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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官渡之戰開始 第66章 孟德吟詩(求追讀,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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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攸從容起身:“青州袁譚,汝南劉備,荊州劉表,關中諸將,皆是敵手。若我軍深入青州,非良機也。依臣之見,當先鞏固東郡,休養士卒,來年再圖進取。”

“善。”

曹操撫掌大笑,“正合吾意!不過……”

他忽然身子微微前傾,虎視眾人,又笑道:“袁譚小兒在徐州廣佈《告士民書》,又招攬士人,整頓軍備,前些時日,竟斬了孫觀,倒讓吾想起年少時在洛陽見過的狡童——表麵恭順,暗藏利齒。”

許攸哂笑:“黃口孺子,也配與明公相提並論?”

此話一出,屋內稍稍靜了一瞬。

幾位謀士不約而同地垂目盯著酒盞,——誰都記得去歲袁譚戲弄司空,讓官渡之戰終究落下了遺憾。

在司空的興頭上提起袁譚……

這許子遠,當真是叫人生厭!

“子遠啊“

曹操忽然輕笑出聲,他慢慢起身,踱步到許攸麵前,俯身拎起酒壺。

壺嘴懸在許攸酒觴上方,遲遲不傾,隻滴滴答答落下三兩點殘酒。

“你當真以為袁譚是黃口孺子?”

曹操突然發問,目光卻俯視全場。

不待回答,他猛地將酒壺頓在案上,酒液潑濺如血:“若無袁譚,他袁本初何來底氣,今年再度舉兵南下,與我決死?”

他轉身時袍袖帶風,語氣狠厲:“若無袁譚,孫觀何至於身隕,青州何至於落入他人之手?”

場麵凝固。

似有殺氣飄零。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瞬間,傳來一聲清朗的笑語。

“明公。”

郭嘉舉著酒杯悠然起身,臉頰因酒意泛起薄紅。

他先對許攸戲謔地搖搖頭:“子遠兄,嘉卻覺得,那袁譚越是蹦躂得歡……”

他話音一轉,朝曹操拱手,“越是證明河北之人,大勢已去!”

這帶著幾分浪子氣的調侃,讓緊繃的氣氛微微一鬆。

曹操睨他一眼,冷哼道:“奉孝倒是會替他開脫。”

“嘉豈敢。”

郭嘉笑著踱步上前,順手拿起曹操頓在案上的酒壺,自然地為自己斟滿。

“嘉隻是想起去歲,我軍尚在官渡苦苦支撐,而今竟能在此地慶功,由此觀之,莫說一個袁譚,便是他父子齊上,又何足道哉?”

他舉杯敬向曹操,聲音清越:“疥癬之疾,豈阻虎狼之師?待明公收拾了汝南的劉備,回頭騰出手來,覆手可滅矣。”

曹操盯著他看了片刻,眼底的厲色漸漸退去。

他搖頭失笑,終於伸手接過金樽,“知我者,奉孝也。”

隨著曹操舉杯,席間凝滯的空氣終於重新流動,絲竹聲也再度響起。

許子遠自知失言,終於不再言語。

宴會漸漸恢複了歡快的氛圍。

酒至半酣,曹操推盞起身,步履微醺卻目光炯炯。

他踱步至堂前,負手望著屋外星空,慨然長歎:

“諸君可知,操年少時初入洛陽,見宮闕巍峨,也曾立誌要做大漢的征西將軍。“

他撚鬚輕笑,帶著自嘲,“如今想來,少年意氣,天真得可愛。“

隨後他倏然轉身,聲音陡然轉沉:“可這二十年來,我見過易子而食的慘狀,見過十室九空的荒村。這屍山血海讓我明白——”

目光如電掃過全場,“若天下無我曹操,不知將有幾人稱帝,幾人稱王!這中原大地,又將是何等的人間煉獄!”

滿座寂然。

曹操緩緩踱回主位,神情悲憫,彷彿在這一刻,他真的隻是那個心繫蒼生的大漢忠良。

他擊節而歌:

“關東有義士,興兵討群凶。

初期會盟津,乃心在鹹陽。

軍合力不齊,躊躇而雁行。

勢利使人爭,嗣還自相戕。

淮南弟稱號,刻璽於北方。

鎧甲生蟣虱,萬姓以死亡。

白骨露於野,千裡無雞鳴。

生民百遺一,念之斷人腸。”

初時歌聲尚帶睥睨,待唱到“淮南弟稱號,刻璽於北方”時已滿是譏誚。

當最後一句“生民百遺一,念之斷人腸”出口,他舉觴的手微微發顫,酒液灑落襟前猶不自知。

吟罷,堂中落針可聞。

曹操獨立席間,目光恍惚,似悲天下人之悲,慟天下人之慟。

彷彿天降大任於他,就是要來掃清**,席捲八荒的。

郭嘉適時擊節高呼:“明公此詩,道儘蒼生之苦,更顯平定之誌!”

這一聲將眾人驚醒,讚美之聲不絕於耳,曹操睜眼,開懷大笑。

……

與此同時。

鄴城。

匆匆逃回來的一眾河北文武,個個都緘默不言。

事實上,東郡戰敗之前,整個袁紹集團就已經得知袁譚在青州斬殺孫觀的事蹟。

當時袁紹還大喜過望,在軍營裡直呼“麒麟兒”,並且還手書一份,讓袁譚發兵西進,幫他牽製更多的兵力。

可還冇等袁譚收到書信,東郡的戰事就已經徹底結束了。

此時,袁紹斜倚在榻上,麵色灰白。

官渡與東郡接連大敗,似乎連他身體也敗壞了。

唯有袁譚在青州連戰連捷的訊息,還能勉慰他的心思。

他剛欲開口對身旁的審配感慨“我兒終不負我”,卻見逢紀步履匆匆而入,麵色凝重。

“明公,此物,不得不呈報明公一覽。”

逢紀雙手奉上一封帛書,正是此前截獲的、袁譚寄往鄴城給妻子令君的家書。

信中文辭懇切,多是夫妻間尋常問候與思念,唯有一句,在審配與逢紀的刻意解讀下,顯得格外刺眼。

“……青州粗定,然內憂外患,大將軍處境艱難,吾每念及此,夜不能寐,唯願早日積蓄實力,以作不備……”

“不備?”

逢紀在一旁煽風點火,“明公,此言包藏禍心,昔日‘文氏家書’一案,長公子便有暗通款曲之嫌,隻是苦無實證。如今長公子坐擁青州精兵,不西進助戰,反言‘積蓄實力’,其心叵測啊!”

袁紹本就被敗績折磨得心神不寧,身體更是憔悴。

此等時候,正如驚弓之鳥,是疑心病最重之時。

經此撩撥,瞬間生出猜忌的心思。

他猛地咳嗽起來,臉色潮紅,眼中閃過懷疑。

他何嘗不知逢紀此舉,是為了轉移戰敗的罪責?

但比起追究審配、逢紀,一個更讓他無法接受的念頭冒了出來——袁譚這個長子,是不是“翅膀硬了”?

這是來自權力的警惕,不含任何的親情!

接連的失敗,讓這位北地霸主慼慼然,在這種關頭,他無法接受自己的兒子不尊自己的命令!

逢紀趁熱打鐵:“主公,不可不防。當遣一穩重正直之士,前往青州宣慰嘉獎,一則彰顯主公恩德,二則……可觀其虛實,以安鄴城之心。”

袁紹沉默,思忖片刻,想到了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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