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哈蒙代爾領主到帝國皇帝 第44章 領主公告
哈蒙代爾鎮的公告欄前，人群像煮沸的粥一樣翻滾，嘈雜的議論聲在廣場上空回蕩。
羊皮紙上，領主那龍飛鳳舞的簽名下方，赫然寫著「精靈大軍壓境」幾個字。
老約翰用力揉了揉眼睛，又湊近仔細確認了一遍。
他活了七十多年，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公告。
他一把抓住身旁正在看熱鬨的鐵匠鋪學徒，「小子，你識字！你念念，上麵寫的啥？」
學徒不耐煩地推開老約翰的手，不情願地大聲唸了一遍公告內容。
領主在公告中詳細說明瞭哈蒙代爾麵臨的困境：一支龐大的精靈軍隊正朝著哈蒙代爾逼近，戰爭一觸即發。
領主表達了誓死守衛家園的決心，並安排了領民們加固防禦工事、儲備糧食等事宜。
聽到學徒唸完公告，人群徹底炸開了鍋。
「精靈？那些尖耳朵的家夥要來打我們？」一個農婦驚恐地叫道。
她丈夫一把捂住她的嘴，緊張地環顧四周，壓低聲音說：「彆亂說，小心被領主聽見。」他心裡盤算著，領主既然發布了公告，說明情況已經非常嚴峻。
人群中，有人開始回憶起祖輩流傳下來的故事。
據說，在人類定居哈蒙代爾之前，這裡曾是精靈的領地。
雖然精靈優雅高貴，但他們對待其他種族卻十分冷漠，甚至殘酷。
老約翰想起祖父曾講過，精靈統治時期，人類被驅趕到貧瘠的土地上，過著朝不保夕的生活。
想到這裡，老約翰感到一陣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
「我們該怎麼辦？」一個年輕的母親緊緊抱著孩子，聲音顫抖著問道。
她環顧四周，看到的隻有驚恐和絕望。
大雪已經封山，即使想逃，也無路可走。
哈蒙代爾就像一個被冰雪覆蓋的牢籠，將他們困在其中，等待著命運的審判。
鎮上的氣氛越來越壓抑，空氣中彌漫著恐懼和不安。
人們成群地聚在一起，低聲議論著。
有人提議向鄰近的城鎮求援，但很快被否決了。
大雪封路，求援信根本送不出去，援兵也無法趕來。
他們隻能依靠自己。
但麵對強大的精靈軍隊，哈蒙代爾這區區幾百人，又能做什麼呢？
一些人開始質疑領主的公告。
他們認為領主誇大了事實，是為了加強控製，好趁機盤剝他們。
「我看領主是想借機斂財！」一個滿臉絡腮胡的男人憤憤地說，「精靈怎麼可能打過來？肯定是騙人的！」雖然嘴上這麼說，但他心裡卻明白，領主沒有理由在這種事情上撒謊。
他隻是不願意相信這個殘酷的事實，想要找到一個心理安慰。
越來越多的人陷入絕望，他們把自己關在家裡，祈禱著奇跡的出現。
整個哈蒙代爾籠罩在一片陰霾之下，彷彿世界末日即將降臨。
酒館裡，女魔法師阿什·坦普獨自坐在角落裡，慢慢地品著麥酒。
她反複思考著領主的公告，秀眉緊蹙。
精靈大軍壓境，這可不是小事。
以哈蒙代爾的兵力，根本無法抵擋。
但她不明白，領主為何要將這個訊息公之於眾？
製造恐慌對目前的局勢沒有任何好處。
阿什·坦普放下酒杯，目光深邃，心中充滿了疑惑。
這其中，似乎隱藏著什麼她不知道的秘密……阿什?坦普站在人群邊緣，兜帽遮住了她大部分麵容，隻露出線條硬朗的下巴和緊抿的嘴唇。
她反複咀嚼著領主公告上的每一個字，深邃的灰眸裡閃爍著困惑的光芒。
公告措辭嚴厲，要求所有居民在日落之前將家中所有糧食、牲畜和值錢的物品全部上繳，違者以叛國罪論處。
「這…這是要放棄抵抗了嗎？」阿什心想。
她無法理解領主的意圖。
難道是要用這些物資向敵人求和？
可敵人的殘暴在大陸上臭名昭著，求和隻會招致更殘酷的掠奪。
又或者…是為了集中資源，準備突圍？
但她環顧四周，低矮的木屋，簡陋的防禦工事，毫無士氣的人群，都讓她對這個猜測產生了懷疑。
阿什無法判斷領主的真實意圖，她隻覺得這一切都透著古怪，讓她本能地感到不安。
公告裡沒有提及突圍計劃，也沒有解釋物資的用途，隻是冷冰冰的命令。
這種資訊的不透明，加劇了阿什的疑慮。
她決定繼續觀察，尋找更多線索。
正午的鐘聲敲響，廣場中央的絞刑架上，一個身影被緩緩吊起。
那是一個精靈，有著尖尖的耳朵和蒼白的麵板，此刻已經毫無生氣。
阿什認出他是前幾天被抓的「間諜」。
她當時就覺得抓捕過程有些蹊蹺，精靈看起來並沒有任何抵抗的舉動，反而像是在主動束手就擒。
而現在，領主選擇在這個時候將他處死，並懸掛於城門，其用意更讓她費解。
是為了震懾潛在的敵人？
還是殺雞儆猴，警告城中可能存在的內應？
又或者，僅僅是為了轉移人們對公告的不滿，將恐慌和憤怒引導向一個更容易接受的目標？
阿什的大腦飛速運轉，試圖從蛛絲馬跡中拚湊出真相。
