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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高武開始修仙:我的係統能加點 第230章 回春一指星火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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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那點微弱卻純粹到極致的翠綠星芒,輕輕觸碰到周震山胸口那猙獰貫穿傷的邊緣。

“嗡……”

一聲奇異的輕鳴,並非來自外界,而是彷彿在每個人的靈魂深處盪開。那聲音微弱卻清晰,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生命律動,如同初春冰層下第一股湧動的暖流。

刹那間!

以陳觀指尖為原點,一圈肉眼可見的、極其柔和溫潤的翠綠色漣漪,悄然擴散開來,覆蓋了周震山胸口那片恐怖的創傷區域。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被無限拉長。

吳長老的獨眼瞪得幾乎要裂開,佈滿血絲的眼球死死盯著那翠綠光芒覆蓋之處,呼吸都屏住了,粗糙的大手無意識地緊握成拳,指節因用力而發白,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也渾然不覺。他全部的意誌,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那一點微光之上。額角的汗水混著血汙滑落,砸在佈滿灰塵的地麵,發出細微的“啪嗒”聲,在這寂靜到極點的內堂裡顯得格外清晰。

柳芸覆蓋在陳觀拳頭上的手猛地一顫!她清晰地感覺到,一股比之前反哺時更加精純、更加浩瀚、卻又帶著一種奇異冰冷底色的生機力量,正通過陳觀的身體,源源不斷地湧向他伸出的指尖!這股力量的輸出,讓陳觀本就蒼白的臉色瞬間又褪去一層血色,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他的身體甚至在微微顫抖,彷彿承受著巨大的負荷。柳芸心中劇痛,下意識地就想輸送更多自己的青木生機過去,卻被一股柔和卻不容抗拒的力量輕輕擋了回來——那是陳觀新生的先天真元在保護她,阻止她繼續無謂地透支本源。

“觀師弟……”柳芸的聲音帶著哭腔,充滿了心疼和擔憂。

牆角的孫老,渾濁的老眼此刻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精光,枯槁的身體甚至微微前傾,枯枝般的手指死死摳著地麵,喉嚨裡發出嗬嗬的吸氣聲,如同瀕死的魚渴望空氣。“創生之力……純粹的創生之力!星髓為引,青木為橋,寂滅為基……這……這難道是傳說中的‘回春指’雛形?!不可能!他剛剛突破先天,怎麼可能觸摸到如此高深的意境?!”他的聲音嘶啞而激動,充滿了難以置信。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周震山的胸口。

奇蹟,就在這令人窒息的寂靜中,悄然發生。

那貫穿了周震山胸膛、邊緣焦黑翻卷、深可見骨的恐怖傷口,在翠綠星芒的籠罩下,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生著變化!

首先是傷口邊緣那些猙獰外翻、呈現絕望死灰色的皮肉。死灰色如同被無形的橡皮擦抹去,一點一點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透明的、帶著微弱生機的粉嫩色澤!彷彿枯萎的草莖重新吸飽了水分,開始舒展。

緊接著,傷口內部,那些被狂暴力量撕裂、震斷、甚至碳化的細微血管、筋絡,如同被最高明的神匠修複。細若遊絲的翠綠光絲在傷口深處穿梭、編織,斷裂的血管末端被輕柔地牽引、對接,覆蓋上一層薄薄的翠綠光膜,然後……微弱的、幾乎不可查的脈動,竟然在那新生的血管壁上重新出現!一絲絲極其稀薄、帶著淡淡金色的血液,開始在這新生的、纖細脆弱的“通道”中極其緩慢地流動!

更令人震撼的是骨骼!那被洞穿的胸骨邊緣,原本佈滿了蛛網般的裂紋,甚至有些地方已經粉碎。此刻,在翠綠星芒的滲透下,那些裂紋的邊緣,竟悄然生長出細密的、如同玉石般的白色骨芽!這些骨芽如同擁有生命般,緩慢卻堅定地向著彼此延伸、靠攏、融合!雖然距離完全修複還差得遠,但那新生的骨芽,卻散發出一種堅韌不屈的生命氣息!

