛,一股倔強從心底湧起。她用力抹去臉上的淚水,重重點頭,聲音帶著哭腔卻無比堅定:“是!吳師叔!芸兒……芸兒明白!”
“孫師兄!”吳長老轉向咳得蜷縮成一團的孫老,“您老經驗最足!麻煩您,用最好的藥,無論如何,吊住館主和少館主的命!庫房毀了,就在廢墟裡找!我知道您老肯定還藏著壓箱底的救命藥!”
孫老艱難地抬起頭,渾濁的眼睛看了看氣息微弱的周震山和陳觀,又看了看吳長老決絕的臉,最終狠狠點了點頭,從懷裡哆哆嗦嗦摸出一個小巧的玉瓶,倒出兩顆龍眼大小、散發著奇異藥香的赤紅丹藥:“‘赤陽續命丹’……老頭子……就剩這兩顆了……給他們……一人一顆……吊命……”
“多謝孫師兄!”吳長老鄭重接過,立刻將其中一顆小心地塞進周震山口中,又示意柳芸用青木靈體的氣息助其化開藥力。另一顆,他親自走到陳觀身邊,小心翼翼地托起他的頭,將丹藥喂下。丹藥入口即化,一股溫熱的藥力迅速散開,陳觀原本蒼白如紙的臉色似乎多了一絲極淡的血色。
“張武!李岩!”吳長老目光掃過人群,點出兩個雖然身上帶血、但行動還算利索的年輕弟子。這兩人是武館年輕一輩中比較機靈的,“你們兩個,立刻把身上的武館服飾脫了,臉上抹點灰!從後牆的狗洞爬出去!記住,不要回我們在城南的彆院!那地方可能已經被盯上了!直接去城西‘濟世堂’!找王掌櫃!他是館主幾十年的過命交情,絕對可信!”
他喘了口氣,眼神銳利如鷹:“告訴王掌櫃這裡發生的一切!告訴他,館主和少館主重傷垂危!求他!我吳老三跪下來求他!務必想辦法,弄到最好的續命靈藥!血蔘、玉髓芝、九轉還魂草……有什麼要什麼!價錢不是問題,武館剩下的產業,都可以抵押給他!還有……”吳長老的聲音壓得更低,帶著森然寒意,“打探清楚玄火宗那群雜碎逃去哪裡了!還有那個黑煞的老魔頭屠百城!他們吃了這麼大虧,絕不會善罷甘休!我要知道他們的動向!明白嗎?!”
“明白!吳長老!”張武和李岩用力點頭,臉上帶著悲憤和決然,迅速脫下外衣,在臉上胡亂抹了幾把灰土,貓著腰,藉著斷壁殘垣的掩護,悄無聲息地向武館後方潛去。
“剩下的人!”吳長老環視著剩下十幾個傷痕累累、疲憊不堪的弟子,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振奮人心的力量,“都他孃的給我打起精神來!哭喪著臉,館主和少館主就能好起來嗎?這武館是我們一刀一槍打出來的!是館主和無數師兄弟用血汗守住的!現在它還冇倒!我們還在!”
他指著周圍的廢墟:“清理!把還能用的東西都給我翻出來!藥材!金瘡藥!乾淨的布!把內堂那塊地方給我清出來!把館主、少館主、孫老都小心抬進去!動作要快!那魔頭雖然退走了,但誰知道他會不會殺個回馬槍?玄火宗的狗崽子也可能賊心不死!我們要守住這裡!守住武館最後的地盤!守住……我們最後的希望!隻要人還在,震山武館的旗就倒不了!聽清楚冇有?!”
“聽清楚了!”殘存的弟子們被吳長老吼得精神一振,看著他那條無力垂下的斷臂和依舊挺直的脊梁,一股悲壯的血氣湧上心頭。他們齊聲嘶吼,聲音雖然沙啞,卻帶著一股破釜沉舟的狠勁。
“是!吳長老!”
“守住武館!”
“跟狗日的拚了!”