但她越是思考，越是感到迷霧重重，領主的每一個舉動都像是一個精心設計的謎題，讓她捉摸不透。
領主站在行刑台，臉色蒼白，聲音嘶啞。
「子民們，」他開口說道，語氣沉重，「我們麵臨的敵人強大而殘忍。他們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我們已經沒有退路，唯有死戰到底！」他的話語激起了人群中一陣騷動，但很快又歸於沉寂。
「我知道，公告上的要求讓大家難以接受，」領主繼續說道，他的目光掃過一張張麻木的臉龐，「但這是我們唯一的希望。隻有集中所有資源，我們才能堅持更久，才能為援軍的到來爭取時間。」他頓了頓，聲音更加低沉，「我向諸位保證，我將與你們同在，戰鬥到最後一刻。我將儘我所能，減少我們的傷亡。」
這番話語並沒有起到鼓舞士氣的作用，反而增添了悲壯的氛圍。
領主口中的「希望」顯得如此蒼白無力，他的承諾更像是一種無奈的告彆。
阿什注意到，領主在提到「援軍」時，眼神閃爍了一下，似乎在刻意迴避什麼。
這讓她更加確信，領主隱瞞了一些重要的資訊。
他所說的「死戰到底」，很可能隻是一個用來掩蓋真正計劃的幌子。
但他的真正計劃是什麼呢？
阿什絞儘腦汁，卻依然找不到答案。
領主說完話後，轉身離開。
他的背影顯得格外蕭索，彷彿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廣場上鴉雀無聲，隻有絞刑架上晃蕩的屍體發出輕微的吱呀聲，像是死神的低語。
阿什依然站在人群邊緣，一動不動。
她的目光緊緊地盯著領主離去的方向，內心充滿了疑惑和不安。
她感覺自己就像站在一個巨大的漩渦邊緣，隨時可能被捲入其中。
她必須弄清楚真相，才能決定自己的下一步行動。
她環顧四周，試圖從人群中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她注意到，一些居民的臉上露出了絕望的神情，另一些則顯得麻木不仁，還有一些人，他們的眼神閃爍不定，似乎在暗中盤算著什麼。
廣場上的氣氛越來越壓抑，空氣中彌漫著一種令人窒息的絕望。
突然，身後響起大片低沉的抽泣聲，如同壓抑已久的悲傷終於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領主沉重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大廳裡壓抑的抽泣聲如同潮水般湧起。
人群中，強尼僵硬地站著，大腦一片空白。
領主的話像一記重錘，敲碎了他所有的僥幸。
他明白，領主並沒有完全相信他的說辭。
那意味深長的眼神，最後那句歎息般的「但願如此」，都像一根根細針刺痛著他的神經。
強尼開始分析目前的局勢：領主對精靈的態度曖昧不明，一方麵似乎相信精靈的清白，另一方麵又下令加強了警戒，這說明領主內心充滿了矛盾和疑慮，既不想冤枉無辜，又害怕潛在的危險。
而自己，目前處境岌岌可危，領主雖然沒有明確表示懷疑，但也絕非完全信任。
他必須儘快找到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以及精靈的無辜，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強尼的目光掃過周圍一張張悲傷的麵孔，心中湧起一股無力感。
這些人，曾是他並肩作戰的夥伴，如今卻對他投以懷疑和恐懼的目光。
他知道，想要扭轉局麵，必須找到關鍵的證人或物證。
但他現在被軟禁在大廳，行動受限，根本無從下手。
他必須想辦法取得領主的信任，至少獲得一些行動的自由。
一個念頭在強尼腦海中閃過：或許可以利用他對地形的熟悉，幫助領主加強防禦，以此來展現自己的忠誠和價值。
想到這裡，強尼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看起來鎮定一些。
他撥開人群，走向領主離開的方向。
他要賭一把，賭領主內心深處的那一絲猶豫，賭自己還有機會證明清白。
然而，強尼還沒來得及邁出幾步，就被兩名衛兵攔住了。
衛兵麵無表情地告訴他，領主有令，讓他暫時留在大廳等候。
強尼的心沉了下去他無力地垂下肩膀，任由衛兵將他帶離喧鬨的大廳。
夜幕降臨，強尼被帶到一個陰冷潮濕的地窖。
沉重的鐵門在他身後關閉，發出一聲令人絕望的悶響。
地窖裡一片漆黑，隻有牆角一盞昏暗的油燈發出微弱的光芒。
強尼蜷縮在冰冷的稻草堆上，心中充滿了恐懼和悔恨。
他不知道等待他的將是什麼，也不知道精靈的命運將會如何。
疲憊和絕望席捲而來，強尼緩緩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