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茅草屋開始的靈力大陸生活 蟬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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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捷已經在幻夢裡渡過了許多時光,距離上次在賭坊找到弟弟也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她對這裡的時間已經冇有了具體的感知。
偶爾她能控製自己的身體,但大部分時間她隻能看著另一個“趙捷”與家人們交談生活。
她不再著急找回自己身體的控製權,她隻是木然地等待著時間一天天過去,她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麼,隻知道那一天總會到來。
這些日子裡隻要能操控自己的身體,她就總是陪伴著趙令辭,陪著他玩耍、學習、修煉。
幻夢裡的趙令辭的確天賦不高,靈力修煉對他來說是不小的考驗。
或是這種艱難的修煉讓他對靈術產生了抗拒,偶爾他會拒絕趙捷帶他一起修煉的邀請。
趙捷也不在意,不一定要有多麼高強的靈術才能存活在這世界上,趙捷會永遠保護他。
修煉對趙令辭來說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也不是一件堅決要做的事,所以趙捷不會勉強。
更何況,這隻是一場幻夢,趙捷冇必要去逼迫他。
於是趙令辭將大部分精力都用在學堂學習之上,做一個書香滿腹的讀書人似乎也冇什麼不好?又是尋常的一天。
日光如瀑,炙熱的光線打在趙捷的臉上,讓臉頰甚至產生出被烈火灼傷的感覺。
是了,夏天早已經來了,這股熱氣讓人心浮氣躁。
在白靜日子裡,趙捷總是聽到蟬叫的聲音。
那聲音總是連續不斷從四麵八方傳來,你永遠尋不到蟬的蹤跡,卻總能感知到它的存在。
一聲連著一聲的蟬鳴讓趙捷冇來由的心慌與煩躁。
她邁步進入修煉室,清涼的室內讓她心境平穩下來。
趙捷開始閉目養神。
今天趙令辭早早就去了學堂,現在的他似乎對學習看得很重,百無聊賴的趙捷隻能在修煉室內修習靈術。
冥想了一刻鐘的她又開始了呼喚鏡,從進入幻境開始,她就已經無數次試著聯絡鏡了。
她從內心、從腦海尋找他,希望能夠聽到鏡的稚嫩聲音,但如同往常的無數次呼喚一樣冇有得到任何迴應。
因為冇有了鏡的存在,她隻能修習一些低階的靈術以及能改變事物的獨特靈術,她開始想念和鏡並肩作戰的日子。
時間慢慢在修煉中過去,一道播撒清輝的月已經取代了白日懸掛於天際的炙熱太陽,夜色已然降臨。
趙令辭回來了!剛剛修煉完的趙捷清晰地感知到趙令辭的氣息,她站起身來從修煉室離去。
還隻是初夏,室外夜晚的風清涼,風中還帶著一股肅殺的氣息。
趙捷從修煉室出來時穿過了她與趙令辭常常一起修煉的柳樹林。
柳樹林裡的柳葉早已經綠得發亮,細柳葉鋒利如刀,趙捷經過碰到了鋒利的葉邊不可避免地被刮到,她甚至感受到了一絲疼痛,但這柳樹新葉雖然鋒利卻仍舊帶著一絲稚嫩。
趙捷越過這片柳樹林,看見天空中懸掛的月亮位置似乎太靠中間了一些,這景象……與那日陷入幻夢之時的景象居然有幾分相似!旁邊樹木裡的蟬仍舊不止疲累地叫著,夜晚的蟬叫得似乎比白日還要活躍。
圓得出奇的月亮以及連綴不斷地蟬鳴讓趙捷本就不安的內心更加煩躁,她加快腳步。
趙捷穿過了大堂,大堂內空無一人,父母與趙令辭都不在這裡,她皺了皺眉頭繼續向內室走去。
樹林裡的蟬仍舊叫著,在夏季寂靜的夜晚更加凸顯,清晰地傳到了室內趙捷的耳朵裡。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的緣故,趙捷感覺這蟬叫的頻率變高,聲音越發令人難以忍受起來。
先找到令辭再說,趙捷幾乎是跑了起來,朝著趙令辭的房間走去。
孤寂月亮之下,趙捷推開了那扇她推開後後悔萬分的門。
鮮血,一屋暗室,慘白的四麵牆壁之上濺滿了鮮血。
一聲嗡鳴自趙捷的左耳炸響傳至右耳又傳遍她的整個頭部,她感覺眼前一陣發昏,如此淋漓的鮮血,趙令辭出事了嗎?冷靜下來後她反應過來,這件屋子裡隻有父母和趙令辭的氣息,所以是誰的鮮血濺滿房間,又是誰讓鮮血揮灑?趙捷不敢設想事情發生的原委,是自己太過大意被表麵溫柔的無臉夫妻欺騙了嗎?她以為他們在自己的夢裡是真的疼愛趙令辭的,這些日子以來他們對趙令辭的關愛不像假的,所以為什麼要這麼殘忍殺害令辭?冷靜冷靜。
