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林本秩 第6章 天人的戰鬥
「啊？我…」諸葛正直抱著沉甸甸的消音手槍，看著下麵槍林彈雨、血肉橫飛的戰場，胖臉皺成了苦瓜。本想偷懶，結果接了最危險的活！他嚥了口唾沫，知道再磨嘰下去，徐教官真能把他當沙包扔下去。「拚了！」他咬咬牙，笨拙地尋找射擊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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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氏宗親大堂，地下密室。
橢圓桌旁，氣氛壓抑得如同凝固的鉛塊。主位上的熊戰海，虎背熊腰，身高近兩米，宛如鐵塔，他盯著牆壁上實時傳輸的、火光衝天的外部監控畫麵，指節捏得發白。
「諸位宗親…」熊戰海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帝國…這是鐵了心要拿我熊氏全族的血，來祭旗立威了。」
「僅僅因為我們不願派子弟去瀛洲島送死？！」一名須發皆白的長老（三長老）憤然拍桌，「誰不知道，未破十境者上那絞肉場，活不過仨月！這是逼我們去死！」
「瀛洲島…隻是藉口。」熊戰海目光如刀，剮向三長老，帶著徹骨的寒意，「是你！上週背著家族，私下接觸聖合美的人，商談全族移民！你觸碰了國宰那條瘋狗的逆鱗！現在好了，他要殺我們全族來儆猴！」他猛地一拳砸在厚重的實木桌麵上，桌麵應聲裂開一道縫隙！
桌對麵，一名金發碧眼的白人男子（史密斯）推了推金絲眼鏡，操著流利的聖合華帝國語，語氣帶著一種虛偽的安撫：「熊族長息怒。請放心，您的兒子熊鵬，以及幾位留學在外的子侄，已在我聖合美帝國妥善安置，未來必定前途光明。隻要貴家族撐過今晚，我國外交團隊明日便會抵達武城施壓斡旋！」
「撐？怎麼撐？！」一名中年宗親（熊闊江）臉色慘白，「家長！是戰是逃？全憑您一句話！」
熊戰海眼中精光閃爍，如同困獸：「老二老六正纏住外麵那黑衣高手！若能合力將其擊殺，挫敵銳氣，或有一線生機突圍！國宰出手，向來趕儘殺絕！武城…怕是早已佈下天羅地網！」他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絲僥幸，「好在…整個熊氏，唯有我破入十境『紫氣東來』！帝國情報…未必知曉！若他們不知…或許…」
「熊族長深謀遠慮！」史密斯立刻介麵，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貪婪，「為防萬一，您祖傳的那柄『天策』唐橫刀，不如交由我保管？我以聖合美外交官身份擔保，定將其安全送至令郎手中！帝國再瘋狂，也不敢公然襲擊外交人員！」
「放肆！」另一名麵容古板的長老（五長老）勃然大怒，須發戟張，「『天策』乃我熊氏世代秘守之國寶！由天外神鐵所鑄，舉世無雙！帝國政府都未必知其存在！你聖合美狼子野心，果然是為它而來！老三！你這吃裡扒外的畜生！」他怒視三長老。
