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山神到萬嶽之主！ 第三十四章 下一步，是降妖除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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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清安寺。
本該是僧眾安寢的時刻，此刻卻處處燈火通明，尤其是後山的方丈禪院以及佛法堂所在區域，更是亮如白晝。
往來穿梭的知客僧和武僧，皆麵色惶然，步履匆匆，腳步放得極輕，不敢發出絲毫多餘的聲響，彷彿生怕驚擾了什麼。
方丈禪院內，名貴的檀香依舊在精緻的香爐中嫋嫋升起，試圖維持著往日的寧靜祥和，卻無論如何也驅不散瀰漫在空氣中的壓抑。
方丈三笑並未如往常般跌坐於蒲團上誦經，而是背對著門口，站在那扇敞開的雕花木窗前，望著窗外沉沉的夜色。
他挺直的背影，此刻竟顯得有些佝僂，透出一股難以言喻的疲憊，手中那串溫潤的玉質念珠，已經許久都未曾撚動一下。
戒色和尚站在他身後不遠處，今日也未穿那身象征地位的金流華麗袈裟，隻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土黃色僧衣。
然而即便如此，也掩蓋不住他臉上的陰沉。
往日寶相莊嚴的氣質，蕩然無存。
隻剩下一種如同受傷猛獸般的凶戾和驚怒，彷彿隨時會暴起噬人。
“情況……都覈實出來了？”
良久，三笑方丈的聲音緩緩響起，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戒色和尚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翻騰的氣血，聲音乾澀地回道：“回來了六個，四個徹底廢了，經脈寸斷，丹田破碎，此生再無望武道。
另外兩個也重傷難行……
明心師弟，和其餘二十四名武僧，則永遠死在了那裡。”
三笑方丈佝僂的背影，微不可查地晃動了一下。
明心不僅是佛法堂的堂主，更是寺中僅次於他和戒色的第三號人物，百川境巔峰的修為，一隻腳踏在先天門檻上，是清安寺未來的支柱之一，竟就這般落得如此淒慘下場。
“先天境的赤焰靈狐……”
三笑方丈喃喃自語，聲音低得幾乎隻有他自己能聽見：“黑石山神……好一個黑石山神，竟能驅使如此大妖？為其如此賣命？！”
他緩緩轉過身，眼神銳利如鷹：“此事，絕非尋常野神那麼簡單。
先天境妖獸，已有不俗智慧，豈會輕易屈居一個莫名冒出的所謂山神之下？
其間必有蹊蹺！
要麼，那所謂山神本身便是某種我們未知的強大妖獸偽裝。
要麼，便是另有勢力在背後操控這一切，假借山神之名，行那與我清安寺、與天林寺為敵之實！”
戒色和尚抬頭，眼中凶光畢露：“方丈師兄！不管它是真神還是假妖，此仇已然不共戴天！
我們剛剛立寺就遭過如此慘重損失，若不能以雷霆萬鈞之勢將其徹底剷除，我寺威信何在？日後還如何在清河郡立足？天林寺本宗問責起來，我等又該如何交代？！”
他越說越激動，胸膛劇烈起伏，僧衣下的肌肉緊繃，幾乎要剋製不住那澎湃的殺意站起來：“請方丈下令，即刻以最高規格飛書傳訊天林寺本宗，稟明此事嚴重性，請求本宗速遣羅漢堂高手前來。
同時，立刻聯絡魏家，郡守府那邊也必須施加最大壓力，此事絕不能草草了結，必須定性為強大妖獸邪魔作祟，禍亂地方，威脅郡城安危。
屆時，由本宗高僧出手，合郡守府官兵與魏家之力，佈下天羅地網，就算其背後是宗師境的存在，也要將其揪出來，挫骨揚灰，以瀉我恨！”
三笑方丈沉默著，並未立刻迴應戒色急切的請求。
他重新開始撚動手中的念珠，速度極慢，眼中光芒閃爍不定，顯然在權衡著利弊。
“戒色，你的心情，你的怒火，老衲明白。”
半晌，三笑方丈語氣沉重地開口：“仇，一定要報。
寺威，必須要挽回。
這一點，毋庸置疑。
但，此事，急不得。”
他抬手止住了想要反駁的戒色，繼續道：“那赤焰靈狐的一爪之威，能隔著那麼輕易打死百川境巔峰的明心，其實力絕非尋常初入先天的妖獸那麼簡單，恐怕已在先天境中走出不止一步。
不知其底細，貿然再派力量，哪怕是老衲親自前往，若無萬全把握，隻怕也是肉包子打狗，徒增傷亡，更損威信，屆時我清安寺就真的岌岌可危了。”
“天林寺本宗高手前來，也需要時間，更何況……”
三笑方丈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帶著更深的顧慮：“經此一敗，訊息必然瞞不住，清河郡城的局勢是否會因此發生變化，猶未可知。
魏家……他們固然與我們利益相關，但麵對如此未知的強敵，他們是否也會重新權衡利弊？是否還願意全力支援？他們也怕損失，也怕踢到鐵板。
還有一直蟄伏的李家，會不會趁機有所動作？”
要知道先天境分橋引，洗髓，百竅，紫府四境，戒色也不過是洗髓境中期。
而那赤焰靈狐殘留的力量痕跡，他親自去現場檢視過，純粹霸道的妖氣餘波，熾烈灼魂，絕對不像是剛入橋引境的樣子。
三笑方丈自身作為凝意境宗師，可行事依舊有顧慮。
因為凝意，化型，歸真，開宗，宗師四境，一境一重天。
他年老體衰，實力早已不複巔峰，在凝意境中屬於墊底戰力。
赤焰靈狐好解決，但黑石山神底細未知。
萬一那所謂黑石山神，實力在他之上，甚至遠超於他，貿然出手，恐怕就不是損兵折將，而是他這把老骨頭也要徹底交代在那裡，清安寺頃刻間便有覆滅之危。
這個險，他不敢冒，也冒不起。
“那難道就這麼算了？！眼睜睜看著明心師弟和眾多弟子白死？忍著這口惡氣，讓那邪魔外道逍遙法外，讓我清安寺成為全郡笑柄？！”
戒色和尚不甘地低吼，拳頭緊握。
“算？”
三笑方丈眼中閃過一抹厲色：“自然不會算，此仇必報，此獠必除！
但下一步，我們不能再打著‘正本清源’的旗號了。”
他看向戒色，語氣凝重：“下一步，是‘降妖除魔’！
這其中的分彆，你可明白？”
戒色和尚聞言，微微一怔，隨即眼中閃過一絲瞭然。
正本清源，針對的是民間不合規的信仰，手段尚需顧忌官府法度和輿論影響，更多是威懾和取締。
而降妖除魔，針對的則是他們定義的“妖魔”！
對於邪魔外道，自然是能站在正義的一邊，性質更是完全不同，所能動用的力量也天差地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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