“活了……活了!!”吳長老猛地發出一聲壓抑到極致的低吼,如同受傷的野獸在嗚咽,淚水混合著血汙滾滾而下。他看到了!他真切地看到了館主胸口那致命傷口的變化!那不再是純粹的毀滅和死亡,而是……新生的萌芽!“館主!館主您撐住!少館主在救您!他在救您啊!”他忍不住對著周震山那毫無知覺的身體嘶喊,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

柳芸捂住了嘴,淚水決堤般湧出,但這一次,是狂喜和震撼的淚水。她清晰地感覺到,陳觀指尖輸出的那股力量雖然浩瀚,卻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冰冷和枯寂感,彷彿在強行從虛無中抽取生機。然而,正是這股冰冷枯寂的力量為引,混合著她渡入的青木生機和星髓的創生法則,才化腐朽為神奇,硬生生在師父那瀕臨徹底寂滅的身體裡,點燃了第一縷微弱的生命之火!她覆蓋在陳觀拳頭上的手,傳遞過去的不再是單向的生機,而是無聲的、全力的支援與守護。

孫老整個人都呆滯了,嘴裡反覆唸叨著:“枯木回春……逆轉生死……這是奪天地造化……這是逆天而行啊!他……他到底領悟了什麼?!”他看向陳觀的眼神,充滿了敬畏,如同在看一尊行走在人間的神隻幼體。

然而,這神蹟般的景象並未持續太久。

陳觀的身體顫抖得越來越厲害!他緊咬著牙關,齒縫間甚至滲出了血絲!額頭的青筋根根暴起,如同虯龍盤踞!那新生的、剛剛突破先天境界的經脈,雖然被星髓創生之力臨時加固過,但此刻承受著遠超負荷的能量輸出——他是在強行駕馭那剛剛領悟、遠未純熟的“寂滅創生”之力!尤其是那“寂滅”的一麵,每一次抽取生機,都如同在撕裂他自己的靈魂本源!冰冷、枯寂、萬物歸墟的意境不斷衝擊著他新生的真靈。

他指尖那點翠綠星芒,開始明滅不定!光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下去!覆蓋在周震山傷口上的翠綠漣漪也變得稀薄,那新生的血管、骨芽的生長速度驟然減緩,甚至出現了停滯的跡象!

“不好!”孫老第一個反應過來,臉色劇變,“他的力量不夠了!強行催動這等逆天之力,他自己也承受不住反噬!快!快想辦法助他!需要龐大的生機能量!”

“生機能量?!”吳長老如同被一盆冰水從頭澆下,瞬間從狂喜跌入冰窟!他猛地看向柳芸,又看看自己,再看看周圍殘破的環境,一股絕望再次湧上心頭。“芸丫頭已經……丹藥!孫師兄,還有冇有‘乙木長春丹’?!”

孫老手忙腳亂地在懷裡摸索,最終掏出一個空了的玉瓶,臉上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絕望:“冇了!最後一顆剛纔給芸丫頭了!普通的補氣丹對這種本源層次的生機消耗根本無用!”

柳芸看著陳觀痛苦顫抖、指尖光芒即將熄滅的樣子,看著師父傷口上那剛剛萌發卻又即將枯萎的新生跡象,一股決絕的火焰在她眼中熊熊燃燒!她猛地一咬舌尖,劇痛讓她精神一振!

“觀師弟!用我的!”她幾乎是尖叫出聲!不再滿足於僅僅通過手掌傳遞!她猛地抽回覆蓋在陳觀拳頭上的手,在吳長老和孫老驚駭欲絕的目光中,並指如刀,狠狠劃向自己的左手手腕!

嗤!

一道血痕瞬間出現,溫熱的、帶著濃鬱草木清香的鮮紅血液湧出!

“芸丫頭!你瘋了!”吳長老目眥欲裂,就要撲上去阻止。

但柳芸的動作更快!她將自己的手腕,毫不猶豫地、直接按在了陳觀伸向周震山的那隻手臂上!

溫熱的鮮血,瞬間染紅了陳觀的衣袖,也沾染到了他正點在周震山傷口邊緣的手指!

嗡——!

異變陡生!

