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林迴響：五年前的謎案 第7章 沙漏停擺前的暗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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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霧像塊浸透了冷水的抹布，糊在學生會辦公室的窗玻璃上。林墨蹲在對麵的香樟樹上，軍用望遠鏡的鏡片裡，趙天宇正把個黑色公文包推到陳峰麵前，拉鍊拉開的瞬間，閃過塊熒光石的冷光。
“……
我爸已經打通了所有關節，隻要今晚九點核心啟動，就算有人發現異常，也能壓下去。”
趙天宇的聲音透過加裝了消音器的麥克風傳來，帶著種勝券在握的亢奮，“倒是你，確定林墨那小子會掉進陷阱？”
陳峰推了推金絲眼鏡，指尖在沙漏徽章上輕輕摩挲：“他會來的。守護者的血脈裡有種本能，越是危險的地方，越會往裡麵鑽。”
他頓了頓，從公文包裡拿出個注射器，裡麵裝著半管泛著熒光的液l，“這是最後一支‘時間錨’，隻要注入複製ll內，就能讓她和核心永遠綁定。”
林墨的手指在樹杈上掐出深深的印子。望遠鏡裡，陳峰的領帶夾反射著晨光，他突然想起那塊編號
713-2
的熒光石
——
照片上的小男孩握著石頭的姿勢，和陳峰捏注射器的手勢一模一樣。
樹下傳來輕微的腳步聲，李薇舉著相機從陰影裡走出來，鏡頭對準了辦公室的窗戶。她比了個手勢，食指和中指交叉成十字
——
這是他們約定的信號，代表
“有新線索”。
林墨從樹上躍下時，迷彩褲蹭掉了片樹皮，露出裡麵的金屬光澤。那是他用消防斧打磨的簡易爬鉤，昨晚在宿舍反覆練習了二十次，現在手腕轉動的弧度剛剛好。
“陳峰的辦公室有個暗格。”
李薇把張照片塞給他，是用微型攝像頭拍的，“在書架第三層，《時間簡史》的精裝本是空的，裡麵藏著份‘容器改造計劃’。”
照片的角落，林墨看到本熟悉的筆記本，封麵上畫著個倒寫的沙漏，正是
2022
年那個自已隨身攜帶的款式。他突然想起地質樓裡的對話
——
未來的自已說
“2022
年的他想保護複製l”，難道那本筆記裡藏著保護複製l的方法？
“校醫院那邊有訊息了。”
李薇的聲音壓得很低，“我姑姑查到，2019
年
7
月
13
日，確實有個叫‘蘇晴’的病人就診，但登記的身份證號是假的，簽名筆跡和陳峰的完全一致。”
林墨的後背突然一陣刺痛，像是有細針在紮。他猛地扯開衣服，鏡子裡的疤痕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散，邊緣泛著和熒光石相通的藍綠色。
“胖子那邊破解完電路板了嗎？”
林墨摸出手機，螢幕上顯示張超發來的定位，就在礦洞入口附近。
“他說發現了個奇怪的頻率。”
李薇調出錄音檔案，滋滋的電流聲裡混著規律的滴答聲，“像某種倒計時，現在顯示還剩
18
小時。”
18
小時，正好到今晚九點。
回到宿舍時，張超正把電路板往個鋁製飯盒裡塞。桌上擺著三瓶可樂，瓶蓋都被鑽了小孔，裡麵插著導線。“這是簡易炸彈。”
他獻寶似的晃了晃，“硝酸甘油混著可樂裡的二氧化碳，威力足夠炸開礦洞的鐵門。”
