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哈蒙代爾領主到帝國皇帝 第5章 出逃
陳健的臉鐵青得像是暴風雨前的天空，陰沉得可怕。
他用力握緊拳頭，指節泛白，咯咯作響。
馬克漢姆，那個老狐狸！
他反複咀嚼著這幾個字，如同嚼著苦澀的黃連。
在來之前，馬克漢姆可是拍著胸脯保證，這片領地富饒美麗，城堡堅固雄偉，衛隊訓練有素。
而現在呢？
眼前這座除了正中央一把破舊的木頭寶座外空空如也的大廳，就是所謂的「雄偉城堡」？
陳健感覺自己被狠狠地耍了。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壓抑住想要砸東西的衝動。
現在不是發脾氣的時候，得先弄清楚情況。
老管家，一個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看起來比陳健還要疲憊的老人，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
陳健注意到他不安地搓著雙手，眼神閃爍，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陳健判斷，老管家對自己應該沒有惡意，畢竟他是被留下來輔佐自己的。
他現在需要資訊，而老管家就是最好的資訊來源。
「說吧，到底怎麼回事？」陳健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靜一些
老管家聽到陳健的問話，身子抖了一下，彷彿做了什麼虧心事一般。
他猶豫片刻，最終還是開口道：「老爺，實不相瞞，領地的狀況……不太好。」他偷偷抬眼觀察陳健的臉色，見他沒有發怒，才壯著膽子繼續說道，「領地的糧食儲備最多隻夠吃一週，而且都是粗糧。由於通往外界的道路被強盜封鎖，領民們無法外出貿易，很快就要斷糧了。」
「強盜？」陳健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關鍵詞。
「有多少人？實力如何？」他意識到，這纔是最關鍵的問題。
老管家臉色更加難看，「大概有兩三百人，據說是附近黑森林裡逃竄出來的亡命之徒，凶狠殘暴。我們領地的衛隊……恐怕不是他們的對手。」
聽到這裡，陳健感覺一陣氣血翻湧，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兩三百強盜就把通往外界的道路封鎖了？
自己的衛隊竟然對付不了？
他忽然想起馬克漢姆輕描淡寫地提過一句，說領地附近有一些「小蟊賊」，需要自己「稍微管教一下」。
現在看來，這哪裡是「小蟊賊」，分明是一群窮凶極惡的強盜！
馬克漢姆，你真是好樣的！
陳健心中怒火熊熊燃燒，卻又感到深深的無力。
他意識到自己現在孤立無援，處境極其危險。
「帶我去看看衛隊。」陳健強壓下心中的怒火，他現在需要親眼看看，這支所謂的「衛隊」到底是什麼樣子。
來到城堡外的校場，陳健差點沒被眼前的景象氣歪了鼻子。
所謂的「衛隊」，不過是一群衣衫襤褸、麵黃肌瘦的農夫，手裡拿著鏽跡斑斑的破爛武器，歪歪扭扭地站著，毫無紀律可言。
說是烏合之眾都抬舉他們了，這簡直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陳健強忍著怒火，走到一個看起來像是隊長的人麵前，「你們就是領主衛隊？」
那隊長畏畏縮縮地點了點頭，「是……是的，老爺。」
陳健深吸一口氣，他明白，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
他必須想辦法解決眼前的困境。
糧食危機、強盜封路、衛隊形同虛設……每一個問題都足以致命。
他必須儘快找到一條出路，否則自己和這片領地都將萬劫不複。
夜幕降臨，陳健獨自一人站在城堡的最高處，眺望著遠方。
黑森林如同一個巨大的黑影，靜靜地匍匐在大地上，散發著令人不安的氣息。
陳健的大腦飛速運轉，思考著應對之策。
他明白，憑借自己現在的力量，根本無法對抗那些強盜。
他需要外援……一個念頭在他腦海中閃過，越來越清晰……
陳健怒火中燒，帝國的條約像一盆冷水澆滅了他所有的希望。
黑石條約，他當然知道，那是帝國與周邊幾個公國簽訂的互不乾涉協議，美其名曰維護和平，實則將邊陲小領地置於強盜的虎口之下。
他後悔了，後悔當初年少輕狂，為了所謂的家族榮耀，接下了這塊燙手山芋。
「我真是個傻瓜！」陳健痛苦地捂住臉，「我以為我能成為一個好領主，保護我的子民，讓這裡繁榮昌盛……現在呢？我連自己的安全都保證不了！」
老管家看著陳健頹喪的樣子，心中五味雜陳。
他緩緩走到陳健身邊，語重心長地說：「少爺，您不能就這樣放棄。您是這片土地的領主，是人民的希望，您走了，他們怎麼辦？」