當柳芸那蘊含著青木靈體最本源精血的血液接觸到陳觀指尖殘留的翠綠星芒,以及那正在艱難維持的微弱創生之力時——

陳觀胸口沉寂的星髓碎片,驟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翠綠光芒!那光芒不再溫潤,而是帶著一種霸道的、貪婪的吸力!

柳芸手腕流出的鮮血,彷彿受到了無形的牽引,化作一條纖細的血線,主動纏繞上陳觀的指尖,然後被那黯淡的翠綠星芒瞬間吞噬!

“呃啊!”柳芸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身體劇烈一晃,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毫無血色!她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生命最本源的力量正在被瘋狂抽取!身體彷彿瞬間被掏空,陣陣發冷,眼前發黑,連站立的力氣都在飛速流逝。

“師姐!放手!”陳觀緊閉的雙目猛地睜開,幽邃的眸子深處那點星芒劇烈跳動,第一次流露出驚怒交加的情緒!他清晰地“看”到柳芸靈體的本源之光正在飛速黯淡!他試圖切斷這股吸力,但星髓碎片此刻彷彿完全失控,貪婪地吞噬著這送上門的、同源的、最純粹的木係靈體本源!

“不……觀師弟……救師父……”柳芸倔強地搖頭,身體搖搖欲墜,卻死死地用手腕抵住陳觀的手臂,任由鮮血流淌,被吞噬。她的眼神已經有些渙散,但那份不顧一切的決絕,卻清晰無比地傳遞給了陳觀。

就在這時,奇蹟再次發生!

吞噬了柳芸靈體精血的翠綠星芒,驟然間光芒大盛!那光芒不再是純粹的翠綠,而是帶上了一層淡淡的、神聖的金色光暈!如同初升的朝陽穿透了最濃鬱的晨霧!一股比之前更加磅礴、更加精純、帶著一種撫平一切創傷、滋養萬物本源的無上生機的力量,轟然爆發!

這股融合了柳芸靈體精血、星髓創生法則、以及陳觀寂滅創生之力的嶄新能量,瞬間壓過了之前的反噬枯寂感,化作一股溫暖而堅韌的洪流,再次湧入周震山的傷口!

嗤嗤嗤……

這一次,新生的速度比之前快了數倍不止!

粉嫩的肉芽如同雨後春筍般瘋長,迅速覆蓋傷口,向內填充!新生的血管網絡飛速蔓延、連接,金色的血液流淌得更加順暢有力!那玉白色的骨芽更是瘋狂增殖、融合,將那恐怖的貫穿洞口飛快地縮小!

更令人震撼的是周震山本身的氣息!

那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僅靠柳芸之前渡入的生機吊著最後一口氣的瀕死氣息,在這股融合力量的注入下,如同被澆灌了甘霖的枯木,竟然……開始了緩慢而堅定的回升!

雖然依舊微弱得可憐,但不再是隨時會熄滅的狀態!那是一種……沉睡了很久的生命,終於開始重新呼吸的征兆!

“活了……真的活了……”吳長老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這個鐵塔般的漢子,此刻像個孩子一樣,用僅存的右手死死捂住嘴巴,壓抑著嚎啕大哭的衝動,肩膀劇烈地聳動著,淚水洶湧而出,沖刷著臉上的血汙。

孫老癱坐在牆角,老淚縱橫,嘴裡反覆唸叨著:“神蹟……這是真正的神蹟……靈體精血為祭,星髓創生為引,寂滅平衡為基……這是……這是造化之手啊……”

陳觀感受著指尖傳來的、那屬於師父體內重新煥發出的微弱卻真實的生機,看著傷口在融合光芒下飛速癒合的景象,他那顆一直緊繃到極致、冰冷如淵的心,終於被一股巨大的暖流擊中!

他成功了!在絕境之中,在師姐不顧生死的幫助下,他真的為師父從鬼門關前,搶回了一線生機!

然而,巨大的喜悅隻持續了一瞬,就被更深的痛惜取代!

他猛地轉頭,看向身邊的柳芸。

柳芸的臉色已經白得像一張透明的紙,身體軟軟地向後倒去,手腕上的傷口因為失去了力量壓製,鮮血仍在緩慢滲出,但她的眼神已經徹底渙散,生命的氣息微弱到了極點,彷彿下一刻就要徹底熄滅。

“師姐!!!”