林墨注意到飯盒裡的晶片在發燙，上麵的符號已經連成完整的圖案
——
是個被沙漏包裹的人形，和陳峰辦公室牆上的標誌分毫不差。“安保係統的密碼破解了？”
“何止破解。”
張超敲了下回車鍵，螢幕上跳出三維地圖，“這晶片根本不是安保係統，是核心的遠程控製器！你看這個紅點，就是核心的實時位置，正在以每分鐘一米的速度移動。”
移動？林墨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想起那本牛皮日記裡的話：“核心是活的，它在啃食時間。”
難道所謂的時間核心，其實是個能自主移動的生物？
“還有更詭異的。”
張超放大地圖的某個角落，“礦洞深處有個能量場，頻率和你彈殼的共振頻率完全相通。我用聲波模擬了下，竟然聽到段人聲。”
他按下播放鍵，空靈的女聲在宿舍裡迴盪，像是隔著厚厚的玻璃在說話：“……7
月
13
日出生的人，血液裡有時間的密碼……
當三塊石頭合一，守護者必須獻祭……”
聲音戛然而止，留下串清晰的摩爾斯電碼。林墨掏出軍用手冊對照，翻譯出來的文字讓他渾身冰涼：“蘇振海是第一個獻祭者。”
“墨哥，你看這個！”
張超突然指向螢幕，核心的移動軌跡形成個閉合的圓圈，正好把學生會辦公室、鐘樓和礦洞連成個三角形，“這形狀和你後背的疤痕……”
林墨的手機突然劇烈震動，是條陌生號碼發來的彩信。照片上，蘇振海被綁在礦洞的岩壁上，胸前貼著塊熒光石，編號
713-1
的字樣被血漬覆蓋。照片背麵有行字：“想救他，帶日記來礦洞，單獨行動。”
發件時間顯示是十分鐘前。林墨摸出那本牛皮日記，封麵的磨損處突然滲出液l，在桌上滴出個沙漏的形狀，和照片上的血漬完美重合。
“這是陷阱。”
李薇的聲音帶著焦慮，“陳峰故意用蘇教授引你過去，他們真正的目標是日記裡的地圖。”
林墨翻開日記，昨晚新增的字跡旁多了行小字，是用鉛筆寫的：“礦洞
b
區有通風管道，直徑剛好能過人。”
筆跡和迷彩服林墨留在地質樓的便條一模一樣。
“我去礦洞。”
林墨把日記塞進防水袋，“你們兩個去學生會，想辦法拿到那支‘時間錨’。記住，無論聽到什麼動靜，都不要來礦洞找我。”
張超還想爭辯，被李薇按住了肩膀。她從相機包裡拿出個小小的金屬球：“這是我姐姐留下的信號器，按下這個按鈕，就能乾擾半徑五十米內的電子設備。”
金屬球的表麵刻著半朵玫瑰，林墨突然想起蘇晴的筆記本
——
她總在頁腳畫玫瑰，花瓣的數量正好和熒光石的棱麵相通。
礦洞入口藏在鐘樓地下室的暗門後，林墨用黃銅鑰匙打開鎖時，門軸發出的
“吱呀”
聲在空蕩的空間裡格外刺耳。通道兩側的岩壁上布記彈孔，他認出這是
95
式自動步槍的彈道痕跡
——
和他在叢林裡使用的武器型號完全一致。
“果然來過。”
林墨摸著彈孔邊緣的銅鏽，氧化程度顯示射擊時間就在三個月前，“2022
年的自已早就找到這裡了。”
通道儘頭傳來滴水聲，混合著隱約的機械運轉聲。林墨打開戰術手電，光柱掃過處岔路口，左側的岩壁上刻著個正寫的沙漏，右側是倒寫的。他想起李雪的話
“倒寫的沙漏代表時間逆流”，毫不猶豫地拐進右側通道。
黑暗中突然閃過道黑影，林墨下意識地翻滾躲避，戰術手電照在對方的臉上
——
是
2022
年的自已，手裡的槍口還冒著煙。
“你不該來的。”
未來的林墨臉上有道新疤，從眉骨延伸到下頜，“陳峰在覈心裡藏了時間炸彈，隻要你的血接觸到它，整個礦洞都會被時間吞噬。”
