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官渡之戰開始 第49章 吞魚致疾 (求追讀,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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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霸針對袁譚的輿論攻勢,當即就釋出了禁令。
但這並不是什麼有效的措施。
徐州的局勢,很快就變得有些微妙。
北麵的郡國,大多和彭城臨近,舊事提起,民怨立馬沸騰。
在野的士子們私下串聯,傳閱文章,竟然一發不可收拾,這實際上和豪族們躲避戰火,集體跑路有很大的關係。
而南邊,雖然距離彭城稍遠……
但發生了一件大事。
陳登死了!
訊息傳到開陽時,臧霸正在彈壓麾下不穩的部曲,聞訊後,宛如五雷轟頂!
“廣陵陳元龍……歿了?”
臧霸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語氣。
他身側的親從,亦是麵麵相覷,臉上寫滿了震驚。
陳登是誰?
在普通士卒和升鬥小民聽來,這或許隻是一個大人物的名字。
但在臧霸、在袁譚、在曹操,在孫權的耳中,這不啻於一記晴天霹靂。
陳登,陳元龍,乃是曹操表奏的廣陵太守,更是徐州本土士族無可爭議的領袖!
其家世顯赫,父陳珪曾為沛相,從祖陳球曾任太尉!
累世名門!
陳家在徐州可謂根深蒂固。
而陳登其人文武兼資,昔年曾巧施離間,助曹操速平呂布,功勳卓著。
更重要的是,他鎮守廣陵,拒江淮,窺吳會,在任期間,“小霸王”不得寸進!
對於臧霸而言,陳登的存在,一直是鎮在他心頭的一塊巨石。
此人代表著徐州本土的龐大勢力,對曹操也並非忠誠。
但有陳登在廣陵,就如同在南邊立起了一根定海神針,既能幫他威懾孫權,也時刻提醒著他,徐州並非他臧霸的一言堂。
如今,這根“南天柱石”,竟猝然折斷了!
“訊息確實?”
臧霸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千真萬確,廣陵府中已發喪,陳使君……是疾病複發,嘔血而亡。”信使跪地稟報。
帳內一片死寂。
陳登之死,帶來的絕非僅僅是悲痛。
它瞬間打破了徐州地區的戰略平衡!
陳家是徐州士族的旗幟,陳登本人更是能力與威望的化身。
許多士族、豪強,即便心中對曹操有怨,對臧霸不滿,但看在陳登的麵上,尚能保持觀望,甚至期望陳登能在關鍵時刻代表他們的利益,出麵斡旋,穩定局勢。
陳登,就是那個有能力、也有分量,甚至可能幫助他平複《告青徐士民書》所掀起波瀾的關鍵人物。
可現在,這根頂梁柱,斷了!
臧霸怔在原地,手中帛書捏出褶皺。
他心中清楚,《告青徐士民書》如同一把火,點燃了積壓多年的民怨,而陳登之死,則是抽走了最後一塊壓艙石。
此時的臧霸,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報應,都是報應……”
陳登的死,立馬讓臧霸亂了陣腳。
他不得不延緩了對北麵用兵的計劃,著手處理徐州內部的政務。
而就在這段時間內,袁譚也在籌備自己的事情。
四月初九,許久不見的沮授來到了軍營。
此時不惜重金的沮授,已經完成了細作機構的搭建,並且整個機構已經能夠成熟的運作。
營帳裡,燈火悠悠,映照著三張神色各異的臉。
麵對沮授帶來的情報,王修難掩興奮:“使君,沮公,天助我也,陳元龍一死,廣陵極有可能生亂,臧霸必須南顧,我軍正麵壓力大減,此乃破敵良機!”
袁譚冇有立刻迴應王修,他目光投向搖曳的燈焰,腦海裡不禁回想起關於陳登的記載。
“吞魚致疾,豪氣頓消……可惜了。”
袁譚聲音低沉,“陳元龍,世之奇士,文能安邦,武能鎮邊,下邳離間呂布,廣陵抗衡孫策……如此人物,不能為我所用,已是大憾,今竟英年早逝,非我之幸,實乃天下之失。”
“況且陳登之死,於眼下戰局,隻是短期之利。”
沮授眼中閃過一絲欣慰,他緩緩開口:“使君能有此歎,足見胸襟已非爭一時一地之得失。”
他向王修解釋道。
“陳登之死,於整個徐州局麵,可謂變數陡生,陳家是徐州脊梁,陳登在,則徐州士族心有依歸,秩序尚存。”
“如今脊梁已斷,徐州士族頓成散沙,或南投孫權,或北附曹操以求庇護,以臧霸在徐州的影響力,隻會使曹賊獲利頗豐!”
王修臉上的喜色頓時僵住,他略一思忖,便明白了其中的關竅:“如此一來,臧霸雖暫受掣肘,但曹操則趁機將徐州納入囊中,整合其地、其民、其兵,對我青州而言,卻是更大的禍患。”
“正是此理。”
沮授頷首,又說出了一個關鍵的情報:“此外,我們在開陽的人確認,昌豨已被臧霸徹底軟禁,看來我們之前與他的聯絡,恐怕也已暴露。”
“昌豨被囚了?”
王修對此不算太吃驚,但感覺局勢愈發錯綜複雜。
“昌豨事發,臧霸竟然不殺他?”
袁譚感覺不可思議。
臧霸說是泰山賊,實際上就是軍閥。
雖然現在泰山賊名義上投了曹操,可漢代一直有二元君主的製度,所以,昌豨始終是臧霸的臣屬!
臣子作亂而不殺的君主,這在袁譚看來,不是仁慈,而是愚蠢!
沮授沉聲道:“昌豨不僅是臧霸部下,更是昔日歃血為盟的兄弟,若臧霸擅殺元從,必擔心孫觀、吳敦、尹禮等舊部人人自危,火上添油。”
但袁譚卻不這麼想。
昌豨,反覆小人耳!
此刻身陷囹圄,兵權被奪,對臧霸必然恨之入骨!
如此小人,不殺必為其咎!
沮授此時也說出了自己的主張:“我們當暗中助昌豨脫困,送他返回東海,他舊部尚在,根基未失,一旦回去,必舉叛旗。屆時,臧霸後院起火,孫觀在北麵便成孤軍!”
王修聽罷,持反對意見:“臧霸囚而不殺,足見昌豨與臧霸情同手足,如何為我所用?”
“萬一昌豨以身為餌,沮公心血恐付諸一炬矣!”
但袁譚此刻卻已雙眼放光,沮授的計策與他內心的想法不謀而合。
他冇有絲毫猶豫,右手猛地一拍案幾,“砰”的一聲脆響,打斷了王修的疑慮。
“不必再議!沮公此計,正合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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