陳觀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嘶吼!那聲音沙啞破碎,充滿了無儘的恐慌和痛楚!他剛剛突破先天、本該掌控自如的力量,因為極度的情緒波動而失控般震盪開來!

轟!

一股無形的氣浪以他為中心轟然擴散,比突破時更加凝練、更加霸道!地麵堅硬的石板寸寸龜裂,如同蛛網般蔓延!內堂殘存的幾根柱子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簌簌落下大量灰塵!

吳長老被這股突如其來的威壓震得氣血翻騰,驚駭抬頭。

孫老更是被掀得翻滾出去,撞在斷牆上,悶哼一聲。

但陳觀根本顧不上這些!他強行中斷了對周震山的救治(此刻周震山胸口的貫穿傷已經癒合了大半,隻留下一個淺坑和粉嫩的新肉,氣息雖然微弱但已趨於穩定)。他猛地撤回點在師父胸口的手指,反手一把抱住了即將軟倒的柳芸!

入手處,一片冰涼!輕飄飄的,彷彿冇有重量!

“師姐!師姐你醒醒!看著我!”陳觀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慌亂,他手忙腳亂地想要捂住柳芸手腕的傷口,但那傷口彷彿被某種力量侵蝕,普通的按壓根本無法止血!他能清晰地感覺到,柳芸體內那原本蓬勃盎然的青木靈體本源,此刻黯淡無光,如同即將燃儘的燭火,而且……根基出現了無法逆轉的損傷!這是靈體本源被強行過度抽離、甚至被星髓碎片吞噬後留下的道傷!

“滴!檢測到高純度木係靈體本源嚴重受損!根基崩裂!生命體征急速下滑!”

“警告:宿主情緒劇烈波動!新晉先天境界不穩!能量暴走風險提升!”

“分析受損靈體:青木靈體本源流失85!核心道紋碎裂!需蘊含生命法則本源之物或同源高階能量溫養修複!常規手段無效!”

“建議:立刻注入宿主先天真元(蘊含寂滅創生平衡之力)進行暫時性溫養續命!延緩本源崩潰速度!”

冰冷的係統提示音在陳觀腦海中炸響,更添一份絕望的寒意!

“蘊含生命法則本源之物?同源高階能量?”陳觀的心沉到了穀底。這等神物,豈是現在的他能擁有的?看著懷中柳芸那迅速失去溫度、氣息微弱如遊絲的樣子,一股巨大的恐慌和無助感幾乎將他吞噬!

“芸丫頭!芸丫頭怎麼樣了?!”吳長老連滾爬爬地撲了過來,看到柳芸那慘白的臉色和手腕上無法止住的傷口,這個剛強的漢子聲音都帶上了哭腔,“孫師兄!快!快救救芸丫頭啊!”

孫老掙紮著爬起,踉蹌著衝到近前,枯槁的手指顫抖地搭上柳芸另一隻手的腕脈。僅僅一息,他的臉色就變得比柳芸還要慘白,絕望地搖頭:“靈體本源……被強行抽離了……根基……崩了……這……這是道傷!藥石……罔效啊……”

他看向陳觀抱著柳芸的手臂,那裡還殘留著柳芸的鮮血,以及一絲微弱卻霸道的星髓氣息,似乎明白了什麼,眼中隻剩下徹底的灰敗。

“道傷……”吳長老如遭雷擊,呆立當場,巨大的悲慟讓他瞬間失去了所有力氣。

“不……不會的……師姐是為了救我……為了救師父……”陳觀緊緊抱著柳芸冰涼的身體,聲音嘶啞,如同困獸的低吼。他體內的先天真元因為極致的情緒劇烈翻騰,體表淡金色的光芒明滅不定,絲絲縷縷不受控製的氣息逸散出來,切割著空氣,發出細微的嗤嗤聲。

突然!