陳健猛地抬起頭，眼神中充滿了迷茫和無助：「我能怎麼辦？帝國不管，我自己又沒有實力對抗強盜，難道要眼睜睜看著他們燒殺搶掠嗎？」
「少爺，您先冷靜下來。」老管家努力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平靜，「帝國雖然不能直接派兵，但我們可以想其他辦法。我們可以聯絡附近的領主，共同抵禦強盜，也可以招募傭兵，加強自身的防禦。」
「聯絡其他領主？誰會理會我這個落魄的小領主？」陳健自嘲地笑了笑，「至於傭兵，我哪有錢雇傭？領地的稅收勉強能維持日常開銷。」他的心裡盤算著，這些領主個個都是老狐狸，誰會為了他得罪那些強盜？
說不定還會落井下石，趁火打劫。
至於傭兵，沒錢誰會賣命？
他感覺自己就像被困在蛛網中的飛蟲，越掙紮越無力。
他心裡已經有了主意。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逃之夭夭。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等以後有機會，再回來重建家園也不遲。
「不，我必須離開這裡！」陳健語氣堅定，不容置疑。
他猛地甩開老管家試圖攙扶的手，快步走向自己的房間，開始收拾行李。
老管家還想再勸，但看到陳健決絕的眼神，他知道說什麼都無濟於事。
他歎了口氣，默默地退了出去。
陳健的動作很快，他將一些重要的檔案、少量的金幣和幾件換洗衣物塞進一個皮質揹包。
他環顧四周，這間他從小長大的房間，如今卻要棄之而去，心中湧起一股酸澀。
他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不捨，背起揹包，頭也不回地衝了出去。
城堡裡的仆人們看到陳健行色匆匆，背著包袱，都感到十分驚訝。
他們竊竊私語，猜測著發生了什麼事情。
「少爺這是要去哪兒啊？」
「不知道啊，看樣子很著急。」
「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
好奇心驅使著他們，紛紛放下手中的活計，尾隨著陳健，想要一探究竟。
陳健一路狂奔，沒有理會身後跟隨的人群。
他現在隻想儘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逃得越遠越好。
他穿過長長的走廊，跑下旋轉的樓梯，最後衝出了城堡的大門。
領民們看到陳健衝出城堡，更是議論紛紛。
「領主大人這是怎麼了？」
「是不是強盜打過來了？」
「我們該怎麼辦啊？」
人群中彌漫著恐慌和不安的情緒。
他們像一群無頭蒼蠅般，茫然地跟著陳健，希望能從他那裡得到答案。
陳健沒有停下腳步，他穿過熙熙攘攘的街道，朝著城鎮的大門跑去。
他心裡隻有一個念頭：逃！
逃得越遠越好！
他感覺自己就像一隻被獵狗追趕的兔子，心臟劇烈地跳動著，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他跑到城鎮的大門前，伸手去推沉重的木門。
就在大門即將開啟的一瞬間，他突然猶豫了。
外麵是什麼？
是通往自由的道路，還是另一個深淵？
他深吸一口氣，猛地推開了大門……陳健站在鎮門口，強烈的絕望感像潮水般湧來。
他本想出鎮打探訊息，卻發現鎮外遊蕩著十幾個麵目猙獰的大耳怪，他們手持粗糙的武器，肆無忌憚地破壞著田地，遠處甚至升起了幾縷黑煙。
這無疑宣告著小鎮與外界的聯係被徹底切斷了。
他被困住了，困在這個危機四伏的小鎮，而他，對這一切毫無準備。
他緊緊握住拳頭，指甲幾乎嵌進肉裡，卻無能為力。
他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必須冷靜。
現在慌亂無濟於事，他需要一個計劃。
他轉身跑回鎮裡，守門的士兵看到他去而複返，立刻警覺地攔住他。
「大人，您這是？」陳健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我隻是想測試一下自己的體能，繞著鎮子跑一圈。」士兵狐疑地打量著他，陳健故作輕鬆地活動了一下筋骨，「你看，我這不是又回來了嗎？」士兵見他神色如常，便放鬆了警惕，放他進了鎮子。
回到城堡，陳健試圖召集領民，組織防禦。
然而，當他站在城堡的陽台上，看著下麵稀稀拉拉的幾個領民時，怒火中燒。
他忍不住破口大罵，斥責他們的懦弱和無能。
出乎意料的是，他的怒罵並沒有激起領民的鬥誌，反而讓他們作鳥獸散，一眨眼就跑得無影無蹤。
陳健愣住了，他原以為至少會有人站出來，哪怕是反駁他幾句，可現在，隻剩下空蕩蕩的廣場和死一般的寂靜。
一種深深的無力感籠罩著他，他頹然地坐在椅子上，茫然地望著前方，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