熊戰海痛苦地閉上眼：「五叔…老三貪得無厭，陷家族於絕境，泄露太多…鵬兒又在他們手上…我們…沒得選了。」他猛地睜開眼，帶著決絕，「把『天策』給他！立刻傳令：所有族人，向宗祠核心收縮！死戰！為婦孺老弱…殺出一條血路進山！」
「是！」幾名心腹宗親咬牙領命。
熊戰海身上那股沉凝如山的氣息陡然一變！一股浩瀚、威嚴、帶著淡淡紫色光暈的磅礴氣勢轟然爆發！密室堅固的合金牆壁都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他身形一晃，已如炮彈般衝破密室穹頂，直撲戰場核心！
「魔骨弑魂爪！」
一聲暴喝響徹夜空！熊戰海雙手紫氣繚繞，瞬間化作兩隻巨大無比、彷彿由紫色晶石構成的猙獰巨爪！撕裂空氣，帶著令人心悸的鬼哭神嚎之音，狠狠抓向正與熊家雙尊纏鬥的任平生！
「金鐘罩！」任平生臉色劇變，感受到那致命的威脅，全身金光爆湧，瞬間凝聚出一口數丈高的巨大金鐘虛影，將自己牢牢護住！
轟——哢嚓！！！
紫色巨爪狠狠拍在金鐘之上！沒有僵持！那足以抵擋九境巔峰攻擊的金鐘罩，如同脆弱的琉璃般轟然炸碎！恐怖的衝擊力將任平生如破麻袋般狠狠砸飛出去，人在半空便噴出一大口鮮血，重重摔落在地，氣息瞬間萎靡！
「十境…人武仙！情報居然是真的！」任平生咳著血，眼神駭然。熊家竟真藏著一尊人仙！
遠處，正潛伏在樓頂觀察戰場的趙存心三人，被那股衝天而起的紫氣和隨之而來的恐怖衝擊波震得氣血翻騰。
「臥槽！這…這什麼玩意兒？放核彈了？！」趙存心死死抓住樓沿，臉色發白。那威壓，隔著這麼遠都讓他心臟狂跳。
柴青甫也麵露驚容，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紫氣東來…十境人武仙！熊戰海…竟然突破了天人壁壘！」
「哼！沒見識！」曹格非雖然小臉也有些發白，但強撐著傲嬌屬性，鄙視地瞥了趙存心一眼，「那是『仙道紫氣』！踏入第十境『紫氣東來』的標誌！武氣與念氣徹底交融，化為全新的『紫色仙力』，體內開辟『第一重天』儲存仙力！戰力…天壤之彆！」
「仙氣？長生不老？」趙存心眼睛一亮。
「做夢！」曹格非沒好氣地打斷，「聽我爸說，我們活在一個充滿『氧氣道力』的世界裡，這『道力』無時無刻不在『侵蝕氧化』我們的生命本源，就像…鐵會生鏽！武仙的紫氣，就是一層強大的『防鏽塗層』，能極大延緩這個過程。人武仙，壽元極限大概兩百載。就算踏入傳說中的天武仙三清境，也活不過五百歲！」
「三清境？」趙存心來了興趣，這可是課本上沒講的秘辛。
柴青甫接過話頭，語氣凝重，帶著世宗子弟的優越感：「那是天武仙的三大境界，統禦三清天：青微玉清天——玉清境，紫氣化為始氣;禹餘上清天——上清境，始氣化為元氣;大赤太清天——太清境，元氣化為天地玄氣！隨便踏入哪一境，國宰見了都得禮讓三分，封王封侯不在話下！」
「牛波！那熊戰海是人武仙，我們教官才九境…」趙存心瞬間想到關鍵，臉都綠了，「除了仨教官，我們就是群小菜雞啊！最能打的柴大少你還貓這兒看戲？我們不會被這老熊一巴掌全拍成肉醬吧？」
「趙存心！你要點臉！」柴青甫被他氣得風度全無，直接破功，「不過…此事蹊蹺！」他眉頭緊鎖，眼中閃過一絲驚懼，「三位教官絕非熊戰海對手！除非…是他們出手了！」他下意識地壓低了聲音，彷彿怕被什麼存在聽到。
「誰？」趙存心和曹格非異口同聲，一個好奇，一個真怕了。