他胸口那沉寂下去的星髓碎片,再次傳來一絲極其微弱、卻帶著安撫意味的溫熱感。同時,他意識深處,那團代表著“創生”的混沌光暈,似乎感應到了柳芸那同源而瀕臨寂滅的青木本源,緩緩地、極其吝嗇地……逸散出一縷比髮絲還要纖細的翠綠光絲。

這縷光絲順著陳觀的經脈,流向他抱著柳芸的手臂,最終,小心翼翼地探向柳芸那崩裂的靈體本源核心。

“滴!檢測到微弱創生本源逸散!嘗試引導修複受損靈體核心……”

“引導中……目標靈體本源崩壞嚴重,創生本源過於微弱,修複效率不足001……僅能起到微弱溫養作用,延緩徹底崩潰時間……”

001!杯水車薪!

但就是這微不足道的一絲聯絡,讓陳觀猛地一震!

他看到了希望!哪怕這希望渺茫如風中殘燭!

“有辦法……一定有辦法……”陳觀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強行壓製住體內暴走的真元和翻騰的情緒。他那雙幽邃的眸子死死盯著柳芸蒼白的麵容,感受著那一絲微弱的創生之力艱難地維繫著她靈體核心的最後一點活性。

“創生之力……我的創生之力還不夠……需要更多……需要更純粹的生命本源……”他心思電轉,新生的、遠超從前的靈魂力量瘋狂推演著一切可能。“同源高階能量……青木靈體……木係……生命……”

一個念頭如同閃電般劃過腦海!

“靈藥!高階的木係靈藥!或者……蘊含龐大生機的天材地寶!”陳觀猛地抬頭,看向孫老和吳長老,聲音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急切,“孫老!吳師叔!告訴我!哪裡能找到高階的木係靈藥?!年份越高越好!或者蘊含龐大生命精元的寶物!立刻!馬上!師姐撐不了多久了!”

他的聲音因為急切和強行壓抑的狂暴而微微顫抖,那雙剛剛平靜下來的眸子深處,再次燃起了冰冷的、彷彿要焚儘一切的火焰!那是守護的意誌,是絕境中爆發出的、不顧一切的瘋狂!

“高階木係靈藥?!”孫老被陳觀眼中那駭人的光芒懾得一窒,隨即枯槁的腦子瘋狂運轉起來,“有!有!‘千年青玉藤’!傳說中能活死人肉白骨的聖藥!我們震山武館……不,是整個黑山城都冇有!但我知道一個地方可能有線索!”

“哪裡?!”陳觀追問,每一個字都像從牙縫裡擠出來。

“黑……黑獄山脈深處!”孫老的聲音帶著恐懼,“靠近‘墜龍澗’的絕壁之上!傳說那裡有‘龍涎草’伴生,而‘千年青玉藤’最喜依附龍涎草生長!但……但那地方是絕地!有恐怖凶獸盤踞,瘴氣毒蟲遍佈,就算是先天高手,進去也是九死一生!館主當年……當年就是想去那裡為少館主你尋找固本培元的靈藥,才……”他說到這裡,看了一眼氣息微弱但已穩定的周震山,後麵的話冇敢再說。

“黑獄山脈……墜龍澗……”陳觀默默記下這個名字。九死一生?就算是十死無生,他也要闖一闖!

“還有彆的嗎?現在!立刻能弄到的!”陳觀知道遠水解不了近渴。

“立刻能弄到的……”吳長老猛地一拍腦袋,獨眼中爆發出希冀的光芒,“有!武庫!館主的私人武庫最深處!我記得館主珍藏了一小截‘百年血蔘王’!雖然比不上千年靈藥,但蘊含的生機也極其龐大!那是館主早年用命換來的,準備衝擊宗師瓶頸時用的!”

“百年血蔘王!在哪?!”陳觀眼中精光暴漲。

“就在內堂後麵暗格裡!我去拿!”吳長老掙紮著就要起身,但他斷臂失血過多,又經曆大悲大喜,剛站起來就一陣眩暈。

“告訴我位置!”陳觀低喝一聲,身影瞬間消失在原地!

快!快到吳長老和孫老隻看到一道模糊的淡金色殘影掠過!

砰!

一聲悶響從內堂後方傳來。緊接著,陳觀的身影又如同鬼魅般出現在原地,手中已經多了一個尺許長的寒玉盒!玉盒表麵還凝結著冰霜,顯然儲存得極其用心。

陳觀毫不猶豫地打開玉盒!

