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狼煙北平開始 第56章 金陵血證，炮火為盟
民國二十六年（1937
年）十一月十九日，南京城籠罩在鉛灰色的寒霧中。紫金山主峰的觀測哨剛發出訊號，三輛蒙著帆布的卡車便衝破晨霧，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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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指揮所外急刹停下。車鬥裡跳下來的不是援軍，而是一群衣衫襤褸的百姓
——
十幾個女學生抱著書本縮在角落，幾名穿旗袍的女子緊攥著手帕，還有個背著相機包的少年，手指在包帶上掐出深深的紅痕。
“師座，這些是從金陵女子文理學院那邊撤出來的，路上遇到日軍斥候追殺，幸好巡邏隊救得及時！”
帶隊的特務營排長掀開帆布，露出車鬥裡更驚人的景象：二十多個沉重的木盒堆得整齊，上麵印著
“吉祥照相館”
的褪色字樣。
一個穿藍布棉袍的中年男子上前一步，胸前彆著的攝影師徽章已被彈片颳得變形：“在下陳喬治，是吉祥照相館的掌櫃。日軍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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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團的先頭部隊占了長江路，逼著我們給他們衝洗戰地照片，這是我們偷偷藏起來的底片盒。”
他身後的少年突然開口，聲音帶著哭腔卻異常堅定：“我叫羅瑾，是學徒！那些照片裡有他們殺人的證據，刺刀挑著孩子的……”
話沒說完就被陳喬治按住肩膀。
周明遠的心猛地一沉。他剛掀開最上麵的木盒，幾張洗好的樣片便滑落出來：畫麵裡日軍士兵站在屍體堆前獰笑，捆綁的百姓跪成一排，背景正是熟悉的南京街巷。係統提示音陡然響起，帶著前所未有的急促：【檢測到日軍暴行鐵證，觸發
“血證守護”
支線任務。任務目標：護送照相館眾人與底片前往安全區，協助留存罪證。任務獎勵：解鎖
“戰地暗房”
移動裝置，獲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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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米步兵炮
x8
門，軍功值
】
“這些底片比炮彈還重要。”
周明遠將樣片按原樣收好，正欲下令護送，卻見穿旗袍的女子中走出一人，鬢角沾著塵土卻身姿挺拔：“長官，我叫玉墨，帶的是聖瑪利婭女子學校的學生。日軍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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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團正沿滬寧鐵路西進，聽說要比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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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團先攻進南京城搶功，他們的斥候已經到了棲霞山腳下！”
話音未落，偵察兵的馬蹄聲已刺破晨霧，這次帶來的訊息遠比上次凶險：“師座！日軍兩路來犯！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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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團牛島滿的前鋒聯隊沿淳化鎮公路撲來，帶了十二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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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坦克；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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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團中島今朝吾的部隊抄了棲霞山後路，兩支隊伍都沒等重炮，看樣子要比誰先到光華門！”
萬全策快步走到地圖前，指尖劃過金陵城周邊的紅圈：“這是典型的爭功打法！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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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團在淞滬沒撈著主力，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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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團剛休整好急於露臉，兩支隊伍隔著紫金山互搶進度，連基本的協同都不顧了。”
他看向周明遠，眼中閃著戰意，“正好給我們逐個擊破的機會！”
周明遠的目光掃過陳喬治懷裡的底片盒，又落在玉墨身後瑟瑟發抖的女學生身上，突然握緊了拳頭：“給他們的‘驚喜’，分兩場送！”
他對著電台沉聲道，“趙剛帶戰車防禦炮連去七橋甕設伏，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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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付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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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團的坦克，記住打了就走，引他們往高橋門方向退；安德烈率機槍營埋伏紫金山北麓，等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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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團的步兵進入山穀，用交叉火力封死穀口！”
部署剛畢，白雪晴帶著兩名南僑機工匆匆趕來，手裡捧著剛譯好的電報：“師座！安全區的拉貝先生來電，說《金陵十三釵》裡的秦淮河女子們正往安全區轉移，途中被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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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團的斥候纏住了！還有南京守備軍的訊息，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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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在雨花台快頂不住了，需要支援！”
“兵分三路。”
周明遠當機立斷，“周衛國帶步兵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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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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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護送照相館眾人和學生去安全區，路上接應秦淮河的女子；白雪晴帶輜重團，把新到的步兵炮拉上雨花台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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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剩下的部隊隨我和萬主任，去紫金山北麓會會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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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團！”
