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軍賦 第579章 各自啟程
「哈哈哈,洛將軍果然是我大乾的柱石啊,一戰定乾坤!」
「葬天澗之戰殺月臨淵,十萬郢軍全軍覆沒,堪稱十餘年來東境第一大捷!捷報若是傳到京城,父皇定會龍顏大悅,重賞大將軍!」
「從四年前那一場大敗開始,東境一直被郢軍壓得抬不起頭來,這一仗總算是揚眉吐氣了,看郢軍這些雜碎日後還敢不敢犯我邊境!」
帥帳裡回蕩著景霸的朗笑聲,葬天澗之戰剛剛打完,景霸景淮兩人就馬不停蹄地趕到了前線軍中道喜。
尤其是景霸,彆提有多興奮了,手舞足蹈、唾沫橫飛,感覺打了勝仗的不是洛羽而是他。
這一場大勝真的是絕對意義上的大捷,在葬天澗,前後穀口被堵,大火焚山,僅靠五千玄武軍就將五萬郢軍殺得乾乾淨淨;中軍大營戰場,蕭少遊更是以絕對優勢的兵力反包圍三萬郢軍,贏得乾脆利落。
此戰隴西以最小的代價殲滅了近十萬郢軍,捷報一旦傳到京城必定舉國震動。
景淮顯得沉穩許多,輕聲道:
「葬天澗大捷,武大將軍的血仇也算是報了。洛兄,一些心結也該解開了。」
「嗯。」
洛羽心領神會點了點頭,從當初在闕州第一次聽聞武成梁戰死的訊息至今,替父報仇就是他的心願,很多次夜深人靜的時候他都會獨自一人發呆,他和父親、兄長這輩子就隻見了一次。
如今南宮家、崔家、月臨淵一一誅滅,參與葬天澗一戰的郢軍士卒也死得乾乾淨淨,這件事總算是過去了。
如果要說還有哪個仇人活著,那麼月青凝算半個吧。
至於月青凝提到的武如柏一事,他隻能默默放在心裡,死了還是活著,都是未知數,說出來反而徒增煩惱。
閒聊一會之後景淮問道:
「邊關拿下如此大捷,下一步洛兄作何打算?」
「這還用說嗎,當然是殺進郢國了!」
洛羽還未答話,景霸便惡狠狠地一握拳頭:
「此次郢國邊軍前前後後死了十幾萬人,國力大損,就應該趁他病要他命,大舉攻入郢國境內,立下開疆拓土之功!」
還真被月青凝猜中了,景霸的眼裡隻有功勞,有了天大的軍功,他便離太子之位更進一步。
「不妥。」
洛羽緩緩搖頭:
「此次東境之戰耗時一年之久,國庫存糧消耗殆儘,再打下去於國不利。這時候應該趁著大捷,逼郢國賠款求和,積蓄國力。」
景霸眉頭一皺:
「可這樣不是也給了郢國休養生息的時間嗎?大好良機,我們可不能白白浪費啊。洛兄,如今我軍士氣正盛,你我同時出兵,兵分兩路,用不了半個月就能攻破郢國邊關,先占他個幾州之地再說。」
洛羽苦笑一聲:
「三殿下,隴西還有戰事,兩線作戰於國不利,西羌兵馬悍勇,虎視我隴西多年,隴西兵馬得儘快回境了。
若是三殿下執意開戰,隻能靠京軍攻入郢國了。」
「額。」
景霸語氣一滯,雖說他麾下還有五六萬兵馬,但靠自己攻打郢國真有些力不從心,他本來指望著能和洛羽同時出兵,大敗郢國。
「洛兄說得對。」
景淮緩緩點頭:
「東境這一戰打了一年多,隴西還有戰事,接著打下去對我們來說並非是好事。倒不如趁著大勝之機逼郢國求和,反而能牟取最大的利益。」
「行吧。」
景霸有些萎靡耷拉下腦袋:
「既然你們兩都這麼說,那就依你們。」
「那東境軍政就交由兩位殿下處理了。」
洛羽抱拳告辭:
「隴西大軍即日回師,我先去一趟京城麵見陛下,然後再走。」
畢竟洛羽是臣屬,不可能一聲不吭地自己回隴西,好歹得去一趟京城麵聖,大致稟奏一下軍情。
「好!」
兩位皇子齊齊作揖:
「那我們京城再見。」
……
郢國邊關
月青凝駐足城頭,遙望遠方,南宮牧、柳涯、葉孤風三人恭恭敬敬地站在身後。
「公主殿下,軍報已經快馬加鞭傳回京城了。」
柳涯輕聲道:
「按照您的要求,將此戰經過如實稟報陛下。隻是,隻是微臣擔心陛下會不會因為降罪於公主殿下。」
「不會的。」
月青凝平靜地說道:
「領兵主帥是月臨淵,從頭到尾我都沒有染指過兵權,帳中諸將也從未向我彙報過軍務,輕敵冒進的是他、連戰連敗的也是他。
父皇憑什麼降罪於我?」
幾人對視一眼,微微點頭。
「對麵的乾軍呢,有何動靜?」
「聽說隴西兵馬已經陸續撤回鎮東關了,關外隻有些許京軍斥候遊蕩。」
「唔,這麼說戰事已定,隴西軍撤走了,單靠京軍可攻不破咱們的邊關。」
月青凝輕笑一聲,看來洛羽已經完成了兩人間的約定。
「都回去收拾吧,邊關的事情用不著我們管了。」
「諾!」
「臣等告退!」
柳涯與葉孤風相繼離去,唯有南宮牧留了下來,頗有幾分欲言又止的樣子。
「怎麼了,有話就說。」
月青凝連頭都沒回便能猜中南宮牧的表情:
「以前的你可不是這般模樣。」
南宮牧頓了一下才說道:
「我突然在想,葬天澗一戰,是你逼著月臨淵去死的。」
「噢?」
月青凝頗為好奇地回過頭來:
「此話怎講?」
南宮牧輕聲細語的分析道:
「其實經曆了前麵幾場敗仗之後所有人都知道月臨淵不是洛羽的對手,尤其是紅楓坡一戰糧草儘毀,月臨淵註定沒有贏得希望。
於情於理都應該撤兵回國,休養生息,擇機再戰。
但是你幾次用言語刺激月臨淵,讓憤怒戰勝了理智,這才鐵了心想要與洛羽決戰,最後把自己的命搭了進去。」
「嗬嗬。」
月青凝輕笑一聲:
「你猜對了,是我一直在逼他,刺激他,隻有這樣他才會和洛羽死拚,才會死在洛羽的手上。」
「為什麼?我不理解。」
南宮牧猶豫許久才問出了這個問題:
「你們不是兄妹嗎,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值得下如此殺手?因為他曾經逼迫過你?」
「其實他逼迫我無所謂,我母妃地位本就不高,我不受寵是正常的。」
月青凝的眼中有寒光湧動:
「但他千不該萬不該以我母親的性命相要挾,逼我去閬東道蟄伏。
我吃多少苦都認了,但任何人都不能乾欺辱我的娘親!」
南宮牧愣了一下,雖然不明白郢國皇室之間發生了多少恩怨,但月青凝所言他能理解,因為在鐵麵無情的皇室,娘親便是月青凝唯一的親人。
「走吧,收拾收拾啟程回京。」
月青凝喃喃道:
「有一番廣闊的天地等著我們去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