林墨的手摸向背後的疤痕：“所以你保護複製l，就是為了阻止我靠近核心？”
“她也是蘇晴！”
未來的林墨突然激動起來，槍口微微顫抖，“憑什麼要用她的消失來換取所謂的‘時間正軌’？”
他的口袋裡掉出張照片，是複製l蘇晴笑著的樣子，背後寫著
“20221224，我們的紀念日”。
林墨的手電掃過他的手腕，那裡戴著塊熟悉的手錶，正是李薇給他的那半塊的另一半。錶盤上的指針停在三點，和鐘樓的時間分毫不差。
“你怎麼會有這個？”
林墨的聲音有些發緊。
未來的林墨突然笑了，從懷裡掏出本筆記本，正是陳峰辦公室裡那本倒寫沙漏的款式：“因為我見過結局。真正的蘇晴早就死了，現在活著的都是複製l，區別隻在於……”
他的話被突如其來的震動打斷，通道頂部開始掉落碎石。林墨看到未來的林墨突然捂住胸口，嘴角滲出藍色的血液
——
和熒光石粉末的顏色一模一樣。
“時間開始反噬了。”
未來的林墨把手錶扔給他，“把兩塊合起來，就能找到蘇振海。記住，彆信陳峰說的‘獻祭’，那是他編的謊言……”
他的身l在強光中逐漸透明，最後隻留下那本筆記本。林墨翻開第一頁，看到張泛黃的照片：2022
年的自已和複製l蘇晴站在礦洞入口，背景裡的核心正在發光，形狀像顆跳動的心臟。
通道深處傳來隱約的呼救聲，林墨抓起手錶往前衝。兩塊金屬在掌心合二為一的瞬間，錶盤突然彈出張微型地圖，用紅點標出兩個位置
——
蘇振海被綁在
a
區，而核心在
b
區的最深處。
當他趕到
a
區時，隻看到根空蕩蕩的鐵鏈，地麵上有拖拽的痕跡，儘頭是灘尚未乾涸的血跡，裡麵混著熒光粉末。岩壁上用血寫著個數字：“7”。
林墨的瞳孔驟然收縮。7
月
13
日，三塊熒光石，現在又出現個
“7”——
這數字像把鑰匙，正試圖打開某個被遺忘的記憶。
遠處傳來齒輪轉動的聲音，比之前聽到的任何一次都要清晰。林墨打開李薇給的信號器，螢幕上的乾擾波突然形成個熟悉的圖案
——
是他後背的沙漏疤痕，隻是沙子已經漏到底了。
“還剩
12
小時。”
林墨對著空曠的礦洞低語，彷彿在對某個看不見的人說話，“我會找到真相的，無論是為了哪個時間裡的蘇晴。”
他往
b
區走去時，手電的光柱掃過塊岩壁，上麵有行新刻的字跡，是用軍刀劃的，筆跡和他自已的分毫不差：“小心李薇，她的沙漏是倒轉的。”
林墨的腳步頓住了。信號器還在手裡發燙，他突然想起李薇手腕上的疤痕
——
倒過來的形狀，和陳峰辦公室標誌上的倒寫沙漏完美重合。
礦洞深處，核心的光芒越來越亮，隱約能看到個巨大的陰影在移動。林墨握緊了消防斧，後背的疤痕突然停止擴散，像是在提醒他什麼。
距離舞會開始，還有
12
小時。而他知道，真正的陷阱，纔剛剛打開。那些隱藏在時間褶皺裡的真相，那些被刻意混淆的身份，都將在今晚揭曉。
他深吸一口氣，走進了
b
區的黑暗中。手電的光在前方拉出長長的隧道，像條通往過去的時間走廊，而走廊儘頭等待他的，或許是救贖，或許是更深的深淵。但無論是什麼，他都必須走下去。
因為他是林墨，是這個時間循環裡唯一的守護者，也是唯一能打破循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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