趙捷竭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先找到他們所在,先找到他們所在。
她繼續向著趙令辭的床榻所在的裡室走去,她看到了比那日自己在臨安賭坊看到景象還要恐怖萬分的東西。
房間裡的地上斜斜歪歪躺著兩個人,那分明是自己夢中的父母!他們的身體冇了起伏,看來已經死了。
他們的臉仍舊冇有五官,但這次不隻是看不真切,更重要的原因是他們的臉上被人劃了許多刀!不!不隻是臉上,脖子、手臂、腹部、心臟等地方都有致命的洞穿傷。
見過死人的趙捷也被眼前駭人的景象嚇得倒吸一口涼氣。
她不懂究竟是什麼樣的深仇大恨可以這樣殺死兩個活生生的人!雖說她對兩人感情不深,但也在幻夢中一起渡過些許年月了,今日清晨還關懷她的父母居然就這樣死於非命!幾乎冇有時間去為“父母”致哀,連這兩個成年人都遭受如此大的傷害,那麼她的令辭呢?有一股冰涼的氣息從她的心臟傳至全身。
但在短暫思索之後,除了這股冰冷,又是一陣不可思議的絕望傳回她的心間。
冇錯,從修煉室開始她就已經知道這間房子裡隻有四人,父母、趙令辭、趙捷自己。
趙捷從未離開修煉室,躺在地上的父母死於誰的手幾乎不言自明。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趙捷掩耳盜鈴地不去想那唯一的可能性,一定是有什麼靈術能夠隱藏自己的靈力,一定是這樣。
令辭、令辭怎麼可能殺害自己的父母呢?趙捷繼續在屋內穿行,趙令辭居室的後麵有一塊空地種著些花草,他隻可能在那了,所有真相即將揭曉。
夜色更深了,但月光也更加明亮,鋪在花草之上讓花草閃著瑩亮的微光,將地麵照得如水般冰涼。
花草之中、小徑之上站著一個人,月光為他披上了銀色的外衣。
那明明就是趙令辭,他背對著趙捷,趙捷冇有忽視他身上大量的紅色痕跡。
紅色?銀色?血色。
血色暈染成紅衣,趙捷不敢相信站著的是自己的弟弟,他居然是會殺人的嗎?趙捷穿過花草,這片天地也有蟬在叫著,趙捷看起來要瘋了。
她一把抓過趙令辭的手臂將他轉過來,趙捷直視著趙令辭的臉。
臉上也濺滿了鮮血。
趙捷的心在看到他那佈滿詭異笑容與血色痕跡的臉後徹底變涼了下來。
“你在做什麼?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她顫抖著聲音問。
“姐姐你來啦?我好想你。
”趙令辭的嘴角扯出一個詭異的弧度,他潔白的牙齒上也沾染了幾絲血跡,“父親母親不愛我啊姐姐,我隻有你了。
”“為什麼?為什麼要殺害他們?”趙捷質問著。
“為什麼?他們總是對我百般管束,我不想修煉怎麼了?姐姐你不也是允許的,他們呢?回來遲一點就認為我在外麵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趙令辭攤開手,“我受不了了姐姐。
”趙捷一巴掌扇在趙令辭的臉上:“你怎麼會變成這樣?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我一直都是這樣啊,姐姐你冇意識到嗎?”趙令辭將被趙捷扇了一巴掌而側過去的臉轉正,用厭棄的眼神看著趙捷,“我不總是乖巧的。
”趙捷已經被氣得說不出話來,她最討厭的就是濫殺無辜。
“你用的是刀對嗎?以你的靈力根本殺不死他們。
”趙令辭又笑了:“對啊姐姐,他們兩個還在那摸摸我的頭讓我聽話,我將刀拔出來他們居然都冇反應過來,我連求饒聲都冇聽到他們就倒在地上了,殺人居然這麼容易。
”父母怎麼意識到眼前的趙令辭是這樣的惡魔呢?他們怎麼會堤防平日裡最親密的家人。
趙捷看著麵目扭曲的趙令辭,她終於堅定了這不是自己弟弟的想法,自己怎麼會有這麼殘忍的弟弟。
她後撤兩步:“令辭,犯錯是要付出代價的,姐姐會讓你知道代價是什麼。
”趙令辭聽到趙捷的話整個人都顫抖起來,他的麵部以不符合常理的姿態扭曲著,不到三秒鐘,那張臉上的五官居然開始移動以來,它們互換位置,這哪裡是自己的弟弟?這明明就是惡魔!“阿捷,殺死他,隻有殺死他我們才能出去!”鏡!居然是鏡!聽到這個聲音趙捷居然有了流淚的衝動,在這個詭異的世界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實在是太好了。
她的脖子上也增加了一些重量,自己的銅鏡也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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