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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軍賦_小說 第910章恭喜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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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杯中毒酒被一飲而儘,景淮就這麼跪在地上,閉目等死。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無比漫長。

可等啊等,並沒有難受、劇痛之類的感受,隻有淡淡的酒香在口腔中彌漫,你彆說,禦酒的味道真不錯。

呂方愕然,咦,怎麼沒死?

“怎,怎麼回事?”

景淮茫然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父親柔和、欣慰的目光,再無剛剛的冷漠和決然。

景淮心頭咯噔一下,事情似乎不對啊?

“起來吧,跪了這麼久,委屈你了。”

景弘伸手,親自扶起了景淮,語氣中竟然有一絲愧疚:

“彆怪父親,就像你說的,儲君人選必須慎之又慎,為了社稷安寧、為了我大乾江山,朕隻能如此。

酒中無毒,朕隻是在考驗你。”

聽到酒中無毒的那一刻,呂方呂公公似乎鬆了一口氣,明顯連他都不知情。

“考驗兒臣?”

一杯毒酒下肚沒死,景淮還是有些蒙,更想不通父親為何要試探考驗自己。

“我隻想知道你說的那些話是不是真心的。”

景弘自嘲一笑:

“龍椅坐久了,有時候你都分不清彆人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身為帝王,最難的就是如何從數不清的謊言中找出那句真話、從數不清的奸臣賊子中找出真心為國的忠臣。

這些話你現在不懂,但是你以後就懂了。”

景淮默默點頭:“兒臣明白了。”

“記住你今天對朕說的話,永遠永遠不要忘了自己的初心。”

景弘輕輕揮手:

“時辰不早了,回去吧,今夜的對話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哪怕是洛羽。

耐心等著朝會,其他的事不用多想。”

“好,那兒臣告退,父皇多注意身體,天涼了,不能染了風寒。”

景淮躬著身子,慢慢退出了大殿。沉重的殿門合攏,將滿殿的燭火與生死博弈關在身後。

殿外的寒氣撲麵而來,讓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景淮獨自一人走下漢白玉鋪成的階梯,走進了無邊無際的冬夜之中。

宮道漫長而筆直,在深沉的夜色中一直向遠處延伸,兩側是高聳的宮牆,陰影在黑暗裡顯得壓抑。寒風呼嘯著穿過宮巷殿宇,捲起蟒袍衣擺。

深宮大內,萬籟俱寂。

隻有他一人的腳步聲。

嘴唇上還殘留著酒水的觸感,就在片刻之前,他還以為今夜就是生命的終點,直到現在腦子還覺得麻木、恍惚。

天空中忽然飄下些許雪花,今冬的第一場雪。

那雪下得極輕,極細,雪花零零落落,隨著微寒的夜風在宮燈的光暈裡翩躚起舞,打著旋兒,遲遲不肯落地。

雪花稀疏,還不足以覆蓋這森嚴宮闈的深沉,隻是在那墨色的琉璃瓦當、暗紅宮牆的角落,偶爾點綴出些許白痕。

景淮下意識地停住腳步,任由冰涼的雪花落在臉頰上。細微的刺痛感讓他更真切地感受到自己還“活著”,緊繃的神經終於鬆弛下來。

“呼~”

他長出一口氣,繼續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在漫天飛舞的雪花中一種平靜漸漸從心底滋生。就彷彿一場傾盆暴雨洗刷了天地,將心中的汙濁與煩惱也一並帶走。

前路依舊被夜色籠罩,看不清方向。但他的腳步卻在不知不覺中變得更加踏實,更加堅定!

從出殿到走出宮門,景弘一直在默默注視著他,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

呂方在身後小心翼翼地說道:

“陛下,還是回宮吧,下雪了,天寒。”

景弘壓根就沒理他,而是問了一句:

“老家夥,剛剛是不是嚇壞了,以為朕要毒死親兒子?”

“沒有沒有,老奴不敢。”

呂方趕忙低下頭來,連大氣都不敢喘。

“哼。”

皇帝輕哼了一聲,然後邁前一步貼在欄杆邊,像是要看清景淮的背影,喃喃道:

“武成梁啊,你有個好兒子,朕何嘗沒有?”

……

武家府邸

從皇宮回來的洛羽一直沒有睡,眉宇微皺。

他在等,等宮裡的訊息。

常如霜默默坐在邊上,洛羽在宮裡經曆了什麼她沒問,因為她知道洛羽有自己的注意,但從他的表情來看肯定是經曆了不同尋常的事。

過了好一會,武輕影終於推門而入,洛羽一步上前:

“怎麼樣,出來了嗎!”

武輕影被洛羽的反應嚇了一跳,趕忙說道:

“六殿下安然無恙的出來了,已經坐車回府。”

“呼,太好了!”

洛羽頗為興奮地一拍手掌:

“看來跟我猜的一樣!”

武輕影一臉不解:

“你猜什麼了?神神秘秘的。皇子入宮麵聖而已,能出什麼事?總不至於還有刺客敢入宮行刺吧?”

“哈哈,沒什麼沒什麼。”

洛羽大笑著擺擺手,然後話鋒一轉:

“我讓你查的事情怎麼樣了?”

“還在查,不過太醫院上上下下的人太多,查起來費點功夫。”

武輕影越發好奇:

“你好端端的查太醫院乾什麼?”

“你查就行了,剩下的事情不用管。”

洛羽渾身舒暢,遙望遠方:

“現在就等後天的朝會了。”

……

翊王府

洛羽沒睡,景翊同樣沒睡。

明明已經是深更半夜,但他的精力格外旺盛,在屋中走個不停,而且看其神色有些焦急。

“嘎吱。”

房門輕輕推開,吏部尚書夏甫披著一件黑袍、頭戴黑紗,鬼鬼祟祟地鑽了進來:

“殿下!臣來了!”

誰能想到這種時候吏部尚書會出現在他的府邸?

“怎麼樣了!”

景翊目光一亮,帶著些許希冀:“宮中有變故嗎?”

“咳咳,變故倒是沒有。”

夏甫輕聲道:“洛羽和景淮陸續都回宮了,沒有任何異常。”

“什麼,都回宮了?怎麼會呢?”

景翊的眉頭當場就皺了起來:

“不應該啊,禁軍加強戒備,值守宮禁,明顯是衝著洛羽和景淮去的,怎麼都好端端的出來了?”

景翊一開始覺得,皇帝要麼宰了洛羽,要麼罷黜景淮,再不濟你總該要做點什麼。

現在啥事沒有,算啥?

“殿下彆急,微臣這裡有好訊息!”

夏甫都快壓不住嘴角的笑容了:

“今夜禦書房值守的近侍有我們的人,他偷偷在外麵聽,隱約聽到一句:

朕意已決,立翊王為太子!”

“果真嗎!”

景翊的眼眶一下子就瞪得滾圓。

“千真萬確!是其親耳所聞!此人蟄伏多年,忠誠可靠,絕對不會撒謊!”

夏甫躬身行禮:

“微臣恭喜殿下、賀喜殿下,榮登儲君大位!”

“哈哈哈!”

“好,好好好!”

景翊仰天大笑起來,一向沉穩的他竟有些癲狂放肆:

“不枉本殿鬥了這麼多年啊,也算苦心人,天不負!”

“洛羽、景淮,你們兩給我等著,本殿繼位之日,就是你們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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