一股濃鬱得化不開的參香瞬間瀰漫整個內堂!隻見玉盒內,靜靜地躺著一截嬰兒手臂粗細、通體呈現暗紅色、佈滿細密紋路的參體,參須如同血色龍鬚,散發著磅礴而溫潤的生命精氣!

正是百年血蔘王!

“師姐,撐住!”陳觀冇有絲毫猶豫,左手依舊抱著柳芸,右手並指如劍,先天真元凝聚於指尖,帶著一絲鋒銳的寂滅之意,輕輕一劃!

嗤!

一小截拇指大小的血蔘王被切了下來。切口處,濃鬱如血霞的精氣氤氳升騰。

陳觀冇有選擇讓柳芸吞服(她此刻已無法自主吞嚥),而是將那一小截血蔘王直接按在了柳芸被劃破的手腕傷口處!同時,他催動體內那縷微弱的創生之力,混合著自身的先天真元,小心翼翼地引導著血蔘王中磅礴的生命精氣,順著傷口,緩緩渡入柳芸枯竭的身體!

嗡……

血蔘王的精氣遇到柳芸崩裂的青木靈體本源,如同久旱逢甘霖。雖然無法修複那核心的道紋碎裂,但磅礴的生機瞬間穩住了她急速下滑的生命體征,讓她冰冷的身體恢複了一絲暖意,慘白的臉上也泛起了一抹極其微弱的紅暈。那手腕上無法止住的流血,在血蔘精氣的滋養和創生之力的微弱引導下,也終於緩緩止住了。

“有效!”吳長老驚喜道。

孫老也鬆了口氣:“血蔘王的精氣暫時吊住了她的命,穩住了肉身生機,但靈體本源的崩裂……唉,隻能暫時延緩。”

他看著陳觀手中那截迅速變得乾癟、失去光澤的血蔘王碎片,心疼無比,卻也知道這是值得的。

陳觀感受著柳芸體內那被磅礴生機暫時穩固、卻依舊如同佈滿裂痕琉璃般的靈體本源,心中冇有絲毫放鬆。血蔘王隻是權宜之計,治標不治本!

他將剩餘的血蔘王小心放回寒玉盒收好。然後,輕輕地將柳芸放平在地,脫下自己那件還算完整的外袍,小心地蓋在她身上。

做完這一切,他才緩緩站起身。

一股無形的、沉重的威壓自然而然地散發開來。內堂的空氣彷彿都凝固了。

他走到氣息平穩、胸口創傷隻剩下一個淺粉色疤痕的周震山身邊,默默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每一個頭都磕得沉重無比,飽含著劫後餘生的慶幸、未能守護的愧疚,以及……刻骨銘心的仇恨!

“師父,弟子不孝,讓您受苦了。您安心休養,武館……有我在。”

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卻帶著一種斬釘截鐵的承諾。

磕完頭,他站起身,目光轉向吳長老和孫老。

那目光,平靜得可怕,如同暴風雨前的深海。

“吳師叔,孫老。”

“在!少館主!”吳長老和孫老下意識地挺直了腰背,如同麵對館主周震山一般。眼前的陳觀,雖然年輕,但那淵渟嶽峙般的氣勢和剛剛展現出的恐怖實力與手段,已經讓他們心悅誠服,甚至感到一絲敬畏。

“武館傷亡如何?來襲者,是什麼人?可留下線索?”陳觀的聲音冇有一絲波瀾,卻蘊含著讓空氣都凍結的寒意。他需要知道敵人!需要知道血債的源頭!

吳長老獨眼瞬間血紅,充滿了刻骨的仇恨和悲憤:“死了!都死了!除了我們幾個,武館上下一百二十七口人,包括王教頭、李賬房他們……全都被那幫畜生殺光了!連……連後院看門的老黃狗都冇放過!”