午後的紫金山北麓，霧氣尚未散儘。安德烈已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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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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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槍架在了兩側山梁，冰冷的槍口對準穀底唯一的通道。羅瑾不知何時跟了上來，抱著一台折疊相機蹲在機槍手旁：“長官，我要把你們打鬼子的樣子拍下來，和那些罪證放在一起！”
陳喬治提著暗房工具箱緊隨其後，玉墨則幫著通訊兵整理電線，女學生們被安置在後方的廢棄碉堡裡。
未時三刻，穀底傳來雜亂的腳步聲。日軍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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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團的步兵縱隊毫無防備地走進來，士兵們背著步槍哼著軍歌，軍官騎著馬在中間督陣，連前衛哨都派得敷衍。萬全策舉著望遠鏡冷笑：“中島今朝吾的兵果然驕橫，以為淞滬打勝了就天下無敵。”
“打！”
周明遠一聲令下，兩側山梁的機槍同時怒吼。mg34
的短點射如精準的手術刀，瞬間將日軍縱隊切成數段。穀底的日軍慌忙尋找掩體，卻被預先埋設的手榴彈炸得血肉橫飛。羅瑾趴在岩石後，手指死死按住快門，相機快門聲在槍炮聲中格外清晰。
就在此時，西側傳來急促的炮聲。趙剛的通訊兵連滾帶爬地跑來：“師座！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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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團的坦克不上當！牛島滿派了步兵掩護坦克強攻七橋甕，趙連長請求支援！”
周明遠立刻調出地圖，目光落在高橋門與七橋甕之間的開闊地：“安德烈留下一個連清理殘敵，其他人跟我去高橋門！給牛島滿準備份‘厚禮’！”
他轉頭看向陳喬治，“這裡交給你們，暗房裝置已經啟用，就在那輛卡車上，務必把底片都洗出來！”
高橋門的公路上，十二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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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坦克正碾過殘破的民房。趙剛的反坦克炮連已轉移到土坡後，每一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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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彈都能擊毀一輛坦克，卻架不住日軍步兵的輪番衝鋒。眼看一名炮手被流彈擊中，突然響起的榴彈炮聲震得地麵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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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晴帶著輜重團趕來了，8
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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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米步兵炮在公路兩側架起，炮彈精準落在日軍步兵群中。
“玉墨她們在安全區安置好了！”
周衛國的聲音從電台裡傳來，帶著喘息，“秦淮河的姐妹們也到了，還幫著醫護兵包紮傷口！陳掌櫃的暗房已經開工，羅瑾那孩子拍的照片洗出來了，特彆清楚！”
周明遠精神一振，對著電台下令：“按第二套方案！步兵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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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從左翼迂迴，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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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理坦克旁的步兵；炮兵團集中火力打最後三輛坦克，斷他們的退路！”
夕陽西下時，高橋門的戰鬥終於結束。十二輛坦克殘骸橫七豎八地堵在公路上，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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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團的士兵屍體鋪滿了開闊地，繳獲的軍旗上
“武運長久”
的字樣被鮮血浸透。羅瑾舉著剛洗好的照片跑過來，畫麵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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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槍噴吐火舌，pak40
炮口冒著青煙，背景是紫金山的輪廓：“師座！這張能當證據嗎？能證明我們中國人在反抗！”
周明遠接過照片，指尖撫過畫麵裡士兵們的鋼盔，突然聽到遠處傳來更密集的槍聲。萬全策拿著望遠鏡跑來，語氣凝重卻帶著興奮：“師座！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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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團的重炮終於到了，正往紫金山方向挪！但中島今朝吾和牛島滿吃了大虧，正互相發電報罵娘呢，估計一時半會兒湊不到一塊兒！”
係統提示音適時響起，帶著如釋重負的清晰：【“血證守護”
支線任務完成，成功護送罪證與人員抵達安全區。獎勵已發放，“戰地暗房”
可即時衝印戰地照片。當前係統等級：14
級（\\/
軍功值）】
陳喬治抱著整理好的底片盒走來，每個盒子上都貼了編號：“長官，這些底片我們分了五份，分彆藏在安全區的不同地方。羅瑾還加印了一套相簿，封麵上畫了心和刀，寫了個‘恥’字。”
羅瑾踮起腳尖，把一張照片塞給周明遠：“這張給您！上麵是您在斷牆上喊話的樣子，特彆威風！”
周明遠望著照片裡自己的身影，背景是呐喊的官兵與冷硬的炮口。他轉頭看向金陵城的方向，雖然遠處的槍聲從未停歇，但玉墨帶著女學生們在安全區點燃的燈火，吉祥照相館暗房裡透出的微光，還有陣地上排列整齊的火炮，都在寒霧中凝成一股不屈的力量。
“萬主任，”
周明遠將照片收好，聲音堅定，“通知各部隊連夜加固工事。日軍的重炮來了固然棘手，但他們爭功的毛病改不了。下一次，我們就在光華門外，給他們一個更大的‘驚喜’！”
夜色漸深，紫金山下的篝火次第燃起。陳喬治在卡車改裝的暗房裡忙碌著，顯影液中逐漸清晰的，既有日軍的暴行鐵證，也有中國士兵的戰鬥身影。羅瑾趴在一旁幫忙，看著兩張照片在紅光中浮現，突然明白陳掌櫃說的
“希望”
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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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炮火與快門聲交織的瞬間，終將成為刺破黑暗的光。而周明遠知道，這道光是用血肉與信念鑄成的，隻要還有一寸陣地在，就絕不會讓它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