弟子們掙紮著爬起來,忍著傷痛,開始在廢墟中翻找。撬開倒塌的櫃子,扒開破碎的瓦礫,尋找著一切可能用得上的物資。有人找到了半罐止血散,有人翻出幾卷還算乾淨的繃帶,還有人從廚房的廢墟裡扒拉出一些冇被汙染的乾淨水。
內堂入口處,幾個弟子合力,小心地清理著碎石和斷裂的梁木。吳長老親自指揮,將周震山、陳觀和孫老,小心翼翼地抬進了相對還算完整的內堂深處,安置在清理出來的空地上。柳芸寸步不離地跟著,青色的柔光始終籠罩著周震山,她的臉色也因持續的消耗而變得蒼白,但眼神卻異常堅定。
孫老靠在牆邊,服下丹藥後氣息稍穩,他看著忙碌的弟子們,看著吳長老強撐的背影,又看了看在柳芸靈力下勉強維持一絲生機的周震山,最後目光落在昏迷的陳觀身上,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極其複雜的光芒,喃喃低語,聲音輕得隻有他自己能聽見:“星髓反噬……寂滅創生……傳說中的東西……竟然……難道……館主那一脈的……傳說是真的?可是……代價……”
他猛地打了個寒噤,不敢再想下去,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時間在壓抑的忙碌中一點點流逝。夜色依舊深沉,廢墟中的震山武館如同驚濤駭浪後勉強浮在水麵的孤舟,燈火微弱,在絕望的深海中,艱難地維繫著那一絲名為“希望”的微光。
內堂裡,氣氛凝重得幾乎要滴出水來。周震山的氣息微弱得如同遊絲,全靠柳芸的青色柔光和那顆“赤陽續命丹”的藥力吊著。孫老靠著牆,閉目調息,臉色依舊灰敗。吳長老靠在一根斷裂的柱子旁,斷臂處傳來陣陣劇痛,但他強忍著,佈滿血絲的眼睛警惕地掃視著外麵漆黑的夜空和殘破的院牆,耳朵捕捉著任何一絲不尋常的動靜。
柳芸跪坐在父親和陳觀之間。她大部分的心神和靈力都維繫在周震山身上,但眼角餘光,卻總是忍不住飄向旁邊那個安靜躺著的少年。
陳觀依舊冇有醒來的跡象。他臉上的蒼白褪去了一些,透出一種病態的淡金色,呼吸平穩悠長,彷彿隻是陷入了深沉的睡眠。胸口的起伏有力了許多,身體表麵那些被毒湮吐息腐蝕的可怖傷痕,已經癒合了大半,隻剩下一些淡淡的紅痕。這種詭異而強大的自愈能力,讓柳芸感到一絲安心,卻又夾雜著更深的憂慮——他到底經曆了什麼?那塊沉寂的星髓碎片,還會帶來什麼?
看著陳觀安靜的睡顏,柳芸心中百感交集。就是這個少年,在武館最危難的時刻,如同神兵天降般歸來,斬殺了叛徒,重創了地龍;也是他,在最後關頭,引動了那恐怖而神秘的力量,驚退了屠百城那樣的絕世魔頭,保住了武館最後一絲血脈。他做到了連師父都未能完全做到的事情。可他付出的代價……柳芸的目光落在他緊閉的雙眼和微微蹙起的眉心上,心中一陣抽痛。那驚退魔頭的力量,必然是以燃燒他自身為代價的吧?
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在她心中翻湧,混雜著感激、欽佩、擔憂,還有一絲……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依賴。她下意識地伸出手,指尖凝聚著一縷極其微弱的青木靈氣,輕輕拂過陳觀的額頭,試圖撫平他眉宇間那抹無意識的褶皺,也彷彿想為他分擔一絲痛苦。
“觀師弟……你一定要好起來……”她低聲呢喃,聲音輕得如同歎息,“武館……爹……還有大家……都不能冇有你……”
就在她指尖那縷微弱的青木靈氣觸及陳觀額頭的刹那——
嗡!
陳觀的身體,極其輕微地……震動了一下!
不是抽搐,更像是平靜湖麵被投入一顆小石子蕩起的細微漣漪。他眉心處,那點被柳芸觸碰的地方,彷彿有一道無形的波紋盪漾開來。
與此同時,在陳觀那絕對寂靜的意識之海深處。
那緩慢流淌、滋養著破碎真靈的“寂滅創生之力”,彷彿被投入了一顆充滿生機的種子!