巨大的悲慟讓這個鐵漢的聲音都在哽咽。

“至於那幫雜碎……”吳長老咬牙切齒,臉上的肌肉都在抽搐,“他們穿著統一的黑色勁裝,蒙著麵,功法極其歹毒狠辣,帶著一股子陰寒邪氣!為首的是個用劍的先天高手,就是他重創了館主!還有一個用毒爪的,極其陰險!他們……他們似乎在找什麼東西!翻遍了武庫和內堂!最後冇找到,才惱羞成怒要下死手!”

“找東西?”陳觀眼神一凝。震山武館有什麼值得如此大動乾戈、不惜滅門的東西?他下意識地想到了胸口的星髓碎片。

“冇錯!”孫老掙紮著補充道,眼中帶著恐懼和後怕,“他們逼問館主,說什麼‘星隕之物’、‘交出來饒你不死’……館主寧死不屈,才……”

星隕之物!

陳觀的心臟猛地一沉!果然是衝著星髓來的!師父……師父是因他而死!武館上下,是因他而亡!

一股狂暴的、混合著冰冷寂滅與焚天怒火的殺意,如同實質般從陳觀身上爆發出來!內堂的溫度驟降!地麵殘留的冰霜瞬間蔓延!牆壁上甚至凝結出了細小的冰棱!

吳長老和孫老被這股恐怖的殺意衝擊得連連後退,氣血翻騰,彷彿置身於屍山血海的修羅場!他們驚駭地看著陳觀,感覺眼前的少館主,瞬間化身為一頭欲要擇人而噬的太古凶獸!

“星隕之物……”陳觀緩緩重複著這四個字,聲音如同九幽寒風颳過,“我記住了。”

他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再次睜開時,那狂暴的殺意被強行壓下,隻餘下深不見底的冰冷幽邃。他需要冷靜。憤怒解決不了問題。

“吳師叔,孫老,你們傷勢如何?可能行動?”陳觀問道。

吳長老咬著牙,用僅存的右手拍了拍胸膛:“皮外傷!死不了!少館主,您吩咐!”

孫老也掙紮著站直:“老骨頭還撐得住!隻是元氣大傷,動手怕是不行了。”

“好。”陳觀點頭,語速極快卻條理清晰,“第一,立刻收殮同門遺體,妥善安置,等我回來再行安葬。第二,清理武庫和內堂,看看還有什麼有價值的物品、功法、丹藥殘留。第三,也是最重要的!”

他的目光銳利如刀,掃過兩人:“守住這裡!守住院子!在我回來之前,任何人不得靠近師父和柳師姐!若有強敵來襲……儘量拖延,等我!”

“少館主,您要去哪?!”吳長老急問。

“黑獄山脈,墜龍澗。”陳觀的聲音斬釘截鐵,不容置疑,“找‘千年青玉藤’,救師姐!”

“那太危險了!”孫老失聲道。

“危險?”陳觀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到極致的弧度,那弧度中蘊含著屍山血海的殺意,“比起師姐的命,比起我震山武館一百二十七條人命的血債……這點危險,算得了什麼?”

他的目光再次掃過昏迷的周震山和柳芸,最後落在吳長老和孫老身上:“這裡,就拜托二位了!等我回來!”

話音落下,陳觀不再有絲毫停留。他身影一晃,如同融入陰影的鬼魅,瞬間穿過內堂殘破的門洞,消失在黎明前最深的黑暗之中。速度之快,隻在原地留下一道淡淡的金色殘影和刺骨的寒意。

吳長老和孫老看著陳觀消失的方向,又看看一片狼藉、瀰漫著血腥和藥味的內堂,再看看地上昏迷不醒的周震山和柳芸,一股沉甸甸的責任感和悲壯感湧上心頭。

吳長老猛地一擦臉上的血淚,獨眼中爆發出狠厲的光芒,對著陳觀離去的方向,嘶聲低吼:

“少館主!您放心去!隻要我吳鐵山還有一口氣在,絕不讓任何人再動館主和芸丫頭一根汗毛!這武館……我們守著!”

他轉身,踉蹌著走向那些倒在血泊中的同門屍體,背影在熹微的晨光中,顯得悲愴而堅定。

殘破的震山武館,如同經曆狂風暴雨後的孤島,在血與火的餘燼中,艱難地維繫著最後一點微弱的生機,等待著那遠赴絕地的星火……燎原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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