「雲羅樊籠！」柴青甫吐出這四個字，聲音都帶著一絲寒氣，「帝國最神秘、最恐怖的無上組織！隻聽命於國宰一人！手握『先斬後奏』之權，淩駕於一切律法、家族、世宗之上！是懸在所有勢力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曹格非小臉也白了，聲音發緊：「我聽我爹說過…帝國最大的監獄『八層苦熱淵囚』，裡麵關押的凶徒、異類…超過八成都是他們抓進去的！他們…是一群戰力嚴重超綱的怪物！真正的帝國獠牙！」
「我滴個親娘咧…」趙存心隻覺得一股涼氣從腳底板竄到天靈蓋，「這活兒沒法乾了！撤吧柴隊？風緊扯呼？」
彷彿是為了印證柴青甫的猜測！
轟隆——！！
一道撕裂蒼穹的巨響！並非爆炸，而是純粹的、蠻橫到極致的力量降臨！
一道黑影，如同隕星天降！攜帶著無與倫比的沉重與鋒銳，狠狠砸落在熊戰海身前！堅硬的地麵瞬間塌陷出一個巨坑，蛛網般的裂痕蔓延出數十米！
煙塵稍散，一柄門板般寬闊、通體黝黑、銘刻著古老凶獸紋路的巨闕劍，深深插在坑底！
緊接著，一道如同鐵塔般的身影轟然落地！身高超過兩米二，渾身肌肉虯結如同鋼澆鐵鑄，古銅色的麵板在火光下泛著金屬光澤。他穿著沒有任何標識的黑色作戰服，麵容剛毅冷峻，眼神漠然得如同萬年寒冰。他單手握住巨闕劍柄，輕易地將這柄巨兵拔起，隨意地扛在寬闊如山的右肩上。
無形的壓力，如同實質的海嘯，瞬間席捲了整個戰場！空氣都彷彿凝固了！正在激戰的雙方，無論是熊家高手還是軍官學員，動作都不由自主地一滯，駭然望向那道魔神般的身影！
熊戰海瞳孔驟縮，如臨大敵！對方身上那股內斂卻浩瀚如淵的氣息，帶著同樣屬於「紫極仙氣」的波動，甚至…比他更加凝練厚重！人武仙巔峰？！帝國何時有此等人物？！
最震撼的還有任平生，他沒想到雲羅樊籠竟然派這位出場！看來熊式今天死定了，巨闕東方景玄，人武仙境界巔峰。雲羅樊籠的頭號猛將，雖然沒有實權，卻是上將軍銜！
「帝國的叛徒，」東方景玄的聲音不高，卻如同悶雷滾滾，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帶著一種審判般的冰冷，「可有遺言？」他巨闕劍平舉，劍尖遙指熊戰海三兄弟，「三劍。爾等若能合力接下，帝國內外，任爾縱橫，無人阻你。」
「狂妄！」熊戰海怒極，全身紫氣瘋狂湧動，「何方神聖？！報上名來！」他心中驚疑不定，帝國軍方，何時藏了這樣一尊殺神？
就在這時，藏身暗處的徐隻因眼神銳利如鷹！他捕捉到一個細節：熊家宗祠廢墟的陰影裡，那個金發白人（史密斯）正鬼鬼祟祟地舉著一個微型相機，對著東方景玄的方向快速按了幾下快門！隨後，他緊緊抱著一個狹長的、用黑布包裹的物體（天策刀），轉身就朝著與戰場相反的方向，藉助殘垣斷壁的掩護，亡命狂奔！目標顯然是城外的撤離點！
「找死！」徐隻因眼中殺機爆閃！立刻通過加密頻道，向所有後勤及外圍封鎖小隊下達死命令：「目標：金發白人男子，攜帶長條形包裹！坐標xxx！不惜一切代價，格殺勿論！絕不容其逃出武城！」
戰場中心。
東方景玄對徐隻因的指令和小動作置若罔聞。他緩緩抬起巨闕劍，動作看似緩慢，卻牽引著周圍的空間都發出不堪重負的嗡鳴！劍身之上，濃鬱的紫色仙氣如同活物般流淌、纏繞！
「一劍，碎天。」
話音落，人已動！