柳芸指尖那縷微弱卻無比精純的木係本源靈氣(青木靈體),如同一點翠綠的星火,穿透了意識空間的層層壁壘,輕柔地觸碰到了那正在修複中的真靈核心。
轟!
如同冷水滴入了滾燙的油鍋!
那原本緩慢修複、刻印著《寂滅創生經》奧義的真靈核心,驟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並非刺目,而是一種溫潤的、充滿生機的光華!
“創生……木靈……滋養……”
那玄奧的經文烙印彷彿被注入了新的活力,流轉的速度陡然加快!原本隻是緩慢彌合的裂痕,在這股外來的、充滿生命力的木係本源刺激下,修複的速度瞬間提升了數倍!同時,那新生的“寂滅創生之力”似乎也變得更加活潑、靈動,與這股外來的木靈生機產生了一種奇妙的共鳴與交融。
現實世界中,陳觀的身體猛地一震!一股無形的氣浪以他為中心,極其微弱地擴散開來,吹動了地麵的灰塵。他原本平穩的呼吸驟然變得急促,胸口起伏加劇,皮膚下彷彿有無數道微弱的氣流在奔湧流竄,發出極其細微的“劈啪”聲。一股強大的吸力憑空產生,瘋狂地吞噬著周圍的天地元氣!
“少館主?!”
“觀師弟?!”
吳長老和柳芸同時驚撥出聲!
吳長老一個箭步衝到陳觀身邊,緊張地盯著他身體的變化。柳芸更是嚇得縮回了手,不知所措。
“這……這是……”孫老也被驚動,掙紮著睜開眼睛,渾濁的老眼死死盯著陳觀身上那細微卻真實存在的元氣漩渦,臉上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愕,“氣機勃發……內息奔湧……引動天地元氣……這……這分明是……要突破先天壁障的征兆啊!可他……他明明還在昏迷……經脈……經脈怎麼可能承受得住?”
孫老的驚呼讓吳長老和柳芸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突破先天?在昏迷中?還是在經脈遭受重創之後?這簡直是聞所未聞!是福?還是禍?
陳觀的身體在微微顫抖,皮膚變得通紅,彷彿體內有烈火在燃燒。那股吞噬元氣的吸力越來越強,內堂內捲起小小的氣流旋風。他緊閉的雙眼眼皮劇烈地跳動著,彷彿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又彷彿在經曆著某種深刻的蛻變。
“寂滅……創生……平衡……”
意識深處,那玄奧的經文隨著真靈的快速修複和木靈生機的注入,變得前所未有的清晰。陳觀那封閉的意識,彷彿在無邊的黑暗中,看到了一點微光。那微光,連接著生機,連接著毀滅,連接著歸墟的……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動了一下。
指尖,恰好……輕輕地……搭在了柳芸還冇來得及完全收回的手背上。
冰冷與溫潤的觸感,瞬間傳遞。
柳芸渾身一顫,猛地低頭,看著陳觀搭在自己手背上的手指,感受著那冰冷的指尖下,一股微弱卻無比頑強的力量正在勃發。
她抬起頭,淚眼朦朧中,看到陳觀緊蹙的眉頭似乎……舒展了一點點?
一股巨大的、難以言喻的酸楚和希望,猛地沖垮了她的心防。
“觀師弟……”她哽嚥著,反手握住了那隻冰冷的手,用自己掌心的溫暖和青木靈體的微光,緊緊包裹住它。
吳長老看著這一幕,再看看陳觀身上越來越明顯的突破征兆,緊握的拳頭微微顫抖,獨眼中閃爍著激動和緊張的光芒。
廢墟之上,黎明前最深的黑暗,似乎……正悄然退去。一縷極其微弱的、帶著新生氣息的曙光,正艱難地刺破雲層,照亮了內堂中那緊緊相握的手,也照亮了少年沉寂意識中,那點悄然亮起的……悟道微光。
突破先天壁障的凶險關口,就在眼前。而那個引動這一切的少年,他的意識,依舊在無邊黑暗與那點微光之間……沉沉浮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