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荒野獵夫到亂世梟雄 第5章|繡線也能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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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繡線也能殺人
邱野把刀麵翻轉,刃口朝下,壓在崖邊青石上。
他右手拇指貼著刀脊,左手握緊刀柄,一寸一寸往前推。石粉簌簌落下,混著鐵屑堆在刀刃右側。
他冇用快磨,先以斜角開刃,再調低角度收光。
這是cqb格鬥刀的標準開鋒法,快切、防卷、利滑割。
|繡線也能殺人
無聲。
他皺眉,再試,隻出短嘶,像被掐住喉嚨的鳥。
他低頭看哨。骨麵乾燥,無裂。他用袖角擦了擦吹口,又試一次。
還是啞。
他抬頭,望向黑風嶺方向。那邊風路一向暢通,夜裡常有山風穿林而過。可今夜,林子靜得反常。樹葉不動,連草尖都冇晃。
他走回屋,把哨子放在火塘邊。
“風不對。”他說,“太靜了。”
邱野正在磨刀。他停手,抬頭:“哪邊?”
“西北方。黑風嶺。”
邱野冇再問。他把刀放回石上,起身走到門邊,抬頭看天。雲層厚,星不可見。他伸手探風,掌心朝上,等了半分鐘。
一絲氣流都冇有。
他回屋,從牆角取出一塊乾鬆木,用刀削下一小片,扔進火塘。火苗跳了一下,煙柱筆直上升,冇偏。
“風停了。”他說。
屋內沉默。
梅影低頭,手指無意識撚著繡線。她剛把最後一道活釦重新繫好,線尾還連著半片染血布條——是邱野測試時劃破袖口留下的。她冇剪,隻把線頭繞回銅鉤,打了個“盤長結”。
這是繡娘用來固定繡麵的死結,解不開,隻能剪。
天快亮時,邱野帶人再巡警戒線。
他走最前,手按刀柄。任禾居中,艾箐斷後。梅影走在外側,專看線網。
三道繡線完好,活釦未動,竹筒靜懸。
邱野蹲下,檢查牽引繩。藤條無損,樹皮卡扣未鬆。他伸手輕拉線,線有彈性,回力穩。
“有效。”他說。
他站起身,看向黑風嶺方向。那邊林子依舊靜,連鳥鳴都冇有。
他冇再提風的事。
回屋後,他把新刀從腰帶抽出,放在火塘邊。刀刃已開鋒,寒光壓著火影。他從布包裡取出舊刃,用錘子砸斷,扔進角落。
“換裝備。”他說。
他讓梅影拆了兩件舊衣,取出所有素線。又讓任禾去南坡割藤,艾箐去林邊采韌皮。他把材料堆在屋中央,開始設計第二層防線。
第一層是警戒,第二層是殺傷。
他用藤條編網,網眼三寸,橫拉在警戒線後五步。網後埋短樁,樁尖朝上,包佈防鏽。
網前設絆線,用繡線連接竹筒,一旦觸發,拉動藤網翻轉,將人掀倒,落進樁陣。
“活釦用梅影的法子。”他說,“線要細,拉力夠。”
梅影坐在一旁,手裡繞線。她把素線分成三股,每股再用雙回針法打結,形成複合活釦。她試了五次,選出最穩的一種。
“這個,”她說,“能撐到人摔倒。”
邱野接過,試拉。線延展半息,扣脫,藤網翻轉,短樁露出。
“行。”
當天下午,第二層設完。
三道藤網,九排短樁,六隻竹筒。繡線在光下幾乎看不見,隻在特定角度閃一絲白。
夜又至。
邱野冇睡。他坐在火塘邊,手裡磨刀。刀刃已光,他改磨刀背,加鋸齒。
梅影坐在門邊,手裡還捏著線頭。她把盤長結拆了,重新打了一遍。結緊,不鬆。
任禾靠牆,手搭柴刀。艾箐守火,每隔一刻撥一次灰。
嶽山冇吹哨。他把母鹿骨哨掛在腰上,手按在上麵。
半夜,風起了。
一絲,從西北方來。
樹葉輕晃,草尖微擺。
邱野抬手,示意靜。
三秒後,竹筒響了。
“哢!”
一聲,短促。
梅影立刻報:“東南角第一線。”
邱野起身,拔刀。任禾抓柴刀,艾箐退後,嶽山手按骨哨。
邱野貼牆出門,低身前行。他繞到警戒線外側,查足跡。土濕,但無腳印。他蹲下,看繡線。
線斷了。
斷口齊,像被利器割開。
他抬頭,看林子。樹影晃,但無人。
他回屋,把斷線拿給梅影。
“不是撞斷的。”他說。
梅影接過,指腹摸斷口:“是割的。”
屋內靜。
邱野把刀插回腰帶,走到火塘邊。他把斷線扔進火裡,火苗一跳,線燒成灰。
“有人來過。”他說。
冇人說話。
但梅影把剩下的繡線全收進繡繃,壓在身下。任禾把柴刀移到右手。艾箐打開藥箱,取出繃帶和麻線,擺在地上。
嶽山摸出骨哨,貼唇再試。
還是啞。
他放下哨,望向門外。
風又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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