沒有花哨的招式，隻有最純粹的速度與力量！東方景玄的身影在原地留下一道淡淡的殘影，人已如瞬移般出現在熊戰海頭頂高空！巨闕劍高舉過頂，劍身上的紫氣瞬間沸騰、壓縮到極致！隨著他雙臂肌肉賁張，悍然下劈！
嗤啦——！！
劍鋒所過之處，空間發出令人牙酸的撕裂聲！一道肉眼可見的、扭曲模糊的裂痕伴隨著劍罡出現！彷彿這一劍，真的要將這片天空斬碎！
熊戰海亡魂大冒！死亡的陰影從未如此清晰！他狂吼一聲，將畢生修為催動到極限！雙手在頭頂瘋狂劃圓，濃鬱的紫氣噴薄而出，瞬間凝聚成一麵厚重如山、銘刻著猙獰魔骨紋路的巨大紫晶盾牌！
「魔骨迴天盾！頂住！！」
轟！！！！！！！！！
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恐怖碰撞！
巨闕劍斬在紫晶巨盾之上！沒有僵持！隻有毀滅！
刺目的紫白光芒瞬間吞噬了一切！一個直徑超過百米的巨大能量光球轟然爆發！衝擊波如同海嘯般呈環形擴散！
哢嚓！轟隆隆隆——！！！
熊氏宗祠核心區域，所有殘存的建築、圍牆、假山、樹木…在這毀天滅地的衝擊下，如同被無形巨手抹去！瞬間化為齏粉！地麵被硬生生颳去數米！一個巨大的環形深坑出現在爆炸中心！
「不好，所有人退出熊氏大院！」處於邊緣的任平生大喊道。
哪怕早有準備全力防禦，依舊被這狂暴的餘波狠狠掀飛，人在空中又噴出幾口鮮血，心中瘋狂咒罵：「雲羅樊籠都是一群瘋子！東方景玄更是瘋子中的瘋子，打起架來不顧敵我！！老子一定要告你一本！！」
更遠處的軍官學員們，更是如同狂風中的落葉，被衝擊波卷得東倒西歪，若非提前得到任平生的警告退開一段距離，後果不堪設想！
遠離爆炸中心數條街外的樓頂。
趙存心三人死死趴伏在地，感受著腳下建築劇烈的搖晃和遠處那毀天滅地的景象，臉色煞白。
「我滴媽…這…這就是人武仙打架，竟然撼動小半個城市？」趙存心聲音都在抖，「拆城啊這是！」
柴青甫也心有餘悸：「雲羅樊籠…果然名不虛傳…都是怪物，戰力遠超境界的怪物！」
曹格非突然抬起頭，小巧的鼻子微微抽動，強大的念力感知如同無形的觸手瞬間擴散開去，片刻後，她小臉一肅：「找到了！那個金發鬼佬！在正前方那棟『淩雲大廈』頂層！有直升機引擎預熱的聲音！他們要跑！」
「淩雲大廈？30層那個？」趙存心抬頭望去，那棟摩天大樓在夜色中如同擎天巨柱，他忍不住吐槽，「曹大小姐，你這鼻子…屬狗的吧？隔著這麼遠這麼高都能聞到洋鬼子的騷味兒？」
「趙！存！心！」曹格非瞬間炸毛，柳眉倒豎，恨不得一腳把他踹下樓，有這樣跟女孩子聊天的？「你下次開口前，請把嘴裡的屎擦乾淨可以嗎？！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彆吵了！」柴青甫急得額頭冒汗，看著那棟遙不可及的大廈，「快想辦法！三十層！我們可不會飛！隻有天武仙才能禦空！等電梯上去黃花菜都涼了！」
「還能怎麼辦？」趙存心猛地爬起來，眼中閃過一絲狠色和無奈，「爬啊！用腿跑！用念力跳！用武氣蹦！追！絕不能讓那鬼佬帶著東西跑了！」
三道身影，如同離弦之箭，朝著那棟象征著最後希望的摩天大樓，亡命狂奔而去！夜色與爆炸的火光，將他們的身影拉得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